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地下機關迷城·其三

地下機關迷城·其三

地上的劍發出凜凜微光,劍刃映照着東仁昭緊張的神色。

“免得又說我欺負你,這次,就像在獨揍賽一樣,用劍與我決鬥吧。”王爾召喚出隐藏在白絲中的一把相同的望虛銀劍,握在手中:“我剛給你身上施了法術,放心,現在你這個凡人可以輕松地拿起望虛銀劍。”

東仁昭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恐懼,不甘,憤怒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在心裏扭成了一個大疙瘩。

“拿起來!”王爾用劍尖直着東仁昭,惡狠狠地大吼着。

“不要!喂!假神仙,我也是凡人,有什麽事沖我來!”秋芷急得直跺腳,大聲喊着。

但王爾就像沒聽見一樣,依然逼迫着東仁昭。

東仁昭臉上的汗流個不停,同伴們的性命全掌握在王爾手中,他毫無退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緩緩俯身将劍拾起,握在手中。

王爾非常滿意,如殘影一般向東仁昭刺了過來,兩把銀劍的劍尖在空間中央對峙着,東仁昭只能勉強抵擋,不斷向後退去。

王爾興致上頭,越打越猛,将毫無還手之力的東仁昭一連逼到牆角。

“東仁黃蘇,你還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啊。”王爾邪笑着。

東仁昭根本就沒心情聽王爾在bb些什麽,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戰鬥中,用盡全身力氣揮舞着劍擋住王爾的一擊又一擊,稍有不慎便會當場喪命。

“這樣挺沒意思的,還是快點結束好了,這次,不需要你故意裝死了。”

王爾愈發猖狂地加大力量,縷縷白絲從四面八方襲來,東仁昭被堵在牆角,根本無處可躲。

啪!

洶湧的白絲被另一把望虛銀劍橫空斬斷,鹽諾只身擋在了東仁昭面前,将王爾的攻擊全部反彈了回去。王爾慌了陣腳,破綻中無疑給東仁昭騰出了充足的活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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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諾!”

“顧鹽諾,你怎麽出來了?”

秋芷與關敏同時不可思議地大喊道。

白絲沒有繼續攻擊鹽諾,反而全部退縮了回去。

“王爾,你就別欺負凡人了吧。”鹽諾道。

王爾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洩,轉而将怒氣對準了另一個鐵籠中的秋芷。

鐵籠中的秋芷毫無防備,只覺得背後一涼,突然,被一雙手死死掐住了脖子,按倒了地上。

陸丹青不知什麽時候爬了起來,雖然還是眼神空洞,但雙手十分有力,掐得秋芷呼吸不得,頭上的青筋暴起,面色發紫,十分痛苦。

“陸丹青….”秋芷痛苦地想要發出聲音,但陸丹青仿佛失了智般,依舊加大力道。

“王爾,你幹什麽!”鹽諾大聲沖着王爾喊道:“你快住手,她會死的!”

“就是要她死!一個凡人而已,死了就死了。”王爾絲毫沒有饒恕的意思。

“陸丹青…松手…”鐵籠內的秋芷動彈不得,聲音越來越嘶啞,眼前陸丹青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也越來越模糊。

突然間,東仁昭腳邊的那把被王爾從秋芷身上搶過來的劍金光亮起,幻化成了神龍戟的樣子,向鎖着秋芷與陸丹青的鐵籠砍去。

鐵籠被斬了個稀碎,神龍戟一并挑斷了懸挂在陸丹青手上的隐藏白絲,陸丹青失去了控制,緊抓着秋芷的手緩慢地松開,又暈了過去。

秋芷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痛苦地躺在地上不斷咳嗽。

神龍戟在空中回旋一圈,将鎖着關敏等人的鐵籠一擊劈開,随後消失不見。

關敏終于迎來了反抗的機會,手持敕火沖了出來,彭映英和張柬炷也紛紛拔出劍站到關敏身邊與王爾對抗,東仁芯儀則趁機跑去查看東仁昭的情況。

東仁昭哪裏受過這麽大的刺激,已被吓暈過去,蜷縮在角落裏。

“好啊,既然你們出來了,那就比比誰的人更多一些吧。”

王爾仰天長嘯,徒手抓住無數只隐藏在空中的絲線,原本被綁在空中的衆多白衣弟子全部清醒過來,眼中散發紅光,恐怖如潮水般向幾人擊來。

“觀春閣,将永不退縮。”

鹽諾也加入了進來,四人站成隊形,形單影只又合為一體,哪怕敵衆我寡也絕不退縮。

混戰一觸即發。

紅着眼的白衣弟子鋪天蓋地地撕咬過來,彭映英與張柬炷沖在最前面,一劍刺去,敵人便變成了一團團白色的線落到地上。

關敏與鹽諾防守着後面,兩人配合頗有默契,将那些從後方沖上來的紅着眼的白衣弟子一個接一個地斬成碎片,白色的團線一股接一股地落到地上。

“這裏是我的世界!是我一手創造出來的。就憑你們?也想戰勝機關迷城?呵。”

王爾冷笑一聲,口中默念咒語,地上散落的全部白絲彙聚一團,化作一個比在場的所有白繭都要大上百倍的巨型白繭。

白繭慢慢裂開,內部的絲線凝結,彙集成人形,雙眼緊閉,面部幹瘦,看起來上了些年紀,頭發胡子花白,手中握着一根綠色的竹溪杖,杖底垂到腳下,敲除震耳欲聾的響聲。

王爾大手一揮,在白繭中生出來的人緩緩落到地上,一步一步從絲線之中走出。這個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樣貌,此人竟是望虛派掌門初代神明陸竹氏——陸長祯。

“若是面對是陸長桢掌門,又該如何選擇呢?”

