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砰”一聲,關了門, 明明是自己家, 卻整晚再沒回來過。
江肆開車回了原來住的地方。
晚上12點多了,他給何巍打電話,喊他出去喝酒。
何巍已經躺上了床, 眼見着馬上就要睡着, 在那頭大聲抱怨道:“哥哥, 大晚上你抽什麽風?”
“過不過來?”
“行!”何巍咬咬牙, “你等着, 我穿件衣服,老子已經在被窩裏了。”
他匆匆忙忙套了件外套, 下了樓,就往酒吧趕去。
到時, 江肆已經坐在那兒喝起了酒,走上前, 在他身邊坐下, 何巍也拿起一個玻璃杯, 往裏面到了大半杯, 一口悶下去。
“說, 出什麽事了?”
江肆沒吭聲。
“不就是沒答應你求婚嗎?你想想你才回來幾天, 就跟人要結婚,如果是我,我也不答應啊。”
江肆終于有了點反應。
“結婚不是兒戲,你在國外這麽長時間, 當時還鬧出跟薛美憶有什麽,你給彭意姐多點時間考慮,過一段時間她自然就想明白了,關鍵是你得表現出誠心。”
“你不懂。”
“不懂什麽?”
“她根本沒考慮過未來。”
江肆似乎醉了,單身撐在玻璃杯上,人有些左右搖晃。
翌日,彭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坐在床頭,而房間裏除了她并沒有任何人。
她知道江肆還沒回來。
刷了牙,洗了臉,換了衣服,眼看着快要到上班的時間了,她只能給江肆發了條消息,拿着包準備離開。
然而剛走出卧室門,樓底下已經傳來了腳步聲,以為是阿姨,等了一會兒,一看,是江肆。
他穿着一件白T恤,衣服褶皺着,身上還若有若無地飄來一絲酒氣,告示着昨天晚上他去了哪兒。
“你要走?”
江肆沉聲問。
語氣正常,仿佛昨天的事情并沒發生過。
“嗯,要去上班。”
“那我送你吧。”
彭意不确定道:“你不是喝了酒?”
“沒關系,不多。”
“算了。”她拒絕,“你睡一覺吧。”
“那我晚上去接你。”
“嗯。”
彭意走了,江肆也沒能睡覺。他還要去公司。一到公司,手底下的一個員工就将幾個候選秘書的簡歷遞到了他面前。
公事不能耽誤,即使還有些頭昏腦漲,他還是扯了扯胸前的領帶,拿過來随手翻看了一下。
翻到第二張的時候,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和照片,愣住了,旋即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打了電話。
“喂?”
那邊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
“你搞什麽?”
江肆不太高興地問,朝着站在面前的人看了看,對方很有眼色,知道下面不是她該聽的,拿着東西轉身就走,還體貼地給關了門。
看到門關好了,江肆才安心聽電話。
“你不記得幾年前你說的話了?”
薛美憶笑着問。
“我說了什麽?”
“你說你回國後,要回自己家公司上班,讓我給你當秘書啊?”
江肆眉頭仍舊緊鎖:“我什麽時候說過的?”
“你竟然不記得了!有一次喝酒的時候,我問等我以後回國給你當秘書好不好,你說好啊。”
“別玩了。”
江肆的聲音裏已經帶着淡淡的懇求。
薛美憶這才放了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就投了試試的,你要不願意直接pass掉不就得了,對了,你跟你女朋友怎麽樣了?”
要說薛美憶對江肆的感情,身邊的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喜歡江肆的,可在留學的時候,她不止一次聽江肆提起他在國內的女朋友。
他還沒忘掉她,除了心有不甘外,更多的是對她還有感情,薛美憶這人高傲慣了,自然不會插.入別人的感情之中,做小三。
“談崩了?”
她又問。
“沒有。”江肆不知道該怎麽說,想了想,還是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你都看不出來?她對你沒安全感呗,如果你以前跟我說的都是真的話,哪個女人能接受的了,一個男人一聲不吭出國四年,回來就找她結婚?”
“那怎麽辦?”
“心誠則靈呗。”
江肆聽到這四個字,沉默了下來,不久後就挂了電話。
一直忙到下午三四點,才出了公司,去少年宮接彭意。
他到的時候,彭意還沒下課,少年宮裏老師,女人居多,看一直單身的彭老師竟然有人來接了,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少年宮裏一半的人都知道外面有個男人來接彭意。
陳素珍曉得這個事情後,在心裏直嘆氣,知道自己外甥的姻緣是又泡湯了。
彭意一下課,送走了孩子,出了門,就看見江肆坐在駕駛位置上抽煙,見她來了,才滅了煙,關了窗戶。
彭意坐進副駕駛,轉過頭:“你真來了?”
