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VIP] Chapter 21
第21章[VIP] Chapter 21
“隊長, 好奇怪啊,這兩周都沒有要我們出任務,難道最近世界這麽和平嗎?”
溫雲誠和幾個隊員訓練完飛行基本功後就坐在樹底下休息。
自從安照雨休完産假回來, 二區還沒有接到過任t何救援任務, 每天都是日常飛行訓練, 大家有點不習慣,又覺得有點無聊,練習的技能沒能派上用場。
平時每天幾乎都有任務, 不管是動物還是人。
“之前溫隊長在的時候還有啊。”一個Alpha在旁邊說,然後看了一眼安照雨,沒繼續說下去。
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埋怨安照雨請産假去了,現在突然回來, 搞得他們都接不到任務了。
“溫蘇只是過來代班的, 你想去一區就申請去呗, 誰攔着你了?”溫雲誠沒好氣地說。
來這組的Alpha, 多半有點居心不良,真心實意服氣安照雨的并不多, 更多的是沖她是個Omega才來的。
“我沒有想去一區, ”那個Alpha腦袋轉向另一邊, “可能是上天體諒隊長吧,想讓她多休息幾天,畢竟她是Omega。”
“大家都少說兩句吧,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蔣奇正開了一瓶礦泉水想要遞給安照雨。
安照雨沒接, 抱着手臂站在樹邊聽他們話裏藏着的抱怨。
“不知道隊長和路醫生以後還會不會有小孩呢?”另一個Alpha貌似無意地嘆氣,“一次産假好像要休四五個月。”
這話一說完, 氛圍突然安靜下來,因為人口數量的急劇下降,現在全球都在鼓勵生育,一個Omega的期待生育人口是三到五個小孩,雖然實際還遠遠達不到,但是不妨礙人們以此為目标。
現在生得多還有不少補貼可以拿,Omega在争取生育權利自由的同時,Alpha卻在提議,沒有達到生育目标的Omega禁止使用抑制劑。
“我休産假和你們有關系嗎?”安照雨冷笑,“我休産假的時候拉你們一起了,還是要你們當牛做馬伺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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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這個本事,在我休産假的時候就去把隊長考核通過了,自己帶個隊。”
隊長考核幾十個項目,要求十分嚴苛,目前搜救隊通過的隊員寥寥無幾,很多Alpha通不過,卻看輕松通過的Omega不爽。
想用生育這件事來壓她,安照雨知道這次回來不會很順利,雖然溫蘇把隊長還給她了,但是這些人并不會輕易罷休。
“分不到任務就去問中心的派務員,而不是在這裏問我還要生幾個小孩。”
“是任務分不到二區,不是我幹不了活。”
說完,她就往中心的辦公樓那邊走,打算去找負責接聽求救電話以及分配救援任務的派務員問一問情況。
“最近太忙了,實在抽不出時間去找江陵,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她,等過段時間空閑一點,我立馬去和她解釋,”溫蘇很抱歉地和路深笑了笑。
“嗯,但是她不一定聽,”路深和她剛從一區的直升機上下來,剛才在某地區發生了一起火災,有消防員受傷,中心這邊派她們組隊過去幫忙。
“沒關系,”江陵是這個性格,溫蘇也拿她沒辦法,“對了,一會兒順路我去辦公樓那邊問一下,明明已經把徽章還給你家安隊長了,怎麽感覺還跟之前一樣一個人打兩份工。”
“很忙嗎?”路深有點困惑,她感覺安照雨最近好像很閑。
安照雨是個閑不住的人,白天太閑的話晚上就睡不好,總是翻來覆去的,懷孕那段時間也是這樣。
“是啊,你沒發現嗎,這兩次你都是和我分到一組的,”溫蘇指了指她的包,“要是你沒有忙課題的話,就知道最近的救援任務有多少了。”
路深也覺得奇怪,她和安照雨結婚的事情整個醫療中心都是知道的,當時安照雨懷孕前幾個月,派務員就總把她們安排在一組。
于情于理,現在更應該會偏向把她和安照雨分到一組才是。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兩個人剛走到辦公樓派務員接聽室的門口,就聽見裏面有人在對話。
“我通過了飛行隊長的所有考核,為什麽沒有資格接任務?”安照雨的聲音很有特點,常常帶着一點漫不經心,哪怕是壓着憤怒。
“很抱歉,安隊長,那是你懷孕之前,現在你已經休了四個月的假期,我們無法确認你的身體狀況以及駕駛能力能夠達到你原來的水平。”
負責一區和二區任務的Omega派務員坐在皮椅上,脖子上挂着耳機,他的手上端着一杯新鮮的冰咖啡,翹着二郎腿的皮鞋擦得锃亮,好整以暇地回答安照雨。
“你的意思,是要我再通過一次考核?”聽到對方給出的理由,安照雨反倒笑了,“這是中心的要求,還是你的個人看法?”
