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VIP] Chapter 27

第27章 [VIP] Chapter 27

十點其實不算特別晚, 但是路深看了幾次手表,她出去把玄關處的燈打開,然後去廚房榨了一杯西紅柿汁, 網上說西紅柿汁用來醒酒效果很好, 而且安照雨喜歡喝。

她不知道安照雨喝酒有沒有分寸, 張思萌看起來非常熟悉安隊長對于酒的喜好,上次路深喝的那杯,其實味道不錯, 但是對于路深來說度數還是太高了。

而路深對于安照雨喝飲料的喜好,還停留在高中,安照雨一直很愛喝可樂雪碧那種有氣泡的碳酸飲料,并且必須要加冰。

酒吧是個魚龍混雜的環境,安照雨是個Omega, 容易受到騷擾, 路深在猶豫要不要給魏青打電話, 麻煩她幫忙去接一下安照雨。

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安照雨覺得束縛, 路深并不想掃了她喝酒的興致,自從懷孕以後安照雨就沒有碰過酒了, 現在要放松一下實屬無可厚非。

寶寶睡得正香, 她不能放心單獨把這麽小的人留在家裏, 親自開車去接安照雨。

要不然,還是給魏青打電話吧。

給賀南春和安昌國打,總覺得像告狀,安文耀不合适, 江陵對安照雨印象本來就不太好, 所以路深選擇魏青。

電話剛撥出去,門外就有動靜傳來, 路深立馬取消通話。

安照雨今天穿了一件天藍色襯衫,隊服裏面的打底衣不能太花哨,卡着會不舒服,所以工作日安照雨裏面不是穿T恤就是穿襯衫。

身上襯衫的扣子被她解開了兩顆,兩根鎖骨形狀清晰,第三顆扣子隐沒之處,還能看見黑色內衣的邊緣。

喝酒之後有一點熱,尤其是從空調裏面出來,安照雨在家門口解開的,路深卻以為她是這麽穿進酒吧的。

順着她的視線,安照雨低頭,明白過來她的誤會,

“我這是——”

“沒關系,西紅柿汁在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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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深轉身回卧室,她身上的酒味不算很重,但仍然明顯。

什麽叫沒關系?是沒關系她解開兩顆紐扣進酒吧,還是沒關系她這麽晚回來?

安照雨本來是打算九點回來的,可是路上沒有攔到出租車,她拒絕張思萌送她回家,想着路深要帶寶寶不方便,所以打電話等安家的司機過去接她才搞到了現在。

她注視路深冷淡的背影,有一腔無名火氣和委屈,卻又發不出來,随便兩句能把隊員罵哭的嘴,對着路深發不出火來。

她是無理在先,不該撇下妻子和女兒出去泡吧,不該喝了酒還這麽晚回家,哪怕路深質問她,生她的氣,罵她沒有責任感,她都認了。

可是路深只有一句沒關系。

安照雨從聽到這句沒關系開始,腦袋就一直嗡嗡叫,什麽西紅柿汁根本進不了腦子,她準備去浴室裏沖個澡,外面的浴室,因為房間裏的寶寶已經睡着了。

她還沒進去卧室,路深就把她的睡衣遞出來,像是怕她進去吵到寶寶一樣。

在自己家,路深總是長衣長褲。

有一瞬間,安照雨覺得自己挺失敗的,一個SSS級的Omega,被另一半這麽防着,深怕她多碰一下。

全世界,只有路深了吧。

在客廳吹好頭發,回卧室的時候,路深坐在床頭看書,一只手放在寶寶的床邊,輕輕搖晃。

一切安好,不需要安照雨的參與。

可能酒精是有作用的,但是安照雨感覺自己很平靜,理智得現在就能把飛機開到太平洋上空繞一圈。

她走到安宙的小床邊,把睡着的寶寶撈起來,“寶貝,今天有沒有想媽媽?”

動靜故意弄得很大,安宙本來睡了有一會,被這一弄就真的醒過來了,不過小腦袋估計還沒開始重啓,懵懵懂懂地看着面前“想她”的媽媽。

路深擡起頭,眼神帶了點不可思議。

她在幹什麽?

是不是喝醉了發瘋?

這個時候把寶寶弄醒再哄睡得要多久她知不知道?

