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VIP] 59
第59章 [VIP] 59
水聲潋滟, 不知道是誰踏進了水面中濕了鞋襪。
二人緊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若說先前的親吻是陸懷泉單方面的索取,那此刻便是二人依偎的演變。
楊沛雲渾身都在抖, 卻一直咬着陸懷泉的唇瓣,他雙唇很薄,楊沛雲咬住的時候,暧昧的印記快延伸到他下巴。
她很用力, 有淡淡血的味道, 但她越是咬, 陸懷泉越興奮。
舌尖交纏着舌尖,誰也沒有後退,誰也沒有畏縮。
掙紮的楊沛雲他尚且忍不住,更何況是眼下主動的楊沛雲。
陸懷泉瘋了一般,像野狗一樣舔咬個不停,攬着她的腰肢, 不住地帶人往後退。
猛地一伸手, 便聽得啪一聲震響。
門窗緊閉。
被推倒在床榻上時,楊沛雲睜開迷蒙的眼睛,伸手去拽他的衣領。
摸索到後用了幾分力, 便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陸懷泉心神震蕩, 卻還記得小臂撐着軟枕, 沒有将重量壓在她身上,令他魂牽夢萦的面容此刻離他不過一指距離, 甚至能蹭到她臉頰上的小絨毛。
反轉的态度讓他感覺不對勁, 又想着她今日病才好一些, 硬生生停了動作,喘着粗氣:“……怎麽了?”
他凝視着楊沛雲含春的面容:“心裏難受?”
Advertisement
難受, 她可太難受了。
楊沛雲眼眶無聲滑下一行淚,擦過耳畔落入棉被中。
她所渴求的家人不想當他的家人,她所祈盼的郎君也不複存在。
本該是哥哥,卻想成為自己的夫君。
楊沛雲無法接受,陸懷泉那樣完美的一個人,想要什麽夫人沒有,為何偏偏選中她,為何偏偏要毀了這份感情。
她疑惑過,崩潰過,恨過。
甚至想過與他攤牌,自己無法接受他的這份情感,請求他放自己離開。
楊沛雲知道,他一定不會拒絕。
就像他說的,他愛自己,從始至終陸懷泉愛的,都只有楊沛雲一個人。
但是,但是。
她閉上眼,攥住陸懷泉衣領的手遲遲沒有松開。
當坐在庭院中一起喝花茶時,當沐浴在溫泉裏,他為自己洗頭發時。
當生了重病半夜模糊醒來,望見他毫無困意,凝視着自己的雙眼時,楊沛雲知道,她完了。
她沒辦法離開陸懷泉身邊。
她永遠也沒辦法割舍掉這段感情。
陸懷泉給她的深情就像無底的沼澤,等到她反應過來這份錯誤的情感時,她已經深陷其中,無法逃離了。
她根本無法想象離開了陸懷泉的日子,她做不到。
甚至開始迷戀這種從未擁有過的專情。
在別院的這段時日,一開始恐慌的,絕望的,但自從發燒醒來後,恢複了視力後,在看清這些天傷害自己的始作俑者後。
崩潰碎裂的同時,心底又出現過一道微妙的聲音。
還好是他……
楊沛雲不明白,也無法理解這樣陌生的自己。
在主動吻向陸懷泉時,她甚至開始厭惡自己。
但本能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如今她離開侯府,舅舅舅母說不準早就以為她死了,如果連陸懷泉也不要她了……
只這麽起了個念頭,楊沛雲便忍不住用力,将陸懷泉拉的更近了些。
二人唇瓣相貼,上一次是陸懷泉吻着她威脅,而如今,楊沛雲吻着他,顫抖道:“親我。”
如果可以留在陸懷泉身邊,如果他可以永遠這樣看着自己,只愛自己。
那麽,是什麽感情她都無所謂了。
手足情也好,愛欲情也罷,她不想再辨別,理清,判斷了。
白玉手t臂環着陸懷泉脖頸,将人死死抱在胸前。
綿軟積壓着他的側臉,滿是濃郁至死的熏香,就像枕着一朵雲彩般飄然。
陸懷泉氣息又滾燙了些,混雜着楊沛雲熟悉的欲念。
“愛我吧。”她閉着眼,任由眼淚不住滑落,哽咽道,“無論怎樣都好,只要你愛我……”
陸懷泉再也受不住,緊握着她的手腕起身,猛地壓下來時,楊沛雲牙齒磕到他唇角的傷口,磕出一片血色。
他閉着眼,渾然沒有在意,血氣被他吞咽,渡給楊沛雲的,只剩下滾燙的愛欲。
窗外日光如晝,床上的二人抵死纏綿,陸懷泉順着唇瓣一路吻下去,每一處都是深沉的親吻,好像在回應她的要求,愛她的全部。
床幔落下來時,遮住了多數刺目的日光,楊沛雲渾身汗濕,空氣中滿是情欲的味道。
抱着枕在她小腹閉目休憩的陸懷泉,她手指一遍遍地臨摹着他的眉眼,肩頸,小臂,最後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地享受激情褪去後的歡愉。
楊沛雲睜開眼,春色在她面頰上盛開,汗和淚混着的液體打濕枕頭,她有點難受。
将陸懷泉的手拉到唇邊,曾經那枚象征着宣平侯府的家族玉戒,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圈淺白的印記。
楊沛雲很喜歡那枚戒指,或者說很喜歡戴着那枚戒指的,陸懷泉的手。
他指節本就修長白皙,雖會練武,但他平日講究的很,就連雙手也會仔細保養,所以養得漂亮,連一道厚繭都沒有。
青白的玉戒戴到左手食指指根,很是養眼,平日他書寫公文時左手磨墨,玉戒随着他的動作會化成溫潤的青光,就像手指間加着星光那樣璀璨。
楊沛雲垂眸,想着他可能是怕在她面前暴露身份,才将玉戒取下了。
她就看着那雙手,看了許久,直到張口,将陸懷泉手指塞到嘴裏咬了一口。
正是咬在他左手指根,用了力氣,恨不得要把他手指咬下來一樣。
陸懷泉沒喊疼,只是将臉從她腹部擡起,被汗浸濕的發絲垂在他臉頰旁,更顯得出塵俊俏。
“怎麽了?”餍足的男人聲音溫潤得快要滴出蜜來,他将手指抽出,“餓了嗎?”
