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不是壞孩子
你不是壞孩子
看着女孩遠去的背影，承桑彥檸輕輕嘆了口氣，她有臉上有着淡淡的疲憊之色，卻還是拿起那些資料，仔細地翻看起來。
抽屜裏的兒童手機一直震個不停，可是她無心理會，只顧着低頭翻看着資料。
鈴聲停止了，她松了一口氣，重新沉浸在工作中。
然而，沒過多久，手機又開始震動。
這次，她忍不住了，打開抽屜，取出兒童手機，只見屏幕上顯示着一串未接電話。
承桑彥檸無奈地搖搖頭，打開手機，發現一條短信：“老師，我在打工的地方等你，一定要來哦，我有東西給你。”
看到短信，她皺了皺眉，沒有理會。
可是對方像是很固執一般，短信又來了：“老師，我真的在店裏等你，無論你是否會來，我都會一直在這兒等你。”
承桑彥檸只得回了一條短信：“我現在在工作，沒空。”
發完這條信息，她直接将手機調成了靜音，然後鎖回了抽屜裏。
承桑彥檸繼續埋頭苦幹起來，這幾天學校的事情特別多，讓她忙得連軸轉，今天累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覺。
“季斯奕，今天客人很多，你怎麽能躲在這裏偷懶呢！”老板走到他的面前，皺着眉頭說道。
季斯奕将手機放回兜裏，有些尴尬地撓撓頭，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菜單，向前廳走去。
“季斯奕？”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季斯奕手中的工作，他停下手中的活，微微皺起眉頭，有些疑惑地擡頭看向來人。
“嗯？”他輕哼一聲。
“你在這兒打工？”韓蔚環顧四周，似乎有些驚訝和不可置信。
“跟你沒關系。”季斯奕回答道，語氣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扭頭繼續做他的事情，仿佛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回答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我現在并不想跟你計較以前的事情。”他在沙發上坐下，“我現在是客人，如果不想我投訴你的話，就好好服務。”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伸手從桌子上的果盤內拿了一塊西瓜，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季斯奕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他放下手中的水杯，轉過身，冷笑着看着面前的韓蔚：“你到底想怎樣？”
“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讨厭你，尤其是你那雙眼睛。”韓蔚盯着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中充斥着濃濃憤怒與嫌棄。
“像你這種虛僞的人，真的很惡心，說一套做一套，當我是傻子嗎？虧我還好心幫了你，你卻這樣回報我，真是狼心狗肺。”
“幫我？韓大少爺。”季斯奕緊緊地盯着韓蔚，“你所謂的幫我，就是讓我屈服于你，成為你的附屬品，對吧？”
“你真以為我不會反抗？”
“你有什麽資格反抗？”韓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不過是個窮小子，你能有什麽本事跟我鬥，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思吧！想要什麽，就必須聽我的。”
季斯奕的瞳孔驟然收縮，雙拳猛烈握緊，青筋暴起，額頭處的青筋更是凸顯而出。
“怎麽？不服氣？”韓蔚悠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雜志，仿佛在打發時間。
“你不過就是靠着父親才走到今天而已，沒有你父親，沒有你背後的韓家，你什麽都不是。”季斯奕冷冷地說道。
韓蔚似乎被這句話刺痛了，他擡起頭，眯起眼睛看着季斯奕。
“你說夠了沒有？”他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季斯奕。
“我是動不了你？還是動不了你爸？”
“媽的！”韓蔚揪起他的衣領，揮手就是一拳，打得他腦袋偏向一旁，嘴角流出了血絲。
對方顯然被激怒了，他揮舞着拳頭沖向韓蔚。
然而，韓蔚可不是軟柿子，他冷靜地躲過了這一拳，然後迅速反擊，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拳腳相加，場面十分激烈。
周圍的人都被驚動了，他們紛紛圍觀起來，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夠了，季斯奕，你這是在做什麽？”老板大喊了一聲，“住手，不然立刻收拾行李給我滾蛋！”
兩人聽到之後立刻住手，但依舊不肯服輸，仍舊互瞪着對方。
“老板，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态度嗎？”
韓蔚擦幹嘴角的鮮血，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冰冰地說：“這種人，開除了吧，誰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給這位客人道歉！”
季斯奕聞言，氣得差點吐血，他冷笑一聲，“憑什麽？”
韓蔚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就憑你剛才對我的無禮态度，還有你剛才那句侮辱性質的話和我臉上的傷！”
季斯奕臉色鐵青，他步履沉重地走出那個充滿噪音和煙氣的地方，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委屈。
韓蔚看着季斯奕憤然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到一絲快意。
這個時候，舞臺上的燈光突然亮起，照亮了整個會場。
唐心走到臺前，微笑着說：“尹小姐，請吧！”
景莉聽到這句話，臉色微微一變，她有些擔憂地看向身旁的尹漾若，小聲說道：“漾若，你要冷靜，不要沖動。”
尹漾若感受到景莉的緊張，她輕輕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做出什麽舉動的。”
說完，她挺直了身子，準備走上前去。