“不來,還假的?”
“其實不用這樣子。”
她說的委婉,就是在告訴江肆,如果他不高興,可以不用來。
江肆卻彎腰給她系安全帶:“總要表現我的誠意。”
“什麽誠意?”
“想和你結婚的誠意。”
彭意一聽,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笑出來:“那就看你表現了。”
江肆看到她沒拒絕,才算松了口氣,問了她要去哪兒。
她說要回家,前段時間因為要忙演出的事情,彭意都沒來得及回家看看,現在閑下來,就想回家看看趙學華。
江肆說好,掉頭往她家的方向開。
大概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她家小區的門口。
江肆把車子停下來。
“我走了。”
副駕駛上的人低頭解安全帶時,說。
“嗯,晚上我來接你。”
彭意點了點頭,下了車。
天還沒黑,但是周圍是老城區,一下班,人就非常多,彭意走進小區,并沒看見身後的人。
等到了廣場,和樓底下一位阿姨打招呼時,才聽到後面程母說:“小意回來啦?”
“阿姨好。”
彭意很客氣。
她盡量不想惹事生非,從幾年前江肆和程見青打了一架後,兩家就不如之前一樣,經常往來了。
這種情況趙學華倒是樂意見。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兩家自此沒有任何瓜葛,也沒什麽,可程見青研究生畢業後,回了國,混得并不好。
他從小在程母那兒都是驕傲,誇了半輩子,到頭來也不過凡人爾爾,讓程母很是不服氣,更加上幾年前那事,她整個人就跟帶了刺一樣,見誰就紮。
“剛才看你從一輛車上下來,誰送你的?我看那車并不便宜啊。”
有人看着她,像她少見多怪一樣:“這有什麽,咱們意意長得漂亮,多的是優秀的人追她。”
“話可不能這麽說。”程母擺出一副不贊成的樣子:“現在男人壞的很,談戀愛也不用負責,玩玩罷了,這不,阿意幾年前談的那個男孩子,人家犯了錯,有老爸擦屁股,自己倒好,跑去國外了,還不是過逍遙日子?你看他這幾年給你打電話嗎?”
程母料定彭意和江肆已經分了手,盡情嬉笑。
周圍的人都不太願意搭理她,什麽都未說,彭意也不喜歡與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把私事拿出來談,臨走前道:“阿姨,你們忙,我先走了。”
“哎,好,你媽估計在家等久了,快回去吧。”
有人說道。
“好。”
彭意轉身回了家。
到了自家門口,拿鑰匙開了門,趙學華正在廚房燒晚飯,聽到動靜走出來,問:“程見青她媽又嘴巴癢了?”
彭家廚房的位置正好對着小區的廣場,又靠得近,趙學華在家裏,就看見她們幾個聚在一起,還有那女人,一看就知道,那女的沒什麽好話。
“還不是那幾句?”
彭意有些累,不想多談,扶着鞋櫃脫了鞋,立馬走到餐桌那兒到了杯水喝。
趙學華好像有什麽想跟她講,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身去廚房繼續燒飯。
彭父還在店鋪裏,給人做旗袍,晚一點,約莫6點鐘,才到家,他到家的時候,晚飯正好燒好。
把菜端上桌,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
電視開着,可聲音很小,趙學華給女兒夾了一塊紅燒肉:“多吃點,怎麽感覺瘦了。”
“是嘛。”
彭意心不在焉地回答。
“怎麽不是?”趙學華看了她一眼,突然又說,“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有吧。”
沒什麽特殊的事情,她周日一般是放假的。
“你一個阿姨說給你介紹了個對象,對方條件還不錯,人我也看了,模樣也周正,你有時間去看看。”
彭意聽到這裏,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在此之前,不管是趙學華還是彭年翰,從來沒在他面前提過相親這事,仿佛料定自己女兒長得漂亮,不愁找不到男朋友,他們從來不會過問女兒有沒有談戀愛。
以至于,她都忘記了,過了今天的生日,她就25歲了,這個年紀,她母親不僅和她父親結了婚,連她都已經生了下來。
“媽,我.”
趙學華打斷:“別跟我說你不去,見個面又不是讓你跟人結婚,況且我答應了你阿姨,你就當交給朋友,不行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