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曲柔應下這事,同時打破去年立下的flag,和江樾将工作室搬來A市。

周瞿生顯然欣悅,連帶他們要找工作室,他也一并幫助。甚至空閑,會充當司機,搭載二人去看場地。

原因如何,江樾占大半,周氏注入工作室活動資金百分百,妥妥的甲方爸爸。

而目的,不是要多少分紅利益,只要曲柔留在A市。

為此,江樾對曲柔總有幾分愧疚,想自己坦坦蕩蕩二十年,首次騙一個無辜的女人。

特別對上周瞿生似有若無的笑意,這心裏啊總瘆得慌。

曲柔不解,江樾跟周瞿生在一個空間好像老鼠見到貓。工作室一定下,江樾便跑沒影,只留曲柔和周瞿生在尚未布置好的空房子裏。

周瞿生笑而不答,他心情極好,“倒也多謝他,給我留下和你的空間。”

“既然工作室定好,你住哪裏呢?”周瞿生輕車熟路為她安排着,好似相處許久的家人,為她行程安排妥帖,“酒店人來人往,環境不太安靜。”

哪怕租房,也是一個短暫栖息的小家,曲柔想了想上次租房不斷被友人‘騷擾’的經歷,想了想拒絕,“酒店套房長住我習慣了,暫時先這樣吧。”

周瞿生道一聲“好”,“那就不急,我再帶你逛逛,看屬意哪裏的房子,喜歡就買下來,我送你。”

曲柔輕笑,“知道你有錢,財大氣粗的周先生,輕輕松松就要送人一套房。”

周瞿生随着她莞爾,“只是不知,你是否給我一個機會送你。”

安家落戶仿佛刻進人的骨頭,周瞿生眼中有一種急于确認的焦灼,他明裏暗裏幾次,要将曲柔留在身邊,要得她親口承認。

“你不是已經托人送我一套別墅了嗎?”不比讀書時候,曲柔已十分坦然對上周瞿生目光,不知不覺兩人的相處,她已占據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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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不如把自己送給我。”曲柔認真看着他,話音落,她欺上身去,手掌貼着他的耳朵,親了上去。

情話如此油膩,曲柔沒時間回味,親吻一瞬間,彼此唇瓣有些涼,而後是溫溫的觸感。

淺嘗辄止,她回到原地,呼吸間還殘留一點暧昧。

周瞿生挑了挑眉,對她突然的動作表現得十分鎮定,目光對視,幾分确認幾分欣喜。

對于王絮,周瞿生承認,他已做好她生氣的準備。為了讓曲柔留在和自己一座城市,他有一些手段很正常。只是沒想到,曲柔能這麽快猜到自己身上。

如今,周瞿生點了點曲柔唇角,“口紅有點亂。”

指腹觸及的皮膚滾燙,曲柔後知後覺自己心跳加快,倏然,她單手攥住周瞿生手背,止住他的動作。

周瞿生“嗯”了一聲,示意她說。

曲柔咽了咽喉嚨,“有些事,我說可以才可以。”

“當然。”周瞿生面對曲柔,一切都很好說話,“那現在,我可以親吻你嗎?”

話音落,曲柔臉一紅,還是點點頭。

腰上挾來一股力,不由分說地霸道,曲柔幾乎卸力,所幸有周瞿生摟着作為支撐。

江樾小時候,跟在父親身後,周邊世界博物館以及一些私人博物館。

奇珍異寶看多,他越偏愛藝術。

承接一個法國藝術家的畫展,江樾為真正的主理人,曲柔不過混了一個名頭,見江樾和和不同來訪者交流,她閑着無事,随意看看。

曲柔對任何一件事都極其認真,小到陳列館內一幅畫的位置是否方正。

法國友人見江樾目光總是随着另一位主理人,遂問:“女友?”

江樾無語,語重心長道:“朋友,不是異性在一起工作,就要被捆在一起。”

法國友人笑:“你當真不婚?”

