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Gray

03.

2013年首爾

文志妍手上拿著書本和幾張光碟，慢悠悠走出梨花女子大學乘計程車，自回來首爾讀大學已有三年。 「oma，怎麽突然寄那麽多錢回來了？」家裏現在的狀況文志妍不是不知道的。母親因家裏治療哥哥和親戚的事情早就積欠了不少債，而父親沒有太高的學歷只能駕計程車努力償還。

幸好家裏的特殊兒童不只文志勳一個。文志妍在濟洲的學校得到老師的幫助，放棄了首選的弘大，選擇補送上對女生助學較多的梨花大就讀。現在獎學金的金額加起來，只要維持名次讀到畢業不是難事。畢業後有了基本學歷，以後要做些什麽雖然還算不上明确，但至少有能力幫家裏掙回點錢和面子。

可現在被打在自己□□的金額別說最後兩年的學費了，讓她再出去留個學根本不是事兒。家裏到底是哪來這麽多出來的閑錢？文志妍一邊聽着oma唠叨，一邊望着車外的風景突然靈機一觸：啊，是那胖子的好事呀。她才想起文志勳剛剛在Show me the money 2勝出來着，噢不，只是差點勝出。當媽媽問她有沒有看到哥哥在電視傑出的表現，她只好老實回答：他老妹我從來不看電視。不是我說，自租屋可沒有買電視的閑錢。

文志妍唯獨是有刷一下網友在網上的匿評，不一會兒又關掉了——怎麽他們口中的文志勳，Swings的畫風咋就變得如此彪悍呢？ 「不，為什麽我得關心那胖子怎麽樣了，啧啧。」在她眼中那家夥不過是個髒話連篇自大掩飾自卑只有Rap的時候有點存在感的胖豬而已。

總之就是自己的哥哥不只走出陰影賺了錢幫oma還債讓aba不用在勞累當司機，還好心給妹妹一筆供書教學的這一回事吧。 【志妍有空也關心一下志勳吧，你們不是很久沒見面了嗎？ 】電話那邊的oma一如唠叨。其實并不是好久沒見面，僅僅半年多跟以前相隔濟洲和恩平的時候要短得多。

唯獨那段時間難以彌補兩人的缺口。回來以後文志勳只是變回平常的文志勳，而文志妍和他早就不再是正常相處的兄妹。

文志妍只有很偶然才會帶着oma的口訊直接上哥哥的公司看那家夥變得怎麽樣了，每次上去就少不免要給買飯打掃一下男人們糟亂不堪的環境。若不是oma放不下心，文志妍真的不要混跡在那群瘋子裏面當跑腿（不是黑，作者最喜歡瘋子了）。雖然她在濟洲認識的親故是裏面的瘋子，但那人經常遲到沒有哪次有見到過。

文志勳給oma給自己的傳話，就是別自以為是把錢彙回去。文志妍心想：別自大了，你以為來首爾讀大學後還專門往你公司跑的腿都是白跑的？反正錢用不在學費，還是能用在別的地方。有什麽大不了非要讓oma來給自己說話。

04.

「預約。」志妍把夾在書頁的卡片給了門前的店員，店員馬上就把她帶到裏面被預留的位置。不愧是那位介紹的咖啡店，還真有夠安靜的。說到那位，志妍至今依然覺得，要将他被稱呼為「她老哥衆多面相兇悍的朋友中的一股清流」也不為過。

而且，這家夥比起她老哥更像跟自己同歲。 「盛華哥，你最近又變得難約了呢。可還是那麽低調是怎麽回事？」

「之前簽的公司開始忙起來，Jay Park你認識吧？他就是我現在的老板，上次給你聽的正好是我給他寫的單曲。」文志妍跟盛華是偶然在JM遇見認識的，因為知道盛華是弘大出身還請教過他大學的事情，關系就不知不覺變好了。

盛華記得這女孩第一次見面自己說的話就是－－那麽帥還願意跟我哥交朋友真是謝謝你了，換來文志勳當時差點就砸了自己的新唱片。

文志妍看了看自己手上正打算歸還的光碟，還真的寫着Jay Park的名字，作曲人是Gray。而擁有Gray這個名字的男人，現在就坐在自己的對面，這麽一想也是神奇。

「不打算聽一下你哥哥唱的Rap嗎？」盛華把她歸還的光碟放回背包，擡眼看到志妍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他知道志妍最近喜歡上Rap，一聽就相中了自己和Loco聲名未躁時一起寫的《See the Light》，一戴上耳機就再摘不下來。

這女孩難得陰差陽錯喜歡上了自己哥哥的喜好，願意吃所有跟黑泡相關的安利，就是拒絕吃跟她哥哥相關的。當然這件事文志勳并不知情。盛華知道要是把事情告訴了志勳的話，有什麽萬一鬧起上來，兩兄妹難得共同的連接又會再次斷掉。

「其實今天我只帶了你哥哥的demo過來，想讓你交給他。我最近不怎麽方便約他怎麽了你那懷疑的目光。」而盛華覺得嘴上說不聽，只要把音源塞給她，怎樣也會偷偷的點開八卦一下吧？ 「我還想說可不可以拜托你這可愛的妹妹幫忙呢？」

「盛華哥的套路是讓我去見一下那個自稱忙得要死讓我沒事別上去JM的哥哥刷好感度？」志妍的發問換來了盛華毫無惡意的傻笑，可他特意交給自己的東西又不好意思推搪回去，只好不情不願地收下demo。

本以為游說失敗的盛華聽見志妍答應後，笑開了仿如山花盛放一樣，「那作為交換，下次讓你參觀我新公司的工作室吧。」——下意識想到這門子的形容文志妍別過頭，連忙移開不忍直視過去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