只不過四個月而已,這是中心給出的Omega産假标準時間,又不是她一人特立獨行。
外面的溫蘇看了一眼路深,路深低着頭在思考。
到底是怎麽回事,已經很明顯了。
“也不一定,”他沒有回答安照雨後面那個問題,把咖啡放在桌面上,食指敲了敲杯沿,“隊員的要求沒有那麽高。”
“是想要我讓出隊長?”安照雨聽懂了他的意思,“我讓出隊長對你有什麽好處?”
對方又沒回答,眼神亂飄,看着有點心虛。
他是個新來的,以前負責一二區的派務員說話很直接,辦事效率也很高,一區和二區工作常常被安排得井井有條,不知道怎麽突然調職了。
“你自己也是個Omega,怎麽你以後不用休産假嗎?”
每當這個時候,安照雨就會産生一絲精神上的疲倦,Alpha為難她也就算了,可是經常阻撓她前進的,往往是和她相同性別的Omega。
他們像是被人下了蠱,忠貞地、全心竭誠為Alpha服務,并且不擇手段地排擠Omega。
她有時候想不明白,為什麽Omega群體如此割裂,而Alpha卻那麽團結,他們甚至什麽都不用做,有部分Omega就會把一切送到他們手裏。
尤其是,和Alpha結婚以後的Omega。
這種感覺讓安照雨很難受。
“我又不搶Alpha做的事情!接電話這樣的工作不用抛頭露面,”他回答得理直氣壯,甚至有些驕傲。
“哼,”安照雨懶得和他争論,轉身就走。
沒想到會在門口碰到路深,還有她旁邊的溫蘇,兩個人都穿着工作服。
路深和她對視了。
這幾天兩個人很少說話,路深是因為本身話少,安照雨是不想說,從那一次路深避開她之後,就不想說話。
路醫生既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承認她,又不願意被她碰,她也不想熱臉去貼冰塊。
這一刻,被她撞見現在這樣的場面,而且是在溫蘇面前,她們兩個看起來是剛完成任務回來,讓安照雨難受加倍。
她沒有和路深說話,繞過兩個人徑直離開了辦公樓。
路深知道她難受,安照雨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不願意被人看到失意的一面,以前就是這樣。
如果她在外面受了什麽挫折,那一天就絕對不會過來招惹路深,會一個人待着自己消化,直到克服困難。
但是當路深想起要告訴溫蘇避開的時候,她已經從接聽室裏面出來了。
“需要我幫忙嗎?”溫蘇看出她的走神,主動伸出援手。
只要一區拒絕接受這麽多任務,派務員也不得不把任務分配給二區。
這本來是合理的,分配那麽多任務給溫蘇,對溫蘇也不公平,但是如果被安照雨知道,心裏恐怕會更難受。
合理是合理,只是對Omega來說,更像是Alpha的一種施舍。
以那個派務員的嘴碎程度,第二天所有搜救隊的成員都會知道是一區溫隊長主動把任務讓給安隊長的。
“不用,她不需要,”路深拒絕了。
“那我就不多事了,”溫蘇笑着點點頭,“你好像很信任她。”
路深沒有說話。
下班回家的時候,安照雨也沒說話,沉默地開車。
“去給小宙買一點東西吧,”快到S城市中心商場的時候,路深提議,家裏的尿不濕和口水巾都用快完了。
“哦,”安照雨打開了手機上的地圖,她沒怎麽關注過寶寶要買的東西,媽媽那邊準備了很多,家裏也有路醫生操心。
到了專門的嬰兒用品店,路深很快就和Beta售貨員說了想要的尿不濕品牌。
“我們這裏還有幾款賣得好的,您也可以試一試。”售貨員又給她推薦了幾種比較常用的品牌。
“謝謝,但是那幾種她用了容易長痱子,”對于寶寶用的東西,路深記得非常清楚。
“這樣啊,好的,那我給您包這個了。”
