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老話常言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蘇州一帶常年雨水多,空氣濕度高,氣候宜人,待在這裏的大半個月,許言蜜覺得自己的皮膚好像摸起來都更水潤了些。

元宵節馬上到,蘇州城的集市也熱鬧了起來。

韓茜女士在十四號這天特地起了個大早,把還在熱被窩裏的許言蜜也拎了起來,一陣雞飛狗跳才收拾妥當去買過節用的東西。

這個時候的元宵節各家各戶都是自己包湯圓的,北方也有吃餃子的習俗,不過本質都是在慶祝家人之間這一年難得的團圓。

買好許言蜜喜歡吃的紅棗餡料,丈夫跟自己喜歡吃的芝麻餡料,還有家裏二老心心念念的麻糖餡料,韓茜笑眯眯摸了摸許言蜜的小臉兒,精力過分旺盛的帶着她穿過層層人群。

“寶貝兒,一大早的開心點嘛~好不容易早起一回,阿娘帶你逛逛蘇州城的早市。”

“我不想逛早市,我就想睡覺!”

許言蜜哈欠連連,不情不願跟着她采購,實在不明白寒冬的早上在鬧市人擠人究竟有什麽樂趣而言。

臨近中午,采購才算結束。

東西讓韓府的下人帶了回去,娘兒倆在外面吃了頓午飯,下午接着去逛成衣店。

十七八歲的少女身體正是發育的年紀,過去的這大半年,許言蜜長高了一些,臉頰的嬰兒肥褪去,下巴消瘦下來,身形也在從單薄的女孩兒逐漸豐滿了起來。

韓茜老說孩子一天一個樣,這句話這時候用在她身上才算合适。

許照溫疼妹妹,許言蜜穿戴衣物很多都是由他出國留學期間親自估摸着身形大包小包郵寄回國內,勢必要讓妹妹穿得最好最漂亮。

許言蜜仔細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衣櫃裏除了少部分的褂裙,好像确實沒有旗袍這一類的衣物。

“我們言言寶貝馬上就要十八歲了,是個小大人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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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茜拿了件孔雀藍的旗袍,在她身上比劃了兩下。

長袖的旗袍走線幾乎全是緊貼着女性的身形,樣式普普通通,顏色倒是合适又亮眼,就是肩跟腰這些地方稍微過寬了些。

成衣店就是這一點不方便,尺寸沒辦法精确掌握。

遺憾的放下旗袍,韓茜退而求其次扯了些同材質的孔雀藍布料,準備回家按許言蜜的尺寸再做一件旗袍。

這個時期的女性還沒有像後世過度追求所謂的白幼瘦,而旗袍這種裙裝就是她們大方展示身材的利器。

按韓茜女士的說法,她小時候覺得最漂亮的裙子就是娘親身上穿着的旗袍。

風情萬衆、妩媚動人,甚至穿上旗袍有時候還是少女趨于成熟的特殊标志。

許言蜜聽後無所謂聳了聳肩,沒出言打擊瘋狂扯布料的韓茜女士的熱情。

作為一名現代人,她對旗袍這種裙裝沒有這個時代的女性對其的狂熱。

後世的旗袍融入現代元素,不僅樣式更為繁多,而且走形設計也更科學,使其大衆化,對一些身材特殊人群也很友好。

但這個時候的旗袍款式還是較為單一的,而且會使身材的缺陷暴露無遺。

她承認旗袍在國內服飾演變的歷史中占據很重要的地位,但說句實話,因為它穿起來太挑身材,硬生生真勸退了不少人。

等過完年,她準備招募一批蘇州繡娘去沈寺城,專門幫自己的衣服店做高定蘇繡旗袍。

旗袍款式經過她的改良,融入跟程禹寒學習的水墨畫圖案,加上繡娘們精湛的蘇繡手藝,價格可以比現在店裏賣的旗袍高上幾倍,但絕對會有喜歡旗袍又喜歡新鮮玩意兒的富家小姐們趨之若鹜。

