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失蹤的公主
失蹤的公主
翌日,晴空白日下,外觀高聳華麗的喜子營穹頂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公主啊,這可拆不得啊。”魏林死死抓住正拿着鐮刀在空中揮砍的陸丹青的大腿,在空中被拖行了數尺之遠。
“滾啊,誰是公主?你在這裏糾纏我許久,到底有何用意?”陸丹青咬牙切齒,卯足力氣想要掙脫身材壯碩的魏林。
青紫色的鐮刀在空中不停劃動,從魏林的鼻尖驚悚地掃過,刀尖直沖喜子營穹頂砍去。若不是魏林的極力阻止,喜子營恐怕早就一攤廢墟了。
守衛們都被這邊鬧出的大動靜吸引過來,齊刷刷地仰起頭看向穹頂之上。
這麽高的穹頂,怎麽上去的?
衆守衛想要幫忙,但也只能遠遠觀望着幹着急。
“魏林,你在幹什麽?此人擅闖喜子營,應當即刻斬殺!”守衛中有人呼喊起來。
“不行啊——”魏林聲嘶力竭地回應着,死死拽着就是不松手。
蝥将軍暈暈乎乎地從破舊王座上醒了過來,聽到穹頂上的響聲,趕忙出門查看。
殿前的喜子營亂哄哄的一片,見蝥将軍前來,衆守衛終于安靜片刻,畢恭畢敬地行禮,随後指向穹頂之上來回拉扯的魏林與陸丹青兩人。
蝥将軍不屑地擡頭看了一眼,随後冷冷地開口道:
“放箭!”
衆守衛立刻站好隊,齊刷刷地拿起背在身上的弓箭,無數支箭羽如同一場逆行的暴雨,鎖定陸丹青與魏林,從地面朝空中傾瀉而上。
陸丹青精通箭術,普普通通的木箭怎能傷得了蒼弧弓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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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擡腿,将死死抱在腿上的魏林甩到身後,陸丹青皺起眉頭,眼神犀利,藐視着在場的一切蝦兵蟹将。青紫色鐮刀瞬間幻型,鑲刻藍光的蒼弧弓弦已上滿,一支冰晶箭飛射而出。
闖入逆行箭雨之中,巨大的沖力連同周圍的氣流一同吞噬,原本還密密麻麻發射過來的木箭,瞬間被掃得粉碎成屑。
那支冰晶箭威力絲毫不減,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沖着站在守衛後方的蝥将軍射了過去。
速度之快,在場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躲避。
蝥将軍瞪大了雙眼,在冰晶箭即将穿破頭顱的那一剎那,竟被一顆土豆擋了下來。
“陸丹青!下來!”秋芷穿過人群走到前面,朝着穹頂大聲呼喊着。
聽到秋芷的呼喊,陸丹青愣了一下,随後趕緊收起武器,拖着不肯放手的魏林從高空穹頂之上一躍而下。
“哎呦!”魏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但是依舊沒有松手。
衆守衛連忙拿起長槍,做出防禦的姿态,面對陸丹青這個“不速之客”,殺意四起又不敢輕舉妄動,完全被秋芷攔了下來。
陸丹青喜出望外地看着秋芷,剛想走上前,但怎麽也挪不動腳。低下頭看看,魏林就像個秤砣般挂在自己身上。
這家夥怎麽到了地上變得更重了?
“未按規矩佩戴妖尾,罪加一等!”守衛中有人吶喊着。
“上啊兄弟們!貪生怕死者不配為妖!”
衆守衛橫沖直上,提着長槍,不顧站在前方的秋芷就要向陸丹青刺去。
一股巨大的神力在秋芷手心凝聚起來,轉身的瞬間随着長袖拂掃,炸裂開來。
殿前一片爆破,一舉将衆守衛炸飛出去。
秋芷環視着被擊飛出去癱倒在地上的守衛,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現在還是凡人之軀……怎麽會有神力?
