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一個好似小倉庫的地方, 房頂吊着個搖搖晃晃髒了吧唧的燈泡,餘輝和陸時汀兩人被捆住了手腳,靠着牆坐在地上。

瞧狀态, 兩人都是昏迷着的。

又過了一陣餘輝哼唧了兩聲後身體動了動,這一動人又往下滑了一截, 腳也碰倒了前面一個空着的油漆鐵桶,整出一聲較大的聲響。

餘輝也清醒了不少,垂着的腦袋緩緩擡了起來,人還迷迷瞪瞪的瞧着酒還沒完全醒, 他像個呆b似的,愣愣盯着前面看了半天眼珠才開始轉動, 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草,這什麽b地方?”

他嘀咕了句,發現還有個人時吓得他一激靈, 慫的不行的把腳往回收了收,賊兮兮的伸着脖子盯着陸時汀看了好幾眼。

“怎麽是他?”

餘輝懵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這是個好機會啊,之前幾次想要弄死他都沒成功, 這不機會就來了, 他眼睛一下就亮了,酒也徹底醒了。

當即就要動手,想要起來時傻眼了, 這才發現自己也被綁着呢。

他低頭瞧着身上的麻繩,頓時慌了:“這是怎麽回事?”

手和腳都掙紮起來想趕快擺脫現在的情況,同時間向門口的方向看去, 緊關着的門倒也瞧不出什麽來,他想趁綁了他的人不注意趕緊掙脫, 只是手腕都快磨破皮了也沒把手掙出來。

他呲牙咧嘴的放棄,扯着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啊,綁錯人了啊,我沒做過什麽壞事啊,有什麽誤會我們談一談。”

他沒喊來人,倒是把陸時汀喊醒了。

陸時汀皺着眉眼睛還沒睜,就不耐煩的喝了一聲:“別吵。”

強大的氣勢吓得餘輝又是一哆嗦,看向那個可以用“龐然大物”來形容的男人,緊張、心虛和得意一時間從他的眼中閃過,雖然對方不知道,但是最近他們可是在暗地裏交鋒過好幾次,這個很牛B 的男人可是好幾次差點死在他的安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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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想,再看對方同樣被綁着,他也就沒那麽害怕了。

冷笑了聲。

陸時汀睜開眼,眼神銳利如刀一下就落在了餘輝身上,他的手被綁在了後面,而那繩子的結正松松垮垮的在他手裏,只要他一松手,身上的繩子就會松掉。

不過這些餘輝并不知道。

陸時汀:“你是誰?”

餘輝洋洋得意的又哼了聲,沒搭理陸時汀,但好不容易能和陸時汀面對面,他又忍不住想得瑟,大有深意的說道:“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

陸時汀挑眉:“這有什麽稀奇的,我這樣的名人,全帝國的人不認識我才奇怪。”

本想裝b的餘輝反倒被裝了一波,咬了咬後槽牙:“是啊,大名人,但看來你這個大名人好像快要死了。”

陸時汀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不再和餘輝進行口舌之争,向四周打量。

期間餘輝始終盯着他,想從他這兒看出個眉目來,就見這個看上去很強大的男人眉眼間多了些恐慌,喃喃道:“他們、他們還是不放過我……”

餘輝豎起耳朵,難道他知道是誰?

陸時汀表情沉重,不甘憤怒以及快要被折磨瘋了的濃濃疲憊,自言自語着:“到底是誰?為什麽要一直針對我?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

“想用車撞死我,找人殺我,一次又一次,到底是為什麽!”他幾乎絕望,瞧着已經崩潰了。

餘輝眼珠一轉,原來他以為這次還是他們做的,只可惜啊他想錯——餘輝定住,重新看向門口,除了姐姐好像也沒誰一定要殺了陸時汀不可,難道這次還真是姐姐安排人做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把自己也綁了?

有這個可能。

之前自己幾次失敗,姐姐就已經很生氣大罵自己廢物了,估計是覺得自己指望不上,所以這次沒聯系自己。

正琢磨着,又聽陸時汀嘀咕:“我不過就是去夜色喝酒,早知道我就不自己去了,更不會喝那麽多……”

餘輝:夜色!

他昏迷之前不就是在那來着!

