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真的給我們吃？”
婦孺還在遲疑觀望，餓了很久的男人們一看到熱騰騰的白粥，眼睛發出綠光，抓起碗和小刀斧頭蜂擁而上。
他們瞬間從不可攻擊的黃名變成可攻擊的紅名。
北城門上的衛兵搖頭：“果然暴動了，他們就是一群中山狼，那個縣令可惜了。”
“灑真珠！”顧兔眼疾手快收起官印，換成紅袖坊的門派套裝，對着人群擲出珍珠。
有些珍珠擊中沖在部分流民的穴位，将他定在原地，一些流民不慎踩在地面的珍珠上，腳下一滑，不是摔了個四腳朝天就是摔了個大馬趴。
後面的人不清楚前面的事，前赴後繼地往前擠，一個接一個摔倒在地。若放在現實世界，在人潮中摔倒可是會出人命的，但在游戲世界只是摔掉一部分血量。
她鎖定當時沖在最前的人，用霓裳破持續攻擊，直到對方剩下一絲血，才停止攻擊把人提了起來，劍架在對方脖子上，對摔成一團的人喝道：“排隊。”
“你、你可是縣令啊！你謀害百姓！”被抓住的人兩股戰戰，硬着頭皮喊道。
“我？不過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弟子，哪來的縣令？”顧兔回道，手上的劍稍一用力，那人哇哇亂叫，用力揮手：“聽到沒有！都給老子排隊去！”
她這一手殺雞儆猴震懾住其他心懷不軌的流民，其他人從地上爬起來乖乖排隊。
“哼。”顧兔冷哼一聲，把人押到藥鍋那邊：“你負責去分藥，一人一碗，不許多領。”
城樓上的衛兵們看着城外的變故被顧兔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再看那些流民喝了粥吃了藥，陸續收拾東西，扶老攜幼跟着顧兔離開，不由得神色複雜：“沒想到這個小縣令真把這群人管得服服帖帖。”
“且看着吧。”旁邊冒出一人，衛兵扭頭看去，紛紛抱拳向太守問好，西州太守目送顧兔遠去的身影：“那些流民之前占據無中縣，逼得當地縣令出逃，要不是天災又逢時疫，他們不會輕易瞄上烏有城，現在有人主動攬過麻煩，看她能支撐多久。”
顧兔還不知道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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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不能成為燙手山芋，還不好說呢。
她帶着流民跟東方曙彙合，然後一起返回浣花縣。
路上，顧兔瘋狂在南城門附近建了25間茅屋以及水井，用來安置新來的流民，萬一他們真帶有時疫，也不會立刻傳染給其他村民。
【npc密聊】你悄悄對【毒醫】說：大夫，我這邊有一批可能感染時疫的病人需要治療。
【npc密聊】【毒醫】悄悄對你說：多少？
【npc密聊】你悄悄對【毒醫】說：50人。
【npc密聊】【毒醫】悄悄對你說：多少！？#舉刀
原來npc氣急了，也會無師自通地運用表情包。
【npc密聊】你悄悄對【毒醫】說：我從烏有城買了一大批藥材回來，還有些疏風清熱湯。這批病人對浣花縣很重要，我缺人耕田種茶養雞磨豆腐做更多的菜呢……當然了，你那邊需要人手，盡管提，我一定滿足。
【npc密聊】【毒醫】悄悄對你說：……行吧，等人來了我看看。
