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魏今顏不是貼身宮女，她只在遠處站着，悄悄打量這兩位後宮小主。
系統這時候總算是有點用，上線告訴她一些信息。
陳貴人是自潛邸時的格格，叫陳漪綠。今年二十有六，初封常在，六年前才晉升貴人之位。她五官沒有特別出彩的，但是看起來讓人比較舒服。
而另一位裕常在張氏叫張月芬，今年二十出頭，容貌清秀。她和宮中的一位怡嫔是同一年進進的宮，但怡嫔已經是嫔位，但她還只是個常在。
沒過多久，又有兩位嫔妃過來。
“臣妾問皇後娘娘安。”兩人行禮，陳貴人和裕常在連忙起來蹲下身子。
景殊将目光投向裕常在：“純妃是你的主位娘娘，她又有孕在身，月份大了，你平時多去探望。”
“是，皇後娘娘。嫔妾定會多關心純妃的身體。”裕常在神情怯怯的，聲音也小。
景殊有些嘆息，裕常在膽子向來小，又不得聖寵，總是這般懦弱。
這會兒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到了。
每一個經過魏今顏面前時，系統都貼心地給她做出了标識。
然而無例外的，每人從她身前走過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看了她一眼。
魏今顏懷疑難道是不是自己站得太靠前了，她默默向後退了兩步。
景殊招手：“各位妹妹都到了。茯苓，給她們上洞庭碧螺春茶。”
坐在最前面兩位的是高貴妃和娴妃，後面按照排序是純妃、嘉妃、舒嫔、愉嫔、怡嫔、陳貴人、秀貴人、陸常在、裕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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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後娘娘。”茯苓轉身吩咐身邊的小宮女去奉茶。
魏今顏端着茶交給底下首位高貴妃的宮女月芽。
長相嬌美的怡嫔柏宜薇品了一口茶，笑着說：“不愧是皇後娘娘長春宮裏的茶。這茶澄澈清翠，想必茶葉嫩得很，喝起來味道極好。”
“是呀，臣妾喝了幾口便覺得唇齒留香，回味極濃。”嘉妃金玉熙同樣笑着接話，她妝容豔麗，襯得面容華美。
“若是各位妹妹喜歡，本宮還有些碧螺春茶。待會兒命人給你們各宮處都送過去。”景殊大方說道。
“臣妾謝過皇後娘娘。”衆妃齊聲說道。
嘉妃眼波一轉，突然看向高貴妃：“貴妃娘娘那裏皇上賞賜的茶應當不少吧，也不知這碧螺春茶還能不能入眼。”
魏今顏看向首位的高貴妃。高若毓眼尾細長，神情淡淡的，膚色有些蒼白，眼底略青，看起來身體不好。
但她身上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才女氣質。
高貴妃看向嘉妃，聲音如月般清靈：“嘉妃說笑了。皇後娘娘的茶如此珍貴，在我喝過的茶中是極好的，怎麽會入不了眼？”
說到後面她捂着手帕咳嗽了幾聲。
純妃蘇蘊容見狀眉頭微皺，一臉關心的神情：“貴妃妹妹，這還沒入冬怎麽又咳了起來？身子骨好似越發弱了。”
高若毓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來：“多謝純妃姐姐關心。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
“丫鬟可得仔細照料着。貴妃身體要緊。”純妃面露關切。
高貴妃身後的陪嫁宮女月枝聞言福了個身：“是，純妃娘娘。奴婢一定小心我們娘娘的身體。”
“你身子重了，也要多加小心。”高若毓看向蘇蘊容，聲音清泠囑咐道。
純妃撫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面容帶着柔光：“皇上派劉淳太醫看護臣妾這一胎，目前一切安好。再加上我也是生養過的人，有經驗。貴妃妹妹不必牽挂。”
劉淳太醫是一直跟在皇上極得重信的老太醫。
舒嫔納蘭珞寧雖然已入宮三年，但她年紀尚輕，目前還沉不住氣，輕哼了一聲，“純妃姐姐真是好福氣。若再誕下一胎皇子，姐姐的地位更加穩固。”
不過是個民籍漢女，怎可和她葉赫那拉氏相提并論。倒是運氣好，從潛邸便跟了皇上，之前生下皇三子永璋，這會兒又有孕在身。
純妃一聽，連忙笑着說道：“本宮能為皇上開枝散葉便已經是最大的福氣。可不敢肖想其他的。”
