第21章 chapter21
chapter21
豆子的紋路裏的光慢慢熄滅，褪去之前的生機的顏色後，在老者手上變成一個沉重的鐵球。
楚庭依然沒動：“為什麽是我？”
老者将手上的東西放在盒子之中，一雙漆黑的眼眸重新鎖定楚庭的面孔。
“因為這個東西，來自你們的文明。”
楚庭怔了下，饒有興趣的捏起那顆圓球，圓球的重量在于他意料之外，材質偏軟，在他指尖按壓下去的瞬間，凹下去一塊，但又很快恢複了。
這種東西楚庭再熟悉不過，他的佩劍其中也采用了大量的相同的材質，在拿到手上的一瞬間，楚庭有些恍惚。
他從來沒有對別人提起過，他手中的佩劍是來自淮博士之手。
楚庭問道：“是博士？”
老者眯着眼睛細想了一下：“那是他的學位嗎？這麽說來，我們雙方的文明發展演變沒有什麽差別。”
楚庭：“他在哪？”
老者輕笑一聲：“您這段時間已經向我詢問兩位失蹤人口了，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塔伯先生。”楚庭已經沒有耐心，他反手将那顆圓珠融入自己随身攜帶的收納盒，盒子接納後瞬間消失在視線裏。
“按照你的說法，在這個落後的時代裏，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的到來。”他直起身，身影将老者完全籠罩，雖然語氣不耐，但依然用着敬語，“我完全有機會将你們全部绛降，所有我也沒有理由答應您的請求。”
“這枚違禁物品，我暫時替博士先收回。”
老者對他的舉動嗤笑道：“你或許還不明白我所說的。”
“我很清楚，塔伯先生。”楚庭道，“幫助你們的這種行為，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也有違我所得到的指令，恕我失陪。”
“那麽，您的朋友呢？你打算怎麽辦？”老者在他身後開口，他看起來對損失了一個籌碼絲毫沒有氣憤的樣子，他平靜的面孔，帶着試探的口吻，使眉目之間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楚庭沒說話，他轉身離開了老者的木屋。
老者悠悠的嘆了口氣。
“淮行啊--”
“這次重來一次，一切還能回到正軌嗎？”
......
楚庭處于情緒失控的狀态，塔伯的條件很誘人，他只需要幫助塔伯打開這個圓球就可以前去他口中的新星元年，去找到他丢失的副官。
在塔伯伸出手的瞬間，楚庭真真實實的動了一下承諾合作的心思。
但相同情況下，他的佩刀發出的電流硬生生的将他電了一下，将他渾濁的意識變得清醒。
他比其他人都先接觸過這種材質的物品，輕則可以運用武器之上，重則引用到爆炸點可以摧毀一整個太空躍遷點。
這位老者讓他将這種東西當做種子一樣，形成星球的地脈花。
在聯盟的具體認知中，一朵連接星球的地脈花，掌控着整個星球的整體命脈，它将永久的開放在底下，不需要任何外部保護，在地殼之中吸取地表土壤的所有生命體，直到有人将它炸毀，但随之而去的，是整顆星球的一場絢麗的滅絕。
楚庭的腦海中有一個不太成型的想法。
這顆剛剛重生的星球，依然不會存在較好的結局。
他需要盡快離開這裏，不只是帶着這八十多位紀行成員，也要将他的副官找到。
楚庭一臉嚴肅的回到星艦內，他的回歸，讓閑逛的成員默默跟在後面，陸永第一次出現在他身後。
她意圖太明顯，包括後面默默跟随的陸雪，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楚庭盡收眼底，楚庭不動聲色的放慢了步調。
“接下來我們去哪？”陸永漫不經心的問道，眼神飄向楚庭，“我們與這些生命體之間語言不通，根本沒辦法交流。”
陸雪點點頭：“也不知道副官閣下的救生艙掉在了哪裏，如果全方位搜尋的話，萬一錯失了救援時間--”
陸永輕笑一聲，她轉身走到楚庭旁邊，無辜的一笑：“檢察官閣下，不如我們就此折返，比起一個副官，我相信一個新星的誕生更容易得到聯邦那些人的重視--”
她話還沒說完，腳下忽然不穩，她一手想要勾住楚庭的衣袖時，身旁的身影一空，陸永看着忽然遠離她五米之外的楚庭，瞳孔震驚的摔在地板上。
陸雪連忙跑上來，扶住姐姐的胳膊。
楚庭遠遠的看了一眼，關上了駕駛艙的門。
駕駛員已經等候多時，他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制服上多了一個标記着名字的字牌。
楚庭無意間看了一眼，便叫住了他。
“邵文津。”
駕駛員應了一聲，等待一瞬後，他忽然瞪大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檢察官閣下太多名字都記錯了吧。”駕駛員幹笑道，“我是邵津，中間哪有什麽文字。”