“酒鬼上神,您與這位刺客,相識與否?”蝥将軍神色嚴肅地問向秋芷。
衆守衛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凡凡做出防禦的姿态。
她……居然是神明?
陸丹青看着不顧一切放在自己前面的秋芷,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更多是震驚與擔憂,
“妖王殿下,請您冷靜。”魏林單膝跪地叩首在蝥将軍面前,情緒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語氣焦急地說道:“此女子并非刺客……而是……而是……”
蝥将軍眉頭緊鎖,看着魏林這個包庇刺客的“孽障”,拳頭攥的快要裂開來。
“話不直說,必定有詐,我妖境留不得包庇刺客的孽障。”蝥将軍神色凜然地說道。
魏林努力克制着自己激憤的心情,緩了好久才敢看向怒火中燒的蝥将軍,顫抖着嘴唇斷斷續續地小聲吐出幾個字:“夭……夭譚公主。”
“怎麽可能?”守衛們的防備心絲毫未減。
“大膽刺客!竟敢假冒夭譚公主!”
“她們就是一夥的!全部拿下!”
夭譚早就在多年前喻魂妖境的那一場戰火中下落不明,或許早已去世,怎麽可能突然毫發無損地出現在喜子營?此女子一出來對喜子營的危害就極大,事關重大,實在不敢輕易相信。
秋芷跟陸丹青被說得互相大眼瞪小眼,都不太相信對方馬甲下的真實身份。
蝥将軍存有疑心地上下打量着陸丹青,緊繃的神經未松懈下來。
絲絲縷縷的白絲從蝥将軍指尖飛出,向秋芷與陸丹青二人襲卷而去。
陸丹青不甘示弱地拉起蒼弧弓,一舉朝着蝥将軍射去。
一邊是黑與白,一邊是冰晶的藍,兩股勢力争鋒相對,誰都不讓。
“妖王殿下,還請三思啊。”魏林在極力勸阻着。
就在兩方即将沖撞之時,冰晶箭與白絲一手一個被秋芷徒手攔截接住。
“蝥将軍,如果這是真的,你會後悔嗎?”秋芷說道。
無人能确定魏林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蝥将軍氣焰明顯減弱,看着站在秋芷身後那頭海棠色長發的陸丹青,還是心存一絲顧慮。
“丹青姑娘,無論如何,還請對喜子營手下留情。”蝥将軍終于示弱地松了口。
但陸丹青絲毫沒有想收手的意思,在她眼中,這地方對救命恩人秋芷就是個威脅,想拆房子的沖動從沒結束。
秋芷也注意到了陸丹青的怒火,将蓄勢待發的蒼弧弓壓了下來,陸丹青這才得以冷靜。
“此刺客還需留待觀察,派人看着點,別真讓她把喜子營拆了。”蝥将軍小聲對魏林說道。
“是!”魏林像是看到了希望的光一般趕緊答應下來。
“丹青姑娘一定累了吧,喜子營向來講究待客之道,還望丹青姑娘賞臉。”蝥将軍恭敬地對陸丹青說道。
“丹青姑娘,請吧。”
魏林帶領衆守衛走上前來,将陸丹青團團圍住,擁護着她一同走向喜子營旁塵封已久的小殿。
走在守衛群中的陸丹青戀戀不舍地回頭望向秋芷,秋芷肯定地點了點頭。陸丹青就這樣心情複雜地看了好久,得到了秋芷的默許,猶豫再三還是放下顧慮,跟着守衛一同在喜子營前漸行漸遠。
是重大創傷後的失憶,與秋芷不同,或許陸丹青從前的記憶再也回不來了,但只要活在世上,一切事情還都有轉機的可能。
喜子營前只剩下秋芷與蝥将軍一神一妖。
“酒鬼上神,這是要出去呀。”蝥将軍率先開口。
“是呀,慣例嘛,妖境這麽大,我還沒好好逛逛呢。”秋芷搪塞着,實際是要出門去打探線索。
“可否……請您幫個忙?”蝥将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問題,您盡管說。”秋芷倒是個爽快人。
“我年齡大了,這段時日身體弱,可否請酒鬼上神外出時,幫忙買些藥材?”