景殊一只手不緊不慢摩挲着另外手腕上的佛珠，眼裏露出幾分滿意之色。
魏今顏聽着一耳朵進一耳朵出，她看向一直沒出聲的前方娴妃。
娴妃那拉·婧岚并不參與她們的話題，只靜靜喝着茶。她身材比較瘦小，柳葉眉尖下巴，一雙眼睛算是比較好看，但時不時餘光看人，仿佛看不上的感覺。
可能出身大族烏拉那拉氏，讓她若有如無透露着一種倨傲感。
嘉妃又輕笑開口：“是啊，為皇上開枝散葉才是最要緊的。說到這兒來，貴妃一向身體嬌弱也便罷了，同樣是潛邸出來的人，連愉嫔都生下了五阿哥永琪，陳貴人怎的還未曾有個動靜？”
魏今顏覺得嘉妃這話一箭四雕，明面上說潛邸出來的陳貴人未有子，還嘲了貴妃身體弱，那個“連”字更是別有用意。
在場從潛邸陪伴弘歷的除了高貴妃和陳貴人外，娴妃也一直未曾有喜的消息。
衆人将目光投向偏向末尾的陳貴人。
陳貴人被這麽多人注視着，面上騰起些難堪的紅暈，她自來不受寵，從潛邸一路出來但只初封了個常在位，在貴人位上已經待了六年。
“回嘉妃娘娘，想來嫔妾是福澤不夠深厚。”陳貴人聲音聽起來有些抖。
娴妃終于開口，她不輕不重地瞥了嘉妃一眼：“好了，嘉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緣分到了自然會為皇上誕下子女。”
嘉妃委屈道：“娴妃，本宮何曾咄咄逼人？只不過是關心陳貴人身體，顯得略微着急些。”
“話裏有幾分真心，嘉妃自己清楚。”娴妃冷淡說道，她背挺得筆直。
“皇後娘娘。”嘉妃看向上方的景殊，想讓她做個主。
“大家都是姐妹一場，彼此之間和氣才好。”景殊溫聲說道，“既然各位妹妹都安好，那今日便到這裏吧，你們都回去。”
“臣妾告退。”衆妃起身行禮說道，陸續由宮女扶着走出去。
最後只剩下愉嫔和怡嫔，由請安的正殿來到了裏間說話。
景殊坐在主位，愉嫔和怡嫔坐在底下的椅子上。
魏今顏依舊站在門口當着敬業的門神。
景殊吩咐身旁的茯苓：“茯苓，讓人上些牛乳糕和今年新上貢的柑橘來。”
“是。”茯苓福了福身走到魏今顏旁邊，讓她和另一個小宮女去小廚房端過來。
愉嫔珂裏葉特·筠宓五官雖沒有出挑的，但合在一起看也很是清秀：“這柑橘此時候汁水最多，吃起來甜滋滋的。”
景殊莞爾一笑：“皇上知道本宮喜歡吃水果，當初賞賜了本宮許多。”
怡嫔柏宜薇聲音如同長相一般嬌美，她恭維道：“皇上還是最疼愛我們皇後娘娘。皇上許久未踏入後宮，即便昨天純妃腹痛叫皇上過去又怎麽樣，最後皇上還是陪着皇後娘娘。”
“你在鐘粹宮怎的也得知了此事？”景殊問道。
“純妃懷着龍胎，她的事自然滿宮都知曉。”柏宜薇隐隐憤恨，“更何況臣妾的鐘粹宮和她的景仁宮離得又不遠。”
魏今顏從小廚房端來牛乳糕走過來，輕輕放在愉嫔和怡嫔兩人中間的小桌子上，低着頭說道：“兩位娘娘請用。”
“知道了。”柏宜薇打量她漂亮的容顏，不客氣地說道，“你下去吧。本宮要和皇後、愉嫔說些體己話。”
“是。”魏今顏福個身便下去了，一直保持那個姿勢站着也有些腰酸腿痛。
室內只留下皇後、愉嫔、怡嫔以及她們的心腹宮女。
怡嫔瞥了一眼門簾，不滿地說道：“這小宮女是打哪來的？怎麽一直沒見過她？”
“回怡嫔，這小宮女叫魏今顏，原來是長春宮裏的掃地丫鬟，昨天才讓她到跟前伺候。”茯苓一邊給景殊包着柑橘一邊回答。
“本宮瞧她一臉狐媚樣子，說不定會勾引皇上！說不定盼這一天盼了許久，就想着能在皇上面前露個臉。”怡嫔心氣有些不順。
雖說嘉妃容貌也豔，但她自認自己年輕貌美，很是得意。這會兒看到魏今顏，心中吃驚，起了警惕心。
“怡嫔，注意言語。”景殊淡淡說道。
“臣妾知錯。”怡嫔撇了撇嘴，不解說道，“娘娘您為何留這麽個人在身邊伺候？若是有一日她入了皇上的眼，宮中怕是又要多一位妹妹。”
景殊吃了口剝好的柑橘，汁水果然豐盈：“皇上自有分寸，本宮何須擔憂。并且日後後宮必定還要進新人，本宮自然不會連這麽個宮女都容不下。”
柏宜薇心直口快地說道，“那她留在宮裏的話，皇上每次來長春宮看望皇後娘娘，豈不是都要分些注意力給她？”
景殊動作慢了下來，眉頭微微蹙起。
愉嫔珂裏葉特·筠宓終于開口，她的聲音沉穩：“臣妾記得陸常在身邊好像缺個宮女，皇後娘娘不如幹脆打發那個魏今顏到儲秀宮去。”
“可儲秀宮主位不是貴妃嗎？貴妃也頗得聖寵。”怡嫔說道。
“皇上去儲秀宮十回有九回都是去看貴妃的。若是能沾光，陸常在怎麽八年還只會是個小小常在位份呢？”愉嫔掩唇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