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詭異的滿足感
第38章 詭異的滿足感
“你……”符辛要問出口的話卡住了, 他該問什麽？我裙子上的綁帶怎麽會在你手裏？你為什麽不還給我？
還是，你為什麽會留着這個東西？
青年看着上面的賀知清，要出口的話一時頓住了, 恰時斜上方床簾被拆下，沒了唯一的薄薄一層布的阻隔, 兩人視線相抵。
賀知清依舊是競賽時的模樣, 一如既往地有些冷淡，平日裏把他顯得愈發沉郁的發型一換, 整個人也更加清爽起來。
如果用之前論壇裏一些撈人貼的話來講, 是一位長相很幹淨的同學。
也正是因為沒有了那層劉海的遮擋，也讓兩人望向對方的眼神，更加沒了阻攔，所有東西透過那雙眼睛被放大在二人面前。
符辛的驚訝, 不解, 甚至是賀知清期待，又抗拒被發現的矛盾，以及藏匿進曾經的小黑屋暗影裏的隐秘心思。
像是忽然被曝光了出來, 跟剛才在競賽的感覺還不一樣, 如果那時候是難堪，現在就是有那麽一點刺激的驚喜。
賀知清覺得自己好像有病。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有這樣的感受, 但是看着那雙澄澈的眼睛, 在見證了陰濕心思後, 依舊晶亮地看着他之後。
他忽然有了一種奇特又詭異的滿足感，以至于讓他想要把更多的自己，剖開了展現在符辛面前, 可是理智告訴他，暫時還不能這麽做。
平靜的表象下, 那可緊繃又滿漲的心，依舊為這一刻的對視，感到靈魂都在顫栗，好像陰暗裏的觸手，無聲蔓延過潮濕角落，終于碰到了這個人的衣角。
“有事嗎。”賀知清掐了掐掌心，讓自己得以僞裝出淡然模樣，顯得不那麽貪婪跟可怖。
“沒事。”符辛冷靜了下來。
不管為什麽，不管是有什麽問題，都不重要了，他校園片場已經結束的七七八八，連最後一場劇情，都不會再跟賀知清有交集了。青年這麽告訴自己。
兩人的交談淺而淡的結束，随即各收拾各的，符辛對于那堆裙子也不再糾結。
Advertisement
他想，他好像知道為什麽競賽他沒穿裙子也沒事了。
因為賀知清早八百年，就看破了他的身份，在他第一次穿那條裙子的時候。面對一個已經知道自己是女裝大佬的人，又怎麽算違規呢。
符辛想着，整理行李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不過他今晚依舊是在宿舍住，床鋪并沒有怎麽管。
賀知清跟他不一樣，今晚就要走的樣子，在符辛出去買完飯回來時，宿舍裏已經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而屬于賀知清的地方，床已經被防塵膜罩了起來，下次再見天日估計就是實習結束，他的行李也不見了。
縱然是符辛也不由得好奇，是哪家公司這麽急，讓他連今晚也沒時間待，不過這些都跟他沒關系了，都走了才好呢，也不用整天擔心有的沒的。
符辛哼着歌，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飯菜剛往桌子上一放，就看到了桌邊的一個小東西，反射着微微的光。
青年拿起來看了一眼，細線串着的是小吊墜，觸感微涼，很透很漂亮，幽藍幽藍的一個，栩栩如生精致異常。
跟之前那個黑色屋子裏，賀知清展示的蝴蝶一模一樣。
在符辛愣神的功夫，一張小紙條從桌子上被風吹落在地，他彎腰去撿，紙條上的字跡筆鋒盡顯，銳利的不像是記憶裏的那個人。
他說，我會如願以償的，對嗎。
＊
最近兩天的世界似乎要忙碌一點，除了符辛宿舍的幾人各自實習，匆匆而走，連網上都要格外熱鬧一些。
不過主要是因為知名編劇九日的新作，它的選角試鏡最近也是如火如荼，時常有營銷號放出一堆不知真假的爆料。
無外乎哪家流量跟某個小花為了某個角色互撕，又或誰家哥哥獲得了導演編劇的青睐，諸如此類。
不過比起這些平時也會上演的網絡大戰，最近更吸引吃瓜群衆目光的，還是那幾個被抽中的幸運兒。
連一向不用自己號發什麽消息的符辛，也被突如其來的無數關注攪得心煩，更別說另外幾個本來就有意出頭的了。
等到符辛正經準備去參加試鏡的那一天，這批次的幸運兒裏，就只有他自己跟江羽狄沒有簽約工作室了。
青年帶着口罩，安靜地坐在角落，等着路過即将到來的娛樂圈片場，他望着眼前正在補妝或者相互交談的人們，思考着那位娛樂圈片場的另一位主角什麽時候到場。
主角嘛，肯定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他也不怕自己認錯人，更何況還有系統這個大殺器。
