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時間又過去兩天。

這天晚上,談婳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手機突然“叮”了一聲。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厲榆景發來的消息。

厲榆景:東西都到位了,你要是時間方便的話,明天可以過來開畫了。

談婳這兩天也有點好奇,明明周屹川都已經把工具材料都拉回來了,也差不多都齊全了。

也不知道厲榆景又買了些什麽,還整得神神秘秘的。

談婳随手回了一句:“好說好說,明天幾點走?”

厲榆景:六點吧。

談婳:[線條小狗疑問.gif]不是吧,這麽早?

厲榆景:嗯,現在是夏天,白天都很曬,咱們盡量還是早上和傍晚弄比較好。

談婳:說的也是。那就這樣吧,明天早上來接我。

厲榆景:好的。

放下手機,談婳的臉都耷拉了下來。

6點出發,自己豈不是五點半就要起來?

Oh no,談婳突然有些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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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半個月了,她最早是睡到八點多才起,何況她本來就是個“起床困難戶”,就更加頭疼了。

她突然有點後悔剛才答應得那麽爽快了,自己就是寧願曬一點也不願意早起啊。

縱然心裏有一百個不樂意,談婳還是默默設了個手機鬧鐘,順便祈禱自己明天能起得來。

出于自知之明,她一連設了3個鬧鐘,5:20、5:30、5:40各一個,省得自己明天爬不起來。

事實證明,談婳果然很了解自己。

第二天一早,她果然是到了第三個鬧鐘響的時候才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

一看時間已經5:40,談婳随手在衣櫃裏抓了身衣服匆匆換上,簡單洗漱了兩下就出門,連飯都沒顧得上吃。

一上車,她就開始打哈欠,嘴裏還嘟囔着:“早知道幫你畫牆繪還要早起,我還不如不答應。”

“你不會是要臨時反悔吧?”厲榆景一臉認真地盯着她,表情看上去有些慌張。

談婳擺了擺手,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幹我們這行最講究的就是職業操守,既然答應了肯定得給你幹完。我就是頭一回起這麽早,實在是不習慣。我這人有起床氣,就是發發牢騷,你不用放在心上。”

厲榆景“哦”了一聲,遞給她一個很好看的手提袋,嘴上還輕聲說着:“喏,給你的,先墊墊肚子。”

談婳接過袋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個雞蛋火腿三明治,還有一杯熱咖啡。

談婳眼睛一亮,問道:“這麽早你哪兒買的早餐?再說村裏又賣這個的?”語氣中充滿了驚喜和不可思議。

“有賣的,不過太早了人家還沒開門。我這是自己做的,你湊合吃。”厲榆景淡淡地回答。

談婳微微皺了皺眉頭,表情看上去有些疑惑,“自己做的?那咖啡又是哪兒來的?這味道聞上去,可不像速溶的。”

“嗯,家裏有個咖啡機,現磨的。”厲榆景一五一十地回答,語氣倒是有些雲淡風輕。

談婳“哦”了一聲,緊接着又笑了笑,忍不住調侃了一句:“我現在對你是個富二代有實感了,果然,就是比我們普通人追求生活品質。”

厲榆景也不争辯,轉頭看了她一眼,笑着催促道:“快吃吧,我們等你吃完再走。不然等車子一啓動,我怕你邊坐車邊吃東西容易暈車。”

談婳點點頭,“哦”了一聲。

她端起紙杯嘗了一口咖啡,果然是入口香醇,回味無窮。

兩口下肚,談婳的困意就消下去大半。

談婳忍不住說了一嘴:“這現磨的咖啡就是比速溶的香啊,主打的就是一個高級感,透着一股金錢的芬芳。”

厲榆景笑着看向她,眼底帶了幾分溫柔。

談婳放下咖啡,又拿起三明治,打開外包裝,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囫囵不清地說道:“手藝不錯啊。”

厲榆景瞥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淡淡地回了句:“又不是沒吃過。”

也是,前兩天在農場,談婳就已經領教過厲榆景的手藝了,那可不是普通的家常菜水平,絕對算得上專業廚師級別的。

“果然,‘留子’在外都被逼成了廚子啊。”談婳打趣道。

厲榆景看着她,笑呵呵開口:“那你就想錯了,我可不是在外面被逼出來的,我是主動學的。”

“還有人願意主動學做飯?”談婳一臉狐疑,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畢竟在她這個廚藝渣渣看來,做飯這事兒,屬實可算不上什麽好活。要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她真是連煮包泡面都嫌費勁。

“有啊。出國前的那個暑假,我還特意讓我爸給我報了新東方。事實證明,我還是很有先見之明。”

說着,厲榆景得意地挑了挑眉。

“嚯,那你這人生閱歷,還真是挺豐富。”談婳微微張了張口,一臉震驚。

繼而她表情恢複了平常,搖頭晃腦的,語氣聽上去顯得有些不正經,“我還以為像你們這種富二代,就連吃魚都得別人先把魚刺給挑出來才行。”

兩人又說笑了好一會兒,談婳吃得差不多了,兩人就一起開車上了山。

到了辦公室一看,除了喬溪還沒來,其他人都已經坐在工位上開始辦公了,他們竟然是最後一個到的。

談婳尴尬地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我起得有點晚。”

衆人也都睜不開眼一個個哈欠連天,懶洋洋地回了句:“沒事,我們也剛到”。

各自醒了醒盹,厲榆景宣布準備開工。

談婳雙手叉腰,微微擡着下巴,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勢,一臉傲嬌地說:“怎麽樣,我要去畫牆繪啦,有沒有願意過來幫忙的?”

