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顆釘子
第9章 第九顆釘子
◎“你在哭嗎瞳？”◎
Paragraph 09
>>> Paragraph 09
總不見得跟理慧說是我的相親對象吧？一說她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才怪，何況對方還挂着揍敵客的姓氏，光是這個名字就可以寫本十萬個為什麽了。
“他的念能力是什麽啊？”
“不知道……反正非常強就對了，不然我媽也不會讓他來教我了。”
“比你這個小叮當還厲害？”
“……也只有你會覺得我厲害了吧理慧。”
和山崎理慧在前往禮堂的路上走了一會兒，背後也沒傳來跑車開走的引擎聲，理慧還一直往後探頭探腦地動作幅度很大，讓我有點奇怪伊路米在幹什麽呢？
我回眸看了看伊路米，他還跟尊美術館裏的雕塑似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沒動，沒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倒是山崎理慧貼近我耳邊小小聲地問：“小瞳，他是不是還長得挺帥的？”
剛剛還認成是我媽，現在就心思活絡了，也不知道這位近視眼小姐的腦袋瓜裏都在想啥呢？
留着一頭飄逸的秀發但是肌肉又很發達，殺手先生雌雄莫辨的美我是欣賞不來，我說：“……這很難評，以我的審美還是坂本君更帥一點。”
她露出一個‘我懂你’的笑來：“在你眼裏也沒有比坂本君更帥氣的男生了吧？”
“我就喜歡坂本君這種本身就很牛逼，而不是沒什麽才能瞎JB亂裝的人……”
說到我的白月光我的敬佩之情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這種酷炫狂霸拽的人在我們學校簡直就是校長的祖墳選對了地方，讓我們這所破學校都蓬荜生輝了诶！
山崎理慧聽到我誇張的形容詞埋在我肩頭咯咯直笑：“你好浮誇啊小瞳！”
“我說的都是實話！”
她戳了戳我的臉頰：“那今天努努力！一定要搶到他制服的第二顆紐扣再跟他告白！心意如果沒有傳達給對方就沒有意義了！”
***
“各位親愛的三年級同學，恭喜你們今天畢業了，在往後的道路上，你們一定還會碰到更多……”
校長發言，年級主任發言，老師發言，沒完沒了的致辭後輪到了學生代表發言，整個學校最優秀的學生坂本君當之無愧地迎接着衆人期待的目光，從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坂本君手裏拿的是什麽啊？”
“排球？”
“他拿排球幹什麽？”
在走向臺上的路上坂本君又開始裝逼了，拿排球打下了天花板上一個三年前我們剛入學念高一上體育課，因為下雨轉戰室內而不小心打上去，卡在橫杠上的排球。
“不愧是坂本君！那個球我們早就想拿下來了！”
“坂本君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一出手就讓全場打哈欠和已經睡着的人都清醒了！
大家激動地聽着坂本君比起過分成熟的大人們冗長的稿件簡短很多的致意，準備在他發言結束後給他鼓掌叫好，沒預料到的是……最後幾句的畢業計劃他說他馬上就要動身去別的星球了。
“在下很幸運地得到了某家宇宙開發組織的邀請作為實驗者，将乘坐後天的飛船前往別的星球探索，對于星球的開發在下一直以來都很有興趣，所以能參加他們的計劃是個很難得的機會……”
他在臺上侃侃而談，表情是一貫的‘一切盡在我掌握’的志得意滿，然而讓樓下的同學們各個面帶訝然。
坂本同學的這個消息宣布地太突然了，給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畢業前的兩個月學校裏都在流轉着坂本君可能要去航空局研究別的适合人類居住的星球，我還覺得是無稽之談，沒想到今天就從他本人這裏确認了流言的真實性……
他從臺上走下來，本應轟作一團慶祝終于畢業把禮堂都搞得亂糟糟的學生們統統鴉雀無聲。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滿腦袋都是‘啊，接下去不會有我想要的少女漫畫發展情節了’。
喜歡坂本君的女生應該去争奪他衣服上離心髒最近的一顆制服扣子，但是沒人動，被坂本的人格魅力征服變成他兄弟的深濑、久保田和8823都沒動。
大家仿佛被我的定時器定住了一樣。
等到校長宣布終了式完成，大家可以去拍照留念了，還是沒人動。
只有坂本君推了推眼鏡，一如三年前初遇時那樣潇灑，他徑直從打開的禮堂大門走了出去。
畢業後念大學還是步入社會都是自己的選擇，但是像坂本君說的這種要跟所有人都切斷聯系的離開方式去當外星人了誰都想不到。
太超凡脫俗了。
他修長的雙腿邁動的幅度沒有變過，踏入室內外的分界線時溫暖的陽光将他包裹，給他穿着深色制服的寬闊脊背留下了一道似明似暗的光斑。
我像上了發條的八音盒裝飾擺件一樣朝他沖了過去。
目測是非常短的距離，我應該很快就能追上他，實際卻氣喘籲籲地跑了好久。
也許是我因為剛接收到了他要離開的訊息，再也見不到他的未來讓我對時間的概念模糊了，在他轉過身來的一剎那，我鼓起的勇氣像是打滿了氫氣的氣球：“坂本君……”
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我應該說點什麽？祝他一路順風？祝他夢想成真？還是……
可我又要用什麽身份站在什麽樣的立場叫他停留呢？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我眨巴着眼睛半響無言，和我面對面站着的坂本君像是看出了我想說什麽做什麽一樣。
他擡起右手彎曲了三根手指，将食指和中指比作剪刀，剪掉了第二顆紐扣。
坂本将掉落下來的紐扣握在了手心裏，手背朝下攤開了手掌：“謝謝你在過去三年對在下的照顧，和也，在下會永遠記得你這位好友。”
我抓住他掌心中那顆紐扣，握成拳，冰涼的合金材料沾染了他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這就夠了……坂本君要一路平安啊！”
“會的。”
“如果有緣的話……會再見到面的吧？”
“那是自然，”他說：“再見，和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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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本君回教室了，在禮堂的大家也回過神來，追在坂本君的身後去找他留畢業紀念了。
我攢着他的制服紐扣不知不覺走到了教學樓後面的雞舍。
雞舍裏飼養的母雞正在勤懇地啄米吃，這只母雞還是坂本君某天在學校附近過馬路時一輛飛馳而過的貨車摔下來被他救起來的。
說是說等貨車司機找回來了就還給對方，然而貨車司機似乎也不願意為了一只雞奔波，于是坂本同學特意搭了個雞舍給母雞住，讓這只雞變成了我們學校的吉祥物。
我坐在雞舍旁邊看着母雞脖子一擡一低，眼睛酸脹地想要落淚，背後倏地走過來的一個長得很高的人。
他的海拔在日照下拖出了一個長長的陰影，把我籠罩起來了：“你在哭嗎瞳？”
……這平板沒有起伏的音調除了伊路米還能有誰啊……
我吸了吸鼻子：“沒哭。”
“要手帕擦眼淚嗎？”
“……你怎麽會随身攜帶這種東西？”
“小時候還沒開念的時候去執行任務，對方的血濺到身上，很髒。”
聽着伊路米平鋪直敘的口氣，我的腦袋裏冒出了他手起刀落削掉了對方的腦袋，然後被任務對象噴湧如柱的血濺得滿身滿臉都是的場景：“……”
加上他飄起來的長發像貞子和伽椰子的結合體……
他有手帕我也不想用。
被他一吓，失戀了的我想痛哭一場也哭不出來了。我拍拍屁股站起來：“你有空嗎伊路米？給我拍畢業照吧，我會給你報酬的。”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