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觀
7 改觀
課代表一事一下子就在班裏炸開了鍋。
“校草給男神當課代表，這是什麽頂級配置啊！”
“啊，我要幸福死了！”
“那是不是以後都能等校草給我發作業啊。”
“以前的姐妹知道了絕對要羨慕死了！”
……
女生們在興奮激動地說個不停，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史松盛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一種想揍人的沖動。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看我不上臺介紹，故意變着法兒整我呢！再加上之前籃球場那件事，這絕對是以權謀私！老子絕對不能就這麽屈服，一定要理直氣壯地跟他說，這課代表，老子不願意幹！
正當史松盛在心裏想得豪氣沖天，熱血沸騰的時候，孫偉偉打斷了他的幻想。
“恭喜盛哥高升，以後小弟的英語作業就全仰仗盛哥了。”說完還裝模做樣地對史松盛抱拳行禮，搞得跟江湖小弟請求大哥多多照顧似的。
“是啊是啊，以後盛哥多幫襯幫襯。”連葉秋傑都來湊熱鬧了，嘴上說得誠懇，但是眼裏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滾！恭喜個屁！你想當這勞什子的英語課代表那就給你當好了，老子才不稀罕！誰愛當誰當，反正老子不當！”史松盛本來心情就不好，聽他們兩個這麽說，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說話沒有半分好氣兒，也沒給他們半分好臉色，說完還不忘從課桌下伸腳踹了他倆每人一腳。那倆人也不惱，反而笑得很大聲。
什麽是好兄弟？好兄弟就是讓你煩躁的心情更是怒火沖天。這倆都是些什麽混蛋玩意兒，不安慰人也就罷了，竟然還等着看好戲！趁早絕交得了！
到了大課間，又要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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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葉秋傑長記性了，沒再拖拖拉拉而是一下課就往籃球場沖去。只剩下孫偉偉和史松盛兩人悠哉游哉地往籃球場走去。
看着身邊匆匆而過的人群，孫偉偉試探地問道：“盛哥，要不咱也走快點兒呗？要是再和早上一樣去晚了就不太好了。”
“你就算跑起來也沒人攔着。我就要這麽走着去。”史松盛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想到早上跑操集合遲到豐平章看自己的眼神，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可不想讓歷史重演。于是便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趕到籃球場的時候，還好，這次不是最後到的，然而豐平章卻早已等候在那裏。
史松盛假裝沒看到他，徑直走到隊伍最後頭。
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每次見了我都一副避如蛇蠍的樣子，我也沒對他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吧？看來得找個适當的時間好好問問，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要是因此耽誤了學習那可就不好了。
豐平章這麽想着，覺得一定要和這小子好好談談，疏解疏解心結。
跑操終于結束了，豐平章看了史松盛一眼，接着就離開了籃球場。
看我做什麽，難不成是想提醒我別忘記去辦公室？
史松盛感覺每往前走一步自己的腿就要重上萬分，雙腿就像灌了鉛似的走不動路。辦公室好像也不是辦公室而是監獄一般的存在，史松盛覺得自己就像是走向刑場的罪犯。
好不容易走到辦公室門口，剛要擡手敲門，門卻從裏面開了。
“你來了，我剛要去教室找你呢，想你怎麽這麽久還沒來。”語氣溫和，沒有半分的嚴厲或是不滿，臉上還帶着和善的微笑，說話的正是豐平章。
進了辦公室，豐平章接了一杯水遞給史松盛，史松盛只是看了一眼紙杯，卻沒有接。他也不介意，把水放在辦公桌上，又從旁邊搬來一個凳子，“先坐下吧，老師有些話想跟你說。”說完自己先坐下了。
史松盛站在豐平章面前，雖然表面看起來很是冷漠一副生人勿近泰山崩于面前我自巋然不動的樣子，但內心已經亂得潰不成軍了，之前想好的豪言壯語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剛才豐平章給他倒水，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所以他看了看那杯水，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現在又讓他坐下說話，這事情的發展方向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的。
原以為到了辦公室，豐平章會直接借機“教育”他，問他為什麽不上臺做介紹，問他籃球場的事知道錯了沒，和其他批評犯錯學生的老師沒什麽兩樣，他也做好了挨批的心理準備，而現在又是倒水喝又是給凳子坐的，反而讓他無所适從了。
“難道你打算就這麽一直站着低着頭讓我一直仰着頭和你聊天嗎？”豐平章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史松盛看着凳子，彎腰把凳子向後挪了挪，這才坐下。
