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排檔
大排檔
紀知遠的手機定位在了郊區的一處廢棄倉庫,餘馳他們到的時候裏面就只有紀知遠一個人,他被牢牢綁在椅子上,除了衣服有些淩亂,和後脖頸的淤青外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餘馳把他接回了市局,簡單的做了個筆錄。秦桑和謝懷榆就在門外等着。
謝懷榆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紀向松,極有可能馮騰背後的人就是他。當初李素麗給他的那封信也不會那麽簡單。
可如果那封信裏有對紀向松不利的因素,為什麽李素麗還要讓他轉交呢?
謝懷榆想不通,他感覺自己像是進去了一個死胡同,繞來繞去都有矛盾的地方。
沒多久,紀知遠就出來了。謝懷榆看着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是相信紀知遠的,但紀知遠從小就被紀向松安排着人生軌跡,有些東西已經潛移默化進了骨子裏,比如對紀向松的信任和敬畏。
他真的不能保證紀知遠知道這個消息後,會不會一時沖動跑回去質問紀向松。更何況,目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小榆……對不起,那封信……”紀知遠眼含抱歉的看向他。
謝懷榆突然有點替他難過。沒有比他更清楚紀向松在紀知遠心裏是個什麽形象,不僅僅是父親偉岸的背影,更是他努力的标杆與方向。他上前拍了拍紀知遠的肩:“別自責,不是你的錯,你怎麽樣?”
紀知遠的眼底一下亮了起來,笑道:“沒事,他們抓了我後什麽也沒做。原本想把我綁好後就離開,恰好你打了電話。”
謝懷榆和秦桑對視一眼,看來紀知遠什麽都不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是紀向松,那通電話極有可能是對方故意接通的,為的就是讓警方找到紀知遠。
“喲,都沒走呢?”餘馳從裏面出來,吊兒郎當的樣子和秦桑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
謝懷榆對秦桑的背景真是越來越好奇,他有些迫不及待想把秦桑帶回家好好盤問一番。
“這就走了。”秦桑說完順便踹了餘馳一腳:“在局裏顧及點形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裏來的社會流子。”
餘馳在秦桑面前總是有種不同以往的松弛感,謝懷榆還記得第一次見餘馳的樣子,一身警服看上去正派又嚴肅。誰知道後面接觸久了,才發現他私下裏反差竟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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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宵夜嗎?”餘馳問道。
秦桑:“你請客。”
餘馳:“……周扒皮!”
“我就不去了。”紀知遠整理了一下袖口,又恢複到了平時的狀态。“我先回去和家人報個平安。小榆,這件事我爸一定會去查,有他插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群綁匪。”
“……好,那你路上小心。”
“好。”
謝懷榆看着紀知遠的背影,希望他的猜測只是猜測,否則不知道真相曝光以後紀知遠會是什麽心情。這麽多年的朋友,他實在不忍心看到紀知遠深受打擊的樣子。
“我們也走吧。”
“去哪?”謝懷榆問道。
“這附近有家大排檔很好吃,謝少賞光去嘗嘗?”秦桑調侃道。
謝懷榆下巴一擡:“那就帶路吧。”
大排檔距離市局不算太遠,三人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這個時間段正是夜市最火爆的時候,位置幾乎爆滿。老板手上拿着烤串滿頭大汗的給客人送餐。
“周叔!”餘馳招揮手和老板打招呼。
那老板只聽聲音就知道是餘馳,頭也不擡的招呼人:“去幫我把那兩串腰子拿出來送十號桌!”
“好嘞!”餘馳應了一聲,輕車熟路的鑽進店裏,很快就帶着兩串腰子出來送去了十號桌。
謝懷榆看的目瞪口呆,“他……和老板是親戚?”
秦桑笑道:“不是,但周叔從小就很照顧我們,和親戚也差不多了。”
謝懷榆沒有漏掉他話裏的信息,認識這麽久他從來沒有聽到秦桑提起他的父母,當下對秦桑的身世有了些猜測。
“我們先進去吧。”秦桑帶着謝懷榆進了店裏,徑直從廚房門口的小道裏進了後院。院子不大但很幹淨,一棵大槐樹種在院子一側,中間擺了兩張方正的木桌,秦桑就帶他坐在那等着。
謝懷榆坐下打量着這個樸素的小院:“沒想到嘈雜的鬧市後面居然後面別有洞天。”
“周叔早年家逢變故,老婆孩子都沒了。後來這一片發展成夜市,他就把外面開成了烤肉店。周叔以前是幹大廚的,手藝不錯,生意還算紅火。”
秦桑說着去裏屋那個幾個杯子,順便拿了幾瓶啤酒。“喝這個可以嗎?”
“嗯,那你和餘馳是怎麽認識周叔的?”