安照雨在旁邊看着她們交流,對她們說的那些嬰兒用品的牌子一概不知。
“對了,您平時有沒有脹痛的情況呢,需不需要買吸奶器?會讓哺乳期輕松一點哦,還能準确測量寶寶每次喝奶的量,好處很多的,”售貨員已經默認路深是寶寶的媽媽。
畢竟除了t親生母親,誰也不會對寶寶這麽上心。
Beta不像Omega,對生育有那麽強的耐受能力,所以她問路深其實也算合情合理。
“不必,”察覺到安照雨的目光看過來,路深轉身換了個方向。
“您是陪寶寶媽媽出來的嗎?姐妹關系真好,”售貨員看安照雨一直沒說話,怕冷落了她。
“我是她孩子的媽。”安照雨沒什麽表情地說。
“啊?”售貨員反應了十幾秒才想清楚她們的關系,用抱歉的眼神看着她,“不好意思,你們這種我平時很少見。”
“沒關系,”安照雨語氣随意。
不管是很少見Beta和Omega有小孩,還是很少見她這麽不負責任的媽。
她都無所謂。
她才不在乎。
和路深買完東西,去賀南春那兒把寶寶接回來後,安照雨開車把路深和寶寶送回了家。
“我出去一趟,晚點回,”安照雨站在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外面,手裏轉着車鑰匙,“車上的東西一會兒我回來的時候提上去。”
“好,”路深沒問她去哪,帶着寶寶進電梯了。
安照雨坐上駕駛位,重新發動了引擎。
電梯門關上的一秒鐘,路深聽到高缸數發動機和弦一般的尾聲。
她開的是那輛跑車。
安照雨把車裏的音樂打開,換成了她以前愛聽的搖滾,以城市公路規定的最高車速行駛在S城的馬路上。
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感向她湧來。
自從選擇飛行員這個職業以後,她就像一個人在與整個世界做鬥争。
最高興的是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很多同學都來向她祝賀,她考得學校是全國頂尖的學府,但是在聽到她的專業那一刻,那些同學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爸爸媽媽也是,很擔心她的以後,媽媽覺得這份工作太辛苦,不适合Omega,爸爸則是認為工作環境全是Alpha,她去不合适。
但是那時候的安照雨沒有這些困擾,她想幹什麽就去幹了,錄取通知書只是她的第一個小目标。
上天總不可能虧待一個認真追求夢想的人,十八歲的安照雨這麽想。
學校對她不錯,沒有表現出很明顯的性別歧視,除了輔導員偶爾拍一下腦袋,忘記這個專業裏還有一位Omega,安照雨抛棄了高中時候吊兒郎當的态度,認真學習專業知識,連續幾年成績都是專業第一。
找工作的時候,她和幾個同校的Alpha被民航同時面試飛行員崗位。
她是初試第一,有一堆的獎學金證書,包括飛行技能比賽的獎項,多門外國語的高分通過證明,學校知名教授的推薦信,還有對工作滿腔熱情。
全部比不過一個Alpha性別。
那幾個人甚至好幾門期末考試挂科,平時練習飛行态度也很一般,飛行技術更不是她的對手,窩在寝室打游戲和抽煙是他們的常态,差點延畢。
但她就是被刷了,複試分數倒數第一。
最後要了兩個Alpha。
那兩個Alpha都追求過安照雨而不得,被錄取後趾高氣昂地從她面前走過。
可是他們憑什麽呢?
她嘗試過和Omega好朋友們訴說過情緒,可是她們都無法理解,總覺得是她太叛逆了,不讓Omega去就不去呗,還有很多崗位偏向要Omega的,以她的條件,想進哪個進不了,幹嘛去和Alpha搶?
