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曲柔特意起了大早,開車去機場接人。
許窈口罩墨鏡一戴,整個人身材本就高挑,風衣配長靴短裙,說不出的英姿飒爽。
她走出航站樓,吸引不少眼球。
曲柔穿個一件米色大衣,脖子圍着同色系圍巾,巴掌大的臉露出來。兩人碰面,許窈摘了眼鏡,給了曲柔一個大大擁抱,“沒想到啊沒想到啊,短短一個月竟然能讓高嶺之花下凡塵。”
曲柔自己也沒想到,載着許窈回家:“緣分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嘛。”
“今天本來是要和承澤一起來的,可他家臨時有事來不成。”
“沒事沒事,有的是時間見面。”許窈笑嘻嘻歡喜,“我來就想看看,究竟什麽樣的男人,能在短時間拉攏你。”
“也不算拉攏,只是剛好适合。”曲柔開車萬分小心,拿到駕照規規矩矩遵守交通規則,這麽多年沒被扣過一分。
就是車速慢了點,也許今天開出來的車有點招搖,不少車約定好了似得,非要超過這輛龜速的瑪莎拉蒂。
曲柔側過頭看向許窈,“窈窈,我從小在父母和姐姐的羽翼下,沒怎麽吃過苦,所以我并不是一個能經受住挫折的人。”
“我也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一輩子長不長短不短的,也想找個人度過漫長時間。我爸爸住院那段時間,我幫不上公司的事,整天焦慮得掉頭發。承澤剛好出現,幫着我家裏奔走,陪着我走過那幾天。”
許窈再一次接受曲柔感情洗禮,“聽着你和這個叫唐承澤的除了一丢丢共患難的陪伴,真沒點那方面的感覺嗎?”
這話直白,曲柔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并不能向文科生那樣準确文藝地描述自己心情。
忽然想到第一次唐承澤牽自己手的時候,心中并沒有傳說的那般情緒澎湃,心裏想的是的,哦,不過是談戀愛訂婚結婚的常規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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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窈抿唇,“柔柔,女人沒有愛情,你不覺得後悔嗎?”
“愛情最終不是回歸生活嗎?”曲柔感覺自己在和許窈打辯論,一方固守愛情,一方覺得愛情可有可無。
“算了算了,不聊這個。”許窈發現和這個理科生聊天,就是石頭碰水,融合不到一起去。
“那天你讓我問的事,我問了沈岸。他說瞿生那段時間忙着周爺爺的喪事,他自己連着兩天沒吃沒喝,除夕那天還進去過急診,應該不是他幹的。”
曲柔眼底并未起什麽波瀾,“那就是我揣測錯人了,謝謝啊。”
“你跟我還說這個。”許窈嗔地拍曲柔,“對了,我哥也來c城了。”
“他人呢?”曲柔揚了揚聲。
許窈道:“沒跟我一道航班,我聽他打電話給秘書的,定了來c城的機票。”
。
第二天,唐承澤陪曲柔去挑選訂婚戒指,許窈才不想當電燈泡,給沈岸打了電話,去找沈岸了。
“你那位朋友,還挺識趣的。”唐承澤挺驚訝的。
曲柔和唐承澤漫步在商業街,挽住他的胳膊。許窈只是怕她看多了自己和唐承澤的相處模式,恨不得要動手掐自己。
畢竟,許窈認為尋常伴侶,一定要合适且兩人之間必須得有愛情。
兩人一家家金銀店逛着,試戴三個小時,也沒找到一對合适的。
不過兩人都是同步的有耐心,從街頭走到街尾。
樓上餐廳,裝修幽暗,格外有情調。許窈捧着平板看劇本,旁邊沈岸再三提醒許窈坐有坐相。
終于念叨得許窈不耐煩。
許窈不耐煩,伸出腳去踢沈岸,“你煩不煩啊,別跟個老頭一樣念叨行不行。”
沈岸長許窈十歲,早年時候,許窈還是個愛哭的愛黏着自己撒嬌的小女孩,一轉眼大了就開始不耐煩了。
沈岸也沒慣着許窈,手掌扣住她的腳踝,稍微用力,許窈便投降求饒,“哥哥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我都多大人了,我好歹是要走影視路線的,給我點面子啊。”
十分沒有骨氣。
沈岸自然收了手,扯了一張濕紙巾擦拭掌心。
許窈給曲柔發了個消息,同時擡頭問沈岸,“瞿生哥什麽時候到啊,柔柔發消息說,今天沒有選到合适的,要回去了明天再來看戒指。”
話音剛落,包廂被人從外急急推開,骨節分明的手扣住門把手。
他嗓音如同身上大衣,沉沉嗓音傳來,“抱歉,路上見了個人,耽擱時間了。”
“什麽抱歉不抱歉的。”沈岸蹙起深暗眉毛,“為個女人大老遠跑過來。”
“沈岸,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啊。”許窈原本抱着一絲幻想,瞿生哥怕是不回來了。畢竟從答應要提瞿生哥和曲柔牽線見一面,許窈這一路都不踏實。
還聽見沈岸這麽說,一下炸毛了,也不顧沈岸長輩一樣壓迫。
沈岸無比了解許窈,也分辨得清兔子什麽時候被氣急了,也要順它的毛,适時得安靜下來。
“謝謝。”周瞿生身上有酒味,像是剛從那個飯局撤下來,趕來這第二場。
沈岸難得問道:“這c城,還有周家長輩?”
