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悔

東仁芯儀惡狠狠地盯着秋芷,秋芷詫異萬分,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東仁芯儀為什麽會跟鹽諾站在一起。

“芯儀,過來,她來意不善。”秋芷小心翼翼地招呼着東仁芯儀。

奈何東仁芯儀緊緊跟在鹽諾身邊,無動于衷。

“離她遠點!”

秋芷無奈又着急,生怕手無寸鐵之力的東仁芯儀會受到鹽諾的傷害。

“我覺得她可能更想離你遠點。”鹽諾不屑地撇了秋芷一眼。

東仁芯儀依舊一動不動站在鹽諾身後。

“芯儀?你怎麽不說話?”秋芷焦急之間帶着不解的疑問。

陸丹青見狀再次拉弓對準了鹽諾,可卻被秋芷攔了下來。

“不要動手……芯怡還在她那裏。”

秋芷心裏好痛,那可是自打年幼就跟着她的小徒弟啊!是陪她一起賣土豆都不嫌辛苦的小孩子,是她曾被人看不起時給她撐腰的底氣,是于機關迷城舍命保護她的人,也是她舍命都要保護的人啊!

“你根本就不是望虛派的弟子,你騙我。”東仁芯儀冷冷開口道。

“鹽諾,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秋芷憤怒地對着鹽諾大喊道。

鹽諾不屑地笑着,什麽都沒說,或許她已經不需要開口向秋芷解釋什麽,拿捏了東仁芯儀就等于直接拿捏了秋芷的軟肋。

“你根本就不是正經門派出身,你就是個野路子,你是土匪!”東仁芯儀大喊道:“知道嗎?我最讨厭的就是和你一起賣土豆的那些日子,又苦又累,真令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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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話語如同刀割在秋芷的心尖,秋芷緊緊閉着眼睛,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深深呼吸着,拼命控制住自己即将留下的眼淚,可卻掩蓋不了搖搖欲墜的身體。

“芯儀,給你個機會,不管用什麽方法,今日若你能殺了她,那你以後就是正統的神家弟子了,不是沒門沒派的野路子哦。”鹽諾在一旁拱火道。

秋芷咬緊牙關,在陸丹青的攙扶下重新站了起來。東仁芯儀拿出了那把短劍,正一步一步向秋芷走來。

“芯儀,是不是她控制了你?你告訴我,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秋芷連連後退着,根本不相信東仁芯儀會這樣做。

“沒有人控制我,我就是看不起你又怎麽樣?”東仁芯儀惡狠狠地重複着。

一句句言語直接将秋芷的心理防線擊垮,東仁芯儀手持短劍沖了過來,直接沖秋芷紮了去,被陸丹青一鐮刀揮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個翻滾跳了起來,招數和秋芷極為相似。

東仁昭此時也焦頭爛額地從下山路跑過,路過被綁在樹上的關敏,看都沒看,直接向東仁芯儀所在的山腳下跑去。

可憐的關敏只能發出嗚嗚聲,奈何根本沒有人救他。

“東仁芯儀,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東仁昭大喊道,攔住了東仁芯儀的去路。

東仁芯儀不屑地回過頭,輕哼一聲:

“差點忘了,還有你這個拖油瓶。”

“你到底怎麽了?秋芷是我們的恩人,你就這麽聽這個妖婆的信口雌黃?”東仁昭指着鹽諾破口大罵。

東仁芯儀二話沒說,毫無猶豫,殺伐果斷,直接将手中的短劍紮進東仁昭的胸膛,

東仁昭捏住短劍刺入心髒的位置,難以置信地看着東仁芯儀,随着東仁芯儀快速将短劍抽出,東仁昭胸口的血止不住地往外,痛苦地跪在地上。

“親愛的哥哥,你知不知道,很早我就讨厭你了,你還是那麽愛管閑事。”東仁芯儀毫無悔過之意。

血越流越多,東仁昭終于堅持不住,視線漸漸模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伸出手,抓住了東仁芯儀的袖子,卻被東仁芯儀無情地甩開。

東仁昭徹底閉上了眼睛,他這一生都在拼盡全力支持妹妹的夢想,那些一同來到觀春閣快樂的日子,那些不顧一切陪妹妹冒險的畫面,終究還是破碎了……

秋芷與陸丹青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只有鹽諾在洋洋得意着。

“他是你親哥哥!”秋芷大喊着:“功力和地位對于你來說就這麽重要嗎?甚至可以至親人的性命而不顧?”

“那又何妨?本來就是拖油瓶而已,鹽諾上仙在此,自然是會給我撐腰的。”東仁芯儀越說越來勁。

陸丹青趕緊上前來查看東仁昭的傷勢,那把劍正好刺入了心髒的位置,血流成河,身體還溫熱,但早就沒了脈搏。

秋芷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攔在身前的陸丹青,氣勢洶洶地走到東仁芯儀面前,直接抓住那把短劍的劍刃,抵在自己胸口。

“來啊!”