種種線索串聯,之前陸時汀幾次出事都是上了新聞的,除了他們外沒人對陸時汀動手過,餘輝已經完全确信這次一定也是姐姐安排的。

可能他在夜色喝醉了,正巧碰上了同樣喝醉的陸時汀,趕上人來綁他,順帶着就把自己也綁了。

他不慌了,只要等綁他們的人出現,自己說明身份就可以。

此時他的心情完全轉換,帶着了解一切的從容和恢複安全的心安,看戲般的瞧着那個快要崩潰了的男人,啧啧,這麽高大有什麽用,這就被吓成這樣,真慫。

陸時汀:“到底是誰?到底是誰一定要殺了我?”

餘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陸時汀通紅着眼睛向他看去,不得不說,和徐圖之玩了幾次游戲後他現在的演技要是打包丢進組裏,高低得個最佳新人獎。

“你笑什麽?”他啞着嗓子。

餘輝眼珠又轉了圈,一個不知道在哪裏的倉庫,一個被綁着的陸時汀,這次他一定是在劫難逃了,最近他風頭無兩,簡直被奉為年青一代的領頭人,S級機械師大人,剛剛還在高高在上的用身份向自己炫耀,鄙視嘲諷自己。

他最讨厭這種人。

大家都平平無奇不好嗎,讓這個世界沒有競争,大家都心安理得的躺平不好嗎?

就因為有這種人,他們這種沒天賦的,不努力的就要被比較,被拉踩,被當成垃圾。

他真的好讨厭那些天才。

“怎麽,大天才連我笑不笑都要管,哥們,你好像還沒牛b到那個份上,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案板上的魚肉啊。”

“你不是也一樣,別管我牛B到哪個份上,至少比你這種雜碎強。”

餘輝眼睛一下瞪得溜圓,被陸時汀那種看垃圾一樣的輕蔑眼神刺激到:“你裝尼瑪啊!你個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你的SB ,你跟我狂什麽!”

陸時汀依舊是拿他當垃圾看:“怎麽?你就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時汀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靠上牆壁:“我對廢物不敢興趣,你就繼續裝你什麽都知道吧。”

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淡淡蔑視幾乎要把餘輝點燃,他像是一只炸毛的猴子,只可惜被綁住不能上蹿下跳,不然估計這會已經撲過去對陸時汀拳打腳踢,再狠狠咬下他的血肉。

“老子才沒裝,老子是餘輝,是梁玉婷的弟弟!”

陸時汀睜開眼睛:“梁玉婷是誰?”

餘輝被問的一愣,随即想到他早早離開顧家,即使最近和顧家重新有了聯系好像也并不愉快,就算是為了避嫌他也不會打聽自己爺爺年輕漂亮的老婆叫什麽。

但是一想到他居然連梁玉婷是誰都不知道,餘輝就止不住的發笑,笑的癫狂,笑出了眼淚,他真是太蠢了。

既然他不知道。

餘輝收了狂笑露出玩味的壞笑:“梁玉婷是誰?梁玉婷就是幾次三番要殺你的人啊。”

陸時汀背在後面的手不由得抓緊,不着痕跡的向角落那個破爛架子看去,裏面一臺錄像機正處在錄像模式中。

“你說什麽?她就是要殺我的人?那個叫梁玉婷的人?”

陸時汀急了:“她是誰?她為什麽要殺我?”

餘輝享受着此時的狀況,看着這個大天才處在劣勢變成一只焦急無助的弱小螞蟻。

“為什麽要殺你?”

“當然是因為你該死啊,你就不該出現,更不應該是什麽該死的S級機械師。”

他不禁感慨了句:“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或許也用不着死。”

可是你優秀的該死,顧家怎麽能回到你的手上,顧家必須留在她姐姐手裏才行,葳蕤又是個女孩,以後顧家就會是他們餘家的。

陸時汀一副無法接受的模樣:“梁玉婷到底是誰?”

餘輝擡起下巴:“你想知道?”

視線一轉落在地上:“跪下求我,我就告訴你。”

說完重新看向陸時汀,一副穩穩拿捏住了陸時汀的模樣,兩人對視了好半天,然後他就見陸時汀一臉屈辱的慢慢站了起來。

他不禁興奮起來。

視線跟着陸時汀慢慢擡高,草,這人扣大棚長大的吧,不對,他身上的繩子怎麽好像松了?餘輝瞧着陸時汀身上松松垮垮的繩子,緊張地舔了下嘴唇,好像哪裏出現了問題?

再看陸時汀,對方的臉上完全不見屈辱,冷厲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般看着他。

“你……”餘輝剛冒出一個音,陸時汀的大長腿就帶着勁風踢了過來,他避無可避被踹了個結實,疼的他慘叫一聲,嘴裏直接湧出血來。

他完全懵了,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來人啊!陸時汀要跑了!快來人啊!”