而且她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外婆是賀淩寒,安家那麽有錢,她就算什麽都不幹這輩子也不愁,去安家公司挂個名就是經理,何必在外面苦苦找工作呢,還那麽累。
後來安照雨就不說了。
來到醫療中心以後,她已經很少産生這樣消極的情緒。
哪怕安家那些親戚聽說她在飛行組,總是說她是空姐,怎麽解釋也不管用。
高中那些同學常常打趣她是飛行員,也只是想讨好她罷了。
可是這次,她是被Omega攔下來的。
和她相同性別的Omega,威脅她交出隊長身份,拱手讓給Alpha。
她的手肘撐在車窗上。
會不會認輸呢?
這個點正是下班的時候,人潮蜂擁,交通擁堵,好幾次她不得不放慢車速。
等紅燈的時候,有輛車子橫沖直撞往前面插,一會兒亮轉向燈,一會兒又熄滅。
安照雨煩躁地拍了一下喇叭。
“吵死啊!”車窗被搖下來,一個Alpha伸出腦袋朝後面罵。
總是有這種人,自己不遵守規則還理直氣壯地罵別人,安照雨反骨一上來,又重重地鳴了幾聲喇叭。
“操.你媽的#¥……%&……”對方又丢了一連串的髒話過來。
安照雨無所謂,反正對方不敢撞她,這兩輛車的價格可能相差不止一百倍。
和她預料的一樣,那個Alpha只是不停地罵髒話,嘴裏說信不信撞死她之類的話,但是沒有別的動作。
聽了一會兒,實在是覺得難聽,便把喇叭一直按着。
還有三十秒變綠,對方逐漸消停下來,安照雨才松開方向盤,她開的也不是最大聲音,不太會影響別人。
這時候她旁邊一輛車突然也放下車窗,對着前面那輛車喊道。
“行了兄弟,你後面是個Omega司機,體諒一下吧。”
“我就說呢,這麽不會開車,原來是個Omega啊,”前面那輛車和他隔空喊話,“算了算了。”
兩個Alpha一唱一和,天衣無縫地把安照雨錘成一個“Omega司機”。
安照雨反應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
真有他們的。
有時候她都不相信這個世界會這麽荒誕,但事實就是如此。
認他爹的輸。
憑什麽不是垃圾認輸?
她這輩子也不會向這種垃圾認輸。
安照雨把方向盤打到頭,車子反向駛離這個荒唐的城市。
S城和隔壁Z城交界的那座山地勢曲折,天然很适合做賽道,山上建了一個方程式賽車場,不過安照雨很久沒去了。
她的F1超級駕駛執照很久之前就拿到手了,國際汽聯規定,每年全球能有資格駕駛世界F1賽車的車手不能超過100名,安照雨從八歲那年開始玩卡丁車,花了八年就拿到了F1執照。
不僅是擁有F1執照的唯一的Omega,還是最年輕的F1賽車手。
賽車場的老板是個瘸腿的男性Alpha,平時大家都叫他機長,因為他的左腿是參加飛行競賽的時候摔斷的,他曾經是一名非常厲害的飛行員。
差一點點,溫雲誠他們上次讨論的國際金鷹飛行競賽,他就能拿到冠軍了。
他最好的一次成績是亞軍。
瘸腿以後沒辦法再駕駛飛機,他就開了這家賽車場,從F3到F1的方程式車都有,很多人慕名而來,賺的錢多。
“安隊長,真是好久不見啊,”機長穿着一件軍綠色破洞牛仔外套,嘴裏叼着一根煙,靠在賽車跑道的圍欄邊。
“玩一把,”安照雨把自己的執照和黑金卡抵在他的袖口。
機長眯着眼接過那張黑金卡,他原本有一張清秀英俊的臉,總是帶着第一名的傲氣昂首挺胸,似乎任何世俗的東西都無法進入他的視線。
但是現在他的眼裏全是精明,嘴角微微上揚的表情透露着生意人的狡猾,看不到一絲往昔風發的意氣。
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安照雨知道他的情況。
去外面到處參加飛行比賽的那段時間,他沒怎麽管過家裏的事,孩子和父母都是Omega妻子在照顧。
他的家庭條件一般,為了到世界各地參加飛行比賽,幾乎掏空了家裏的所有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但是他從來不在乎,認為只要拿到冠軍就值得,那些錢他全部能拿回來。