江樾聳肩,見曲柔靜靜站在一副大框畫前,回了一句:“也許吧。”

畫展一共三天,在網上熱度極高,許窈問曲柔要了兩張票,掐着最後一天閉展前兩小時來,帶着沈岸來。

自從見面,沈岸看向曲柔眼神就帶着挑剔。

男人的知覺,江樾悄悄扯曲柔在一旁,“你當着別人女朋友面招惹他幹嘛。”的

曲柔一頭霧水,“誰?”

“那女演員,叫什麽許窈的,旁邊那男的,眼神恨不得剁了你。”

曲柔恍然,自己剛才捏了一下許窈的臉。

再後來,曲柔反射弧終于正常,再次介紹時派江樾去。

好不容易要送走兩尊大佛,許窈去洗手間,沈岸在等她。

“曲柔。”

沈岸威懾氣勢擺在那裏,之前兩人就不對付,這人就是看不慣自己,曲柔路過不應。

曲柔見他點煙,“沈先生。”

沈岸看她恭敬,只覺得虛僞,可沒辦法,有人鐘情于此。

“你還真沉得住氣,周瞿生對你耐心倒是挺多的。”

“彼此,我還沒想到沈先生會背着家長帶妹妹玩悖論。”

倏然,走廊寂靜,怪異傳來一陣風,沈岸陰戾眼神森森,曲柔下意識屏息,她并不覺得眼前人有紳士風度。

但話已出口,後悔也來不及。許窈雖然面上大咧,如今算是小有名氣,此時露于吃瓜群衆中,她即時輿論風暴。

“單是我的話,沈先生就聽不進去。往後你們要面對更多惡意,只怕沈先生要氣死。”曲柔依在柱上,剛好背對大門,所幸将想說的話說出口。

“目前,沒人膽子有你大。”沈岸近乎咬着牙說,“才和周瞿生在幾天,就已經學會攀了。”

沈岸又說,“他給的誠意,足以你往後不愁。”

沈岸眼底情緒歸于平淡,如果要名利,這眼前女人皆唾手可得,偏偏她很端,一派淡然清高。

“人人都有誠意,周瞿生出手闊綽,救我爸公司于水火。我賠不起這些,我只能回贈我能力範圍以內的東西。”

沈岸不懂女人心,但一個許窈就令他腦袋疼,今日本意是想勸曲柔,聞言眼皮一掀,明顯着問:你能給他什麽?

曲柔目光坦然,許窈剛走過來,看見兩人在說什麽,頗有争鋒相對的意味。

“哥,你剛才和柔柔在聊什麽?”

沈岸想了想,“說你怎麽幾月不見,又變漂亮了。”

“沈岸,你嘴裏從來沒真話。”

“阿窈,真話不能當飯吃。”

周瞿生接曲柔下班,車子停在美術館前,曲柔站在梯上,略微低眸,身材颀長的男人挺步走來,瞧他心情愉悅。

曲柔歪了歪腦袋,問他:“什麽事,這麽開心?”

“來見你,便是第一開心事。”這人說撩撥心弦的話,分外簡單。

曲柔挽住他屈起手臂,莞爾不語。

沈岸不是沒和周瞿生明裏暗裏說過說過,但凡女人,小心為上,特別是自己先鐘意的。

周瞿生了然,甚至不以為意。

錢權不缺的人,都有一種天生優越。無關別人嫉妒,就是老天偏愛。

“晚上有個家族宴會,能否賞臉,陪我去?”瞧他,紳士得很,将自己姿态拿低。

曲柔搖頭,十分遺憾看他,“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些。最近和江樾布展,我也沒精力。”

話音落,周瞿生頗為遺憾,“法國特意定下的晚禮服,首席設計師制刀制作,樣式世上獨一無二,剛到A市,去試試吧?”