陸時汀蹲下身,提溜死狗似的扯着餘輝後脖領把人拽了起來。

餘輝不敢喊了:“你……”

又是沒等說完,陸時汀真沙包一樣的拳頭就揍在了他臉上,餘輝眼珠轉了兩圈暈死了過去。

“SB廢物。”

陸時汀罵了句,拽着餘輝向架子走去,拿出後面的錄像機,一路拖着餘輝離開了這個破倉庫把人丢到了車上。

他沒有立即就去找顧意山而是回了家。

在找顧意山說明真相之前,他還有一個人要見。

如常的和徐圖之吃過晚飯,徐圖之剛就職有不少要忙的,一整個晚上都在忙着整理資料。

陸時汀也沒打擾他,他在沙發上安靜的抽着煙,在腦海裏整理着現在的情況,公司開了,光網護盾風械那邊明天也會正式開工,現在誰要殺死自己也查了出來,證據也到手,店那邊的生意暫時也不用擔心,等第一批光網護盾開始銷售,熱度打出去後他再琢磨開新店。

那個時候,顧意山應該就再也攔不住了,哪怕他有資本,可這世界上有不會被錢收買的機械師。

更何況,在他知道梁玉婷對自己做的事情後,他如果還要打擊自己……

陸時汀慢慢吐出煙霧。

昨晚吃得還算飽,今晚兩人沒折騰,躺下後老老實實的說了會兒話就睡覺了。

*

幼兒園

陸時汀正在和園長交涉:“您應該也知道我和顧家的關系,更何況我沒道理不顧自己的前途做這種事情,如果您實在不放心,我可以只在園裏。”

顧葳蕤也搖晃着園長的手:“園長姨姨~你就讓我哥進來吧,我保證我哥不會做壞事的。”

園長對着她寵溺的笑了笑,最後還是沒有同意陸時汀一開始說的帶顧葳蕤出去,而是允許進園,讓他們去草坪那裏轉轉。

“謝謝園長。”

“謝謝園長姨姨~”

顧葳蕤向陸時汀撲去,陸時汀彎腰把小姑娘抱了起來,在她的指示下向草坪走去。

“哥你怎麽會來看我啊?”

“是不是想我啦~”

小姑娘開心的不得了。

陸時汀笑着:“嗯,那你想哥沒有?”

顧葳蕤用力點頭然後又搖頭,十分勉強委屈的說着:“沒有想,哥你來這裏找我就算了,但是不要去家裏找我。”

小姑娘還記得上次吃飯,她知道哥哥不喜歡回家。

陸時汀瞧着因為說了違心的話都快要哭了的小姑娘,從兜裏掏出一塊糖,小姑娘立即就開心了不少。

他們去到草坪上,席地而坐。

“哥,我最近不玩小汽車了,每天都在認真學習。”

“為什麽?”

顧葳蕤怔了下,得知她開始認真學習的大人只會說她長大懂事了,從沒有人問過她為什麽。

認真學習不是應該的嗎?

小姑娘想不明白,果然哥哥很有趣。

“我都知道了,我變厲害了,爸爸就不會逼哥哥回家了,所以我要努力變厲害。”

陸時汀瞧着一臉稚嫩的小姑娘,很難想象這種話會是從這麽小的孩子嘴裏說出來的,他擡起手輕輕掐了下她的小臉蛋:“為什麽喜歡哥哥?”

那一瞬間他明确在小姑娘的眼裏看到了同情。

溫熱的,軟乎乎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喜歡媽媽喜歡爸爸也喜歡威霆哥哥,所以我也喜歡你。”

多簡單的理由。

陸時汀瞧着赤城的小姑娘也不禁有些動搖:“那如果,哥哥做了會讓你難過的事情……”

顧葳蕤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笑了起來:“那哥哥要好好和我道歉哦,我就考慮原諒你。”

陸時汀摸了摸她的頭:對不起。

他拿出了一個他自己做的可以變形的小汽車,顧葳蕤一下眼睛就亮了,又忍住沒有拿。

“這是哥哥給你做的,可以玩兒,學習也要勞逸結合才行。”

顧葳蕤這才從他掌心上拿過小汽車。

陸時汀教她玩兒了一遍,小汽車可以變18種形态,顧葳蕤不停的哇!哇!

“哥,我好好學習以後也會像你一樣厲害嗎?”