他刻意将自己胸前的牌子舉起來，走近楚庭的旁邊，讓他看的更加清楚。
楚庭靜靜的看着他的一系列表演，忽然失去的繼續觀察的興趣。
“當初，在伊甸園裏，一位名叫程旭的受審人逃脫在外，至今不知道下落，但仔細想想，伊甸園戒備森嚴，與其他港口對接封閉，想要離開那裏，需要知道港口的航線。”
“我猜，辛和先生，是你們抛出來引人耳目，而你負責将那位受審人脫離伊甸園的掌控。”楚庭一字一句說道，“你曾經也參與過聯盟內女童的綁架案，你是幫兇。”
“但願我沒有冤枉你。”楚庭道，“曾經我排查過伊甸園所有人員名單，在程旭出逃那天，你的港口運輸航班處于空白狀态，據說你是請假了。”
“你去做什麽去了。”
楚庭一步一步靠近他，駕駛員僵在原地，對楚庭的逼問一時間無所适從。
他一時間無法辯駁，楚庭眼神黯淡轉移，也不再繼續盤問。
這是一場簡單明了的審判，駕駛員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楚庭的不再過問是什麽意思。
他瞬間慌亂了神：“檢察官閣下，你不能私自評判罪名。”
“更何況，不止我一個參與了這個事件--”
“真正要将程旭先生從伊甸園轉移出來的是執政官閣下，沒有他的授意，我們哪敢私自去接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
楚庭臉色一沉：“你沒有見過他本人？”
“當時所用的運輸航線是全程隐蔽的路線，我們駕駛艙只管對接人員，只要确認了程旭先生上了航道，我們不會過問其他。”
“而當時确認程旭先生在航線上的，只要一個人。”駕駛員思索道，“只有辛和先生。”
故事形成一個完整的閉環，程旭不知所蹤，辛和爆體而亡，倪順埠口不言。楚庭是沒打算從倪順這裏得到什麽答複的，在駕駛員将他考慮的一切清零後，他渾身傳來一陣身心俱疲之感。
過了良久，楚庭才輕輕一點頭。
“将所有邊界地圖重新錄入內網，今晚對全區域進行探索。”
駕駛員身形一頓，對楚庭這種意圖不穩的指令感到新奇。
“如果單是尋求副官閣下的位置，一個晚上的時間，似乎不夠。”
楚庭搖頭，沒在開口。
這顆新星的誕生，現階段全然處于初生階段，山川河流地貌凹凸不平，在看不見銀河系正中央的發光體的那段時間，整個世界裏唯一的光亮只有來自星艦的探照燈，燈一亮起，方圓百裏的林子全然盡收眼底，躲在林子內的不同語言的生命體瑟瑟的看着他們。
星艦內忙了前半夜，在後半夜的時候，趁着夜色正濃，他們架起了一堆高大的草垛。
他們是不怎麽使用火種的，但在此刻為了保護四周的地形，他們也只能找來一些易燃物，在星艦産生的核磁振中摩擦起火。
陸永不知道哪弄來的一些生肉塊，拖在了火堆旁邊。
“我找他們那些生命體要的，雖然語言不通，但是也能交際，就是麻煩了些。”她說，“我還沒吃過這麽純色的肉類，不像聯盟，就知道發放一些合成的人造肉，我都快吃膩了。”
陸永拍了拍陸雪：“你去烤熟。”
陸雪剛要起身，肩膀忽然被人按住，上面傳來一聲打趣的笑聲。
“我說，你當姐姐的，怎麽總是奴役妹妹。”
陸雪頭稍稍往上一擡，看見翟清的下巴，下巴一張一合，最快到已經把陸永罵了一頓。
“我跟我妹妹說話，你是誰。”陸永冷笑一聲，“我又不認識你，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死了。”
翟清笑了笑，揚起半裹着繃帶的手臂：“其實也差不多了。”
“檢察官閣下的手段比預想的要高一點點。”
“自己沒本事中了圈套，還擡舉他做什麽？”陸永道，“還要我配合你們，這一次試探已經把我自己暴露了，你打算怎麽謝我。”
“他知道了？”翟清與沈贊對視一眼，壓低聲音問道，“還是他自己猜的？”
陸永低笑一聲：“你當他是傻子？先不說你打着盛穆的旗號舞到他前面，就連我為了保你們兩個也上去挑釁，是個人都知道我們存心不安。”
翟清輕嘆一口氣，問道：“那怎麽辦？”
“他現在沒心思管這些，着八十多個人裏怎麽可能沒有一個人有異心，可能一直心心念念着他的小副官吧。”
一直沒開口發言的沈贊忽然開口，他看了看四周，把頭伸到幾個人中間小聲道。
“我路過駕駛艙的時候，那時候門還沒上鎖，我聽到幾聲争執。”
“可能，檢察官閣下尋找的不是副官。”
陸永蹙眉：“那是什麽？”
沈贊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道。
“時空間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