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四種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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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美國後，文志妍沒有馬上開學上課，而是花了點時間去了解學校的風情。文志妍留學的地方是加州洛杉矶分校（UCLA），距離市中心有點遠，但各式各樣的博物館﹑畫展或者影院等都走路就能過去；想看韓國只能從電視看到的演唱會或者湖人快船的主場，在這裏完全不是事。

大學裏面一起上課的都有不同族裔國家的人，偶爾還會碰到些韓國的學士生。不過課外的地方則是各自各的，每個圈子像是一群特定的族裔恰好湊合一起一樣，以膚色劃分群體的景觀十分鮮明。

偶爾會有些不平等的事件出現，但幾乎在低年級發生多。文志妍比較幸運，在研究生之間還是以知識和實力說話，她一點也不吃虧。而且指導教授還是比較開明的音樂人，談了不夠一陣子便把她介紹了去大學的黑泡社團。當然，教授這麽友好，社團裏面的人是不一定。聽說社團本身有來自不同地方的人，接納性高，只是毫不意外地以男性為主。

這幾乎都跟文志妍預想的一樣。排除了上課﹑實習和寫研究論文的時間，一星期尚算能再掏空兩至三天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既然如此－－

文志妍在自己的研究生宿舍放下行李，便往那傳說中黑泡社團的據點過去。

跟她面試的是素未謀面的黑人男生，是小一年級的學士生學弟，也是社團的社長。文志妍在他面前試着唱一段英文RAP，見他皺眉的樣子又換了韓語的歌詞唱。社長才露出還算滿意的表情。

——比較起來覺得在相同的拍子下英文歌詞寫得有點刻意，聽不懂的語言反而表現得更加自然。甚至還有點抓耳。 「You're pass. What is your name, sis」

「My name is Moon Ji Yeon」文志妍正要介紹自己，卻被眼前的學弟開聲打斷。 「No-no. I mean your rap name, you need a rapper name.」

64.

文志勳剛結束了第三季的拍攝，倒還未意味着工作結束。他還得繼續錄制四種秀剩下的部份，談及自己的時候總會提起家裏的事情，所以要格外小心。最重要是他計劃了在這個年末入伍服役，必須在這之前盡量賺更多的錢，讓家裏的父母生活不那麽辛苦。因此只做着每晚不停止的公演，是不夠的。

然後是對于文志妍的事，文志勳是有想在節目裏說的話，不是非得透過放送，而是他面對面無法說出口的事情。

最有趣是在文志妍離開以後，文志勳和鄭基石私下出來見過面，誰也沒有提起過志妍的事。但從DISS戰的事情讨論過各自的想法後，算是互相理解了。畢竟雙方也站在承認對方實力的立場上。這似乎是比想像中還要簡單的事，他們也是直至見面後才發現到。

要是早點意識到的話，也許跟文志妍的矛盾多多少少就能緩解一些。文志勳是這麽想的，或許這樣他當時就不會那麽生氣，又或許不是——自己就是那麽情緒難以掌握的人，連自己也不知道會在哪兒爆發。

「問題的源頭在哪裏，為什麽會突然在某個時候憤怒血湧而出？」文志勳背向布景的鏡子，面向攝影機平靜地陳述自己以前的事情。主要是要解釋之前在Radio Star提到自己在恩平區成為打架王的原由。 「當時給父母帶來了很多影響。現在還好，但是小時候父親對我比較狠，經常被罵打，有時還是以不合理的理由。」

「以前對長輩害怕轉變成反抗以後挑起的叛逆心不是開玩笑的。這些事令我長時間處于焦慮的狀态。從美國到韓國也經常被打，像老師無來由的體罰，事情根本沒有好轉過，反而愈變嚴重了。進展到跟同學的打鬥後，再牽涉到更多人以後——漸漸開始的，我也瘋了。」說到這後，文志勳開始發出難以呼吸的嘆息，支着腮緊咬下唇，不知道該怎麽說完下面的事情，也不清楚這番話在電視能放送到哪個程度。

「那時候理解我和關懷我的人真的沒有幾個，父母也是那樣，妹妹當時還比較小，後來甚至還分隔兩地。妹妹受到的牽連較多，還沒成為rapper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她是我的妹妹，而且幾乎是因為我而對她不抱有好感甚至是有所惡意。」

不只是小時候的經歷過于痛苦，當他突然理解了以前妹妹的行為後，文志勳曾經深深地責備過自己。這些都成了他現在提起妹妹和過去而哭泣的理由。

拍攝一度停止。

「所以妹妹說想做黑泡的時候，我反對了。正好是我們CONTROL DISS以後的事情。以前曾經因為我令大家都用不好的目光看她，我不希望這再次發生。」

在文志勳的記憶裏，文志妍離開恩平前的那日，他依然是把自己困在房間裏。她進來的時候雙手遍體鱗傷，沒有說上很多話便被文媽帶了出去。他還以為是自己不清醒動手傷害了文志妍，打完架後記憶不清晰對他而言并不是罕見的事情。

但不是這樣。

文志妍離開恩平的理由不是因為受不了有這樣的哥哥。她希望家人可以将更多時間從自己轉移放到哥哥身上。她即使自己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的，但文志勳需要更多關心。那天身體受的傷，也只是為了臨走前向主動招惹過文志勳，再來找上自己炫耀的學長們算帳。

「但是，我們實在太久沒相處。沒有得到共識和理解，最終吵架了，不歡而散。關系好像比以前更挽不回來的樣子。說實話總結起來，我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哥哥。」表面強勢，內心柔軟感性。這就是文志勳，也是文志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