“我們葳蕤以後會比我更厲害。”陸時汀滿懷歉意的摘下顧葳蕤衣服上的草葉。

陸時汀陪了顧葳蕤一上午才離開,車裏餘輝還被綁着,感覺他的狀态已經離死不遠了,車子開去了別墅,原本的繡球已經過了季,蕭條的敗了。

他單手拖着餘輝走進別墅,別墅內的工作人員驚得想看又不敢看,餘輝的衣服被磨破,很快就連皮肉都被磨破,在地上留下一道血跡。

等他們這樣來到顧意山面前時,顧意山送到嘴邊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餘輝看到顧意山,嘶啞着聲音:“姐夫救我!姐夫救我!”

顧意山探究的看向陸時汀,陸時汀松開餘輝走到沙發旁坐下,翹起長腿,把魏明搜查到的證據丢到了茶幾上,包括那個錄像機。

而後随意的向後一靠,這才看向顧意山,渾身痞厲之氣幾乎要化為了實質,濃眉挑起:“你老婆指使你小舅子要殺死我。”

餘輝聽到他這句話才想起之前發生過什麽,頓時改了話鋒:“姐夫你別聽他的,我是被他騙的,我和我姐真的什麽都沒做過,是他威脅我的,真……”

這次他的話依舊沒有說完,陸時汀已經把茶幾上的茶壺向他砸了過去,滾燙的茶水瞬間燙紅了餘輝的臉,額頭更是被砸出一個口子,滾進了熱水後疼的他發出殺豬似的慘叫。

顧意山不動聲色。

陸時汀已經重新靠了回去,潇灑地扯了下風衣的袖子,就好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

對于一個幾次三番想要殺死自己的人,他當然不會有什麽多餘的善心,如果殺人不犯法,他已經直接捅了餘輝了。

餘輝叫了好半天實在叫不動沒動靜了。

趙敬橋立在一旁在心裏念了句活該,他一直看不上餘輝這個借着顧家耀武揚威的廢物,只是少爺說……

顧意山:“所以你要見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趙敬橋一聽急的都想捂上顧意山的嘴,他替他說,明明昨晚接到少爺的邀約很開心的,诶,老爺真是太不會說話了。

陸時汀真是笑了,聽這語氣,就好像這是一件多微不足道的事情:“不然呢?和你培養和諧友愛的家人關系?”

直白的諷刺,陸時汀可不只有拳頭厲害。

顧意山的臉色瞬間就沉了,拿起那些證據看了起來,他越看越慢,稍微緩過些的餘輝心沉到了底,完了完了,再怎麽說陸時汀也是他的孫子,顧意山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顧意山看了餘輝一眼,餘輝張了張嘴,又一滴血從額頭留到眼前,想起陸時汀他愣是沒敢說話。

而後顧意山打開了錄像機,很明顯并沒有人威脅餘輝,只有他蠢的被忽悠說出了真話。

房子裏的溫度都在降低,趙敬橋心疼的看向陸時汀,沒想到太太居然如此心狠,平時真沒瞧出來,太太做了這種事老爺再怎麽樣也不會……

“這件事到此結束,我會讓玉婷不再找你麻煩。”

趙敬橋和餘輝震驚到無以複加,居然就這樣?就這麽把這件事輕輕了結了?陸時汀可是幾次差點死了啊。

餘輝向陸時汀看去,看來顧意山是真不喜歡他,他沒那麽慌了。

陸時汀眉梢一挑,這老頭糊塗的真是出乎他預料了,一個想要殺人的老婆他都要護下,這種程度應該送去養老院或者精神病院裏吧。

顧意山:“玉婷年紀小有些沖動做錯了事,這件事是她不對,我替她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她年紀輕輕就跟了我,不容易。”

他看着眸光如野獸的陸時汀:“更何況,她是葳蕤的母親,葳蕤那麽喜歡你,你也不想她難過傷心吧。”

陸時汀:太惡心了,真是太惡心了。

他沒有選擇報警處理這件事就是為了葳蕤,以他們的身份到時必定是滿城風雨鬧得人盡皆知,豪門的八卦沒人不想知道,從此以後所有人都會知道葳蕤的母親是個殺人未遂的壞人,殺的還是自家人。

所以他沒有報警。

他來找顧意山,是因為他一直覺得這老頭看重顧家的臉面,所以梁玉婷這麽瘋,這樣的不定時炸彈他一定會處理,還會處理的神不知鬼不覺,這也是會對葳蕤造成傷害最小的方式。

可是他錯了。

這老頭是真愛他這小老婆啊。

搭在腿上的手敲了下:“把這樣的人留在葳蕤身邊,你就不怕葳蕤會被教壞?”