搞定了，顧兔放下心頭大石。毒醫平生沒有別的愛好，就圖一口吃的，這個愛好還是她偶然發現的，幸好派上用場。
而後她在建設頁面發布新公告。
【公告】【浣花縣縣令】：為了浣花縣百姓的身體健康，特為醫館誠聘大夫，月錢50文，包住（有獨立住房）包吃（同衙門夥食），若有親戚好友從醫，歡迎推薦！
【npc密聊】楚墨：我有一個好友，他醫術很好，但脾氣比較怪，不為權貴所喜，生活窮困潦倒，我可否為他引薦？
【npc密聊】你悄悄對【楚墨】說：要要要！他叫啥，什麽時候能到？
【npc密聊】【楚墨】悄悄對你說：他叫【鵲起】，我已經修書一封邀請他過來，大概明天能到。
【npc密聊】你悄悄對【楚墨】說：好好好，只要醫術過關，能治病救人，脾氣怪一點不成問題！
多了一個大夫，縣裏的百姓健康就多了一層保障，她開心地晃着頭。
但此時的顧兔還沒意識到這個脾氣有點怪的具體含義。
“縣令有什麽喜事嗎？”東方曙問，顧兔就把楚墨的推薦跟他一說，東方曙好像有些訝然：“我也有個當醫師的好友……”他的語速越來越遲疑，大概是覺得已經招夠醫師就不好再提了。“不過他當法醫也可以……”
“沒問題，這裏有這麽多人病着，2個大夫哪裏忙得過來……”顧兔一聽東方曙說有醫師，忙不疊應下，卻聽見某個詞組後傻眼：“啊？什麽醫？”
東方曙改口：“仵作。”
顧兔遲疑：“……他就業面還挺廣泛的，是個多功能人才。”
“……”東方曙假裝沒聽見，“他叫米諾，大概明天午後到達。”
顧兔：“那我得留出材料，給兩位大夫建造房子才行。”
翌日。
顧兔上線發現東方曙領着流民即将抵達浣花縣南城門外。
她快馬加鞭趕回去，一邊叫毒醫過來幹活，一邊接過領隊的權限，“大家先原地歇息，大夫很快過來給你們檢查身體，身體無恙的人去工作，病患者暫時集中在一起治療，等身體康複了再團聚哈。”
“總算到了！”流民們紛紛跟面條似的無力癱坐在地上，那個叫東方曙的人說從烏有城到浣花縣的沿途盡是荒山野嶺，要是想死盡管停下歇息，就這樣迫使他們一直走，從天黑走到天亮，又餓又累，沒有力氣作妖。
毒醫帶着面巾背着藥箱匆匆趕來。
一看到在場有一百號人，他怒眉睜目：“這麽多人，你想要老夫的命嗎？”
“消消氣，這麽多人确實太為難人您了，所以昨天我緊急招了兩個大夫，他們應該是今天到。然後我再給你們一人撥一個機靈的雜工，減輕你們的工作負擔。”顧兔緩緩解釋，又建議道：“您先給他們診斷，分出‘健康’和‘有恙’兩類人群，等人到齊了，再一起治療，您覺得如何？”
毒醫的橫眉緩和下來，氣順多了：“行吧。”
顧兔麻溜地種上行道樹給毒醫乘涼，又支起帳篷，設兩套桌椅，一張給毒醫看診用，另一張給東方曙登記戶籍。
【叮，人才【鵲起】、【米諾】已順利到達浣花縣衙，請縣令速回縣衙并安排其去向。】
她見兩人忙得無暇分心，先自行返回縣衙。
衙門前站着兩人，一人身披黑鬥篷，把全身上下罩得嚴嚴實實，手裏握着鑲嵌水晶球的拐杖，另一人鶴發童顏，面色紅潤，手裏拿着藥鋤，背着藥簍，一看就是相當可靠的老中醫。
“您好，您是米諾大夫，而您是鵲起大夫是嗎？”顧兔上前問道。
身着黑鬥篷的米諾微微點頭。
鵲起捋了捋花白的長須，打量顧兔一眼便抱拳道：“小人見過縣令。早睡早起，縣令的作息相當健康啊。”
顧兔眼睛驟亮：“鵲起大夫，你能通過察言觀色來辯證？”
“還行。”鵲起謙虛道。“一點小技巧。”
旁邊沉默的米諾出聲道：“我還能讓死人說話。”
鵲起往旁邊掃了一眼。
