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林鶴娴将車子停在車庫裏後進了樓道，樓道裏的聲控燈已經亮着。
林鶴娴看着電梯右側亮着的“G”字樣，平時這個點她在樓道裏碰不到人，這棟樓的車庫據林鶴娴了解，是不住人的。“誰？”林鶴娴警惕地轉身，卻看到了一個穿着幹練的中年女人。
“幹媽。”林鶴娴雙手搭在一起，乖巧的表情又帶了幾絲驚喜和安心。
“你這小孩，吓幹媽一跳。”女人摟着林鶴娴，一邊用手機刷電梯上樓一邊問：“鶴兒，剛才吓到你了？”
“沒有。對了，幹媽你怎麽會在這兒？”林鶴娴問。
女人解釋道：“你媽不是去出差了嗎，她說你前段時間非讓她接送，她覺得不對勁，讓我有留心一點。正好局裏沒什麽事，我看到你放學的時間了，就回來看看。”
“沒事的，幹媽。”林鶴娴說。
“反正你家現在沒人，你姐才回來，你跟你姐睡一起好了。”電梯往女人的樓層上升。
“真噠！”林鶴娴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逗得女人慈母心泛濫。
“幹媽還能騙你嗎。”女人疼愛地捏了捏林鶴娴的臉。
趙建站在負一層的電梯門前，看着電梯停在了八樓不動了。
柳念在課間發時評材料，走到林鶴娴的桌子旁，拿起她的發夾問：“好漂亮啊，這是什麽花？”
林鶴娴結巴道：“山、山茶花。”
柳念看這發夾的花瓣晶瑩剔透，“工藝蠻特別，你怎麽不戴？”柳念剛放下發夾，林鶴娴便着急忙慌地将發夾裝進書包裏，柳念笑着問：“你這是擔心我搶你東西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鶴娴解釋道，“你不覺得太花裏胡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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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柳念反問。
“這是我姐姐買給我的。”林鶴娴說。
柳念百思不得其解，蹙着眉問：“那你應該喜歡啊，為什麽會覺得花裏胡哨？”
林鶴娴一邊整理材料一邊說：“我喜歡。我、我是怕別人看到不喜歡，嫌太花裏胡哨了。”
“你的東西為什麽非要別人喜歡？莫名其妙。”柳念不解地歪頭，留下這句話走開了。
付祈蓁從衛生間回來，看到自己的時評被林鶴娴整理好了，抱着林鶴娴一臉不值錢地說：“仙鶴，我太愛你了！”
林鶴娴将熱縮山茶花發夾拿出來，說：“你看。”
付祈蓁兩眼放光，“給我的嗎？”
林鶴娴問 ：“好看嗎？”
“好看啊！”
林鶴娴又問：“如果有人拿這種發夾進學校，你覺得行為動機是什麽？”
付祈蓁想了想說：“嗯——推銷？”
林鶴娴：“……”
離譜中帶着合理。
“那如果有女生戴這種發夾，你覺得這人怎麽樣？”
付祈蓁想了想，豎着大拇指說：“有品味。”
原來還有人會這麽想。
“所以，你能把店鋪給我嗎？”付祈蓁說。
“我姐姐買給我的，我也不知道。”
付祈蓁：“......女人，用一個發夾吊着我，就這麽想讓我對你念念不忘。”
林鶴娴看着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這種話少說。”
“不嘛～～”付祈蓁晃着林鶴娴，說：“你不覺得土味情話特別好玩嗎？”
林鶴娴面露難色，肯定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不過付祈蓁好像并沒有被影響，還說：“你放心，我不能一直讓任意惡心我，我一定會超越她的！”
林鶴娴幹笑兩聲，将發夾放在付祈蓁桌上：“我姐買的，我還沒戴過。你要是不嫌棄是二手的就收着吧。”
“謝謝仙鶴，我會接受你的心意，好好加油的～”付祈蓁矯柔造作地送給了林鶴娴一個飛吻。
一個“的”字是怎麽有十八種語調的。
林鶴娴兩眼一閉，霎時間覺得電流穿梭全身。
“你的東西為什麽非要別人喜歡？莫名其妙。”
周六晚九放學，林鶴娴還是去了幹媽家。
“姐，你還沒睡呢？”林鶴娴看着跟自己沒有血緣的姐姐，從廚房端出飯菜，說：“這才幾點。”
“姐，你是不是瘦了？”林鶴娴說。
女人一聽拍手叫好，“我就說我肯定瘦了，你姐夫還不信。”
女人看着林鶴娴，這小丫頭是越來越漂亮了。女人捉弄林鶴娴，問：“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很多小男孩喜歡你？”
林鶴娴聽到這話吓得掉了手裏的筷子，女人問：“怎麽了？”
“太燙了。”林鶴娴拾起筷子，女人像是想起來什麽，穿着睡衣進卧室拿了個盒子出來。
女人将盒子退到林鶴娴面前，說：“差點忘了。”
“這是什麽？”林鶴娴看着盒子問，盒子上面還有一行字：林鶴娴收。
“不知道，今天有人敲門，我一開門就只有盒子。”
