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懷疑

第31章 懷疑

周燎整個人僵在原地,一種極其怪異的毛骨悚然伴随着詭異的安全感湧了上來,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先前的不安卻似乎一下消失了。

和他破釜沉舟做好心裏準備的證明不同的是,秦湛面無表情烙下的這個吻,更像是一種安撫,對方似乎對兩個男人接吻這件事沒有感到任何怪異。

周燎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直男,任何和男人親密的舉動都會讓他感到強烈的不适,若換作以前他一定一拳頭就砸下去了,可如今他不僅沒這個膽子,還在這種不适中汲取到了久違的安全感。

像是秦湛的回複,又像是他不會抛棄自己的證明。

周燎幾乎連話都忘記了怎麽說,他唇啓了又啓,最後還是合上了,但心髒卻在劇烈地跳動。整個人的血液都順着在往大腦上流沖。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無邊的黑暗裏,秦湛推開門光線照進來的那一刻。

就像一個神聖的救世主。

秦湛看着周燎的模樣,卻從他輕顫的瞳孔中和紅透了的耳根像是看出了什麽,他手指插進周燎的發絲裏,扣住對方後腦勺的手更加用力。周燎被他抓住頭發時痛得面部有些扭曲,整個人吃痛得沒忍住悶哼了出來。

“你不會覺得我喜歡你吧?”

周燎忍着頭皮的痛吞了吞口水,似乎沒想到秦湛會這麽問,但心髒卻在對方這凜冽的注視下幾乎快跳出胸腔。

“……我沒有。”

“也是,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定位。”秦湛用拇指蹭了蹭周燎因為冬天幹燥有些起皮的嘴唇。

周燎呼吸一窒,對方的拇指拉開自己的嘴角,他的口腔裏充斥着秦湛平時習慣性在家帶着的醫用外科手套的皮膠味,因為閉合不及,津液順着嘴角沾在了對方手套上。

他被秦湛扯得嘴角發痛,對方的手指在他的口腔裏不停攪動,像是要把他的大腦也攪得天翻地覆。

“秦湛……”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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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音節的字甚至都未能完整的發完,周燎卻覺得嘴唇突然傳來短暫的刺痛,是秦湛一下咬在了他下唇上,很快破皮的地方血就順着流了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擦,面前的人就掐着自己的下颌,伸出舌尖舔掉了自己嘴唇上的鮮血,熱流和濕滑黏膩的溫熱觸碰彙聚在一起,讓他因為這怪異的安撫難耐地抖動了一下,整個人不自覺地向後仰。

過了幾秒,秦湛才離開了他的嘴唇。

“面,你還吃嗎?”秦湛站直了身,“不吃會餓吧。”

對方問出了和方才氛圍毫不相關的話,周燎頓了頓,在心髒的高負荷的跳動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徹底回過神。

“…….吃的。”

“都坨了。”秦湛端起了碗,随後倒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重新給你下一碗吧。”

周燎看着秦湛走去廚臺的背影,随後摸了摸自己方才被咬傷的嘴唇,那裏還帶着對方唇舌停留的熱度。

他看不懂秦湛的态度,也猜不透對方到底在想什麽。秦湛身上的傷,除去那些過去既有的死肉,剩下的都是自己縱容和刻下的烙印。秦湛恨他,但又對他很好,即便他知道自己對秦湛意味着什麽……

可他在恐懼之後又莫名地享受這種時刻,家裏有保姆,有傭人,可更多的時候他想吃什麽都是點一份外賣,沒有人會問他餓不餓,也沒有人會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所有人都是看他臉色,領着他家裏給的工資才縱容他的任性……但秦湛完全不一樣,自己曾還對他做出過那些事,因此他不明白秦湛現在在一巴掌之後遞來的那顆糖是什麽。

就像是裹着糖衣的致幻劑,帶着邪惡迷幻的色彩,讓他辨別不清自己的心思和行為,只能任由恐懼蔓延,再從對方身上汲取陪伴和安全感。

大概十分鐘後,對方這次重新端來了熱騰騰的面,周燎說完謝謝後便老老實實地吃完了。

也許是因為過去的那些經歷,周燎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受損很嚴重,時至今日的夜晚,他依然會産生一些幻覺和噩夢,只是比起之前次數少了很多,所以他不敢再思考太多,因為一旦想得太多,頭就會隐隐發痛,思維也會跟着變得滞緩。

之後秦湛帶着他去衛生間洗了頭,因為自己腿腳不便,對方便拿了椅子讓他坐着,需要支撐的時候,秦湛會讓他撐在自己手臂上。

洗完後,秦湛同往日一樣幫他吹頭。周燎坐在椅子上,看着角落有些發呆。

頭上就是暖暖的熱源,秦湛指尖撥動自己發絲時,沒過一會兒就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

周燎沒有聽到對方在吹風機發出的聲音裏的問話,因為全身心的依賴,所以對秦湛早已毫無戒備,很快他就閉上了眼睛。

秦湛垂下眸看着靠在自己胸腹上的那顆頭,對方已經睡着了,整個人卻無意識地依偎着自己。過了一會兒等手下的發絲徹底幹了,他才關上了吹風機,随後把周燎半橫抱了起來,放回了地上用床單堆出的那個小窩裏。