“當然可以,放心交給我。”秋芷樂樂呵呵地拍着胸脯。
“太感謝您了。”蝥将軍激動萬分:“您一路小心,記得在沉鈴之聲前回來,不然外面會有危險。”
“好,我記住啦。”
蝥将軍表示過感謝後,便回到了大殿之中。
真是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希望能幫助到失散多年的父女倆!
秋芷伸了個懶腰,感受着妖境罕見的白日微風,朝着喜子營外走去。
像是一陣風,待衆人散去,一個神秘的男聲悄悄響起:
“蒼弧弓回來了,呵呵,蠻有意思的。”
喜子營閣樓處若隐若現琥珀色裙擺,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影孤身高聳俯視着喜子營的一切。
“旋鷹那家夥真是沒用,他這第二席,不知還能不能保得住了。”
女身男聲,看不清她\他的臉,也無從知曉她\他的身份。
神秘人勾起嘴角,一步步回到閣樓深處,消失不見。
營內,白逾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門,一手撐着腰,搖搖晃晃地在走廊上慢步走着。
路過昨天那間大房間,只見房門敞開着,兩個正常人圍着一個毛茸茸髒兮兮的妖獸,在讨論着什麽。
關敏什麽時候又穿上那身衣服了?
白逾有些站不穩,不小心弄出了點動靜。
“快,扶我一把。”白逾顫顫巍巍地扶着腰,走進房間來。
彭映英與張柬炷趕緊過來扶着白逾進屋坐下,好像凳子上有釘子似的,白逾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只能自己灰溜溜地走到長椅上躺下。
“龍神大人,氣色不佳啊。”關敏正對着鏡子擺弄着那副灰灰的妖獸耳朵帽子。
“你穿成這樣,等她回來又要說你了。”白逾調侃道。
關敏真是有些執拗在這身妖獸衣服上,走到白逾面前,轉了幾圈不停展示着。
“哪裏醜了?我覺得很好看啊。”關敏不解。
“我看看。”白逾說着就想要從長椅上起身來:“嘶……我的腰……”
這一動,腰部的酸疼更加劇了,麻酥酥地想緊抓着白逾不放似的,怎麽都甩不開。
關敏見狀趕緊再次把白逾拖到長椅上重新躺下,随後一臉吃瓜相,賤兮兮地蹲了下來,湊到白逾耳邊小聲說道:
“姐夫,不是我說你,真該禁欲了。”
白逾面容鄙夷地看着關敏,一臉嫌棄。一手撐着腰,另一只手指着關敏點了好幾下,斷斷續續地說道:
“關敏,大板子再加一……哎呦……我的腰。”
“您快別罰了!罰了半天沒我師父罰的一個零頭多!”關敏有些哭笑不得。
白逾終于安靜的躺在長椅上,再亂動怕是要搭在這裏了。
環視房間一周,竟然ui只有穿着正常的彭映英與張柬炷,還有身着奇裝異服的關敏三個人在這裏而已
“韶紋卿呢?”白逾問道。
“師公一大早就帶着小澧出去了,還叫我們不要跟着。”關敏說道:“沒關系,師公在這裏混得比我們還久,一定沒問題的。”
“但願吧。”白逾閉上眼睛,真是一點精神都沒有。
別管你是誰,有多大能耐,兩天兩夜幾乎沒怎麽休息,還不是得拜倒在秋芷的石榴裙下?
“來吧龍神大人,我們四個,正好可以打麻将。”關敏幾人圍在桌子邊上,剛好三缺一。
“你幹點正事行嗎?”白逾真的再也不想挪動一步了。
“愉悅身心怎麽不算正事了?快,龍神大人動不了,把桌子搬過來。”關敏笑道。
一不做二不休,三人擡着桌子搬到了長椅邊上。
“發牌發牌!”關敏異常興奮。
麻将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一堆牌已經堆在了面前。
白逾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