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沒想到,周瞿生真是來拜訪母親的。
曲柔随着周瞿生走進病房,像一個較真的孩子,看周瞿生是否撒謊。
沒想到母親當真認識周瞿生,客氣寒暄,“沒想到這麽些年,1她倒是變了性格,不躲山裏了。”
周瞿生回應:“聽王姨說,您與她幼時好友、那日她有急事未來得急和您細聊,聽聞你身體不适,特意托我來拜訪您。”
曲柔站在一旁,百無聊賴拿着一個橙子動手剝着,皮汁香甜,最後弄得手指膩。
她将橙子剝給母親,母親卻搖頭,“這東西涼,你自己吃吧。”
“瞿生是吧?”曲母瞧周瞿生年紀不大,喚他名字,問一些家庭日常工作瑣碎事情。
曲柔在旁邊默默聽,不敢仰頭看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目光。
“原你在A市,我家柔柔在A大上學,你們也許……”
“媽媽,”曲柔及時打斷母親,“A大百年,哪可能每一屆每位學生都互相認識。”
曲母被提醒,笑着道:“瞧我,生病生糊塗了,瞿生你年輕有為,平時應是很忙,還勞煩你來看我。”
周瞿生視線自然而然落向曲柔,“晚輩應該的,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不打擾伯母休息,先告辭。”
曲柔把不得眼前這座大佛趕緊走,眼中頓時精神起來。然後下一秒,曲母道:“柔柔,替我送一送瞿生。”
看來短短時間,這兩人相談甚歡。曲柔起身,笑容禮貌跳不出錯來,“那走吧,周先生。”
一到走廊,曲柔松懈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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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就這麽讓你害怕。”旁邊人笑着,将她一切小動作盡收眼底。
曲柔小小輕“哼”一聲,算是應答。
下一刻,手臂被人擒住,自己原本的行走方向被人改變。
“周瞿生!”曲柔惱羞成怒,回到二十分鐘前的樓道,此時主場已經不是自己的。
曲柔自穩,還是免不了如驚弓之鳥警惕他稍有動作。
“說明白,到底要怎麽我們能回到之前的狀态。”周瞿生無奈,心神俱疲也不算,困頓她為何要如此“怕”自己。
“什麽回到之前狀态?”曲柔不懂,認真盯着他。一派請教的模樣令周瞿生無法立即解釋。
他揉了揉眉心,“說明話,好好談。不必話裏話外隔着一層,”
他忽然走進,颀長身影往前一步,曲柔頓感空氣逼仄,并非收到威脅,而是覺得好笑。都是成年男女,再而三的糾纏顯得十分可笑。
“周師兄,你可真是一點也不幹脆。”曲柔嗤笑,她不退反而走進他,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以唇在他的唇上覆蓋。
很柔軟,很輕。
“可以了嗎?”曲柔眼底淬着冰,隆冬天氣如何也化不開,“或者我開一個房間,背着未婚夫……”
“曲柔。”周瞿生驚訝,沒有想到曲柔會超出印象中的大膽。
“你不就是想要我嗎?”曲柔雙手環住,譏諷着往前善于決策的師兄。
周瞿生微微皺眉,但最終默默嘆氣,從口袋那處一個紅色絲絨盒子,“王阿姨贈你的訂婚禮物。”
一剎那,曲柔愣在原地。
笑他人自作多情,到頭來究竟在笑誰。
。
曲柔頭重腳輕回到病房,屋內安靜,聽到一聲來不及收回的抽泣。
“媽媽?!”曲柔趕忙跑過去,按鈴叫醫生護士來。
曲母突然暈倒,全身檢查後查出子宮肌瘤,需要再多觀察,不過十天時間,曲母整個人瘦了一圈兒。
略微枯燥的手按住她,“我沒事沒事,剛才被風吹了下,人老了,眼睛不重用了。”
曲柔輕輕圈住母親,此時此刻她缺少能量,從小不開心或者受了委屈,挨一挨媽媽,壞情緒統統散去。
但總是沒過一會兒,母親總會的輕輕推開她。
這次也不例外,曲柔自己倒是習慣了。她坐在一旁,沒有将王阿姨送禮物的事情說出來:“媽媽和那位王阿姨很熟?”
