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遭遇倭寇
遭遇倭寇
溫墨亭抱着狼崽不肯松手, 臉上表情十分不悅,這還是謝修憫第一次看見他真正生氣的樣子,比起之前嘴上說着吃醋的時候, 也只不過是和他說笑鬧着玩罷了。
小夫郎眼角微挑, 生起氣來眼尾便挂上了鈎子,嘴唇也抿着, 看起來非常……好親。
謝修憫偏過臉, 把這個突然蹦出來的想法壓..在心裏, 并不打算出手相助, 想看看溫墨亭要怎麽解決這件事情——溫墨亭總有獨自一人的時候,他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小夫郎身邊。
他倒是想把溫墨亭拴在腰帶上,可這話若是說出來,便會傷了溫墨亭的同樣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我先付的錢。”姚穎看着似乎不打算插手的謝修憫, 心中勝算多了幾分——就算你長得比我好又如何?到底都是要看人臉色的。
現如今謝修憫不幫你了, 你能怎麽樣?
他們這邊動靜鬧得有點大, 周圍的商戶都看了過來, 姚穎把錢往老板面前一遞:“收錢。”
攤主懷裏抱着包好的熊皮, 看着眼前雙兒遞過來的錢,再看看抱着狼崽,眉目間隐隐有了怒氣的溫墨亭,接也不是, 不接也不是, 為難地左右看看:“這……”
溫墨亭忍住想要向謝修憫求助的想法, 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又沒惹到姚穎,偏偏對方不僅是這一次生意的老板, 甚至還一眼相中了謝修憫。
明知道謝修憫已經成親,還要這般死皮賴臉地貼上來, 不像是京城來的大家公子哥,反而像是雙溪村村頭賣豬肉那家的瘋婦人——聽說那瘋婦人的丈夫在早年間因為兵荒馬亂被拉去抓了壯丁,死在了戰場上,從那以後她就天天坐在村口,看見和自己丈夫長得像的便上去看個仔細。
姚穎還不如這可憐的瘋婦人,後者好歹會看人眼色,姚穎倒像是瞎了眼睛,謝修憫都拒絕他這麽多次了,他還要這樣癫癫地跟上來。
他受夠了。
“姚老板。”溫墨亭蹙眉道,“你我素不相識,若非這一次你找上修憫,我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相識——我不懂我是何處惹了你不爽,但今天這個小東西我是決計不會讓給你的。”
“憑什麽?”姚穎哼了一聲,“我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能成功從我手中搶走過。”
他說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謝修憫,謝修憫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就聽溫墨亭輕聲道:“姚老板,我不是什麽軟柿子——我與修憫成親已有幾月,若姚老板是個有底線的人,就不會腆着臉裝糊塗要往我二人中間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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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姚穎被他說得噎住,他沒想到溫墨亭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些話,本以為他看起來也像是個文人雅士,靠着美..色做事罷了,沒想到內裏居然也是這等粗鄙之輩!
周圍商戶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
“原來這二位公子才是一對兒。”
“看着還是個雙兒,怎的如此……不知廉恥?”
“真是讓人不齒,想不到平日裏書中才有的事情居然真的會發生。”
姚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要給溫墨亭一個下馬威,他扭頭瞪着攤主:“你是老板,我已經付了錢,你決定賣給誰?”
攤看着手裏被強塞過來的錢票,頓覺手中捧了個燙手山芋,三兩下把熊皮遞給謝修憫,又忙不疊地将錢還給了姚穎,這才正色道:“這位老板,我家中也有個和你年紀差不多大的兒子,也是個雙兒——若我的兒子将來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兒,我定然打斷了他的腿!”
姚穎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一個京城商賈大家的家主竟然會被一個平民在衆目睽睽之下說成了那般的人,登時來了脾氣,正要發火,懷裏就被塞了個東西。
毛絨絨,暖呼呼。
“姚老板莫要在意,我家夫郎不過看上了一只狼崽子罷了,這熊皮就當作是賠禮。”謝修憫收回手,眼底一片冰冷,嘴裏卻說着相反态度的話,“這次生意我不做了,不過我還是會送你到歸海國,回程就請姚老板自行想辦法吧。”
姚穎臉上表情僵住:“謝公子,我付了定金,你不能……”
“實際上我能。”謝修憫冷聲道,“姚老板,是你主動找的我,決定權自然也在我——至于定金,一直放在程兄那裏,等回去我便讓他将定金還回去。”
他這話說的幾乎是毫不留情,根本沒有給姚穎留臉面,姚穎松了手,任由熊皮掉在了地上,兩行眼淚就順着臉頰落了下:“謝公子,我明明比他好這麽多,家世背景,手段頭腦,錢財生意……我有哪一點比不上溫墨亭?他不過是比我早遇見了你罷了!”
