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謝秋心髒一突,下意識否認道:“我沒對你做過什麽呀!”

賀司宴也不反駁,只是用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望着他。

謝秋不由心虛起來,眼神也飄飄忽忽:“我之前是給你擦、擦過身體,但那只是正常的護理而已,我又沒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

其實他有點拿不準男人究竟是哪一時刻開始有了意識,但過了這麽長時間,對方一直都沒提起過,所以他默認那些稍顯親密的舉動天知地知,還有他自己知道。

摸手親手,按摩時偷摸腹肌,還有晚上抱着男人睡覺什麽的……

這樣想着,謝秋愈發面紅耳赤,臉頰燙得都快冒煙了。

“想到什麽了?”賀司宴眸底笑意明顯,慢條斯理地說道,“臉這麽紅,看來是對我做過很過分的事了。”

“才沒有!”謝秋哪裏肯承認,手指掐住男人的肩膀,羞得聲音都有點變調,“你快放我下去。”

“好,放你下去。”賀司宴沒再繼續逗他,轉身往床邊走,俯身将他放到了床上。

謝秋屁股一挨上床單,就往床裏面縮了縮,像只警惕的小動物。

賀司宴直起腰身,跟他道晚安:“晚安,做個好夢。”

謝秋微微一怔,輕聲回道:“晚安,你也好夢。”

賀司宴又看了他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謝秋坐在床上,直到盯着男人走出卧室,并關上房門後,才松了一口氣。

他跳下床,來到衛生間,準備刷個牙再睡覺。

一擡眸,鏡子裏的那張臉上還殘留着淡淡的紅暈。

謝秋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一捧涼水。

在他心裏,賀先生應該是凜然不可侵犯的,可能還是個性冷淡,根本不會有某方面欲-望的那種人,雖然有着非常可怕的硬件條件……

今天他才知道,原來男人還有這樣撩人的一面。

太可惡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賀司宴不會的事嗎?

謝秋在衛生間冷靜了一會兒,回到床上。

他摸到手機,點進微信查看新消息。

孟子烨:【小秋,到底是誰來找你了?】

謝秋:【賀司宴……】

孟子烨:【你就說我猜的準不準吧!】

孟子烨:【以後請叫我孟半仙,謝謝!】

謝秋:【失敬.jpg】

孟子烨:【不過賀司宴這麽晚去你房間,找你幹嘛?】

謝秋:【給我送牛奶。】

孟子烨:【我天!賀司宴這是在把你當兒子養啊!】

謝秋:【……】

孟子烨:【呸呸呸!我說什麽呢!】

孟子烨:【賀司宴分明是在把你當老婆養!】

謝秋:【我們剛才達成了一個協議,一切順其自然。】

孟子烨:【也就是說,你暫時不會離開賀家了?】

謝秋:【應該是吧。】

孟子烨:【好好好!住在一起更有利于培養感情!】

兩人又随意聊了幾句,結束了對話。

謝秋平躺在床上,腦子裏的想法依舊亂七八糟的。

但不知是今晚的那杯牛奶起了作用,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沒過一會兒,他就感覺有些困了。

謝秋翻了個身,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而綿長。

*

接下來的幾天,謝秋每天都坐賀司宴的車去律所,晚上再一起回家。

賀司宴說要給他時間慢慢考慮,就真的信守了承諾,沒有對他步步緊逼。

除了時不時有些不算過分的肢體接觸外,賀先生大多時候都保持了紳士風度。

謝秋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也沒最開始那麽不自在了。

這天又是周五,謝秋下班前收到了賀先生的微信消息。

賀先生:【今晚有應酬,不能去接你回家了。】

謝秋:【好哦,工作重要。】

賀先生:【你更重要。】

謝秋呆呆地看着對話框裏的文字,莫名覺得心髒有點發酸。

好像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類似的話,甚至不是“你也很重要”,而是“你更重要”。

“小秋,你看什麽呢?”林羽楊走過來,好奇地問道,“都看呆了。”

“沒什麽……”謝秋将手機屏幕按熄了,倒扣在桌上,“你準備下班了嗎?”

“沒有,我今晚可能要加班。”林羽楊靠在他的辦公桌上,“我是想問問你,這周末有時間一起吃飯了嗎?”

謝秋不知想到了什麽,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最近一段時間周末都挺忙的。”

林羽楊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小秋,其實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我知道的。”謝秋點了點頭,“等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他的計劃是等他結束實習時,請律所的所有同事一起吃頓飯,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

“好嘞!”林羽楊高高興興地應下,“那我就等你有空了!”

