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朝陽似火,四周圍繞彩霞,從東方山頭後面徐徐升起。
盡管周瞿生陪自己回了c市,可他作為周氏最高話語人,許多事情的最終決斷還是需要他處理下達。
曲柔有心事,覺淺。周瞿生起身離去,曲柔便醒了。她閉着眼聽房門被人輕輕打開再合上。
浮光熹微間,曲柔忽然覺得這時間實在過得太快,沒一會兒就天亮了。在鄉野農村,這裏的村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從陽臺眺望,不遠處有片人工種植的荷花池。
大片遮天綠蓮葉,期間粉紅嫩白的荷花是最醒目的存在。
曲柔沒有驚動隔壁的周瞿生,自己出了酒店,慢慢走到那片荷花池。
上前要了兩朵花,拿在鼻前嗅嗅,清香味沁到肺部。
“曲柔?”
好熟悉的聲音,曲柔轉過身,看向聲音來處。
“唐承澤?”
只見唐承澤撐着小船,從池塘裏慢悠悠劃出來。
“沒想到真是你。”
唐承澤也是同樣驚訝,沒想到在這能遇見曲柔。他動作不太熟練跳上岸,船尾疊放許多新鮮采摘的荷花蓮蓬。
“前幾年政府招商引資,喏,看見那一片沒,萬畝茶園和酒店都是我家投資的。”
“你還挺能有閑情逸致。”曲柔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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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澤擺手一笑,“我老婆喜歡,想着買現成的還不如自己親手摘的更有誠意。”
曲柔:“你結婚了?”
唐承澤點頭,随後開玩笑道:“怎麽,現在想起我這麽好,錯過這麽優秀的前未婚夫,是不是特後悔?”
曲柔難得撇嘴,“還是錯過吧,你可太自戀了。”
“诶,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人嘴還毒啊。”唐承澤也笑起來,散去兩人之前隔閡。
“說真的,我還要謝謝你。”唐承澤說道,看着曲柔不明的眼神,“當時咱們訂婚取消,c市本該鬧得沸沸揚揚,甚至還沖上熱搜。可不到五分鐘,這些事情就被人摁了下去。”
“應該是我爸爸找人撤銷的。”曲柔說。
“不是。”唐承澤回答得十分确定,“是周家主理人,周瞿生。後來,借着周瞿生的門道,我們家打通了不少北方的路。”
。
曲柔返回時,太陽已經高高挂起。
出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曲柔回到酒店房間,周瞿生還沒有處理完公務。
不知怎的,她站在房門口,也不敲門,看着手裏兩枝嬌嫩清澈的荷花,靜靜等着周瞿生。
也不知過了多久,站得她腿麻,身側才有聲音。
入目的是花,再是曲柔莞爾一笑,“老話說,花贈有情人。”
毫不害臊地說,周瞿生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花。
花香味淡,卻足以令人心神動魄。
“謝謝。”周瞿生将人帶花摟進懷裏,态度十分真誠。
周瞿生手臂禁锢力道太緊,曲柔也不掙紮,任由他去了。
“周瞿生,我對你很好對不對。”曲柔自顧自地說,“這兩枝花可不便宜,我親手去摘的。我爸媽要是真不認我了,要是接不到好的設計工作,你這麽有錢,得保我衣食無憂。”
男人俯在她肩上沉沉而笑,心情十分愉悅,“寶貝,你的要求太簡單。”
随後,周瞿生打了一個電話,不到十分鐘,曲柔名下六張不同銀行的卡,到賬金額十分客觀,每張八位數,足夠她肆意揮霍,不勞而獲到終身。
曲柔看着銀行短信,只恨自己當初懶,沒去把銀行卡等級提高。
曲柔将手機一扔,抱踮起腳尖,雙手捧着周瞿生的臉,目光與他對視,“你會不會覺得虧?”
有太多人相信因果循環,甚至相信命運早已被安排好,自己不過在位置上按部就班走着。冷不丁,老天給你的命數轉過彎,遇見路本不相同的人,不得不攜手共走。
“事情一旦定下,如果後悔,會對前期風險造成不必要威脅、倒不如坦坦蕩蕩往下走,回頭看見一樣的風景,多沒意思。”周瞿生全然是另一套說辭,“曲柔,對生活,對我,你不妨大膽一些。”
曲柔微微一愣,周瞿生真摯熱忱目光,曲柔陡然升起一絲心虛,她明白,眼前的人付出從來是單方面。
小腹傳來陣陣痛意,腿因此酥酥麻麻而無力。但曲柔想讓身體的不适散去,她壓着聲音對他說:
“周瞿生,你不妨再——放肆一些。”
曲柔将方才的話,以不适宜的環境下還給他。
有些事情需要兩人配合,才能從中獲利。而曲柔之前并未發現,她暫時想不到,除了對他和顏悅色一點和歡愛這兩件事上,怎麽對他好了。
周瞿生淺嘗辄止,随後将人撈起來,哭笑不得道:“曲柔,你把我當做什麽人了。在床上下狠手的人麽?”
