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抄家5
第040章 抄家5
嗅嗅眯起眼。
剛才, 小皇後算是立了個flag。
她身上那種特殊的光澤一下子就消失了——天命已去。
嗅嗅仰着腦袋，在屋子裏找了半天, 依舊沒找到那抹光在哪。
皇後沒了，嗅嗅有些同情地看了陸雲深一眼，卻發現，他身上的光輝沒有絲毫變化，連代表鸾星的紅光都沒消失。
有點奇怪。
看來小皇後和陸雲深的糾纏沒有那麽深。
看着那本書，還以為是本養成系呢。
沒想到陸雲深也沒有多癡情嘛。
“我不在乎漂亮衣服。”小張皇後眼中沒有絲毫貪念, 鄭重地說，“我現在就跟她們學着自己照顧自己了。”
陸雲深被她眼中的光所震撼——
朕身邊來來往往這麽多人，真心待朕的, 都是要走的。
他想, 唯獨朕一人, 被這座宮殿困住, 被這寶座困住。
那些圍繞在朕身邊的人, 都是圍繞在這寶座邊, 這位子上是朕，亦或是一只貓，他們都可以不在乎。
“那你可要好好吃飯, 快點長大才行。”陸雲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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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立小張皇後可就惹了好大一陣風波。
她要是想走，可沒那麽容易。
假死，然後隐姓埋名。
雖然有些麻煩, 陸雲深想，但朕貴為天子, 保一個小姑娘一世無憂還是能做到的。
一道靈言咒順着陸雲深的話語, 重新種到了小張皇後身上——
只是還不夠。
這點祝福，不足以讓小張皇後平安活到最後。
天命之子的願望……
嗅嗅想, 我要是實現了，那總和我作對的老天爺，怎麽也該賣個面子了。
喵~它舔了舔她的手。
給了她屬于貓妖的祝福。
陸雲深分明看到，有一道金光融入小張皇後的指尖——
“我已經長大了。”小皇後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麽，抱着嗅嗅，不安地摸了摸。
陸雲深警告地看了嗅嗅一眼。
雖然不知道嗅嗅到底幹了什麽，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嗅嗅可信。
他剛想試探，外面傳來通報，董太後來了。
“哀家就知道你在這。”董太後免禮，看了眼四周，确定董表妹不在，對着兩個人說，“這些天哀家有些心神不寧，總擔心皇後這兒，要麽就讓張皇後到哀家宮裏來吧。”
這是接過照顧小張皇後的重擔了。
沒料到小張皇後居然搖搖頭，謝絕了太後的好意：“太後關心，臣妾是知道的，只是臣妾也不能永遠躲在太後的庇翼之下。總該幫陛下做點事的。”
董太後沒料到，小張皇後居然會拒絕她。
登時有點不高興。只覺得小皇後能把自己顧好，已經是極其不容易的事了，只怕會給陸雲深幫倒忙。
“祖母找孫兒，是有何事？”陸雲深問。
嗅嗅：你這是明知故問了啊。
董表妹這一來，就鬧騰要查案，算是把事兒挑明了。
董太後的意思是，直接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殺了，然後此事到此為止，也算是能震懾那些人了。
陸雲深從不對她抱有希望，可也沒想到她能如此天真。
在一個你死我活的戰場上點到為止？
這怕不是瘋了！
“這事兒還得找張讓。”陸雲深推脫，“他現在估計正忙着呢。說不定審出些什麽，直接帶人上門拿了。”
“那就讓他帶人過來一起審！”董太後指着小張皇後說，“正好，她不是說要幫你麽，正好也叫她也聽一聽。”
陸雲深不想答應，轉頭見到小張皇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一軟，便同意了。
不一會兒，張讓便匆匆而來，随着他一起的，還有趙忠。
“後宮查出什麽來沒有？”小張皇後想起之前陛下在她耳邊說的話，脆生生地問。
“回陛下，倒是查出了些，只是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張讓聽着是個黃毛丫頭，想笑，又笑不出來。
嗅嗅：知道不該說就別說。
“那就繼續查。”陸雲深道。
張讓的皮笑了起來：“那用針的第二處，便是張皇後處。”
小張皇後的臉都吓白了，下意識看向陸雲深。
“皇帝，這皇後……”董太後指着小張皇後道。
“她不過七歲，殺了朕，對她有什麽好處？”陸雲深問，“有人同時對朕和皇後下手了。”
“難道你忘了前朝之事了嗎？！”董太後指着他問。