下班後,謝秋自己打車回了賀家老宅子。

一進前廳,他便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原來是賀婧來了,正坐在沙發上陪蘇婉蓉說話。

謝秋禮貌地打招呼:“媽,小姑姑。”

“哎呀,是小秋回來了呀!”賀婧沖他招了招手,“過來,讓小姑姑看看瘦了沒?”

謝秋乖巧地走過去:“我沒瘦的,小姑姑。”

賀婧上下打量着他:“我都聽大嫂說了,你在律所實習很辛苦。”

謝秋笑着回道:“其實沒有很辛苦,媽只是心疼我。”

賀婧也掩唇笑了:“大嫂你看,小秋就是嘴甜會說話。”

“小秋你還不辛苦呀,每天起早貪黑的,有時候回家還要加班。”蘇婉蓉語氣心疼道,“司宴的錢又花不完,他的就是你的,你把自己弄得那麽辛苦幹什麽呢?”

謝秋只是面帶微笑地聽着,反而是賀婧幫他說了句話:“大嫂,這就是你不懂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得有自己的事業,小秋有事業心是好事啊,總比那些整天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強吧?”

蘇婉蓉愣了愣,若有所思道:“聽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謝秋朝賀婧投去感激的一眼,補充道:“媽您放心,如果真的辛苦,我一定會跟您說的。”

“哎!”蘇婉蓉應了聲,“真是個好孩子!”

“對了小秋,你跟司宴怎麽樣了?”賀婧話頭一轉,八卦起來,“我剛聽大嫂說,你倆現在還分床睡呢?”

謝秋耳根一熱:“嗯……”

怎麽回事,這姑嫂倆聊天的話題怎麽淨圍着他轉了?

“小秋,你長得這麽漂亮,我不信司宴能招架得住。”賀婧笑着說道,“盡快把他拿下,小姑姑還等着喝你們真正的喜酒呢。”

謝秋沒接話,有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媽,小姑姑,我先上樓放個書包。”

“去吧。”蘇婉蓉提醒道,“待會兒記得下來吃晚餐啊。”

還好晚餐桌上,沒人再提那個話題了。

謝秋吃完飯,又陪她們說了會兒話,把賀婧送走後,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洗了個澡,剛出浴室就聽見手機在震動。

謝秋走到桌前,拿起手機,才發現白佑給他打了好幾通語音電話。

他有些奇怪,好端端地白少爺怎麽又找上他了?

正思索着,對方再次撥了通語音電話過來。

謝秋按下接通鍵,還沒來得說話,對面就響起一道焦灼的聲音:“謝秋,你再不接我電話我要自殺了!”

謝秋:“有這麽誇張嗎……”

“謝秋,我真是沒辦法才來打擾你的!”白佑一頓噼裏啪啦地說道,“上次我哥在宴會上得罪你後,我們家公司就接二連三地出事,老頭子說是賀總出手了,你能不能幫我跟賀總求個情,求他高擡貴手?”

謝秋花了好幾秒才理清他的話:“等等……你們怎麽能确定是賀司宴幹的?”

“是真的,白家在A市也算是有點根基的,能把我們家整這麽慘的,除了賀總沒有任何其他人了!”白佑歇了一口氣,“而且現在賀總根本就不見我們,連帶着辰哥哥都完全不搭理我了,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給白家!”

謝秋蹙起眉心,一時沉默下去。

他知道白家跟賀家一向是有往來的,上次賀老爺子的壽宴,白家還受邀參加了。

如果賀司宴真的不願意見白家人,那麽就意味着,白佑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謝秋,你別不說話呀!”電話那頭的白佑又急了,“我承認我哥是很傻逼,比我還傻逼,但是他罪不至死對不對?求你給他個向你下跪道歉的機會吧!”

“我……”謝秋組織了一下語言,謹慎地回道,“這件事我一點也不知情,但我會幫你問問賀司宴,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感謝——嗷!”白佑像是激動得撞到了什麽東西,叫了一聲後,忍着疼痛繼續說道,“謝秋,真的很感謝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謝秋提醒道:“這話別說得太早了。”

白佑回道:“不論結果如何,你願意幫我求情,你就是個好人。”

十點左右,謝秋估摸着賀司宴差不多該回來了,打開房門走出去。

但他敲了一下隔壁房門,沒得到任何回應,只好轉身下樓。

剛走下樓梯,就看見賀司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男人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了件白襯衫,領帶還沒解開,正靠在沙發上閉眸養神。

謝秋微微皺了皺鼻尖,嗅到一股醇厚的酒香。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拿起旁邊的薄毯,想給男人蓋上。

下一瞬,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雙漆沉的眼眸也睜開了。

男人喝了酒,體溫比平常更高點,謝秋被燙得抖了一下,小聲問道:“司宴哥哥,你喝醉了嗎?”