曲母看向曲柔,以一種仔細端詳的樣子,良久收回目光,“算吧,之前是同學,如今好多年不見,竟一下沒有認出來。”
“柔柔,她和你說過什麽嗎?”
“沒有。”除卻訂婚那天,兩人再無交集。
曲柔的回答讓曲母松了一口氣,曲柔疑惑,曲母卻道:“你先走吧,我有點累。”
母女兩談話以一種‘怪異’的方式結束。
曲柔走出醫院,一片冰涼落在天上,随之越來越多,她擡起頭,天飄起細細弱弱雪花,很輕,寒風一吹落在衣服上即可消散。
今天并沒有讓司機來,曲柔懶得打車,走出醫院步行街道。
南方少雪,人們歡喜突如其來的雪花,擦肩而過的人們行色匆匆,也為此特意停下腳步,伸手去接很快融化的水花。
頭頂籠來雨傘,身側站在一個人,她短暫遮去寒風。
看清來人,曲柔漾起笑意,伸手挽住來人胳膊,“今天沒有課嗎?”
來人搖搖頭,将傘面向她那方傾斜,“剛去看了媽媽,護工阿姨說你才走,我給你打電話也沒有接。”
曲柔這才拿出手機,原來手機被自己不小心弄成靜音模式。
她有氣無力抱歉笑笑。
曲承逸又道:“他呢?”
曲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曲承逸問得是唐承微,“回c市了,再不過兩天就要開學。”
曲承逸很是嫌棄,“你兩都不像訂婚的人。”
沒有一點情侶之間溫存樣子。
曲柔汗顏,雖細想來弟弟說得很對,但為了維持自己的大人身份,故作兇悍扯了扯他帶耳朵,“你個小屁孩,管好自己的學習,大人的事情少管少管!”
“哼,我不管?你是我姐姐,二姐,我們兩才是一家人。”曲承逸又開始倔強,再次認真強調自己的立場,“如果唐承澤對你不好,你随時都可以回來。”
曲柔笑着,身後摸了摸曲承逸的腦袋,感慨一聲,“我的小孩長大了呀。”
曲承逸一時間想躲,可快不過曲柔的手。他面容微赫,“都多大人了,還摸腦袋。”
這句話曲柔沒有聽見,挽住弟弟的胳膊,走在冬末的街道。
空氣寒涼,雪花也算識趣,沒有落在兩人面上。倒是曲柔心情放晴,時不時伸出手去,接一片雪花。
曲承逸一手撐着傘,時不時側首看向曲柔。他眼裏似乎有話說,随着的時間漸漸醞釀成痛苦。
他其實沒有進醫院,在門口看見了她,看她情緒不好樣子,跟在曲柔身後她竟然沒有發現。
“哎,周生啊。”
一輛轎車停留于街邊,泊車員将打出的票夾在前窗,車內也是安安靜靜,沒有人去開門。
王昭坐于後座,看着身邊的周瞿生,杳然失笑,“你這樣子要是會A市,可別說我認識你啊。我的禮物送出去了嗎?柔柔可喜歡?”
此一趟來c市,已遠超停留日程。A市工作堆積如山,今日不得不離去。
周瞿生吩咐司機出發,轉頭看一眼王昭,以一種無語的目光。
王昭是故意問這話,得到‘滿意回答’,她笑意越發深,“可不管我事啊。我本随意說忘了送禮,讓秘書去即可。是你主動攬這差事。”
曲承逸使壞,接了一片雪花貼在曲柔臉上,惡作劇得逞後,往前跑去。
曲柔反應過來,又氣又笑,跑過去要揍他。
轎車緩緩移動,與一旁撐傘行走的人往相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