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男孩看起來和景光差不多大,耀哉沒在學校裏見過對方,因為今天不是上學日,也不能從對方的校服判斷出是哪個學校。
可能是因為耀哉的态度太冷靜了,不符合卷毛男孩設想的諸如心虛、害怕又或者裝傻之類的反應,他不耐煩的道:“你愣着做什麽,不會是腿軟了吧,廢物!還是說你下面兩顆蛋蛋癟了,一點男人的氣概都沒有。”
耀哉哇的一聲:“這些話是跟你那個拳擊手爸爸學的嗎?我在電視上看過幾場拳擊賽,确實會故意嘲諷謾罵對手。”
男孩:?
——不是,小鬼你這反應不太對勁啊。
——正常而言不應該是惱羞成怒的過來打我嗎?這樣我就可以順着回擊了。
耀哉的反應讓男孩氣不打一處來,他覺得對方就是個傻子。“別以為這麽說老子就會放過你,就你這豆芽菜的身板,不用老子動手,風都能把你吹起來給你兩巴掌!”
耀哉鼓掌,眼睛發亮的說:“有那味了。”
男孩連續罵了足足五分鐘,嘴巴都幹了,除了收獲耀哉越發閃亮的眼神外,什麽都沒得到。
男孩:“……”忍住,我的眼淚。可惡,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有一種被當成猴子耍的感覺!
——搞清楚,我是來報仇的,才不是給你演猴戲的!
這時候,角落裏突然傳來了幾個人的慘叫聲。
“啊,哪來的髒水!相機進水了!這可是我從舅舅房間裏偷的,我死定了!”
“快,現在送去修還不會壞!”
“那秋月耀哉和松田陣平怎麽辦?不是說要留證據嗎?”
Advertisement
“證據有相機重要嗎?!我會被我舅舅打死的!他比黑熊還兇啊!”
幾十米遠的小巷子裏,連滾帶爬的跑出幾個小學雞,其中最胖的那個還抱着相機哭喪着臉。
耀哉随手從兜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指尖輕彈,飛出去的石子擊中跑在最前面的小學雞的小腿,對方痛叫着摔倒,後面的人挨個撞上,幾人倒成了一團,相機在地上滾了幾圈,似乎是砸碎了什麽零件,還有細小的玻璃片掉出來。
“啊啊啊我舅舅的相機——!”
街道回蕩着他的慘叫哭嚎聲。
卷毛男孩:“……”好慘。
他發誓自己看得很清楚,那石子就是耀哉彈出去的,太精準了!
見幾人連滾帶爬的想跑,他下意識的就要去追。從方才這些人的話裏他就分辨出了有些古怪之處,他來找秋月耀哉算賬的,這幾個人為什麽會特意拿相機守在附近?
光是用膝蓋想想都知道是打算拍下他們打架的照片,至于照片會被用來做什麽?不用想都清楚。
一旦被學校裏的老師見到,挨罵叫家長還是小事,還可能挨處分……最後是父母的男女混合雙打。
“讓他們走呗。”耀哉擡手拉住他。
卷毛男孩驚訝的發現這個小豆丁的力氣還挺大,他竟然掙脫不掉。
耀哉忍着笑,看那群自作自受的人跑得沒影子,說:“你把他們攔住有什麽用?問他們想做什麽嗎?光是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們的計劃和目的吧,誰要把時間浪費在一群蠢貨身上。”
卷毛男孩有些猶豫:“那你去我學校散播謠言……”
耀哉:“我轉學到米花町還不到一個月,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呢,你叫什麽名字,在哪個學校我都不知道,更別說你爸爸是什麽工作的。再說了,能去你學校宣傳謠言,就只能是上學日吧,周末又不上學,我又沒遲到曠課過,怎麽去你的學校做這些事?”
卷毛男孩愣住了,愣完了之後,臉色爆紅,兇巴巴的表情就像是被抹掉一般,現在看上去還有幾分傻氣。
他支支吾吾的道:“我、其實我看到你就有些奇怪。除了你的發色和眼睛顏色,還有住的地方跟我打聽的一樣,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樣。”
耀哉挑眉:“你打聽到的我是什麽樣子?”