世人說藝術無價,不過是那些有錢人哄擡物價罷了。華麗璀璨的晚禮服,南非鑽顆顆人工鑲嵌,一枚胸花巴掌大小,卻已在拍賣行上,價值千萬。

宴會繁瑣,曲柔單單立在那兒,不只是身上禮服緣故,她心口有瞬間順不下氣。

可沒辦法,她找不到推脫的緣由。瞧這觥籌交錯,不斷有人前來交談。

江樾在這期間,如魚得水,他目光偶然尋到曲柔,璨然水晶燈光下,衆人默屬,她是最醒目存在。

只因衆人想結交的是,她身後的周氏集團董事長總經理——周瞿生。

別人敬酒,周瞿生不動聲色替她攔下。不少人羨豔,周瞿生将她護得很好。

“瞿生,什麽時候将婚定下呢?”周家一位長輩适時問道,“你到适婚年紀了,你爺爺臨走前可是念叨着你呢。”

見有人起了頭,其他人便少不了附和。

“對啊周總,您這喜酒我們可盼着呢。”

“曲小姐漂亮優秀,國內設計師新秀,

周瞿生握住曲柔的手,溫聲道:“到時各位,一定賞臉光臨。”

話音落,氣氛到達極點,不知誰高聲說“親一個”,衆人接連起哄。

周瞿生并未如他們所做,而是低頭湊在她耳畔,尋求她意願,“可以嗎?”

曲柔掃過這些盲目興奮的臉,不想去揣摩他們此番情緒下的東西。

全場都在等曲柔,半晌,她抿唇,笑意不達眼底,柔聲回道:“周先生,随意。”

怪異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而後消失,快得周瞿生來不及捕捉。

宴會散去,衆人也沒看見兩人親吻場面,倒也算不上遺憾。

周瞿生單手扣住曲柔後腦勺,輕輕拍了拍,“累了吧,我們回去。”

“好。”這下曲柔倒是很快回應。

曲柔有個習慣,但凡心情不适就不愛說話。雖然平時也不見她多言,像個機器人一樣,有問才答,問其怎麽了,不說。

湊近曲柔,剛才人多不見她多喝,這會兒自己拎着一瓶度數不低的酒瓶悶頭喝。

“有心事?”周瞿生将她手中的酒瓶拿來放在一邊。

“沒事。”曲柔咽下最後一口酒,晚風迎面吹來,她才恍覺暢快,只是身上禮服時時緊着她。

身邊人不說話,曲柔睨他一眼,神情不似之前平淡,倒多幾分麻木厭煩。

她沒有搶回來,而是從車內的移動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喝。

清涼入喉,只見她上身後仰,長發自空中飄然,纖細脖頸落入周瞿生眸中。白皙纖細,鎖骨如能輕輕一折般。

她過分順從,甚至順從之下的‘叛逆’都讓周瞿生覺得委屈她。

“周瞿生。”

“嗯。”周瞿生目光溫柔,看她姣好年輕的面容,哪怕生氣時,眼眸亦映着星光。

無論如何都覺得她很好,很美。

周瞿生等了許久,曲柔沒說話。

周瞿生伸手過來探她額頭,體溫正常,看來是心情不好。

她不再活潑,眼裏有光也不再是看向自己時候。

但周瞿生仔細一想,好像曲柔面向自己,鮮少有快樂時候。

頹敗嗎?他并不覺得。

曲柔看四周風景并不是自己住宅區域,同樣的市中心,臨近東湖,有一片寸土寸金的別墅區。

在這,周瞿生有一處私宅。

“我要回家!”見路道已不熟悉,曲柔開始反抗,她看向周瞿生,“宴會我已經陪你去了,你不該再占用我的時間。”

也許今晚衆人的話周瞿生聽了大半,他看向曲柔,目光炙熱而真誠。

車內空間大,他離曲柔分外近,酒氣纏繞間呼吸灼熱。

“阿柔,你知道我在想什麽,許久來我都等你一句話。”周瞿生沉沉嗓音帶着蠱惑,“只要願意,我們随時都可以領證。”

他幾乎要吻上來,曲柔用了半身力氣才躲開。

“周瞿生,我從來都不喜歡你!”曲柔惱羞成怒,“我不知道給你什麽暗示,要你覺得,我們能走到領證這一步。”

曲柔用簡直可笑語氣,笑衆人高高捧着的周瞿生自作多情。

司機平穩行駛車子,隔板擋住,他已沒有存在感。

而後座,周瞿生目光沉靜綿長,

他再多做什麽或說什麽,已經無意。

已經幾天,江樾打不通曲柔電話,遂将打到周瞿生秘書辦。

“抱歉江先生,董事長在開會,稍後我将您的信息轉達。”