“王爾你真卑鄙!到底用了什麽妖術,竟将掌門也控制了。”關敏咬牙切齒,一邊抵擋着不斷沖上來的紅眼弟子,一邊向着王爾咒罵道。

“怎麽能說是妖術呢,這蜘蛛絲,可是我的一位故人,養了幾百年的寶貝呢。”王爾表情微妙,面帶三分痛苦,又帶七分狂妄。

“掌門平日帶你不薄,你居然綁架了這麽多弟子,又将掌門控制其中,你真是個白眼狼。”前方征戰的張柬炷也破口大罵着。

“這是我的王國!人間正道在此!來吧,加入我的國度,用絲線穿過的身體,才能和你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說話間,陸長祯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的猩紅與其他被控制的弟子無異。從他手中的竹溪杖中鑽出無數根帶刺的荊棘,與白絲纏繞在一起,向最前面的彭映英與張柬炷抽去。

“小心!”

關敏從場後沖了過來,将看傻了的兩人推開,舉起劍砍向席卷而來的荊棘,不料力量與掌門陸長祯相比太過懸殊。

荊棘卷上關敏手中的劍,越纏越緊,勒得關敏失去知覺,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那荊棘繼續湧來,從關敏腳上纏繞而上,将關敏整個人卷了起來,不斷縮緊,關敏強忍着疼痛,用內力勉強支撐着。

“別逞英雄,留幾個像樣的陪我玩玩,沒用的人,就一起來陪他吧!”王爾揮動手指,将彭映英與張柬炷鎖在一道氣牆內。

陸長祯手中竹溪杖衍生出來的荊棘繞過鹽諾,沖着秋芷沖去。

此時的秋芷才終于倒上一口氣,坐起身來,摸了摸脖子上被陸丹青掐紫的淤青,來不及采取任何行動,便直接被那些荊棘綁到了天上。

荊棘不斷收縮,沒有神那樣強大的內力,秋芷無法支撐,肋骨被不斷擠壓,呼吸也漸漸弱去。

“王爾,你瘋了!”張柬炷拍打着氣牆,奈何聲音完全傳不到外面。

彭映英拿出葫蘆,使用法力,試圖将氣牆吸入其中,但也毫無作用。

荊棘擠壓到極致,秋芷腰間刺骨的疼痛難忍,喉嚨裏發不出任何聲響,就連視線也漸漸模糊了去。

“放開我師父!”

東仁芯儀不知從哪抓來一把短劍,舉在身前,一步一步拖着吓軟的身體走了出來,握住短劍的手連通雙腿不斷發抖,但對師父秋芷的情感凝成了無比勇氣,讓這個小女孩挺身而出。

王爾不屑,看都沒看東仁芯儀一眼,從空中飛馳而過的荊棘直接抽到東仁芯儀的臉上,滴滴鮮血灑在空中。東仁芯儀整張臉荊棘刺破,其中一根刺直接刺中眼睛,巨大的疼痛超過了人類的痛感極限,想喊喊不出,東仁芯儀捂着眼睛跪在了地上。

模糊的視線中,小小的身影跪倒在血泊中,秋芷被荊棘緊緊束縛着,無能為力,幾滴不知名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謝謝你,打敗了那些攻擊我的豪豬,你的武功這麽厲害,可不可以收我做徒弟呀?這樣我也可以保護自己了。”

“師父,師父,明天還能吃到你烤的土豆嗎?”

“你們這些閑雲野鶴才是歪門邪道,我師父只做懲惡揚善之事。”

“師父,肯定又是哥哥叫東仁商貿搞的鬼,我回去一定教訓他。你放心,這些土豆一定能賣出去,到時候還給我買大包子吃。”

昔日裏,東仁芯儀活潑的身影在腦海中若隐若現;舉着豪豬的刺耀武揚威穿着土豆架在火上嬉皮笑臉地烤着;指着攔路的土匪堅定地給秋芷撐腰;那張充滿童真的臉與閃亮亮的大眼睛好像在不斷看着秋芷,曾經的她永遠都在秋芷身邊,現在也一樣。

但突然間,全部破碎成碎片,淹沒在眼淚之中。

“可笑的凡人,需不需要我借你十條命?哈哈哈哈。”王爾走到東仁芯儀面前,十分粗暴地抓住東仁芯儀已經毀容的臉,看着她流滿鮮血的眼睛,笑得十分扭曲。

東仁芯儀意識清醒,但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挺着僅有的力氣,一口咬住王爾的手。王爾疼得跳了起來,用力抽打着東仁芯儀,但無論怎麽打,東仁芯儀都死死咬住不放手。

“賤命!”王爾心一橫,身後的白絲再次飛了過來,繞過東仁芯儀的脖子,将她的嘴死死綁住,甩到一邊。

“這下終于可以閉嘴了!”

王爾嘶了一聲,摩擦着手上的傷口,踢開地上散落無數的白絲,大搖大擺地向暗門走去,打算離開這片戰場殘骸。

就在王爾即将開啓暗門之時,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随着痛苦的喘息,卻越來越堅定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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