男孩別開視線,低聲說:“一臉麻子、龅牙、皮膚黑得像碳,手臂上很多毛,看起來就像是熊一樣可怕。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欺負同學,逼迫他們給自己寫作業,動不動就打人罵人。”
說完,他一言難盡的打量着耀哉:“我還以為是認錯了,但問了這條街的人,那個博士家裏就只有一個孩子。你是唯一從裏面出來的,穿的還是睡衣。”
如果是穿居家服,他還會懷疑一下是不是本人,但穿的是睡衣……肯定是這個家的人沒錯。
耀哉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淺青色睡衣,道:“我知道了,我會在學校裏找出你形容的那個長相的人。”他勾起嘴角,笑得兩眼眯起,“一個人的特征湊不夠,多湊幾個就完整了。”
男孩:?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直覺告訴我會發生一些脫離我想象範圍的事情。
男孩想到這場被設計的烏龍,撓了撓頭,一臉不爽的道:“啧,他們的長相我記住了,謠言肯定是他們散播的,交給我解決,你……”
想到剛才對方的行為,男孩:“我叫松田陣平,是月古小學一年C班的學生。你、你剛才那一手挺行的,練過?”
耀哉面不改色的說:“打水漂練出來的,厲害不?”
松田很輕易就相信了,因為他偶爾也會玩打水漂,很考驗手勁和角度。
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很蠢,他想走,可又覺得就這麽走掉又不太得勁。有點沒話找話的說:“你是不是早就發現那幾個人在附近等着拍照,所以才不接我的挑釁?”
他嘴上這麽說着,其實心裏壓根沒這麽想。畢竟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呢。
松田陣平——對自己格外自信的一個小屁孩。
耀哉:“比起這個,那是你的朋友嗎?”
他指着前頭喘着粗氣跑過來的小男孩,和松田一樣是黑發,但劉海有些長,一看就擋眼睛。
光是看他的長劉海,耀哉就會有一種自己的前發要掃到眼睛的不适感。
“萩?”松田吃驚的看着來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萩原研二跑到他們面前,一邊喘氣一邊說:“不要說這麽冷淡的話呀,小陣平。自己偷偷跑出來也不帶我玩,太過分的。”
他拖着長腔,帶着一種調笑撒嬌的意味,加上本來長相就偏陰柔,給人一種分不清具體性別的感覺。
萩原研二:“我找附近的奶奶借了她準備用來澆院子菜地的化肥水,為了感謝她的饋贈,還幫她切了水果,本來讓我一起吃的,想到你還在這裏,就只能辜負她的好意了。對了,她給了我這個。”
他從兜裏掏出了兩個柿子,一個塞給了松田,另一個則是……很自來熟的拉起耀哉的手,把柿子放在他的手心,笑着說:“給你吃,很甜的。抱歉啦,小陣平很重視他爸爸,一聽到那些流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向你道歉,如果還不解氣的話,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一件事哦~”
“萩!你在說什麽蠢話!就算他生氣,也應該是我來做事——”
松田的話被耀哉打斷。他問萩原:“所以那桶髒水是你潑的?”
萩原搖頭:“那可不是髒水,是兌了化肥的生命之水,我還找一位好心的姐姐借了木梯,很辛苦才拎着爬上去,倒下去的時候都脫力了呢。”
耀哉指着萩原,問松田:“你會和他成為朋友,是因為他是個可怕的社交恐怖分子嗎?”
這是什麽親和力啊?
他敢打賭這兩個人肯定不是這附近的人,所以是怎麽做到又是借化肥水和木梯,還得到別人贈送的柿子?
松田眨了眨眼,開心的道:“社交恐怖……好貼切!這小子确實,也不知道什麽毛病,路過的狗都能被他拉住唠嗑兩句,簡直離譜!”
萩原:“……喂喂?”确實和狗唠嗑過,但也不算離譜吧?
他打量着這兩人,決定不計較松田的破嘴,說:“也就是說,你們兩個和好了?這樣才對嘛,朋友之間不需要計較太多,雖然沒打起來,也叫作不打不相識,是這麽說對吧?”
耀哉:“不打不相識的用法是對的,但你的邏輯有問題。首先我和這個卷毛今天才認識,不算朋友,其次,前頭說我們是朋友,後面又說不打不相識,你的國語課有上過九十分嗎?”
萩原:“……那肯定有的啊。”小學一年級的國語課都考不上九十分,那才不像話吧。
但凡上課有聽課,都不至于考低分。
耀哉聽了,翹起嘴角說:“那就好,因為我鄙視嫌棄所有成績差的笨蛋。比如我班裏那群笨蛋,沒有全科九十就別想從我旁邊的走道經過。”
萩原/松田:“……”
萩原和松田咬耳朵:“我好像能理解為什麽那些人會設計讓你來打他了。幸虧他不是我們班裏的。”
松田翻了個白眼:“就算是又能怎麽樣?”
萩原認真的說:“你們兩個會天天打架,我得一天好幾次的給你們望風,免得被老師抓到。”他龇牙說,“那可就太累了。”
松田,松田選擇了踹對方一腳。
——你累個頭,一天不調侃我幾百遍會死是不是?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天天找人打架的沖動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