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次見面
再次見面
晏長誤吃完飯出來,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
因為這次聚餐不知道需要多久,晏長誤就沒讓人跟着。
他正要轉身走下停車場,忽然發現大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方背靠在透明的玻璃大門,一手插在兜裏,嘴裏叼着一根煙,神情不明地盯着淅瀝的大雨。
晏長誤的目光一頓。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深夜一點半。
看了眼被雨水模糊的景象,晏長誤猶豫再三,還是擡腳走了出去。
“怎麽在這裏?”
聽到聲音,顧攜轉過頭,将嘴裏的煙拿了下來,卻沒有開口。
聞着濃重的煙味,晏長誤目光一轉,落在了地上。
下面放着一個透明瓶子,裏面裝着的煙,已經過了一半了。
也不知道顧攜在這裏待了多久。
顧攜順着他的目光望向地面,片刻後收回視線,繼續盯着大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跟朋友聚餐。”
“你的車呢?”晏長誤擡起頭問,“在這裏等多久了?
大雨越下越猛,越發模糊人的視線和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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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攜無所謂道,“開走了,在等司機。”
晏長誤:“你在這等多久了。”
顧攜吸了一口煙,“四十多分鐘。”
能讓顧攜等四十多分鐘,怕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晏長誤思量許久,還是沒有轉身離去,他看了眼顧攜被雨水打濕的褲腿。
“下這麽大的雨,為什麽不去裏面等?”
顧攜看他一眼,那一眼裏面藏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太悶了,出來吹吹風。”
晏長誤問:“你來的時候沒開車嗎?”
剛問出口,他又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
果然,顧攜挑眉望他,“你看我像是會開車的人嗎?”
晏長誤沉默了。
顧攜自然是去哪都是有司機接送的,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麽司機沒有在這裏等顧攜。
但兩人幾年沒見,分開的時候,又太過難看,這些事情,哪怕晏長誤問出口,顧攜應該也不會說。
兩人之間的界限,從陌生人到戀人,又從戀人變成陌生人,一切早已退回原點。
那根煙燃了一大半,馬上就要沒了,顧攜只得彎下腰,将煙擰滅,丢進瓶子。
他直起身子的那刻,順手伸進褲兜,摸出了一個煙盒。
看見煙盒的邊緣,晏長誤及時擡起手攔住他,“別抽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跟我車走。”
顧攜垂眸看了眼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稍稍沉默一會兒,才擡頭笑了下,“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晏長誤很快松開他,上下看了他一眼,才發現這人連外套也沒穿,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看起來單薄至極。
顧攜收起煙盒,沒注意到他的視線,“走吧。”
“嗯。”晏長誤邊點頭,邊把外套脫下,順便披到他身上,“穿着,別感冒了。”
顧攜看了眼身上的大衣,沒動,“你呢?”
“我才拍完戲沒多久,身上還是熱的,感覺不到冷。”
說完晏長誤率先擡腳走開。
顧攜有一瞬間是沉默的,盯着他離去的背影看了幾秒,才穿上衣服,鼻尖的氣息很快被一陣淡淡的香味包圍。
到了停車場,晏長誤回頭問他,“坐後面,還是前面?”
顧攜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前面。”
晏長誤見他系好安全帶,沒再說什麽,剛要繞到駕駛座,手機卻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史冷欺。
晏長誤周身好不容易溫和下來的氣質,在看到這個名字時,又迅速冷卻回去。他拿着手機走到一個角落接起。
史冷欺大概沒想到這通電話居然會被接,開口的聲音帶着驚喜,“小誤?”
晏長誤低着頭,從喉嚨裏悶出一聲嗯。
史冷欺關掉電視,“最近在做什麽?打電話總是找不到你的人。”
“在拍戲。”晏長誤說。
史冷欺嘆口氣,“知道你拍戲忙,但也不能不回家啊,媽都快有一年沒見到你了。你妹電話幾年都打不通,你有空也不回來,家裏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沒有生過孩子。”
晏長誤靜靜聽完,也不知道回什麽,只好問,“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史冷欺抱怨道,“你老是不接電話,我才特意等在這個時間打給你的。”
晏長誤:“……白天在忙。”
史冷欺又說,“工作再忙,也要抽空回來一趟,媽這麽久沒見你,很想你啊。”
晏長誤不想回去,但是想到顧攜還在車裏等着,如果不答應,這通電話怕是結束不了,便答應了,“好,等過幾天不忙了,我再過來看你。”
說完,他不等史冷欺再說什麽,就先挂斷電話。
晏長誤回到車裏後,發現旁邊的人已經睡着了。
他坐在車裏等了一會兒,才把視線放在副駕駛的人身上。
顧攜皮膚很白,所以身上一有什麽痕跡,都會很明顯。
兩人剛談戀愛的那段時間,晏長誤開葷開過了頭,有時控制不住力氣,經常會在顧攜白皙的身子上留下很多痕跡。
偏偏顧攜性子溫和,無論晏長誤做的多過分,都不會說一個不字,叫他擺出什麽姿勢,哪怕再難堪,都會忍着羞恥去做。
特別是每周五一放假,晏長誤就拉着人往床上走。
然後把陣地一點一點轉移,從卧室到沙發,再到廚房,再到浴室……,每一個地方,都有兩人歡愛的痕跡。
顧攜常常被折磨的下不來床,卻一點脾氣也沒發過。
後來兩人分開以後,晏長誤經常在想,顧攜一個富家公子,為什麽身上的脾氣,比他這個爛泥裏長大的人還要好?
難道這就是有錢人所謂的教養?
但是很快晏長誤又否定了這個猜測,他進入娛樂圈多年,也見過的富二代也不少,但沒有哪一個像顧攜。
晏長誤慢慢明白,顧攜是獨一無二的,不是所有有錢人,都跟顧攜一樣。
晏長誤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低着眼睛去看顧攜眼下的青紫,忽然有點不忍心叫醒他。
他們上次遇見,顧攜也是一副倦色。
像是很久沒有休息過。
宴長誤嘆口氣,收回了視線,驅動車離開這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