前朝照樣有個小皇後，不過七歲，在丈夫死後，按照外祖的意思，立刻一個皇帝。
後來，就再也沒有這個小皇後的消息。
從她被家族嫁給皇帝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棄子，成為一個名叫“太後”的玺印。
陸雲深看着董太後。
他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人生，注定一個人走下去。
可他能給小張皇後一個機會。
“祖母的意思是，皇姐想要害朕？”陸雲深問。
這個皇姐不是安婕妤，而是他那個抛下小張皇後和面首厮混的姐姐。
董太後也冷靜下來，确實，小張皇後身邊，并沒有外戚可以當她的倚仗。
“行了，還有別人嗎？”陸雲深問。
“還有安婕妤。”
後宮能排上名的人都被卷了進去。
這下連董太後也不随便吱聲了。
嗅嗅：很好。
貓貓喜歡挑戰性的事物。
它嗅了嗅，發出了吸吸的響聲。
陸雲深把它抱起來，摸了摸背，裝作不經意地問：“你能聞出來？”
嗅嗅喵了一聲。
不确定，自從太師離開宮中，整個皇宮的氣味，都渾濁了些。
“之前便是禦貓，發現了端倪。”眼見陸雲深看重嗅嗅，趙忠立刻指着嗅嗅道。
張讓嗤笑：“不過是湊巧罷了，一只小畜生懂什麽。”
“既然你們相信厭勝之術，為什麽不能相信小貓成精了？”陸雲深反問。
嗅嗅喵了一聲，帶着一種慵懶。
怼得好。
早就看張讓不爽了。
“除非，你們也覺得，那都是糊弄人的無用之術！”
“只一樣，別再砸東西了。”董太後道，“哀家之前聽安婕妤道，宮裏正在削減開支，沒那麽多銀子用來修宮殿。”
“奴才謹遵教誨。”張讓道，“定然好好将東西一樣樣收起來。”
“這樣才是，哪有自己抄自己家的。”董太後叮囑道，“這不吉利。”
陸雲深也在一邊點頭稱是。
這不抄，怎麽知道那些人，私下收了多少賄賂？
張讓這老太監，也是個雁過拔毛的主。讓他抄家，手裏肯定會漏些什麽。
反正，她們恨也恨了，只是不能有一點辦法而已。
事情說完了，董太後拉着陸雲深在這兒用了午膳，勉強算是其樂融融。
只是陸雲深午後還有小朝，于是抱着嗅嗅，先行告退。
“你對皇後做了什麽。”陸雲深不動聲色地問。
你早就想問了吧，裝到現在。
嗅嗅很是不屑地想。
“沒什麽，找天多要了幾年壽命而已。”嗅嗅打了個呵欠，眼皮一擡，“你那皇後本來就是個早死的命——”
它眼睛一擡，盯着陸雲深的表情帶上了些嘲諷：“——怎麽，難不成你也想多要兩年？”
啧啧啧，人間的帝王總是這麽貪心——
等等，為什麽要用“總是”？
“生死有命。”陸雲深看出了它眼中的不屑，“朕乃天子，天命所歸。”
為了多活兩年，就向你這只小貓低頭。
朕才不會幹那種蠢事！
嗅嗅：你就嘴硬吧。
“若是真的這會兒就死了，那也是命。”
喵~
嗅嗅對着陸雲深叫。
你可不許胡說什麽東西。
它看了看天上，還好還好，這句話老天沒作數。
陸雲深仿佛覺察到了它的焦慮，眉眼都彎了起來，對着它的腦袋就是一頓亂揉。
嗅嗅，敢怒不敢言。
午後，陸雲深還沒去小書房，蘇子安就說有一堆大人求見。
這會兒來，絕不是什麽好事。
董表妹也不知道在外面嚷了什麽，這會兒，連三公丞相都驚動了，只怕是沒憋好氣。
陸雲深換上一身正裝，這衣服穿着麻煩，嗅嗅趴在一邊，看着五六個人一起給他換衣服。
穿那麽好，像是怕了他們似的。
嗅嗅在一旁啧啧啧。
陸雲深聽懂了它的啧啧：“對老人家，還是尊重一點。”
給他換衣服的蘇子安：？？
陛下這是跟誰在說話？
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接。
喵~
為老不尊，不尊重也罷。
嗅嗅眼見着他換好衣服，硬是跳到他肩上，非要跟着一起去。
“你乖乖待在這兒，若是讓他們瞧見了，又得說你了。”陸雲深摸着它的耳朵安撫道。
喵大爺不在，只怕他們才要欺負你呢。放心，喵大爺可是早有準備。
嗅嗅喵喵叫了兩聲。
這兩天小耗子可是收集了不少各位大人的黑料。
要是誰不識相，嗅嗅當場就給抖出來！
陸雲深不知道它腦袋裏在想什麽，看到雄赳赳氣昂昂的嗅嗅，心裏也充滿了勇氣。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去吧。
兩人剛到禦書房，裏面的諸位大人剛彎腰，陸雲深還沒走進去——
阿嚏！
“放肆。”蘇子安道，“殿前失儀。”
那老臣擦了擦鼻子：“并非臣殿前失儀，只是這貓毛有些厲害，讓臣的鼻子有些癢癢。”
“禦貓怎麽會掉毛？”蘇子安道，“張大人，莫不是有什麽病，今日可以不來，別過給了陛下，十個你也不夠掉腦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