“正好縣裏現在來了一批流民，麻煩你們和另一位大夫一同坐診，判斷對方是否感染時疫，後續還需要你們一起給他們治療。”顧兔及時打斷，在兩人劍拔弩張之間把苗頭掐死。
兩人異口同聲：“我看行。”
他們跟着顧兔來到南城門的邊上，那裏正排起長隊。
顧兔在毒醫的不遠處搭建起兩個帳篷，引導排隊的流民過去找新來的兩位大夫看病，隊伍轉眼間短了三分之二。
顧兔找了個位置，可以同時看見三個大夫的工作情況。
看了半分鐘，她忍不住挑起眉頭，這三位大夫的診療風格迥然不同。
名字聽起來很狠毒的毒醫竟然是三人當中最穩妥的，望聞問切一個不落，所以他看病的速度是最慢的。
鵲起看病相當……潦草，人進來了，他擡起眼皮掃一眼：“沒病沒痛，下一個。”“除了餓得慌，吃飽就好，下一個。”“你有病，去隔離所等下一輪治病，下一個。”
而米諾更偏向吉普賽人占蔔的手段，他讓人伸手去摸拐杖上的水晶球，就擺手叫下一個，弄得流民摸不着頭腦，他那是健康還是不健康？
新來的兩位大夫看病的方式像極了江湖術士，要不是他們的診斷結果跟角色頁面上的村民狀态對應一致，普通傷寒到一個房子等着，感染瘟疫再到另一間房子等着，顧兔都以為他們故弄玄虛，企圖蒙混過關。
“你說什麽？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鵲起的帳篷突然傳來大聲的質疑，還有重物落地的響聲，顧兔看過去，盡管對方背對着她，可她依然根據發型和身型認出是先前在城外鬧事的npc。
這家夥一點都不安分，得重點關注。
那人絲毫不知道自己上了顧兔的“黑名單”，他表情猙獰，前胸後背的肌肉緊繃，好像一言不發便重拳出擊。
換作其他小老頭，大概已經戰戰兢兢地改口，偏偏他面對的人是不畏強權的鵲起，鵲起睨了他一樣，大聲說道：“我說，你唇色黑紫，沒救了等死吧。”
顧兔：“……”
完了，醫患糾紛出現了，她一瞬間明悟楚墨說鵲起脾氣有點怪是什麽意思，她連忙趕過去。
那人暴怒：“臭老頭，找死！”
“找死！！”隔壁帳篷的毒醫大步流星走出來，擲出一根銀針，精準戳中那人後腦勺的穴位，他厲聲道：“老子最煩醫鬧！”
那人瞬間動彈不得，直挺挺地面朝地下摔倒。
“殺人了！”還在排隊的流民如潮水般後退，抱着同伴瑟瑟發抖。天啊，這裏是什麽鬼地方，怎麽連大夫都這麽吓人？
“死人？未必。”隐藏在黑鬥篷之下的米諾舉着拐杖走出，他舉起拐杖：“接下來請見證我的醫術——複活吧，我的奴……病人！”
鑲嵌在拐杖頂端的水晶球迸發出光芒。
養病的洛攸之猛然扭頭看向南門方向：“好強烈的死亡氣息。”
沒入那人後腦勺的銀針受到牽引似的被拉了出來，圍繞水晶球飛了兩圈，啪地一下貼了上去。
顧兔鎖定地上那人的目标。
吳洪（居無定所的流民）：2/100000，重傷。
因為他還沒去東方曙報道，目前還不算是浣花縣百姓的一員。
“人都沒死，你喊個錘子的複活。”毒醫睨了米諾一眼，又轉身嫌棄鵲起：“你這老不死這麽多年都沒改掉你動不動就喊‘沒救了等死’的毛病。”
“你不也是，一遇到病患鬧事就下狠手，大家彼此彼此。”鵲起回道。
顧兔：“你們認識的啊？”
鵲起指着毒醫：“他，活人不醫。”
毒醫指着鵲起：“他，死人不救。”
米諾保持沉默，東方曙過來替好友發聲：“他會喊複活。”
顧兔飛快捋了捋關系，驚喜道：“巧了不是，生死都有人管，正好形成完美循環，聽起來就很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