飛機失事以後,他後悔不已,成了一個殘疾人倒是其次,Omega妻子覺得前途無望,跳河了,沒能搶救過來。
他每天都被內疚折磨,一個人撫養四五歲的女兒,發瘋地賺錢。
“遇到事兒了?”機長似笑非笑地給她挑了一輛紅色的剛剛組裝好新的F3引擎的賽車,平時沒什麽事,安照雨也不會來這邊。
“小事,”安照雨把車子重新檢查一遍,一只手搭在車門上,“叫人吧。”
不開F1,是因為這裏根本沒有人有F1執照,她想開只能自己一個人,要比賽的話,只能把标準放低到F3。
機長拿着一面黑白方格旗,舉手揮了揮。
很快過來十幾二十個穿着賽車服的車手,清一色全部都是Alpha。
在看見安照雨以後,露出了奇怪且猥.瑣的表情。
“機長,這是我們今天比賽勝利的獎品嗎?SSS級的,你從哪裏搞來的?”其中一個穿着藍色衣服的男性Alpha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安照雨。
言語之間,安照雨被物化成了他們找樂子的獎品。
“哇哦,那今天可有動力了,”他旁邊穿着白色賽車服t的Alpha女性吹了一聲口哨。
一時之間,Alpha們都開始笑,目光也放肆地在她身上流轉。
這就是安照雨不順心了就喜歡來比賽的原因,她把頭盔放在車前蓋上,“如果我贏了,你們的駕駛執照全部自願吊銷,并且三年之內不能碰任何車。”
“啧啧,原來是來比賽的,那你不如說說,你輸了之後怎麽辦呢?”
“服侍我們一人一天怎麽樣?”
“哈哈哈哈,那我可要第一天,後面玩壞了就沒意思了。”
“按名次輪呗。”
比賽還沒開始,他們已經興奮了,眼睛流露出的肮髒想法堵都堵不住。
“輸了我的駕駛執照吊銷,”安照雨語氣沒有任何變化,“賭注要對等,我對你們的腺體沒興趣,切下來挂在山上也不環保。”
“那有什麽意思,我們要你的執照幹什麽?”Alpha們語氣不滿,她好惡毒,還想切Alpha的腺體。
誰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贏得比賽。
“機長?”安照雨偏頭看向他。
“就用執照比賽,我這裏可是合法經營,”機長回以微笑。
和安照雨比過賽的Alpha,是不會來這座山上第二次的,這二十個Alpha,以後大概率沒機會再見面了。
是個虧本買賣。
但是沒辦法,誰讓安隊長給的多?
準備比賽之前,安照雨的手機響了一下。
家庭群顯示有人發了一條新消息,她本來不想看,家庭群裏多是七零八碎的瑣事,但是發消息的人是路深。
路深平時很少發消息,所以還是看一下吧,安照雨解鎖手機點進去。
是一條視頻,視頻裏安宙正趴在床上,她身下墊着一床可愛的卡通小貓浴巾,這讓她的小身子有一些斜度,一只修長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拍打,安宙在這種節奏的安撫下慢慢擡起了頭,持續了兩三秒鐘。
——兩個月零五天,小宙在練習擡頭,進步很大。
路深像是寫日記似的,把時間和內容寫得很清楚,發在群裏記錄下來。
賀南春她們都在群裏誇寶寶厲害,還有路深辛苦之類的話,安照雨什麽也沒說,把視頻又看了兩遍,然後保存到手機,把手機揣進口袋。
很奇異的感覺,寶寶擡頭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感覺沒那麽孤獨了。
比賽沒有完全按照正規的錦标賽采用分段積分規則,這個山裏的賽道是五公裏一圈,不長不短,機長簡化了規則,比五圈,按照完成順序定名次。
這樣就足夠分出勝負了。
F3的馬力要比F1小,大家都是用的機長統一組裝的四缸2升引擎,不存在裝備的差異,純比技術。
其實這種賽車,很大程度是燒錢游戲,和安照雨一起比賽的這些人,也都是S城或者Z城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們,沒有職業車手。
當然,這些Alpha也不是什麽善茬,雖然職業水平可能不夠,但是惡心的點子總能超乎人類想象。
安照雨敢一個人過來比賽,自然也不怕他們玩的那些手段。