“我們倆?被周叔撿到的。”秦桑指了指槐樹後面的小門,“就在那裏。”
正說着餘馳和周叔走了進來。
“你小子!這都多久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周叔個子不是很高,胖胖的。但面相和藹,嘴上說着責備的話臉上卻滿是開心。
“可別冤枉我,我上上周不是才回來過嗎?”秦桑給他倒了杯啤酒,“整點串啊叔,我第一次帶人回來你可要拿出看家本領。”
“哦?”周叔看向謝懷榆,很漂亮的孩子,看上去乖巧極了。下一秒他就有些生氣的看着秦桑,“你不會是用了什麽非常手段把人家綁回來的吧?”
秦桑哭笑不得,“周叔,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刑偵大隊隊長都在這坐着呢,我敢嗎?”
“那可不一定,誰能壓制的住你?”餘馳幸災樂禍。
周叔見他們又開始了,對着謝懷榆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倆就這樣,湊到一塊就沒安生過。”
謝懷榆狠狠點頭表示同意,“周叔,我叫謝懷榆,您叫我小榆就行。是秦桑的……”
“對象!”秦桑搶話道,順便把他一攬:“這我對象,周叔,可要好好招待一下啊。”
謝懷榆用力拍了一下肩膀上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能不能收斂點……”
“哈哈哈哈,你小子,終于不是孤家寡人了!”周叔似乎對他的性向早已知曉,眼裏只有祝福和欣慰。“等着,叔今天給你們做幾個拿手菜,咱們慶祝慶祝!”
餘弛故作不滿:“周叔,你可別忘了我呀。”
周叔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那你倒是帶個人回來,一年四季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我看你就和工作過吧。”
說完周叔就向廚房走去,餘弛看着他的背影嘟囔:“周叔還是偏心,當初你一心工作的時候他就炖湯炖菜的,怎麽到了我這就是一巴掌?”
“可能你長得醜吧。”秦桑随意應了句。
餘弛:“……”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把這個人抓起來關個十年八年。
“你那邊查馮騰差的怎麽樣了?”
餘弛聽到這個就蔫了,“李素麗透露的那個倉庫我們找了,确實在裏面查獲了一部分毒品,也抓了不少人。原本根據口供就要找到馮騰,但每次到關鍵時候就會遇到阻礙,我總感覺馮騰背後或許還有更大的人物在。”
“你感覺得沒錯。”謝懷榆說:“我們剛剛去了趟葉家,發現了一些線索。”
“什麽線索?”
謝懷榆從懷裏摸出一只錄音筆遞給他,“李素麗當初留下了一封信,想通過葉士誠的好友紀向松轉交給他,也就是導致紀知遠被綁架的直接原因。按照李素麗的說法,那封信只是她想給那段感情畫上句號。但今天出事後我覺得那封信不會這麽簡單,于是去了葉家。葉士誠說在他認識李素麗前,李素麗一直和一個叫Pine的人有往來。”
“Pine?”怎麽有人用這麽奇怪的代號?松樹?松木?松?!
“嗯。”謝懷瑜繼續道:“但他們在一起後,對方和李素麗就斷了聯系。我猜有可能是因為葉士誠的關系,對方出于什麽目的才會選擇斷絕往來。思來想去,目前符合所有條件的在我周圍只有一個人。”
餘弛差點要屏住呼吸,“誰?”
“紀向松,你剛剛還救了他兒子。”
餘弛噎了一下,有點震驚的看着秦桑:“你說真的?”
“當然。”
餘弛喝了口啤酒壓壓驚:“那……紀知遠知道嗎?”
謝懷瑜:“他應該還不知道。”
秦桑:“這件事現在還只是猜測,查證的事就交給你了。”
餘弛表情嚴肅起來:“嗯,如果真的牽扯到紀向松,事情就麻煩了。”畢竟紀氏在江都是巨宗輕重的龍頭企業,他們公司基本掌握着江都的科技命脈,幾乎手握全江都人的網絡隐私……
“看來我們還有場硬仗要打,秦桑,這次怕是還要你協助一下了。”
“可以,老規矩。”秦桑舉起手上的啤酒。
餘弛額角跳了兩下:“你真是!財迷!”但還是拿着杯子跟他碰了下。
秦桑不以為意,還一臉驕傲的說:“財迷怎麽了?我現在可是有媳婦兒要養的,可不像某些單身狗,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餘弛:“……”要不他還是把這人抓了吧。
“兔崽子們!開飯了!”周叔及時出現打斷了餘弛,他又竄進廚房幫忙端飯去了。
謝懷榆拉了把秦桑:“我們也去。”
很快幾人端好了飯菜落座,除了燒烤外周叔還準備了幾個拿手小菜,色香味俱全,看得幾人直接放開了吃,不一會兒就光盤了。
飯後謝懷榆撐得癱在凳子上走不動一步,“等下再動吧,我先緩緩。”
秦桑好笑的幫他揉着肚子,“讓你貪嘴,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數嗎?”
謝懷榆心虛,“都是周叔做的飯太好吃了!對吧周叔?”
“對對對。”周叔笑的一臉慈祥,他還是第一次見謝懷榆這樣乖的男孩,下意識讓人想寵着。
餘弛在一邊看着他倆,酸的牙疼。
“叮鈴鈴……”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餘弛秒接:“喂?哪位?”
“你好,我是雲霆,我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