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啓程

啓程

突破騙人的執着狀态，人才能擺脫束縛，似乎是深淵的地方，實際上是自由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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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火球隔着炸暈的秋生十貳被放在長沙發上。

昏迷中，青絲随意地粘在白嫩的臉上，無人撥弄，黑白交錯下惹人憐愛。

深夜裏，一根點燃的老牌卷煙蘊出濃郁的煙霧，尼古丁氣味在盤繞。

煙蒂的火光在黎明降臨前閃爍不停。

琴酒看着似在夢魇的女孩，她的額發之間有一層薄薄的冷汗，櫻唇微微蠕動，耳邊聽見了些許呢喃聲的溢出。

“結束了...”

......

明明暗暗，煙蒂自己熄了，男人的眉骨習慣性地輕壓着。

故事的開始往往毫無預兆，而循環不已的逃離暗示最委屈的結束。

所以最充滿希望的宿命會伸出一只手來，去打開暗室裏最堅韌的一扇窗，挽留逃離宿命的世人。

凄慘的黎明終将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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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在大哥的指令幫助下，在血.拼時降臨的末世逃出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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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伏特加在回到安全屋時，內心滿是“大哥心中果然還是有我的。”的激動感慨。

在半夜收到通訊後，伏特加就抄着武器和大哥要的食物到了琴酒所在的組織據點。

原本以為酒吧裏只有大哥一人，可是這裏怎麽還坐着一個女人！

動靜響起時，醒過來一會的秋生十貳便看到了一個大塊男。

彼此一經對視，這大塊頭剛剛踏進來的“穩重”與尊敬就驀得卡在臉上，褪去。

伏特加寫在臉上的震驚和警惕根本沒掩飾。

琴酒想要扶額，但也只是嘴角扯了一下，薄唇輕啓：“不用管，直接過來。”

低沉渾厚的聲音很好聽，秋生十貳不禁挑眉，扭過腦袋看向了琴酒。

他的笨蛋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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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前一個鐘頭裏，秋生十貳還在夢中，不醒。

她的夢混亂而寂靜，逃離而反複。

那是個站在廢墟上的女孩，瘦小，讀着聖經。

她想為她找到世界留給每個人的那一份禮物，所以她讀聖經。

她去找了，在狹路上卻越走越快，她告訴自己不急，不急便跑了起來。

越跑越快，而明明沒有束縛，那沉滞的，鉛重的下墜感卻分明存在着，像夢一樣，所以又驚覺有種飄起來的感覺。

無形的枷鎖掙脫不開，所幸直接離開。

她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失重感襲來的一瞬間抓住了雲，她向上攀升，飛了很遠。

醒來時霞光猶有一彩，好像墜落到了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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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個女的...”怎麽回事。

伏特加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介于每次跟大哥講話，大哥都會打斷他，雖然不知道哪裏錯了，但伏特加現在已經養成習慣：問話問到一半就慢慢停下。

這意猶未盡全是他和大哥之間的默契啊。

聽見尋問的琴酒微微擡眉，冰涼的綠眸看了過去。

“別廢話，把東西拿過來。”

一旁的秋生十貳被琴酒的眼神掃到，看着被轉手的食物又從銀發男子手中抛來，下意識就接過，拿在手上時還愣了一秒，這是方便面吧？

接着想起了現下的處境，于是反應過來道：“謝謝？”

語氣中有一絲絲疑惑。

是因為她為他擋了一下嗎？

秋生十貳想問些什麽，但是面對這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她又問不出話來，只好撇撇小嘴，安安靜靜地想要找起熱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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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秋生十貳天然的櫻唇嘟嘟囔囔着，也沒管血跡斑駁的身後，就這麽扒拉扒拉地起了身。

露出來的玉肌上肌肉線條很美，泥混着血，讓女生的皮膚有一種绮麗的破碎美。

琴酒插在風衣裏的手暗自摸索了一下槍膛，眼皮微斂。

他向她手裏剛拿到的食物伸去，喊住了秋生十貳：“算了，我來。”

秋生十貳愣愣地把泡面給了面前的銀發男子，意識到對方可能在顧及着自己的傷，抿了抿嘴：“嗯..”

