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機來臨
第二十七章：危機來臨
因為馬上要聖誕節了，今年艾洛也回了日本。
所以研磨母親，想要認認真真過一次節日。
她準備置辦很多聖誕節的裝飾，還打算學着西方人的習慣，烤一整只火雞。
她把自己兒子叫回來，給她當司機和搬運工。
一向厭惡體力勞動的研磨，此刻開車前往市場的表情，簡直都要扭曲了。
他撇着嘴皺着眉，極不情願的說道。
“現在送貨上門的app不是很多嗎？幹嘛這麽麻煩，還要去這麽遠的市場？”
研磨母親撫摸自己兒子頭，笑着回答。
“我讓你幫我個忙，就這麽不情願啊？你不知道聖誕節是艾洛的生日啊，我想趁着節日給她過個生日，麻煩你一下怎麽了？”
說到這個名字，研磨就更加煩躁了。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近一個月沒聯系了。
哪怕之前艾洛在德國的時候，他們也能保證，每周都會通訊一次。
吵鬧後冷戰的時間拖得太久，以至于越來越難和好。
到時候見面，還不知道有多尴尬呢。
所以研磨下意識就想躲避。他對母親說。
“我聖誕節有事，可能不會回家。”
孤爪太太打破砂鍋問到底。
“有什麽事情，很重要嗎？”
“投資者見面。”研磨不惜撒謊。
“那又能見多久，客戶約中午，我們就晚上在家聚。”
研磨是個孝順乖巧的孩子，不想駁母親的面子。
可愛清秀的面容，猙獰扭曲了一陣後，從牙縫裏擠出來了幾個字。
“我知道了，那就晚上吧。”
研磨母親露出滿意又得意的笑容。
之所以要點名來這個距離更遠的市場，不僅僅是這裏商品種類更多。
還因為附近有不少外國居民，這裏賣的火雞口碑最好。 研磨看的出母親的用心，考慮到艾洛在國外生活這麽多年，這個沒出過國的婦女，已經在用自己理解，去配合艾洛的生活習慣了。
所以一想到艾洛，還賊心不死的，去想法靠近她那親生母親。研磨就覺得郁悶。
自己的想法，傳達不到艾洛內心，想想又更郁悶了。
跟在母親身後走了一會兒，研磨就已經像個聖誕樹一樣，全身挂滿了購物袋了。
孤爪太太在香芹和大蒜中糾結了許久，最後命令兒子。
“你能打電話問問艾洛的口味嗎？”
“不用買了，她不吃大蒜。”研磨立刻回答。
“那你能在幫我問問，她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
研磨不想給艾洛打電話，所以拒絕了母親。
“什麽都可以，她不會挑的。”
“那不行，是她的生日，當然要特意為她做菜了！順便也幫我問問，蛋糕是草莓奶油還是巧克力口味。”
研磨推辭說：“我哪還能騰出來手打電話啊？”
孤爪太太看着自己兒子，直截了當的問。
“你們倆怎麽了，吵架了？”
研磨以為自己已經隐藏的很好了，實在不知道，母親究竟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沒回答，母親就從兒子表情中讀懂了信號。
她直接就撥通了艾洛電話，跟本不給研磨反應時間。
還沒等研磨問母親要幹嘛，就聽見她對電話那邊說。
“是艾洛嗎？你現在在忙嗎？”
研磨聽不到電話那邊，艾洛說了什麽。只聽母親又說。
“沒什麽大事，就是研磨想讓你聖誕節回來一趟，我們給你慶祝生日。”
在研磨疑惑震驚的眼神中，母親又說。
“是啊，是研磨邀請的。”
研磨已能猜出，艾洛那邊問的是什麽問題了。
說着，母親竟然又把電話，拿到了研磨耳邊，對他使眼色說。
“你現在可以幫我問了。”
研磨是犟不過他母親的，也不想讓媽媽多擔心。
所以他算是硬着頭皮，把耳朵湊近手機說。
“生日蛋糕，你想要什麽口味的？”
冷戰後先主動聯系的那個，不管算不算認錯，總之都是一種，非常丢面子的行為。
電話那邊艾洛沒說話的時候，研磨簡直急得貓爪撓心。
“都可以，只要不是巧克力。”
艾洛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時，研磨長舒了一口氣。
有種冰釋前嫌的輕松，也有一種和好如初的喜悅。
“那久這樣，聖誕節記得回來，媽媽在家等着你呢。”研磨又說。
“嗯，我知道了。”
而後研磨眼神告訴母親，艾洛已經挂斷電話了。
孤爪太太露出得意的微笑，說。
“家人之間的矛盾，只需要說一句‘晚上吃什麽’，就可以解決了。”
大人們總是這樣的，他們對一切都心知肚明。
與此同時，挂斷電話的艾洛，也不禁露出一個微笑。
但她的開心，不僅僅是與研磨握手言和。
同時也來源于今天，一筆突然暴起的股票。
這一波出手後，她這半個月，已經攢夠了整整80萬了。
再過幾天，她就能去買下房子。
研磨也不生自己的氣了，來年春天入學之後，又可以讓自己遠離德國一段時間。
好像一切都欣欣向榮，生活的美好，此刻都在向自己湧來。
生活總是在不斷試探着人的底線。
這是沒有人可以逃過的定律。
人類不是無法忍受痛苦，只是不能從幸福中被推出來。
