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經過長時間觀摩,現在這個時代,除了富人的服裝行業賺錢,醫療器械藥物也同樣緊缺。

淮南邊境雖然暫時安穩了下來,但外寇依舊不死心的時不時試探進入淮南地區,淮南很難就此停下來。

面臨軍人受傷無特效藥醫治問題,她之前在大學的專業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等許照溫幫她找到了助手,她準備着手嘗試從黴菌中提取青黴素——也就是現代社會常說的抗生素中的一類。

牆上的小擺鐘滴滴答答,無端引得人昏昏欲睡。

許言蜜看了眼時間,發現離平時關門還有兩個點。

估計是明天很多學校就要開學的緣故,今天店裏的客人不多,賬目也比較簡單。

假期期間營業火熱的氣氛一下子冷下來,還怪讓人不适應的。

小喜閑不下來,拿着電熨鬥熨衣服,致力于店裏的每件衣服連一個褶子都沒有。

許言蜜看她晃來晃去看得眼睛疼,沒骨頭的趴在店裏的小櫃臺上想其他的事。

“小姐,這衣服你還沒送出去啊!?”

沒一會兒的功夫,小喜又打掃起店裏的衛生,從儲藏室拎了個東西出來。

是一個很漂亮的手工紙袋,裏面裝了件熨燙整齊的霧霾藍棉麻襯衫,從小店開始營業就一直放在那。

她之前問過這衣服是不是哪家少爺在店裏訂做的,許言蜜當時只支支吾吾說是要送人。

沒想到這時間都過去一個多月了,衣服還原封不動在原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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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不是比較忙嘛,哪有機會送出去啊。”

程汀南老是神出鬼沒的,大多數時間都不見人。

自己送東西最大的目的就是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都不在,東西送出去也沒意思。

許言蜜從小喜手裏接過紙袋,又沒骨頭的癱回了櫃臺上。

經過她的配方調整,針織廠子出了一批特別好的棉麻布料,她當時給分了好多份,親自監督工人染上了不同的顏色。

一部分給許家夫婦和許照溫做了衣服,一部分給高婉婷做了件長裙。

秦艽前段時間得了許尚謙承諾的羊絨大衣不缺衣服,這剩下的最後一塊布料讓她親自裁剪過,做了件襯衫。

原本是在打算開店第一天就送給程汀南的,沒想到自己那天遇上了突發狀況,後來又一直忙店裏的事沒法脫身,這衣服就一直在店裏放了下來。

又過了一刻鐘,店裏依舊沒來什麽客人。

許言蜜摸了摸紙袋裏剪裁精細的襯衫,徹底坐不住了。

明天她要回學校上課,之後空下來的時間只會少不會多,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去找程汀南。

這衣服今天不送,寒假之前恐怕都在吃灰。

更何況到那時候衣服都過季了,要是再去送那可就十足沒誠意了。

“小喜,一會兒我讓管家來陪你一起看店,我有些事就先走了。”

“啊?店裏我一個人就行,小姐你去哪,讓管家送你去吧。”

廣茂大廈附近有兩個許尚謙特意派來防止有人鬧事的長工,小喜自己在店裏不怎麽害怕遇上處理不了的情況,倒是操心起來許言蜜的去向。

“我去少帥府,離這裏不遠,就不用讓管家送了。”

許言蜜拎起包,直接告訴了她自己要去哪裏,只不過順着她的強烈要求沒再把管家叫來陪她。

出了廣茂大廈遍地都是黃包車,随便叫一輛,到少帥府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

陳書宇恰好今天在門口值班,大老遠看見許言蜜往少帥府走,招着手差點笑成一朵太陽花。

“許小姐!來找少帥啊?”

“陳副官好久不見,程汀南今天在不在?”

“在的在的,少帥這兩天都不忙。”

一回生二回熟,陳書宇開了少帥府的大門,跟她一起往院子裏走。

其餘守門的兵們面上不顯,眼珠子卻跟着許言蜜轉。

等兩人走遠了些,他們就又壓着聲音開始争執起之前那個沒分出勝負的話題。

程汀南住的這座少帥府是十幾年前淮南地區管轄者花了不少錢建起來的,仿照西方的建築格局,帶了好大面積的院子,種上草坪跟植被,比總部裏達官貴人的庭院還要闊綽很多。

許言蜜對這種舊時代的建築感興趣,路上遇到什麽都要停下來看上兩眼。

陳書宇也不催她,就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等着。

方才已經有人先他一步跑去跟程汀南彙報許家小姐來了的事,按照他們少帥的性子,這會兒估計也在過來這邊的路上了。

“少帥!”