沒有人搭腔。

只有路揚打了個哈欠,語氣懶散地回了句:“能幫着幹啥啊我們又不會畫畫。”

眼看場面有些尴尬,談婳不禁在心裏小聲嘀咕:“不帶這樣的,好歹給人家留點面子嘛,就算啥也不幹,找個人在那陪我說說話也好啊,不然一個人在那呆着,真的很無聊哎。”。

她清了清嗓子,表情故作嚴厲,嘴裏還嘟囔着:“不會畫畫,刷牆總會吧?就拿那個刷牆的滾筒,在牆上來回多滾幾遍,滾得越均勻越好。”

不得不說,有的人還真就天生不适合當領導。

這才耍了幾分鐘官威啊,談婳就裝不下去了,差點笑出了聲,好在,她努力憋住了。

“害,就這事兒啊?小菜一碟。”路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之前農場最開始起步的時候,這種活我們幾個可沒少幹,絕對駕輕就熟。你就瞧好吧。”

“那我可要當監工的,要是不合格,我可是要批評你們的。”談婳雙手抱在胸前,微微昂着頭說道。

玩笑歸玩笑,她哪能真批評人家。

再說刷牆這事兒其實再簡單不過了,不過是把顏色鋪勻打個底色,又沒什麽難度,對他們幾個來說自然不在話下。只不過可能需要重複刷上好幾遍,有點累而已。

于是,談婳成功把厲榆景、周屹川和路楊三個人抓了壯丁。

幾個人各自穿好圍裙,一人拉着個小推車,到了牆體面前。

談婳簡單分了下工,路楊和周屹川負責鋪最初的底色,也就是刷牆,談婳負責線條的勾勒和細節處理,厲榆景則負責拿着把刷子進行最終的上色。

路楊和周屹川先各自挽起一宿,拿着雞毛撣子把牆上的灰塵雜物全部拂去。

接着準備好淺藍色的牆漆,一人抄起一個滾筒,沾了顏料就往牆上一陣狂怼。

看似随意,實際上很有章法,順序得當,顏色塗得很均勻。

一遍幹透,他們又來來回回刷了好幾遍,才把底色鋪好。

接下來就是談婳上場的時候了。

她拿起大號的畫筆和刷子,調配好顏料,剛要準備爬上梯子,就被厲榆景一把拽了下來。

“你幹什麽啊?”談婳怒目圓睜,轉頭瞪了他一眼。

“你別着急啊,東西還沒弄好呢。”厲榆景解釋道。

“東西?什麽東西?”

三人齊刷刷地看着他,異口同聲地說。

只見厲榆景不緊不慢地從小推車裏拿出幾根安全繩來,“喏,把繩子系在身上,我們在下面拉着你,這樣比較安全。”

“合着你說買了東西,就是買了這個?”談婳皺了皺眉,一臉嫌棄地說:“有這個必要麽?”

“當然有,你忘了那個牆繪師為什麽來不了了?”厲榆景慢悠悠地回道。

旁邊兩個人也點點頭,一臉嚴肅地盯着她。

談婳拗不過他們,只好乖乖聽話。

“問題是,我也不會系啊……”談婳無奈道。

厲榆景走到她跟前,熟練地幫她打好了結,就默默退下了。

談婳拿起畫筆,微微眯起眼睛,專注地在牆上勾勒起小貓和草地、天空的大致輪廓。

說來也巧,好像就連老天爺也像眷顧他們似的,今天的天氣竟然格外涼爽,陰天,沒有太陽,還不時刮來一陣陣清涼的風。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進行着,打算一鼓作氣,趁今天天氣不錯,全都弄完算了。

于是等談婳畫完輪廓,幾個人又一起合作進行最後的填色。周屹川和厲榆景個子比較高,負責爬上架子給高出上色,而路楊和談話則負責牆面靠下的位置。

幾個小時過去,幾個人額頭上都沁滿了細密的汗珠。

“哎,我還是第一次發現畫畫還是個力氣活呢。”路楊笑着發了句牢騷。

談婳也顧不上擦汗,依然全神貫注地進行着塗色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上課的時候孩子們回去說漏了嘴,今天農場裏倒是來了不少村民,特意過來看。

大家紛紛駐足,被眼前逐漸成形的牆繪所吸引。孩子們好奇地張望,眼裏滿是喜悅。大人們則微笑着點頭,嘴裏還不住地贊賞。

幾個人從早上一直忙活到下午兩點,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好在,牆繪終于順利完成了。

只不過,一個個都成了小花貓,臉上手上沾滿五顏六色的顏料,他們互相看着對方,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談婳站在牆繪前,仔細端詳着自己的作品,臉上洋溢着自豪和滿足。

她長舒了一口氣,一下子輕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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