這時，臺下的觀衆和記者也開始喧嘩起來，他們似乎很期待這件事情的經過。
尹漾若深吸一口氣，她提起裙擺，邁開步子走向臺前。
“就是那天啊，我不舒服，拉肚子，也知道已經很晚了，但我也盡力趕過去了。”唐心微笑着說：“但我讓賈慧姨聯系Dahlia姐，可沒有協調好，可能是因為那天Dahlia姐忙着活動上的事情吧，所以就沒聯系上，是的。”
“不是的！”尹漾若突然喊道。
她的聲音清晰而堅定，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
“那天，活動上的人，包括Dahlia姐和在場的工作人員電話都已經打爆了。”尹漾若看着唐心，緩緩說道，“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忙着上廁所，所以沒接電話，而且也不回撥，直到還有不到三十分鐘就要上場了，人才出現，所以我就要幫忙擦屁股。”
“所以就是換成尹小姐上場了是嗎？”
唐心點點頭，笑眯眯地說道：“看起來準備得很充分啊。”
記者也跟着附和，“是啊，像是準備好要去代替走秀了。”
“是的，準備充分。”尹漾若苦笑着說道，“因為我一直代替唐心小姐排練，因為她沒有空過來，幸好之前準備充分，不然那天活動就出了大問題了。”
“哦，這樣子啊，但是出來的消息好像是說，是賈惠故意安排人來鑽空子。”記者皺着眉頭問道。
唐心笑着搖頭，“不不不，不是那樣子的，我不可能那樣子想的。”
“因為就這場活動本身來說，也不是很要緊啦，所以，其實誰來走都可以的。但是，關于誰插誰進來走秀的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本身就不可代替的。”
“哦，那意思是将來的日子也可以一起共事是嗎？”
她抿了抿嘴，笑着說：“那是肯定的啊，一定一定，一定能一起共事，因為她是個唱戲的，而我是明星，肯定會叫她來給我工作的。”
尹漾若笑了笑，沒說話。
“那關于今天就這樣了是嗎？沒有什麽要補充了是吧？那我就先失陪啦，剛好今天還有很多通告呢。”
賈惠見狀，趕緊上場扶住她，“唐心小姐這邊請。”
唐心微微點頭，表示感激，“好的好的，謝謝大家，謝謝。”
“那晚點閉幕再見哦，好的，拜拜！”
離開了衆人的視線之後，沈确放慢了腳步，依然握着她的手，仿佛在感受她手心的溫度，他的目光深深地注視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他輕輕地說，聲音中透着一絲疲憊和無奈。
尹漾若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苦澀地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想變成這樣，我也不想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沒有別的路可走。”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助和無奈，仿佛在向她訴說着一生的苦澀和掙紮。
她聽得出來，他不是在說謊，他不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我相信你，所以我不怪你。”她溫柔地說着，“當時一個人站在大霧裏也很迷茫吧，你只是做錯了一些事情，走錯了一些爛路，鞋子有點髒，但你不是壞孩子。”
“沈确，其實，我覺得你并不是一個壞人。”
周遭的一切仿佛突然靜止了，眼前的女人似是蛻變成了當初那個稚嫩的小女孩，他望向她的時候，只覺自己陷入了那清澈的漩渦中。
周圍混亂不堪，她的眼神卻認真直白，獨獨只望向他。
“怎麽了？”見他久久未出聲，她有些奇怪。
沈确收回了目光，低頭，不再看她。
“你真的這麽想？”他問道。
尹漾若點了點頭，“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們做過多少錯事，都不能成為定義我們本質的标簽。”
“曾經有一個小女孩，也這樣告訴我說，她覺得我不該做壞事，覺得我應該做一個好人，而不是做一個壞人……”
沈确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的目光在尹漾若的臉上徘徊，仿佛在回憶着什麽。
“我明明之前未曾見過你，但我卻感覺我們之間有着某種聯系。”
他頓了頓，接着又說：“是上輩子的事情嗎，真是奇怪，或許是緣分太深，所以我才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還有那種強烈到不顧一切的沖動感。”
尹漾若愣住，她有些失神地望着他，心底突然湧上一陣難受。
“或許，我們真的在前世相遇過。”她低聲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感傷。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我不知道。”尹漾若輕輕搖頭，她的眼中閃爍着迷茫和困惑，“但我相信緣分，如果我們的緣分真的那麽深，那麽無論經過多少世，我們都會再次相遇。”
尹漾若低頭走着，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她的頭發上，濕潤的睫毛在寒風中顫抖，她感到他灼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的心跳加速，試圖控制自己的呼吸，他的腳步聲在她的耳邊回蕩，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
“沈确，前面好像有很多好玩的，我們去逛逛吧。”
尹漾若加快腳步往前面跑去，她的身體踉跄了兩下，差點摔倒。
沈确趕緊沖過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小心點。” 他輕聲說道，語氣裏滿是關切。
尹漾若感到他的手在她的手臂上微微顫抖，她心中一陣悸動。
她低下頭，想要掩飾自己的慌張，卻發現自己的心跳依然在加速。
“嗯，謝謝。”尹漾若開口道，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走，她低頭看向腳上那雙高跟鞋，後跟已經斷裂開來。
“這高跟鞋也太不經穿了，鞋跟居然掉了。”她有些無語地坐在臺階上，把高跟鞋脫了下來。
沈确将外套披在尹漾若的肩上，蹲下身大概看了一下，那雙高跟鞋的後跟已經斷裂，鞋面上也有些磨損。
“你等我一下，待在這兒哪裏都別去。”
“你幹嘛去沈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