會自己完整細致地檢查一遍賽車引擎,是因為以前吃過被競争對手偷改引擎的虧。
雖然賽車沒有後視鏡,但是安照雨憑借聽引擎的聲音就知道他們準備搞事了。
剛玩這一行的時候,安照雨曾經被幾個Alpha聯合故意阻礙過,那幾個人開着車團團圍着她,讓她沒辦法正常比賽。
這種事情判決起來很微妙,如果對方不承認故意,又或者配合得比較好,看不出故意的成分,甚至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尤其是非正規比賽,所以安照雨才選機長這兒。
機長雖然貪婪,但是作為裁判非常公正,也許骨子裏還保留着對競賽的敬畏。
不過現在的安隊長已經不是那時候什麽都不懂的新手了。
搞事的前提是,他們要有人能追得上她。
直到安照雨超過終點線,機長在那裏揮舞着黑白方格旗,也沒有人能看到她的車尾。
“駕駛證全部吊銷,”機長把她的F1執照還給她的時候,安照雨對機長說。
“沒問題。”機長果斷把那二十本駕駛證全部扔進水缸,也不怕他們去補辦。
這就是比賽人多的好處,如果說話不算話,在馬路上開車被別人看見了,也夠丢臉的,以後別想在圈子裏混了,而且機長這裏對所有的比賽過程和結果都有記錄。
主打一個社死。
比完賽那些Alpha就沒有機會看到安照雨了,她去了二樓的茶樓喝茶,看着底下滿臉不服氣的Alpha七嘴八舌地讨論着什麽,肯定不是好話。
反正聽不見,安照雨把窗簾拉上。
二樓的茶樓是機長家的一部分,一樓是賽車場,三樓是他家。
機長的女兒坐在旁邊的桌子寫作業,紮了個小馬尾,聽說今年剛上一年級,看着性格安靜,叫了安照雨一聲姐姐。
“現在要叫阿姨了,”安照雨微笑,她喜歡和懂事的小孩相處。
不知道以後寶寶性格會不會像路醫生?
“阿姨好,”小女孩又乖巧喊了一聲,然後低頭繼續寫作業了。
“又被雙标了,不爽?”機長洗幹淨手,拿出一套專門定做的茶具,開始燙杯溫壺。
“你被雙标會爽?”安照雨沒有否認。
“你都當上隊長了,還有誰能為難你?”機長将沸水緩緩倒入茶杯,洗茶沖泡,壺嘴輕輕點了三次。
他很少邀請顧客上來喝茶,而且茶對于有錢人來說,并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
但是安照雨跟下面那些人不一樣,她除了有錢,還有實力。
她曾經虛心請教過他飛行技能,他把自己的訓練方法全部告訴過她。
訓練這種事情,從來沒有捷徑,都得耐下性子去磨去調整,所以他也不會藏私,但是能夠熟練運用并達到目的的人,目前只有她一個。
安照雨沒回答他,她也是這麽想的,都當上隊長還能有誰為難她?
“金鷹競速三年才一次,距離下一次只有半年了,考慮一下?”機長終于把茶泡好,雙手送到她面前。
金鷹飛行競賽是全球飛行員都向往的比賽,光是比賽資格就沒幾個人能拿到手,如果能成為冠軍,以後不會有任何人敢質疑她的實力。
當初他就是奔着奪冠去的,一朝勝利,雪恥前辱,再也不會有人敢說他是白日做夢,心比天高了。
不過這場飛行競賽的危險系數很高,賽程也比較長,能夠順利完成的飛行員就很少,有不少半路棄賽的,還有不少人像機長這樣中途出了事故。
像賭命一樣。
“你現在參加不了,改撺掇我?”安照雨接過茶杯聞了一下,挺香的。
“你有實力,向往自由,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家裏也有錢,為什麽不試試?”
安照雨不說話了,參加這項國際頂級飛行競賽,是她十八歲的夢想,心情不好的時候,夢想的分量就越重。
“如果你參加,我可以把名額給你。”
作為往屆的亞軍,機長有推薦一位飛行員名額的機會,很多Alpha來問他要過,想從他這買下參賽資格。
但是這個名額他不打算賣給別人。
做生意要講究收益,賣給別人只有一筆錢,而賣給她,除了錢,還可能有名次。
“我的女兒,”安照雨和他說,并拿出手機把安宙的照片給他看。
如果說現在的機長除了利益還有一點良心的話,那點良心就是他的女兒。
機長很吃驚,他看着屏幕上那個小嬰兒,“你生的?”