研磨把母親送回家後，同她約定了後天會再次見面。
細心的家庭婦女，已經打算為兩天後盛宴做準備了。
此刻的研磨，也不禁期待起聖誕節了。
之後也去挑個禮物給艾洛吧，當做冷戰後的交好。
然而接下來，母親無意的一句話，卻将研磨輕松的心情，推入了焦慮的油鍋。
“我都忘記告訴你這件事了，等聖誕過完，我們找個地方旅游吧。老家那的房子，突然賣出去了一個很高的價格。”
研磨還在收拾東西，環保塑料袋被聖誕裝飾品，劃破一條口子。
裏面的東西，噼裏啪啦砸了一地。
研磨甚至來不及去撿，就趕忙問母親。
“宮城那邊的房子嗎？！”
孤爪太太點頭，說。
“是啊，小優的丈夫給我打電話，說房子以市場價兩倍的價格賣出去了。”
丈夫？兩倍？
哪怕母親已經沒說話了，但這些詞彙，還是反複響徹在研磨腦海。
他無法壓制聲音的問道。
“為什麽是千吹優賣掉的呢？她不是拜托你來出售房子嗎？而且丈夫是怎麽回事？”
兒子激動的情緒，讓孤爪太太以為，他是對整個事件過程的不理解。
于是她坐下來耐心解釋道。
“我也是前兩年才聽小優說，她已經結婚有孩子了。我想艾洛知道後可能會難過，所以你也要保密哦！”
“既然已經有家庭了，幹嘛還要摻和我們的事？！”
研磨心情此刻已經亂做一團。
心中埋怨千吹優的混亂無情，也氣艾洛一廂情願。
鬧了這麽一通，企圖讨好她的母親，結果人家不是早就擁有了幸福生活？
“小優又有了一個孩子，但那孩子好像身體不太好，所以這些年小優也不容易。之所以提出賣房子，可能也是因為真的有難處吧。”
母親的這番話，研磨大概理解了，為什麽母親總是偏袒她的妹妹。
可是這些要怎麽告訴艾洛呢？
研磨無言的，去撿落在地上的東西。
每撿起一個物品，他的臉色就凝重一分。
要告訴艾洛，房子已經賣掉了，你的母親已經有了新的家庭，也有了新的孩子。
要是她一開始能聽自己的，不去在意她的母親，那現在就不需要為這些傷心了。
研磨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避免發生這些，才不讓艾洛去靠近她母親啊！
哪怕東西全都拾起來了，研磨還是呆望着地面。
注意到兒子沮喪情緒，孤爪太太說。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以後也不要總跟艾洛吵架了。我們這裏，也許就是她唯一的家了。”
研磨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
“之後有時間的話，就去那邊幫忙把家具，運到最近的二手市場吧。也帶着艾洛一起過去，如果她有想留下的東西，就留在咱們家吧。”
孤爪太太說完這些，就繼續自己的工作了。
留下研磨一個人，思索如何告訴艾洛。
今年冬天也算是個暖冬了吧。
只是可惜，街上聖誕氣氛都如此濃厚了，卻沒有任何想要下雪的跡象。
可沒有雪的聖誕節，并不使影山感到遺憾。
因為今年的聖誕節，艾洛會陪在他身邊。
訓練結束後，他忍不住把路上的聖誕風景，拍下來發給艾洛。
這還是少見的，艾洛很快就回複了他的消息。
【很漂亮。】
影山立刻回複問。
【後天聖誕節，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嗎？】
片刻之後，艾洛的消息回複過來。
【忘記告訴你了，我可能沒法陪你過聖誕節了，我要回家過節。】
這讓影山的手不自覺捏緊。
“家”？艾洛從沒提過這個字眼。
影山還想繼續追問，但他也知道，艾洛很少在信息聊天上，投入過多語言和精力。
冬日的風，好像一瞬間就陰冷了下來，刮在臉上割得生疼。
影山帶好口罩，低頭穿梭過，喧鬧嘈雜的聖誕氛圍中。
路邊櫥窗裏，照映出他匆忙趕路的身影。
樸素的藍色羽絨服，又搭配了一條灰色得到運動褲，背着的運動背包，雖然清洗的很幹淨，但也有些泛白老舊。
偶爾一家老舊商店的古樸裝潢，吸引了他的視線。
他一側頭，從玻璃看到的，是自己沮喪的雙眼。
但随後，影山的手機又響了一下。
打開手機，是艾洛發來的照片。
【你訂的蛋糕送到了，很好吃，謝謝你。】
【聖誕節後，我想去滑雪。】
這兩條消息之後，是艾洛發來的一張自拍。
她咬着勺子，畫面上還有已經吃了大半的蛋糕。
身旁的路邊攤，一個周末兼職的大學生，笨手笨腳的打開了音響。
悅耳的聖誕快樂歌，以一種極大的聲音播放出來，路旁經過的人，都被這突然的聲音，驚吵的堵住了耳朵。
只有影山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手機。
冷風迎面吹來，還順便把途徑路上，某家面包店的香味吹了過來。
甜甜的黃油香，讓呼吸都變得甘美。
他長按圖片，保存了這張照片，而後踏着輕快的步伐，大踏步的在熱鬧無比的聖誕氛圍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