“我喜歡他,所以在我心裏你哪一點也比不上他。”謝修憫在心裏啧了一聲,他之前還當姚穎只不過是心裏想想,既然他出錢,自己當沒看見就行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出言诋毀溫墨亭!
小夫郎是他心中一條碰不得的細線,謝修憫從溫墨亭懷裏接過胡亂蹬腿,因為害怕嗷嗷直叫喚的小狼崽子一把塞進懷裏,轉頭将熊皮和狼崽的錢結清,那攤主卻只願意收熊皮的錢:“這小東西有二位公子養着那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就當是我從二位這裏蹭了一些福分,二位公子抱走就是。”
溫墨亭被謝修憫拉着就走,心中卻始終覺得不服氣,走出去沒幾步又跑了回來,他站在姚穎面前:“姚老板,這熊皮你到底要不要?”
畢竟是謝修憫付的錢。
姚穎咬牙切齒地瞪着他:“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溫墨亭哦了一聲,将那熊皮撿起來拍拍,一把抱在了懷裏,原本已經要走了,又扭頭對姚穎道:“有句話姚老板應該聽說過,畢竟我并非姚老板這等書香權貴之人,并不懂這些,還請姚老板替我解釋解釋。”
“什麽?”姚穎沒聽明白,皺眉問了一句,就聽溫墨亭用清晰的聲音道:“莫不皆有大千,尤為不森*晚*整*理治心者——這句古話是什麽意思?”
姚穎幾乎咬碎了一口牙,謝修憫趕忙過來摟着小夫郎的腰将人拎走。
當着姚穎的面,說姚穎不要臉。
小夫郎看來頗有脾氣。
甚好甚好,一看就不會輕易被欺負。
……
幾天後,程君才和謝修憫對着地圖,按着時間算着時間:“今夜若是不停趕路,明天一早就能抵達歸海國海邊碼頭。”
謝修憫擡頭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天空,猜着要下雨,若是拖下去怕是會出事,只好點點頭。
“那便繼續吧,各位弟兄都還有些幹勁,等上了岸再讓他們好好休息。”程君才将地圖收起來,低聲對謝修憫道:“我已經将定金還回去了,你這一趟莫不是白幹了?”
“哪裏算是白幹?”謝修憫輕笑一聲,轉頭看向正和于輕衣站在一起,教于輕衣怎麽看鋪子賬本來了解鋪子動向的溫墨亭,他懷裏已經洗幹淨的小狼崽一身奶白色絨毛,正在輕輕咬着他的手指,“就當是帶夫郎出來溜達溜達。”
程君才笑道:“謝兄真是大氣,那我就當是沾光吧,就當是帶着娘子出來散散心……對了,謝兄見多識廣,可知道有什麽吃食能治頭暈腦脹,還想吐的毛病?”
“你?”
“是輕衣。”程君才眼中染上擔憂,看着于輕衣投來的目光又将這抹擔憂壓下去,小聲道,“她之前在金家受了不少苦,尤其是亂吃那些所謂易生子的藥,身子有些虧損,這幾天她食欲不振,精神也有些萎靡,昨日和我說想吐,這到底是生了什麽病?”
謝修憫并不懂醫術,聽他這麽一說也搞不清楚,只好道:“等明日上岸之後趕緊找個大夫看看吧。”
程君才嘆了口氣:“也只好如此了。”
就在這時,船只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于輕衣被溫墨亭扶住才沒摔到甲板上:“這是怎麽了?”
謝修憫聽見船舷傳來響動,忙過去一看,竟是幾個巨大的鐵鈎勾在了船邊,再勾得深一些恐怕船就會被戳出洞來了。
“程老板!有倭寇!”下頭船艙裏有人跌跌撞撞跑上來,“是倭寇的船!我看清楚了!”
程君才一驚:“這裏已經靠近歸海國,怎麽會有倭寇?”
謝修憫跑過去将溫墨亭和于輕衣拉起來帶到了離船頭最近的一間倉庫裏,讓他們找地方躲起來:“記住,別發出聲音。”
溫墨亭緊張地點點頭,帶着于輕衣躲在了一人多高的貨物後面,看着謝修憫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謝修憫關緊門,出來的時候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了下來,噼噼啪啪的雨點聲中,船邊也已經有身材矮小的倭寇溜着滑索上了船,兩眼放光地盯着他們,就像是在盯着幾只大肥羊。
程君才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佩劍,發現謝修憫手裏什麽也沒有,正要給他找武器,就聽謝修憫道:“你去找到姚穎。”
程君才愣了一下,謝修憫嘆了口氣道:“等會兒他又惹麻煩,你不想我們打架的時候有人在後面放冷箭吧?”
程君才明白過來之後轉身跑向了姚穎的船艙,而謝修憫這邊,已經有倭寇舉着閃着銀光的大刀揮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