“不像我嗎?”安照雨收回手機。
“像,簡直一模一樣,”機長嘆了一口氣,語氣有點遺憾,“你是因為這個被雙标了?”
“他們說生過小孩的,飛行技術會下降,讓我把隊長讓出來。”
“那也要他們有本事當上隊長才行,你被嫉妒了,有能力的人總是會面臨這種事。”機長好像在安慰她,也像在說他自己。
安照雨無所謂地聳聳肩。
“但你沒有被标記,”機長從她身上感受不到另一個Alpha的存在。
“我老婆是Beta。”
“原來如此,有意思。”
知道她有小孩,機長就沒有繼續勸說她參加比賽了,他看向她的目光,有點像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
結婚了,有小孩了,如果重新回到那時候,他應該也不會重蹈覆轍了吧。
“別這麽看我,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不會被這些束手束腳的,我只是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充滿年輕蓬勃的朝氣,語氣自信,氣盛不可擋。
“你說得對,”機長平靜地看着她,點了點頭。
準備回家的時候,安照雨碰到一個老熟人。
魏近麟。
想必剛才那二十個Alpha裏面有他的狗腿給他報信了,S城就是一個這麽小的地方。
“小雨,你過來這邊玩怎麽不告訴我啊,我給你安排盡興啊,Z城那邊的Alpha可t不是什麽好東西,”魏近麟滿臉笑容地湊到她身邊。
他身後跟着一堆強壯的Alpha保镖。
先前那些參加比賽的Alpha還有一些在到處找安照雨,不肯罷休,被他攔住給教訓了,現在正趴在地上像一只只茍延殘喘的狗,聽到魏近麟罵他們不是好東西只流露出憤恨的目光,也不敢出言反駁。
如果不是魏近麟多事,安照雨今天本來可以親手揍他們一頓,她好不容易把這些瘋狗逼急主動咬人呢。
不過安照雨正好要找他,上次她抽空用手機打了那一串騷擾路深的號碼,對面是空號。
想來是以前的號碼被路深拉黑了,随便注冊的新號,再次被拉黑之後就注銷了。
“是你一直在騷擾路深?”
“她向你告狀了?”聽到路深的名字,魏近麟收起了笑容,“真是個賤人!”
安照雨眼神冷下去,她動手之前有個習慣,一般會聽對方把話說完。
“你不知道,她媽媽是被無數個Alpha标記過的Omega,髒得很,”魏近麟壓低了聲音,滿是嫌惡,“她也是,跟我父親有一腿,還有溫家——”
安照雨終是沒讓他把話說完,一肘狠狠砸在他的嘴上。
“哎喲!你怎麽打我!”魏近麟捂着嘴疼得想打滾,這Omega下手真他娘的重。
他把手伸到眼前一看,竟然流血了,牙齒好像也松了一顆。
“你說我為什麽打你?”安照雨揉着手腕活動起來。
“你是被她騙了!”魏近麟氣急敗壞地說,“她可不是什麽幹淨的東西!”
安照雨再次揚起手,他立馬住嘴抱着腦袋躲開。
後面那些Alpha保镖也沒敢上來插手,他們都認識安照雨,這位SSS級的Omega是賀淩寒的外孫女,賀淩寒很疼愛她,她還學過拳擊。
魏睿承都不敢惹,別說魏近麟了,大家都是拿錢辦事,命比較重要。
而且看魏近麟這個樣子,也不敢還手。
“再敢騷擾路深,我見你一次打一次,”安照雨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說,“下次就沒這麽輕了。”
“你肯定是被她下了什麽迷.魂藥了,”魏近麟既畏懼她又想靠近她,矛盾得很,“她真不是表面那麽純良的,和好多人關系不清不楚呢。”
安照雨沒理他,拉開車門準備回家。
“我送你吧小雨,這麽晚了,”魏近麟站在車窗邊,有車門隔着他也安全一點,不那麽容易挨打。
“滾,”安照雨甩了他一身汽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