而且還有李幕晴這些個鍍了金身的活招牌在,年後店裏的第一批新裝絕對能大賺一筆。

韓茜女士終于被自己扯的布料壓彎了腰,揮着手不得不服老,被許言蜜跟小喜合力扶着坐到一家小馄饨攤子上等許照溫過來接人。

這家小馄饨包的餡兒估計是玉米蝦仁的,火候一到揭開鍋蓋兒,玉米的甜香混着蝦仁的鮮味兒順着水汽一股腦兒往臉上砸,把剛吃完炸糖糕的許言蜜瞬間給香到了。

香油、醬油、小蝦米做的湯底,舀上幾勺馄饨湯,皮薄餡大的小馄饨出鍋,再撒上一把小蔥花,看起來讓人食欲大開。

怪不得生意這麽好,原來餡料包的如此真材實道。

嗷嗚一口吞下一顆熱氣騰騰的小馄饨,許言蜜美滋滋如是想到。

因為中途出了點“小意外”,她最後沒跟着韓茜上車回家。

許照溫讓管家開了車送她們回去,自己留下來守着被馄饨香到走不動道兒的許言蜜。

這事兒要說還真湊巧。

如果她當時真跟着韓茜直接回了家,也許還碰不上突然來蘇州城的秦艽。

秦少帥前段時間估計是真的被小年夜的事兒給煩到了,如今好不容易閑下來,腦子抽了風才會跟着個白眼狼的臭丫頭跑,還不受待見的那種。

到嘴的小馄饨拐了個彎兒進了別人的嘴裏,許言蜜當場大怒,想都不想就賞了秦少帥結結實實的一腳。

秦艽被踹的俊臉都抽了下,直接把她一整碗馄饨都給端走。

“我說就一碗馄饨,至于要踹斷我的腿嗎!?”

“至于!這碗馄饨我可是足足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才吃上的!”

“唉唉唉我等會兒賠你兩碗總行了吧,你剛剛踹那一腳可疼了,小心我訛得你們許家傾家蕩産!”

因為許言蜜等馄饨的途中又想吃糖葫蘆,許照溫就任勞任怨跑到離馄饨攤不遠的地方幫她買。

回來的時候看到秦艽着實被吓了一大跳,又好笑又頭疼許言蜜居然因為一碗馄饨就跟人吵起來。

許照溫身高腿長,在人群裏顯眼,秦艽一打眼就看見了他,指着許言蜜非常不要臉的惡人先告狀。

“許少爺,令妹天生神力,好像把我的腿給踹折了。”

“就踹一腳你當我是魯智深啊!還‘折了’,既然你這麽嬌貴幹脆直接別叫秦艽,叫秦嬌嬌好了!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好聽?秦嬌嬌~秦嬌嬌~”

“好了言言,這樣說就不禮貌了。”

許照溫笑着摸了摸許言蜜的頭,跟秦艽表達了下歉意。

許言蜜嘴巴撅的二尺高,明顯不服氣,不過看在補回來的兩碗小馄饨份兒上,暫且原諒了秦艽。

鬧了這麽一通,三個人終于能心平氣和坐下來吃點東西。

秦艽趕來蘇州城算是風塵仆仆,現下是真的餓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馄饨下肚,饑腸辘辘的胃才舒服些。

其實來這裏說是臨時起意也不準确。

他的第一任副官早些年因為在邊界打仗受了傷,這幾年好不容易從前線退下來還要跟着他在沈寺城裏到處逮潛藏的外寇,連個安穩覺都沒有。

舊傷加上長時間勞累,原本還算健壯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

前年的時候秦艽把副官遣返回了家,暗地裏悄悄給了他的家人不少補貼。

副官在家裏恢複得不錯,臨近新年的時候還寫信問候他。

秦艽原本就準備在不忙的時候來蘇州一趟看望看望副官,只能說他手裏沒送出去的醜老虎燈讓這個時間提前了。

許照溫有分寸的沒有問他來蘇州城的原因,臨別時客套的邀請他去家中做客。

秦艽笑了笑,拒絕了。

一來天色已經很晚了,到韓家去做客會唐突了兩位老人家,二來他現在确實也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約好元宵節當天去韓家做客,三人分道揚镳。

第二天一大早,韓家的下人就忙碌了起來,挂籠的挂燈籠,搖湯圓的搖湯圓。

蘇州這邊還有“走三橋,除百病”、“祭猛将,祈豐收”的習俗,許言蜜被韓家二老帶着體驗了一把,感覺還挺新奇。

元宵節的重頭戲在晚上,吃罷早飯許言蜜就往程家跑。

秦艽早上的時候來拜訪韓家兩位老人,裝的人模狗樣,把兩位老人家唬得還挺開心。

一聽說他來蘇州拜訪朋友,現在住在城裏的客棧,二老愛心泛濫,堅決要留他在家過節。

秦艽自然是笑着應下了,轉頭就又去“欺負”他們寶貝外孫女。

“秦嬌嬌!你幹嘛跟着我啊?”

韓家跟程家隔了個小村莊,村莊不大,走路半小時也能到。

許照溫如今接手許尚謙的生意,過年期間自然少不了“人情世故”,原本他吩咐了管家今天去送許言蜜,可府裏一忙起來管家也不得空,許言蜜就帶了小喜走着過去。

秦艽自從來了蘇州城就沒穿過軍裝,頭發散下來,看起來倒是溫和了不少,就是一張嘴準暴露臭脾氣。

“你外公外婆可是讓你帶着我好好轉轉蘇州城的,結果你跟個泥鳅一樣轉身就跑,怎麽?急着見情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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