秋芷已經徹底喪失理智,沖着東仁芯儀大吼着。

強大的氣場吓得東仁芯儀連連後退着,短劍的劍刃被秋芷緊緊攥在手裏,割破了手掌流出的鮮血順着劍刃一滴滴落在地上。

明明想除掉的人就在眼前,劍尖已經抵在她胸口,但東仁芯儀卻沒有勇氣上前一步。

“你還在等什麽?殺了她,我帶你回神界。”鹽諾催促着。

是來自師父的專屬壓迫感,東仁芯儀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秋芷每上前一步她就退後一步,絲毫沒了剛才的高傲姿态。

秋芷看準時機一下将東仁芯儀手中的短劍踢飛,一記耳光重重地輪在了東仁芯儀的臉上。

東仁芯儀捂着臉,頭發被打得飛亂,腦瓜子嗡嗡的,不敢看向秋芷。

這一巴掌徹底将東仁芯儀扇醒了,被功利與畫大餅蒙蔽了雙眼,竟親手殺害了一向最護着自己的哥哥。

秋芷回過神,将重重怒氣對準了鹽諾,鹽諾也是氣得不行,但毫無辦法,在場幾人只有陸丹青有武器,要是秋芷真的動手只怕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正在此時,一只缺了一只翅膀的鶴從天空墜落下來,掉落在了附近,幻化成人形,絕鶴捂着自己的傷口,痛苦地躺在地上。

緊接着一條神龍飛馳而下,白逾殺紅了眼,神龍戟鮮血淋漓,不将絕鶴除掉誓不罷休。

“已經夠了,他渾身毒功已經全毀了,現在只是個沒用的垃圾。”旋鷹突然出現攔住了白逾:“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欺淩弱小,可不是龍神大人一貫的作風哦。”

白逾這才收手,使勁踢了絕鶴一腳。

原來是陸長祯在吸取了神秘力量後,擾亂了空中四人的屠神局,姬扶直接轉移目标向陸長祯追殺,白逾與旋鷹二人合力制服了一向嚣張的絕鶴,将他的毒源全部焚燼,徹底廢了他的一身毒功。

注意到望虛山角下的動靜,白逾趕緊過來查看,場面一片混亂。東仁昭倒在血泊中;東仁芯儀吓懵在原地,臉上有一個大大的血手印;陸丹青持蒼弧弓時刻觀察着動向。

此戰絕鶴陣營大獲全敗。

秋芷一步步逼近,鹽諾退無可退,失了武器,由于毒源被處理掉的緣故,手中的符咒也沒了作用。

鹽諾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向秋芷不斷磕頭,再也沒有了還手之力:

“秋秋,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無論怎樣只要你放過我我都願意。”

毫無廢話,秋芷一拳将鹽諾錘暈了過去。

見到白逾的身影,秋芷堅強已久的情緒終于繃不住了。指向倒在血泊中的東仁昭,哽咽道:

“東仁昭……已經不行了……求求你了白逾,求你救救他。”

但無論怎麽查看,東仁昭都已經去了極樂世界,再也回不來了。白逾蹲在東仁昭身邊,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麽,最終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幾人都圍在東仁昭附近放松了警惕,鹽諾悄悄從地上爬了起來,抄起地上的短劍,偷偷摸摸地向秋芷的背後刺去。

東仁芯儀此時反應了過來,一個飛身擋在了秋芷背後,那把短劍刺入她的身體,血滴飛濺,秋芷慌忙之中回過神來,只見東仁芯儀倒在了自己身上,吐出一大口血。

白逾衣袖一揮,鹽諾被塵埃之間的爆裂彈飛出去,撞在一塊石頭上,暈了過去。

“師父,對……不起。”東仁芯儀哽咽着,艱難地發出聲音:“這就是我的報應,我要去見哥哥了。”

秋芷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緊緊攥着東仁芯儀的手,想要捂住她的傷口讓血止住。可無能為力,人死不能複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的手一點一點從自己手中滑落。

如果這一切都能重來,東仁芯怡一定也後悔聽信了鹽諾的胡言亂語吧?可惜,人生沒有重來。心髒被紮穿,肉身已死,就連神明也無力回天。東仁兄妹接連死不瞑目,這一切本就可以不發生!

秋芷癱倒在地上,奈何血跡染紅了自己的衣服,依舊緊緊抱着東仁芯儀不願放手。陸丹青只能在一旁靜靜地安慰着。

此時被綁在下山路樹上的關敏終于等到了他的救星。

王爾正好匆忙地從下山路跑過,後面瘋狂追逐着的是彭映英與張柬炷。

“可惡,這小子,一個不留神就讓他跑了,趕緊追!”

“等等,老大你怎麽在這裏?”

兩人終于注意到了關敏,連忙上前将他松綁,取下嘴裏的布條。

關敏也醒悟了過來,大口喘着粗氣:

“快,顧鹽諾,有問題。”

三人趕緊朝着山腳下跑去。

王爾跑得飛快,只見白逾站在鹽諾面前,手中拿着神龍戟,情況緊急,王爾來不及多想,一把攔到了鹽諾面前。

“龍神大人,放了她吧,她……她都這樣了,不會再幹擾你們了。”王爾心有餘悸。

“天兵之家繼承者顧鹽凡,久仰久仰。”白逾依舊沒有心慈手軟:“聽聞望虛律法就是你這個後勤長制定的吧?那你可得說說,這樁樁件件的罪責,哪件冤了她?”

王爾這小身板肯定打不過白逾的,神龍戟殺氣四起,将死之時王爾靈機一動,從懷裏掏出一個機關齒輪,按了下去。

整個地面開始發生劇烈的晃動,天色陰暗下來,就連還在空中繼續争鬥的姬扶與陸長祯也察覺到了不對。

接下來,地面裂開,那座潛藏于望虛山下的機關迷城浮了上來,引爆了整個望虛山。

劇烈的石塊從山坡上滾落下來,由于神族在望虛山駐紮已久,望虛山早已成為了平衡天地之所在,如今山體破碎,整個世界連通天空全部開始反轉,将所有人吞噬其中。

失重感襲來,白逾也與秋芷迷失了方向,王爾帶着鹽諾也不知去向。

世界徹底颠倒過來,所有人都向下墜落着,伴随着大地的破裂,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現在了眼前。

喻魂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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