楊沛雲看了眼,指根處那圈淺色的印記上,多了一塊殷紅的齒痕。
沒有出血,但那塊皮膚迅速紅腫起來,她咬得很重,這疤若想消還得費些心思。
往後陸懷泉每次佩戴玉戒時,都會壓上自己留下的那塊疤痕,他會痛嗎?
他會想起給他留下這道疤的人嗎?
楊沛雲閉上眼:“好髒,我要沐浴。”
陸懷泉之前事後也是親自給她擦洗的,他聞言也沒說什麽,本來也是準備抱她去的,只是她今日太乖了,他想多抱着她一會。
貪戀了一會這樣美好的時光。
院中的人早在門窗緊閉的時候就該去哪去哪了,陸懷泉抱着人,随意裹了個幹淨的袍子就出去了,完全不擔心會有人撞到一般。
也确實沒有一個人在,直到再次踏入溫泉之中,也沒見到一個人影。
陸懷泉這次沒了戲弄的心思,将人放在池邊,讓她趴着那塊溫暖的岩石,自己拿了塊帕子幫她清洗。
白嫩的後背一片密密麻麻的吻痕,楊沛雲看來可能觸目驚心,陸懷泉心底卻一片柔情。
他忍不住再次俯身,在腰窩處印下又一個烙印。
拿慣了名貴筆墨的手指,伸進去将東西引出來時,楊沛雲忍不住哼了兩聲。
陸懷泉垂眸,見她臉上燒得厲害,眼睫一片霧蒙蒙的水汽,說不清是溫泉水的熱汽還是控制不住的眼淚。
春色在她眸中大片大片地傾倒,挂在枝頭成熟的蜜桃也如她眼下這般,微微顫抖着,紅潤着嗎?
幹渴異常。
喉間不住反複滾動,他依存本心湊上前去,咬住那枚春色。
水聲又響了起來。
*
接二連三的作弄讓楊沛雲力竭,她本就大病初愈,還這般胡鬧。
被陸懷泉強行喂了兩帖湯藥,又喂了半碗雞湯,才昏昏沉沉睡去。
他坐在床榻邊,失神般望了許久她的睡顏。
這幾日總是這樣看着她,楊沛雲的眉眼五官,每一處發絲細節都刀刻斧鑿般印在他腦海。
若是能允許,他可以這樣永遠看下去。
窗外細碎的動靜傳來,陸懷泉回神,将她臉頰旁的發絲整理了下,起身出門。
青葉也不想這時候打擾他,實在是京城裏的人事太不讓人省心。
“林大爺今日又去參會了。”
林家那邊最近陸懷泉一直派人看着在,所謂參會無非就是夥同幾個五皇子的黨羽集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參會了,便自然成為了五皇子一派。
陸懷泉早便下過命令,無論是陸林兩家何人,都不許接觸五皇子黨羽。
林家不聽勸,也是,太子一脈除了陸懷泉,沒幾個得力的人選,更何況公主府同李诠兩人較于李谳,實力幾乎可謂是碾壓。
一直頑固堅守太子位的順和帝如今已快不行了,李谳每日守在龍床前,從天亮待到天黑,只怕活不了幾天了。
順和帝一死,太子還有什麽機會?
與其聽陸懷泉的,不如這時候投靠李诠,将來改朝換代還能撈一筆好處。
陸懷泉聽完禀報沒什麽反應,或許他早就料到了。
林家上下都是貪生怕死,趨炎附勢之輩,陸懷泉太了解他們了。
想着楊沛雲暫時不會醒,他還是往京城跑了一趟。
陸家。
林若浮見他這時候回來,有些驚詫。
“出什麽事了嗎?”
陸懷泉将朝中動亂簡單跟她說了說,黨争這些他沒細說,只是将背後利害說清楚了。
“舅舅那邊可能看我年輕,所以沒将我的警告放在心上。”他語氣十分平淡,一副為了林家真切着想過了的模樣,“但這個節骨眼,做什麽都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的,母親還是多勸勸他們,萬一出了事,便是重罪一條。”
林若浮面上白了又白,她望了眼陸懷泉近來消瘦的身子,即便再對他淡漠,此刻也不免有些心疼。
最心愛的楊沛雲剛出事,陸玠也整日醉生夢死,就連一向冷靜的她都有些緩不過來。
但陸懷泉不僅要撐過苦痛,更要撐起整個陸家,馬不停蹄地開始處理這些瑣事。
就連林家也要考慮上。
林若浮于心不忍,摸了摸他的臉側,母子二人已經十幾年未曾親近過,陸懷泉都微微睜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隐之,你辛苦了。”
她聲帶哽咽:“等這一切平息下來,便辭官吧,想做什麽都随你,別再被陸家禁锢,我許你自由。”
陸懷泉很久沒說話,他只是伸手,覆住林若浮的手掌,溫和一笑。
“不用,我願意的,母親。”
他想要的,已經不是自由了。
陸懷泉如今想要的,只會自己想方設法弄到手,他的願望,他的全世界,已經被他得到,妥帖地藏好了啊,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