是等了許久,沒有回音。

江樾轉念一想,周瞿生追求曲柔的勁兒,恨不得時時在一起,指不定兩人過二人去了。

如果不是下雨天,曲柔怕不知道窗外有一個大樹。

聽樹枝被風狂吹亂擺,樹葉灑灑。

她從地上坐起來,手指碰見綿綢的厚窗簾,得用一些力氣才能拉開。

哪怕雨天,光亮還是夜晚不能比的。

天空一片陰暗,布着幾片烏雲。

那晚,曲柔原以為将兩人之間的關系挑明,他能知難而退。

曲柔一時忘了,這般的人,哪裏會讓自己處于尴尬境地。

只聽周瞿生說:“是我自作多情,想和你共度一生。”

那時他的神情一如往常,溫柔斯文。

接下來一切,超出曲柔能掌控範圍。

或者,換句話說,自己從來是在周瞿生能允許的範圍內,肆意挑戰他,直到觸碰他底線。

“今晚聽了滿堂起哄祝賀,倒讓我期待咱兩的結婚宴。”

周瞿生扣住曲柔手腕,力道之大,不讓她掙脫,而後一寸一寸扳着,要與她十指緊扣,十分親密。

“前兩年,你家的酒店公司醜聞消失得幹淨,加上周氏退出酒店餐飲,如今c市的龍頭企業,你家的酒店數一,無人敢稱第二。”

曲柔知道其中厲害關系,她頓時心一驚,看向周瞿生,“你要做什麽?”

周瞿生不答她的話,倏然五指抽回,松開她,拿起平板點開一個文檔。

“我勸你還是看看。”周瞿生看曲柔避自己的樣子,神情冷了幾分。

一份公司戰略發展企劃書,行業內已是機密文件。

——周氏集團未來五年,重點旅游發展行業,打造全球連鎖高中低三檔酒店,以c市為試點中心。

威脅雖為人不齒,但真的好用。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以周氏集團百億流動資金為底氣,足以對自己酒店重創下了殺令。

五年,不過是留給自家茍延殘喘的時間。

曲柔背脊下意識僵直,她定定地看着周瞿生,眼前人變得陌生,他眼中的欲望也變得清晰。

她愣了半晌,不知該說什麽話。

直到車子悄無聲息停在別墅門口。

車內打開,外面空氣灌了進來。

才将曲柔拉回殘酷現實,令她不得不面對。

這次,周瞿生并沒有等她。

步子邁得很大,路燈昏黃,映着他颀長背影寬厚冷漠。

曲柔反應過來,急急下車追去,她要張口,周瞿生,你為什麽要這樣……落井下石?

高跟鞋精致也矯情,她踩在石子路,小跑着不敢讓自己跌倒。

這些話,在她攥住周瞿生的西服衣擺,卻不敢說出來。

商本逐利,他們只拿多餘的錢出來辦慈善。

“酒店事業是我爸爸的命,他差點癱瘓,求你高擡貴手,不要簽。”

曲柔慌得聲音顫抖,甚至想到一旦周氏全力打壓,爸爸一生積攢起來事業崩塌,媽媽姐姐和弟弟幽怨悲哀的神情,她恨不得跳進河裏。

她承擔不了這麽大的責任。

周瞿生停下來,聽到這番話,微不可聞冷笑,“曲小姐,這是集團內部決定。我給你看了企劃書,已經看在我倆之前的情分。”

他無意将“情分”二字咬中。

說完,毫不留戀往前走。

曲柔自己反應過來時,她已抱住周瞿生的腰,太近的距離,她能感受到自己驟跳的心髒貼在他的後背。

“我……”曲柔語結,淚早奪眶而出,死死咬着下唇,才不敢有哽咽聲。

好在四下無人,曲柔很小聲地說:“周瞿生,周瞿生,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答得太牽強,我不威脅你。”一股力量将她拉開,周瞿生下找西服胸口的方巾,外套被丢在車上,沒法,他擡手去拭曲柔臉上的淚。

卻得到反噬效應,淚水像珍珠一般落得連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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