到時候江羽狄肯定要跟樂揚有羁絆劇情的，他連着江羽狄一起躲，只安靜做個背景板，就不信樂揚那家夥還能當衆跟自己攀扯上。
事實證明，江羽狄确實跟其他人很不一樣，以至于符辛一眼就在稱得上花枝招展的人群裏，認出來了他。
但很不巧的是，他也同樣被江羽狄認了出來。那少年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地朝他走了出來。
符辛心道不好，但現在換位置着實可疑，只能把頭扭向了別的地方，做出一副只是剛巧瞥了他一眼的樣子。
剛扭過去沒兩秒，青年就感覺旁邊的椅子上坐了個人，那人也順着他看的方向看了過去，疑惑道:“符哥你看什麽呢？哪兒有什麽好看的？”
巧的是那邊正好坐着跟他們一起被抽中的幸運兒之一，看得出還是個特地包裝過的潮男，此時聽見了江羽狄的話，還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符辛:……
“你怎麽認出來我的？”他裝不下去了。
扪心自問這身打扮也不招眼啊，這不是很順利的融入了環境嗎？在江羽狄跟他說話之前，甚至低調到，還有人以為他是帶着口罩的工作人員啊！
“嗯？”江羽狄也同樣很迷惑，“我一進來就看見你了啊，一個人坐在這兒，看起來就很像‘我是符辛’的樣子。”
青年再度沉默了，所以，這到底是什麽原理？
“符哥你收到試鏡的要求了嗎？一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到底要試個什麽東西。”少年看起來有些憂心的樣子。
“沒有，不過放心，你肯定會過得。”知道劇情的符辛下意識安慰着。
“我是在想，不知道會不會耽誤我時間，這個試鏡的角色又沒說多少錢，到時候又費了時間，又沒錢，挺不劃算的。”
“其實我覺得，如果過了的話，錢應該還是——”符辛話都沒說完，就被一道有些細的男聲打斷。
“哎呦，都還沒試鏡，怎麽有些人還開始做起夢來了，九日編劇的角色，是那麽容易拿到的嗎。”
說話的是剛才瞪他們的人，并沒有直接朝着他們說話，但那副神态，明顯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那可是知名大編劇，別說給錢了，多少人上趕着送錢都沒得演呢，顏值演技缺一不可，這可是為藝術奉獻，我說有些人還是要知足的好！”
任是不打算招眼，被這麽一瞪二嘲三打斷的，符辛也有些不耐了，他瞥了那人一眼:“那你的藝術可能不太待見你。”
“噗。”旁邊的江羽狄沒忍住，一個不小心笑了出來，連原本圍坐在潮男附近，互相寒暄的人，也在極力忍笑。
本來也只是網絡随意抽選，來的人不管是哪方面，肯定都是參差不齊的，而這個所謂的潮男就是明顯的例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連符辛旁邊的江羽狄雖然沒怎麽打扮，硬件也要比他好上不少。
“你！你有本事把口罩摘了！都快試鏡了你是見不得光的嗎！”潮男的聲音太大，整個休息室的注意力都被這邊吸引了過來，甚至還出現了工作人員過來詢問。
那人是自然不能說剛才發生了什麽的，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符辛倒是無所謂，低調的白了他一眼，低調的換了個位置，低調的繼續跟江羽狄唠嗑。
“符哥你好帥啊！”剛滿十八歲不久的少年兩眼發光地看着他，随後又緊張地湊近了提醒，“不過你要小心這種人，背地裏暗着壞的人讨厭，這種明着又壞又蠢的更讨厭。”
“謝謝提醒。”這幾句的交談下來，符辛倒是覺得這人跟他想象的還不太一樣，雖然經歷坎坷，但顯然依舊沒有磨滅他什麽。
在符辛跟江羽狄聊起來的時候，休息室的動靜也被報了上去，自然也沒逃過旁邊樂揚的耳朵。
他單是聽了個大概，腦海裏就浮現出了一個鮮活的人影，不過，符辛在他記憶裏這麽鮮活的時候，形勢往往對他并不好。
樂揚也是難得看上了看符辛硬剛別人的樂子。如果那個倒黴蛋不是自己，其實看戲感覺也還挺不錯。
這樣想着，男人就有些心癢了，坐是坐不住的，他随意找了個借口，喬裝一下從小門出去。
原本剛出來的樂揚還有些後悔，沒有問一下符辛現在的位置，試鏡的候場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他很幸運，沒兩步就看到了角落裏的熟悉人影。
同時，他也不那麽幸運。視線裏，符辛跟身邊的人相談甚歡。
樂揚眸子微眯，這小寡婦，又勾搭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