果然,不到兩分鐘的功夫,在書房處理公務的程汀南就出現了。

許言蜜放走被自己按住的小蝸牛,拿手擋在額前遮太陽,半眯着眼睛起身看他。

程汀南今天穿了件白襯衫,或許是一天都不用出門的緣故,衣擺沒有掖進褲子裏,閑适的散下來,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沒扣,露出部分清冽的鎖骨。

不得不要感慨一句,程少帥繼承的父母基因每一樣都很優秀,身形颀長,五官精致,卻又帶着東方人特有的柔和,即使是一名常年在外經歷戰争的軍人,皮膚在陽光下依舊冷白。

把人送到,陳書宇識相的行了個禮,笑得雞賊溜了。

程汀南懶得管他,接過許言蜜手裏提着的東西,帶着她往府裏的主宅走。

“怎麽現在過來了?”

“因為有東西要送個給你啊~”

少帥府裏沒有丫鬟婆子伺候,只有程汀南軍隊裏的一群糙老爺們兒嘴抿的嚴實,眼睛裏全是八卦的光。

許言蜜沒有過多理會那些興奮到詭異的眼神,進了門,直接把袋子裏的襯衫拿了出來,推着程汀南去換。

如果不是程汀南拿手抵着她的額頭,拒絕她的尾随,色欲熏心的許小姐估計就鑽了空子跟進去了。

女性的本質其實跟男性一樣,都是愛美的生物,雖然生理上存在差異,但在某些方面卻能保持微妙的重合。

比如現在,許言蜜坐在近乎空曠的少帥府客廳裏,心不在焉喝着某位軍大哥貼心遞上的熱茶,眼睛不時的往樓梯的方向掃。

就像……

就像陪老婆看婚紗,焦急等待的新郎官。

當然,程汀南試的不是婚紗,許言蜜也非常遺憾自己不是“新郎官”,但當喜歡的人穿着自己做的衣服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那一刻,不可否認,确實讓她格外心動。

放下沒喝兩口的熱茶,她起身幫程汀南整理了一下衣領。

霧霾藍的襯衫跟他冷白的膚色很相配,偏寬松的剪裁設計把他身材上的優勢全部顯露了出來。

肩寬,腿長,钴藍色的眼睛半垂着乖乖任人施為的時候,很像一只收起利爪的雪狼,懶洋洋的,莫名帶着幾分可愛。

許言蜜笑眯眯把他拉到客廳的穿衣鏡前,話裏話外都是求誇的驕傲。

“是不是特別好看?喜歡嗎?”

在戰區習慣了,程汀南其實很少在意衣物穿在身上後的美醜程度,但看着鏡子裏剪裁幾乎完全合身的襯衫,他倒是有個別的問題。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尺寸的?”

“……嗯?”

許言蜜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

“上次你抱我去醫院的時候摸出來的,厲害吧?”

程汀南:……

頂着某只色貓毫不掩飾的視線,他突然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了。

為了快速跳過這一茬,程汀南把從樓上帶下來的東西遞給了她。

“什麽?”

“本來是給你準備的開業禮物,但是現在給也不遲。”

收到喜歡的人送的東西,許言蜜面上的笑更明媚了起來。

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條項鏈。

程少帥眼光不錯,在她這個還處在少女時期的階段,沒有送雍容的金飾和尺寸誇張的各種五顏六色的寶石。

簡約的白金鏈下綴着一塊小拇指大的,切割成雪花形狀的白鑽,款式很日常,不管穿什麽樣的衣服搭配都會很好看。

她掂着項鏈在脖子上比劃了兩下,程汀南自覺站到她身後,幫她把項鏈的環扣扣上。

之後抽身站得遠了些,全程沒有半分逾距。

許言蜜從鏡子裏看着他的動作笑了。

她覺得程汀南的父母一定都是很溫和謙遜的人,才會教出這樣一個一舉一動都都帶着尊重的紳士。

“謝謝,我很喜歡”,她點了點項鏈的吊墜,“不過為什麽是雪花的形狀?”

她問得是吊墜,程汀南在鏡子裏跟她對上視線後又偏頭錯開。

“因為你說希望今年的沈寺城能下雪。”

“……”

許言蜜聞言微愣,看着鏡子裏耳尖泛紅的程汀南,突然想起來一個多月前,在廣茂大廈整理店鋪無聊時,跟小喜的那段對話。

初秋将臨,那時的沈寺城天氣比之前冷了很多。

許言蜜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在沒有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之前,每年最期待的時刻便是一覺醒來,能看到窗外的鵝毛大雪,所到之處盡是白茫茫的一片。

當時她看着大廈外的紅楓葉落了一地,興致勃勃跟小喜說起了下雪的事,但小喜的話卻給了她赤裸裸的一擊。

作為淮南地區的中心城市,沈寺城在近二十年的時間裏,冬季下雪的次數寥寥可數,城中百姓上次見雪還是在七年前。

“……”

“嗨呀,沒關系嘛,說不定今年的沈寺城就下雪了呢?”

畢竟她都能從現代社會穿到這個時代,在她許言蜜的眼中,一切事情都是難以預料的。

就是這樣一段簡短的對話,卻恰巧被路過的程汀南不經意記進了心裏。

當首飾店的人在詢問他想要把鑽石切割成什麽形狀時,他下意識回答的便是“雪花”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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