林鶴娴心裏八成有數了，強撐着鎮定說：“是我的，吃完飯拆。”
林鶴娴拿着盒子進了衛生間，盒子裏有商凝、任意、莊子毅、元益清、付祈蓁和她自己的家庭住址信息。文檔下面是照片，上面的林鶴娴不堪入目。
第一節課就是英語課，英語老師讓學生自行讨論閱讀理解。她下去轉時，看商凝又在悶頭做題，說：“商凝，和同桌交流一下你的想法。”商凝将她的試卷攤在老師面前，說：“卷子上了有。”
行吧，這小孩一直惜字如金。
“林鶴娴呢？”英語老師看林鶴娴的座位空着，問付祈蓁。
付祈蓁撒謊臉不紅心不跳：“她去醫務室了，晚一點回來。”老師點點頭離開。
課上到一半，林鶴娴回來了。下課時等英語老師走後，付祈蓁才說：“仙鶴，你以後去哪能告訴你同桌一聲嗎？剛才老師問我，我都要吓死。”
“不好意思。”林鶴娴說。
“你怎麽上課突然消失，這不像你啊。”付祈蓁問。
林鶴娴趴在課桌上，答非所問：“對不起，我睡一會兒。”
第二節數學課才開始，狼王就出現在一班門口。他數學老師不知道說了什麽，數學老師朝林鶴娴一指：“去吧。”
林鶴娴利落起身，從後門出去，跟着狼王離開了。
新中的老師一般不會放學生離開課堂的，這一舉動又讓不少人好奇。
林鶴娴這節課都沒再回來。
下課時，李壯匆匆地跑回班。付祈蓁拿着答案說：“大壯，幫我發點。”
“課代表，老邱呢？”李壯問。
“備課，怎麽了？”付祈蓁話還沒說完李壯人就跑了。
付祈蓁：“怎麽了這是？”
“班長！”李壯雙手拍在莊子毅的課桌上。
莊子毅在好好寫題，李壯整得他魂都吓掉了，“哎呦我......又怎麽了，大壯？”
李壯義憤填膺地說：“有人欺負林鶴娴。”
莊子毅感覺大事不妙，“怎麽了？”
“就是運動會騷擾林鶴娴的那個男的，狼王好像在處理他們的事。那男的家長和班主任都在辦公室，林鶴娴就一個人......”李壯說着氣憤地比劃了下拳頭，“老邱說他不在，有什麽事找你和任意。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莊子毅聽着李壯說話，柳念突然冒出來，氣喘籲籲。
莊子毅：“又有啥事？”
柳念接着李壯的話說：“他們把責任都推在林鶴娴身上，說得話特別難聽且毫無邏輯……”
柳念大口喘氣，“我氣不過，替林鶴娴說了幾句，結果那家長又往我身上潑髒水。我覺得我可能幫倒忙了，所以就回來了。”
莊子毅先穩住柳念：“別急。你有氣胸，慢點呼吸。”
莊子毅頭都要大了，他知道今天上午政治組集體備課。他看了眼課表，下節課是地理課——地理老師去聽課了，所以下節課做卷子。
莊子毅抹了把臉：“大壯，我去下主任辦公室。替我跟課代表說一聲。”
“好。”李壯點頭。
莊子毅撐着課桌起身，柳念叫住她：“把任意叫上，她罵人厲害。”
“不用你說。”莊子毅和任意雙雙走出辦公室，柳念郁悶道：“哎呦，文科生不會罵人，丢死人了。”
莊子毅和任意走到辦公室門口，看狼王将發抖的林鶴娴擋在身後。林鶴娴雖然暫時說不出話，但眼神能剜心。
趙建的父母一唱一和，趙父的目光穿過狼王在林鶴娴身上游走，趙母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在狼王臉上了。
趙建的神情此時仿佛比窦娥還冤，趙母還安慰道：“兒子，別怕。”轉臉便罵林鶴娴：“裝什麽可憐！要不是她勾引我兒子，我兒子能受這委屈。”
狼王仿佛忍得不能再忍，“這位家長，請你注意言辭！”
“她誣賴我兒子，我還要注意言辭？”趙母尖細的聲音似乎能穿過狼王的耳膜，“你這麽護着這小狐貍精......哼！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你！”狼王氣得臉都要紅了。
“啊！”趙母捂着臉慘叫。任意從地上撿起圓形小鏡子，“呦，臉這麽疼。讓你那精神病兒子給你吹吹啊。”
狼王看到莊子毅和任意，呵斥道：“滾回去上課！！！”
“精神病”這三個字仿佛戳到那對夫婦的痛處，“你他媽胡說什麽呢！”
任意又将鏡子扔向趙父的眼睛，趙父彎着腰，說：“我要告你故意傷害！”
“你告啊！有種你告一個！”任意指着那對夫婦罵。
“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一家子拿開塞露當水喝，糞從口出。狗進糞坑都要讓着你們一家人！曹操都後悔殺了華佗！！！”任意一頓輸出。
趙建急了，向任意沖過去，“不準罵我爸媽。”
任意沒有躲，直接踢在趙建大腿上。
狼王都愣住了，他知道任意虎，但沒想到任意這麽虎。
莊子毅心中暗喜，任意戰鬥力一直很讓人欣慰。
他對林鶴娴說：“政治組備課應該快結束了，老邱馬上就能來了。這裏有兩位班長和主任，別怕。你現在想好一會要說什麽。”
林鶴娴點頭。
莊子毅問：“你家鄉什麽時候到？”
林鶴娴：“快、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