周瞿生搖搖頭,沒有回答沈岸,他想看許窈道,“放心,之前的事情我查清楚了。只怕曲柔不會見我,才拜托你幫我搭個線,好讓我有個解釋的機會。這份人情,哥記的。”
許窈還是糾結,“瞿生哥,不是我疑心重,你不會做什麽逼曲柔取消訂婚的事兒來吧。“
周瞿生皮笑肉不笑,“許窈,我在你們眼裏,人品差壞到這個地步了嗎?”
“當然不是,”許窈搖頭,“我只是不想自己和曲柔這幾年的姐妹情斷了。”
曲柔坐在咖啡店,等着唐承澤去取咖啡,許窈從商場的另外一扇門進來。
“怎麽了,感覺你不是很開心诶。”曲柔敏銳注意到許窈情緒不對勁。
許窈扣着手,坐在曲柔身邊,臉色糾結,現在十分後悔答應周瞿生。
她低頭說了什麽,曲柔沒聽清楚,拍了拍她的肩膀,“窈窈,你怎……”
“柔柔,對不起。”
曲柔震驚,奇怪地看着許窈,“好端端你說這個幹嘛,什麽對不起的。”
這時候,唐承澤手上端着兩杯咖啡來,看見許窈一個勁兒懊惱,看向曲柔,無聲詢問怎麽了。
曲柔搖頭,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嗨,沒什麽,就是跟我哥那東西吵了幾句。”許窈忽然擡起頭,這時候再看唐承澤,沒有之前那麽嫌棄,“那什麽,唐承澤是吧,我收回之前對你不看好的話。以後你要是對曲柔不好,我一定從A城跑過來收拾你。”
唐承澤謙遜,十分紳士颔首,“我的榮幸。”
“走吧走吧,回去了。”一路上,曲柔還是是不是奇怪看着許窈,憑借自己這幾年對她的了解,這厮一定要貓膩。
借着在樓上去逛衣服。曲柔拿了一件衣服走進換衣間,拽住許窈,“說吧,到底有什麽事兒。事先說好,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哈,過完這村就沒這店。”
“周瞿生來了,想見你。”許窈閉着眼睛,一口氣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不想見他,可是你知道他和我家的關系,和我哥從小玩到大,我沒有理由不幫忙。
曲柔聽完,神情淡淡,沒有許窈意料之中乍然。
許窈睜開眼睛看向曲柔,“柔柔,你要是不開心,罵我兩句也成。你不去見瞿生哥,有我在,不會面前勉強你。”
曲柔深吸氣平複心情,“沒事兒,見一面而已。”
“真的見面?”許窈萬萬沒想到,自己憋了好幾天,結果就這麽簡單解決。
曲柔道:“見一面又不會少我一塊肉。他在哪兒,就在這商場附近是吧?”
雖然說是這麽說,可曲柔心裏還是介意,畢竟因為他的關系,自己家遭無妄之災。
曲柔同許窈出來,唐承澤身為男士,自然要替女士領東西,三人沿着商場逛了會兒,很快唐承澤手上拎了好幾個袋子。
曲柔對唐承澤說,“承澤,你先去停車場等我吧。我要和窈窈去見幾個同學。”
唐承澤答應,也沒多問,給了曲柔适當的隐私空間。
許窈感慨兩人的相處模式,“我終于明白,你兩為什麽這麽快走到一起了。”
。
商場最上幾層,人越來越少,環境也越幽靜,同比價格自然高出同行幾倍。
今天要走許多路,曲柔特意換穿了一雙青色低跟的鞋子,往上米色大衣裏面是件絲絨長裙,圍巾從進商場取下來,一直在唐承澤那兒。
長發大卷,緊緊貼在背後,有幾縷繞在身體前,她這樣子,比在學校時候多了幾分柔和美。
“周先生。”曲柔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先啓口,喚着向包廂內唯一的男人,“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
周瞿生聆聽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向曲柔示意請坐,“占用你一杯咖啡的時間。”
曲柔原地不動,“您時間多高貴,有事就說吧。我男朋友還在等我回家。”
周瞿生暗了暗眼眸,“之前對于你們酒店商業影響,我深感抱歉。我會收購幾家小型酒店,同時本省內的連鎖酒店一并無償捐給曲氏。”
這表明,周氏集團退出c市的酒店市場。
曲柔冷笑,“周先生我承認以前跟你學金融炒股是為了錢,但我也要臉。如果這些股份能在我爸沒被氣進醫院前出現,也許我會興然手下。”
周瞿生推出合同的動作一頓,他站起身,視線垂落在曲柔身上。
他往前一步,曲柔對上他的視線,不像對待期末考試時候那般恐懼,而是對面生死,眼前是懸崖。
黑色皮鞋最先停下,與青色低跟鞋隔着五步距離。
周瞿生俯身,誠意鞠躬,“抱歉。”
一瞬間,曲柔紅了眼眶,她後退兩步,擡起手掌,輕輕拭去落淚。
她沒有辦法不想起爸爸白了的頭發,姐姐咬牙吞下委屈,媽媽躲在家裏不敢出去約人再喝咖啡做美容。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好,我收下周先生的誠意。”曲柔呼出一口氣,笑意戲谑,“也難為周氏集團的總裁費力繞這麽大的局,就為了我。”
僅僅一月不見,彼此陌生得隔了十年。
周瞿生立起身體,他潛移中棱角越發淩厲,溫和凝住多了幾分深沉。曲柔一下看出他的變化,她知道不是周瞿生出手,而是他身後那些親戚。
自己也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曲柔挺直脊背,神情冰涼,目不斜視越過周瞿生,彎腰拿走桌上的合同,“這東西我會請公司法律顧問看,剩下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吧。”
“周先生,”曲柔輕聲,沒有感情再叫一聲周瞿生,迎上他的目光,鄭重其事道:“那我們兩就到此為止,我不希望以後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