“挪那麽遠幹嘛，我有那麽可怕嗎？”豐平章被他這舉動給逗笑了。
“你不用緊張，之前在籃球場打球時不是挺肆意張揚的麽，現在這樣可不像之前的你啊，難道就因為我是你的老師所以才變得拘謹了麽？”
聽到豐平章提起籃球場一事，史松盛心中警鈴大作，果然，要開始“算賬”了嗎？然而豐平章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他出乎意料。
“你籃球打得不錯，我都好久沒那麽痛痛快快地打過一場球了。要不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我們還能多打一會兒。下次有機會咱們再打一場如何？”豐平章話說得很是真誠，這讓史松盛稍稍放松了點兒。
他竟然說我籃球打得好，還想再跟我打一場，我沒聽錯吧！史松盛心裏想着，剛才的不适感漸漸褪去。
算你有眼光！
看到史松盛沒有剛才那般拘謹，豐平章又說：“從早上到現在，你每次見了我都像是在躲着我，這是怎麽一回事？和你一起的其他幾個同學我看着都沒這反應啊，都挺好的，怎麽唯獨你和他們不一樣？”豐平章也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難道你不打算批評我一頓麽？”史松盛看他這麽直接，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咬牙一狠心打算把心裏話都說出來，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要是不說出來，憋在心裏早晚也得憋死。
“批評你？”豐平章聽了這話一臉的驚訝，“我應該批評你什麽？”
“之前在籃球場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史松盛說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說了。
豐平章笑了出來，“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才躲着我的啊。你這腦子一天天的不想着學習，光想些有的沒的了。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會介意。你也不用一直老想着。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再說了，要說‘批評教育’你的話，你現在不是已經成了我的學生了麽，你要是覺得有愧疚，就好好學習吧，用成績來彌補這份愧疚。”
“你真的不在意我說的那些話？”史松盛還是不敢相信，又試探着問了一句。
“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誰年少沒說過嚣張的話，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齡段過來的，自然能體會你們現在這種心情。沒事兒，我能理解。”豐平章又安撫道。
“哦。”史松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大狗狗，低着頭等着挨主人的教訓。
原來一直都是我想多了啊！史松盛突然就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你以後見着我還躲麽？”豐平章又說。
“不躲了。”史松盛低頭回答，還是不敢看豐平章。
“那就先把頭擡起來，別搞得跟犯了錯受了多大的訓斥似的。”豐平章說。
史松盛聽了他的話，內心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擡起頭來和他對視。
豐平章微笑着看着他，史松盛突然就覺得，那個笑容很純粹，沒有一點“演戲”的成分。
純粹的笑容很美好，而美好的東西往往讓人難以忘懷。
“現在，你還有什麽話想說的嗎？”
“沒有了。”
“那你可願意當我的英語課代表？”
從小到大，史松盛從未在班裏擔任過任何職務，哪怕是小組長都沒當過。
不是沒有老師讓他當，而是他自己不願當，原因其實很簡單——嫌麻煩。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看幾本漫畫多打幾場游戲和籃球。自由什麽的他最喜歡了。
然而現在，他覺得，當一當英語課代表應該也沒事兒，不就是收收作業再發發作業麽！
豐平章見他一直不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麽，也沒有出聲打斷，而是耐心地等着他的回複。
“老師，我……”不知為何，史松盛覺得“老師”兩個字有點難以說出口，“我願意。”說完後半句，感覺哪裏怪怪的，于是又補充道：“我願意當英語課代表。”
豐平章把史松盛面上的表情變化全看在了眼裏，只覺得眼前的少年既別扭又有意思，感覺還挺好玩兒的。
“那好，老師現在就交給你第一個任務。”豐平章說着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沓練習題遞給史松盛，說：“這是今天的作業，每人一張，你回頭發下去，明天再收上來給我。”
史松盛伸手去接練習題，不小心碰到了豐平章的手指，他連忙收回手，而豐平章卻并不在意。
“好了，馬上上課了，你先回教室吧。”
史松盛逃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這小孩，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豐平章心裏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