伏特加看着大哥竟然當着他的面就泡起了兩人的面，第一反應就想要攬過這活。

他高冷兇狠的大哥怎麽能被生活的油米柴鹽拉下神壇呢！

但伏特加剛有動作，就被琴酒轉過頭的一個“老實點”眼神給定在原地了。

好吧，他都聽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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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完面，三人安靜坐在一處，都若有所思的樣子。

然而其實只是在發呆的伏特加一會便坐不住了，習慣性地向大哥問起接下來的安排：“老大，我們接下來去哪？”

琴酒沒有停頓直接回答，一聽便知道這人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先開車去倉庫。”

秋生十貳看着伏特加一幅完全沒有要帶她的樣子，而一看就是兩人中做主的琴酒又沒有說話。

一時只能吶吶出聲，原本那清麗的聲音這時就帶了些嬌軟：“呃...那個，我能跟你走嗎？”

她有一種伴随的沖動。

看着她有些黝黑的杏眸裏，此時似乎泛着些可人的晶光，琴酒驀得笑了。

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人分不清是同意還是譏諷。

與他對視，也只能看到輕壓的眉骨，和他微眯的眸中若有似無的琢磨意味。

不過孤狼其實已經做好了決定，但有興致的時候，只要稍加掩飾，就可以逗弄一下跟在尾巴後面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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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十貳聽到銀發男子溢出的聲音，笑聲暗啞。

那上挑的語氣，又莫名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心口突得緊張一跳，不得已再掙紮一下。

“我..我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只是我貌似失憶了...”

一雙亮亮的杏眸裏似乎全是落落大方的請求。

在一旁一直聽到這裏的伏特加嘴巴都要張開了。

方方正正的一張臉上，看着秋生十貳和琴酒兩人的眼色越來越奇怪。

秋生十貳從回憶裏想起自己似乎是個甜美樂觀的傻白甜。

雖然一時覺得有些陌生和奇怪，但好像在能選擇的情況下做一個開朗樂觀的人也沒什麽？

暗自為自己的“死皮賴臉”找好借口。不過其實她還蠻相信自己的，自己應該是那種即使在失憶的狀态下也能生存的人。

只是莫名想要跟他走而已，若是不行，那她也是順從過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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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眼中則閃過一絲了然，看着眼前的女孩一邊語未盡，一邊又在不知不覺中，把跟他相比過小的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沒有動，白淨的手在黑色衣料邊緣被捏得緊緊的。

琴酒銳利的眼睛看着秋生十貳似乎許久，讓她沒平複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行，你跟着吧。”

薄唇裏吐出幾個字。

兩個頭都唰得擡起來看向琴酒。

因為他實在是太高，秋生十貳和伏特加在這種距離下無法做到和他平視，需要仰望。

男人的眼下有一道疤，卻沒有摧毀這張深邃冷峻的臉一絲一毫，只會徒增野性和雄性魅力。

而本不報期望卻得到許諾的秋生十貳先是驚訝，而後就松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本人秋生十貳，記憶停留在剛成年，現在就提前感謝這一路的關照啦。”

秋生十貳...

女孩嬌軟的臉與甜口的聲音完全不能讓人想象出她身體內所蘊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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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

“魚冢三郎。”

原本就要跟着說出自己的酒名代號，但發現琴酒用了原名，伏特加便也跟着說了真名。

然後伏特加便當起了司機的作用，走向了駕駛座位。

琴酒和秋生十貳坐在了保時捷的後排，他的警惕讓他還不可能讓一個還不能完全放心的人獨自坐在後面。

至于答應秋生十貳的随同，當然不是因為他是什麽知恩圖報的好人，他也更不會受人要挾。

窗外的街頭上烏屍遍地，向後面離去。

....不過，只要她不作死觸犯他的底線，現在他勉強可以容忍她的存在。

否則...管她是救他的人殺他的人，結局都只會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