昏暗的燈光下,秦湛看了他很久,對方似乎在睡夢裏依然在做噩夢,睡得并不安穩,唇上還有自己咬出的結痂,帶着斑駁的血跡。

從周燎進這個倉庫起,他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找過角落裏那些無人在意死掉的動物了。他在大腦裏幻想着過去那些破碎殘缺,可是很快那些毫不相關的東西卻和周燎的臉莫名重疊了起來。

曾經張揚不羁的人如今像打碎的玻璃,變成依附自己,只能靠他拼起的存在。

他看着周燎唇上的痂痕,一股莫名的燥熱湧了上來,過了一會兒他才伸出了手。

這幾日因為期末的原因,秦湛去學校很頻繁,回來的時間也很晚。

周燎從一開始的不适應,到不得不接受。秦湛第一次出門的時候,還安撫性地親了一下他嘴角,後面就再沒表示。

直到這次出門,周燎因為無法忍受對方回來時間越來越晚的恐慌,才在秦湛出門時鼓起勇氣叫住了他名字。對方看向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緒,他撐着拐杖有些費力地走到了秦湛面前。

“怎麽?”

“你…….今天什麽時候回來?”

秦湛看着他沒有立馬答複。

周燎在心髒的橫沖直撞中,幾乎是緊閉着眼睛,松開手捧住秦湛的臉,他強忍着和男人親密的不适,随後蜻蜓點水一般地碰了一下對方的嘴唇。

秦湛只是皺了皺眉,沒有任何回應。

兩個人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像是靠這種奇怪的觸碰在彼此确定着什麽。

周燎剛分開,因為忘記了自己沒撐拐杖,那只腳下意識地使了一下力,痛得差點讓他摔倒。

秦湛眼疾手快地摟住了他的腰,随後面無表情把掉落在地上的拐杖撿給了他:“會回來。”

合上門之後,一股寒風刮了過來,秦湛扯了扯衣服的立領,随後往半個小時路程外的地鐵站走去。

圖書館的暖氣很足,很多人在裏面坐得昏昏欲睡。秦湛對着電腦和筆記,過了一會兒放下了手中的筆,捏了捏太陽穴,把東西放在原位上就去圖書館旁邊的咖啡館了。

進去後,他點了一杯最便宜的加濃美式,因為沒什麽人點這麽苦的咖啡,兼職的女生還偷偷看了一眼秦湛,過了一會兒才把小票遞給他。

咖啡館門口的自動迎客聲響起,玻璃門被人推開。

陳羨看到等候區的人時頓了一下,他側過了頭問旁邊的女生:“你想喝什麽?”

“摩卡就行,熱的。”美豔的女生撩了撩耳發,“謝謝。”

“沒事。”

陳羨付完款後,也站去了等候區,和秦湛視線對上的時候,他有些不自然地移開。兩個人沒有任何人說話。

秦湛的咖啡比他先到,對方拿到後就去了吸管自取處,等自己的做好後,他才拿着兩杯咖啡到剛才伶洋占着的座位坐下。

“話說陳哥,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陳羨沉默了一瞬:“你和周燎,什麽時候沒有聯系的。”

對方似乎沒想到他問的這個:“他休學後慢慢聯系就少了,畢竟z市離得很遠。”

“你之前跟他出去的時候,他有提到過有人跟蹤他嗎?”

“沒有……”伶洋頓了頓,随後似乎想起了什麽,“等下,好像之前和他出去的時候,他的确像是一直在往後面看什麽,是發生什麽了嗎?”

“沒什麽。”陳羨這幾天晚上睡覺,覺得越來越對不勁,周燎的回複很正常,但卻總是拒絕自己視頻聊天的請求,他不想聲東擊西,但把之前和周燎接觸過的女生,除了白苓這種實在不太厚着臉皮去問的,都挨着問了一遍,“随便問問。”

伶洋顯然有些疑惑,但礙于對方身份暫時沒八卦。

“有細節嗎?”

“我想想。”伶洋已經記不清幾個月前的事了,“…..不過确實有遇到很奇怪的人,當時我和他在河邊散步….比較暧昧的時候,突然有只鳥掉下來死了,他說是人為的。”

陳羨似乎沒聽明白。

“然後出來了一個人,我沒看清那個人的臉,因為天很黑沒什麽路燈,他又戴了口罩和帽子,不過好像很高大…..他把那只死鳥撿起來了,但肯定不是工作人員,因為那個時間點了,而且他好像很年輕。”

“然後呢?”

“當時周燎去衛生間了,那個人把鳥撿起來後也去了衛生間,應該是去丢掉那只死鳥吧。”伶洋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後周燎出來的時候……他好像又回頭去看那個背影了,我以為他看那個人是因為認識,但他說不認識。”

陳羨皺了皺眉:“還有其他的細節嗎?”

“真記不清這麽久之前的事了。”伶洋為難地搖了搖頭,“……所以他其實不是休學,是被誰跟蹤綁架了嗎?”

伶洋話音剛落,玻璃門就被推開了,寒風一下吹了進來。

陳羨側過了頭,秦湛正端着咖啡推開了門,他直視着前方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陳羨卻像是能感受到對方的眼神,讓他有一瞬間脊背發寒。

作者有話說:

我又來乞讨海星寶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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