賀司宴聲音很低:“沒醉。”

“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謝秋彎起眼睛,“看來你是真醉了。”

賀司宴定定地望着他,忽然一把将他拉進了懷裏。

謝秋低呼一聲,擡手抵住男人的胸膛。

手心下的胸肌結實而柔韌,似乎比他上次看見時要更飽滿了些。

謝秋微微睜大了眼眸,不合時宜地走了下神。

在這樣繁忙的行程下,男人竟然還有時間和精力去健身房鍛煉胸肌嗎?

賀司宴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分開他的膝蓋,将他擺弄成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勢:“想什麽呢?”

謝秋回過神來:“我在想你還沒徹底恢複,喝酒對你身體不好。”

“沒事,早好了。”賀司宴沉沉地笑了聲,“謝小秋,你在關心我嗎?”

謝秋理所當然地回道:“我一直都很關心你呀。”

“嗯。”賀司宴應聲,“我知道。”

兩人對視了片刻,最後還是謝秋先移開了目光:“司宴哥哥,你先放開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賀司宴放在他腰間的大手緊了緊,“就這麽說。”

謝秋:“……”

算了,不跟喝醉酒的人計較。

謝秋簡單概括道:“剛才我接到白佑的電話,他說他們家公司被人針對了。”

“白佑?白家那個小兒子?”賀司宴微一皺眉,“他從哪弄到了你的電話?”

“不是現在,是之前就加過微信了。”謝秋解釋道,“他也是A大的學生,我們……算是認識吧。”

雖然一開始很不愉快,但白佑向他道了歉,還主動提出要帶他參加賀老爺子的壽宴。

總體來說,對方只是個清澈愚蠢的大學生,沒什麽太大的壞心眼。

“我是出了手。”賀司宴目光往下,落在精致雪白的鎖骨處,“不過你放心,只是正常的商業競争,沒有不正當的競争行為,也不構成犯罪行為。”

他的語氣很淡,仿佛只是在談論今天晚飯吃了什麽,或者今天天氣怎麽樣。

謝秋:“……”

很好,法律意識很強,所以他們兩人之間,到底誰才是學法律的?

謝秋有點無奈:“我沒有覺得你犯罪了。”

賀司宴重新看向他的臉:“那你想問我什麽?”

謝秋語氣認真地問道:“你是為了我,所以才打壓白家嗎?”

賀司宴沉默幾秒後,承認道:“你受的委屈,他們要還回來。”

雖然心裏已經隐約知道了答案,但對方親口承認時,謝秋的心尖還是顫了顫。

他垂下眼睫,輕聲回道:“其實也不算受了什麽委屈,我當場就還回去了。”

“我知道。”賀司宴微微眯了眯眼眸,“但我要拿白家做個示範。”

“可是……”謝秋抿了下唇,“這樣會不會有點過了?”

賀司宴擡手,掐住軟乎乎臉頰:“心軟了?”

“不是。”謝秋搖了搖頭,“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欺負我的人是白東浩,我不想遷怒白家其他人。”

賀司宴:“是我遷怒了。”

謝秋語氣更軟了點:“我知道是因為我嘛……”

“白家沒那麽幹淨,我也算是幫他們清理門戶。”賀司宴松口道,“不過既然你開口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謝謝你,司宴哥哥。”謝秋睜着一雙水汪汪大眼睛,格外誠摯地道謝,“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

眼前這個男人是唯一讓他體會到背後有人撐腰是什麽感覺的人,內心種種複雜的情緒交雜在一起,以至于他除了道謝,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麽。

賀司宴喉結動了動,掐住臉頰的手指收緊了些。

青年的臉那樣小,一只手就足以覆蓋住整張漂亮的小臉。

“司宴哥哥……”謝秋被他看得莫名緊張起來,“我、我去給你煮醒酒湯,好不好?”

“不好。”賀司宴拇指往唇畔移,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蹭嬌嫩的唇角,“你想怎麽謝我?”

謝秋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我在問,你想怎麽謝我?”賀司宴盯着唇瓣中央殷紅的唇珠,嗓音低啞了幾分,“只是嘴上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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