曲柔擡手遮眼,好吧,她承認自己這麽想了。
。
曲柔走進辦公室,裏頭溫度比外面低許多,她一進去,整個人打個哆嗦。
曲玉婷看見,讓生活秘書調高室溫。
東鼎酒店,是曲家立命生根的起點,也是曲玉婷和曲柔從小生活的地方。近兩年,曲玉婷陸陸續續把親信提為高管。董事長入院病危,股權分配以及遺囑并未公開,一時間,各路親戚虎視眈眈。
“你心情不好,就喜歡降火的環境。”曲柔走過去,把一個餐盒放在桌上,壓在她剛剛簽完字的合同上,曲玉婷皺眉,但沒阻止,“我讓東鼎酒店廚師長做的,嘗嘗?”
飯菜香散出,勾得人饑腸辘辘。
曲玉婷一直在等曲柔說話,可等自己吃完,她也沒說一句話。
“過幾天,我要去F市出差調研,等我回來,就叫爸爸的律師來,他已經分配好遺囑。”
“承逸回來嗎?”曲柔點頭,看向曲玉婷眼底轉瞬即逝的不自在。
“財産分割,少了媽媽和承逸,我不簽。”
“簽不簽由不得你。”曲玉婷眼皮掀了掀,幾分譏諷的意味,“話說回來,你還得感謝我。私生子哪能争取這麽一大筆遺産。”
“所以,媽媽也是這樣想的?”曲柔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還笑得出來,明明心裏酸苦得要命,疼意而起的冷汗遍布脊背。
曲玉婷不答,“我不知道媽媽怎麽想,只是不想讓她再勞心費力。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丈夫,白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
“姐。”曲柔輕輕喊她一聲,“之前你跟我說過,不要因為外人的話讓家裏分心。優渥錢財,不如一家溫馨和諧。”
曲玉婷冷笑,“前提是你和我同父同母。曲柔,你不配。你從來不讓爸媽安心,從爸爸入院病重,到媽媽變成現在這樣,你和那女人難辭其咎。”
現在說什麽,曲玉婷根本聽不進去,她已将曲柔提出心中家人,“出去吧,我還有會要開。”
原生家庭是大多數人類越不過去的話題,誰都無法選擇親生父母。
曲柔解釋再多也是蒼白,身體的力氣漸漸抽走,曲玉婷再同她最後說,“到時候,你該有的股份分紅,財産珠寶一分不少,只要你不再回這裏打擾,曲柔——”
終究是疼痛占據上風,曲柔忍耐被抽離,倒躺下去時唯一感受,小腹絞痛。
她不敢深想,緊緊閉眼想将這些痛處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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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天花板,還白。
單人病房基礎設施完備,手邊堆着儀器,心電圖靜靜地滾動。
“別動。”曲玉婷忙起身,高跟鞋聲慌忙踩出混亂聲音。
手背挂着點滴,往上胳膊也有幾個針眼。
曲柔在一陣‘兵荒馬亂’中短暫清醒,懷孕、有征兆流産、住院觀察……
“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周瞿生。”
曲柔在曲玉婷跟前長大,哪怕長大涉及利益,曲玉婷還是下意識心疼這個妹妹。
“為什麽?”曲玉婷不解,“有了孩子,你們結婚在一起不就順理成章,哪怕不要這個孩子,所有苦你何必一個人承擔。告訴周瞿生,你也能得到一筆不菲……”
曲柔深吸口氣,譏諷般将自我貶低,“我不想那麽不值錢。”
一時間,曲玉婷啞言。
曲柔并未住院,身體好一點便離開。
回到酒店,周瞿生坐在沙發,手中拿着德語文學書。
“周瞿生。”曲柔側臉枕着他的肩膀,身上微弱的涼氣在靠近他時慢慢散去,“我們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隐居吧。”
“好。”周瞿生任看書,順着她的話回答,“國內外凡你喜歡,随意選。”
曲柔打開手機地圖,千萬城市在瞬間轉動,兩分鐘後曲柔放棄,“算了,你太忙。”
“家裏的事,需要我幫忙嗎?”周瞿生将她小動作盡收眼底,溫和問着。
經過這兩天,兩人關系近乎直線上升,真有幾分情侶熱戀的感覺。
曲柔對上他的視線,眨眨眼,她笑着道:“解決好了。”
周瞿生擡起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行。暫時想不到要去哪裏,明天我們一起回A市慢慢選?”
“你直說想讓我留在你身邊。”曲柔直接拆穿他,“你走吧,我還想在這裏待幾天。”
周瞿生放下書,“有心事?”
曲柔搖頭,“周瞿生,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他很直接,說:“可以。只要是你提的,我都答應。”
曲柔:“當真?”
今晚的周瞿生格外順從自己,曲柔有一時幻覺,但最終她的事情沒有提出來。
她無法有勇氣說出,反而是周瞿生将手搭在她腹部。
“這個孩子,我想我會盡力對它好。”
曲柔震驚,甚至有些結巴,“你、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