“她只是一時糊塗,她以前從未做過什麽壞事,更何況她是葳蕤的媽媽怎麽會害她。”顧意山端起茶杯不再瞧陸時汀,他心虛了,他知道這件事對不住陸時汀,可他們一家三口不能再有缺失了,無論是他還有葳蕤都不能有一個不完整的家。

他會從其它地方補償陸時汀的。

“葳蕤還這麽小,她不能沒有媽媽。”

“你應該能體會沒有媽媽在身邊是什麽感受。”

顧意山說完這句愣住了,他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有些慌張的向陸時汀看去,他看到那個從進來就一副自信模樣的陸時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是傷心的。

顧意山:“我的意思是……”

一直冷靜看戲揣摩的陸時汀猛地站起,暴躁的一腳幾乎把茶幾踹倒,茶幾撞到顧意山腿上,他咬牙忍住了。

陸時汀像是一只要被逼到發狂的野獸,明明面目猙獰的瞪着顧意山,可他的眼底是濃到化不開的悲傷,那麽高大的一個人卻好像輕輕碰一下就會碎落一地。

趙敬橋下意識的上前又停下,看着這樣的陸時汀不覺掉了淚。

顧意山仰着頭,瞧不出神色的看着被怒火點燃的年輕人。

陸時汀有那麽一瞬間,就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想動手了,他怎麽能!他怎麽能說出這種話!怎麽能對他說出這種話!

顧意山默了一瞬:“冷靜點,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陸時汀被怒氣沖到有一瞬的失明,搖晃了下視線再次恢複,他笑了出來然後一秒冷臉,拿出他本不願的拿出來的東西向顧意山甩了過去。

照片紛紛落下。

陸時汀眼神瘋狂的盯着顧意山:“你的老婆和顧家的養子背着你搞在了一起。”

他又笑出了聲,他原本不想說的,知道自己的老婆想殺自己的孫子已經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了,他不想再拿這件事刺激顧意山,被戴綠帽子這種事是個男人就受不了,更何況是一生要強要臉面的顧意山。

他還擔心接連的刺激太大怕他一下子受不了死了,無論怎麽樣他也從沒想過逼死顧意山,因為那樣做,他就變成和顧意山一樣惡心的人了。

可是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那就大家都一起來當這個小醜吧。

顧意山垂眸落在地上的照片上,瞬間暴怒,砸碎了手裏的杯子起身抓住陸時汀:“你從哪拍到這些照片的,你說!什麽時候!”

陸時汀薄唇勾起:“冷靜點,憤怒解決不了問題。”

他一字不差的把這句話還給了他,報應來的就是這麽快。

陸時汀拽下顧意山的手,整理了下衣服轉身向門口走了兩步又停下,黑漆漆的眼珠看向顧意山,眼白的紅血絲還沒消下去,讓他看上去瘋狂又脆弱。

“你說,我爸媽知道你這麽對我會原諒你嗎?”

他清楚看到顧意山的眼裏有什麽在碎掉。

“應該不會,我們一家人會在另一個世界團聚,但是不包括你。”

他轉身離開,不再看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的顧意山。

因為你不配。

*

墓地

陸時汀靠在墓碑上喝的醉醺醺的,都有些坐不穩了。

“陸老板?你怎麽會在這兒?”

徐圖之連忙過去,想要把陸時汀扶起來,可是陸時汀一點不配合,他不但沒把陸時汀拽起來反倒被陸時汀拽倒了。

徐圖之無奈的嘆了口氣,心疼的看着他:“怎麽跑這兒喝這麽多酒。”

他摘下自己的圍脖給陸時汀圍上,舉手在他臉前晃了晃:“陸老板,認得我嗎?”

陸時汀盯着他看了看:“徐醫生。”

頭一歪靠到了徐圖之肩膀上:“我真是喝醉了,徐醫生怎麽會在這兒,呵呵。”

“你先別說醉話,乖乖起來跟我回家好不好?”徐圖之搶走陸時汀手裏的酒瓶,喝多了的人沒力氣,一下就被他把酒瓶搶走了。

“徐醫生,我、我……”

“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徐圖之着急的向陸時汀摸去,卻在碰到陸時汀的臉時停住,手掌下有些濕潤,還有水不停從上面留下來,而上面是陸老板的眼睛。

他——在哭。

“陸老板?”徐圖之的聲音都有些抖,“你怎麽了?”

陸時汀靠在他懷裏,抓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眼睛上:“徐醫生,我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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