餘光看見路深的難以置信,安照雨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她可能真的天生反骨,抱着孩子親了一下。

安宙徹底被弄醒來了,标志就是開始哭鬧。

說實話,安照雨很少親自哄寶寶睡覺,白天寶寶在父母那兒,晚上有路深,她最多解一下衣服。

上一次哄寶寶還是在路深那兒,已經過了三個多月。

她對于兩個半月的寶寶和五六個月大的寶寶的區別沒有準确的認知,意識不到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現在的寶寶有多鬧騰。

“去書房,”路深突然開口。

“什麽?”水仙的信息素隐隐漫出來一些,這仍然是安照雨的反骨在作怪。

“去書房哄小宙,我困了。”

路深平時的語氣也很寡淡,但是這句不同,寡淡裏帶了點情緒,安照雨聽出來了,路深在生氣。

“哦,”這份情緒讓安照雨的心裏舒坦了一些,終于不是“沒關系”了,于是她收起信息素,抱着安宙進了書房。

她的打算是這樣的:等把孩子哄睡着,她再去糾纏一下路深,只有把路深的長衣長褲扒下來,她心裏才會完全舒坦。

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因為路深一向很照顧她的發情期,該給的信息素安撫從來不會拖欠,哪怕她喝了酒。

些微有一點小瑕疵,就是等把孩子哄睡着這件事情,安照雨沒想到有這麽難。

安宙的生物鐘被打亂,下班以後路深就泡了奶粉已經把她喂飽了,這會兒醒來不算很餓,在媽媽的主動投喂下,她随便嘬了幾口意思一下,便睜着眼睛開始百無聊賴打量這個世界。

“你不困嗎?”安照雨抱着她像路深以往那樣輕輕颠簸,但是她卻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愈加精神。

在燈光的照射下,這會兒的寶寶比剛出生的時候要漂亮很多,只是安照雨欣賞的興致并不是特別高,她現在很想要寶寶閉上眼睛,從而完成她的進一步計劃。

“寶貝,該睡了不?”安照雨打了個哈欠,她快睜不開眼睛了。

安宙皺着臉,好像對她有點不滿意,明明是她把自己弄醒的,現在又急迫想讓人家睡着。

不成,她和媽媽一樣有反骨。

安照雨再進卧室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路深睡得很沉,看起來很辛苦,安照雨知道她這段時間還要忙實驗和論文,但是也沒落下照顧安宙。

這種辛苦安照雨現在才體會到,她把安宙輕輕放進小床,如果此時此刻有人敢把寶寶吵醒,她會一拳把那個人揍飛。

計劃失敗,安照雨沒能把她的長衣長褲扒下來。

“路深,你好像忘了,我喝酒了,不能喂小宙。”

“雖然,我真的沒喝多少。”

第二日,路深才想起安照雨喝酒又喂了寶寶這件事,她是被安照雨氣昏了頭,加上最近實在太累了,才忽略了這麽嚴重的事情。

一起床就緊張地把安宙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好在寶寶看起來沒有什麽異常,精神也很好,滿臉燦爛地對着她邊揮手邊笑。

路深才松一口氣,像往常一樣,彎腰在寶寶額頭上親了一下。

安照雨側躺在床上,面朝她們,腦袋沉在枕頭裏,半睜着眼看她們互動,現在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掩飾住,她對寶寶的羨慕。

從最近種種難以自控的發瘋行為來看,安照雨知道她再沒辦法自己騙自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個喜歡刺激的人,喜歡五顏六色的光怪陸離,喜歡豐富多彩的感官體驗。

這件事,她從第一次登上飛機跨越雲層就明白得清清楚楚,她想要的是自由。

而路深像一杯白開水,柔軟、溫和,包容所有的一切。

小孩是安照雨想要的,路深沒有磨她,自己工作,自己帶小孩,沒有找過她的麻煩,更沒有麻煩過她,簡直當代獨立已婚人士的典範。

安照雨想飛行就飛行,想賽車就賽車,想和隊員聚會就聚會,想和同學泡吧就泡吧。

以t前還有爸媽管着她,現在路深會幫她應付父母,她比以前更自由,自由極了。

卻無端地從極致的自由中生出一絲想要得到路深束縛的渴望。

她想要路深在她和別人聚會的時候打電話催她回家;想要路深看見她衣服解開兩顆扣子的時候和她鬧一鬧脾氣;想要路深每天蘇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而不是去抱小宙。

她想把路深堵在門邊,問她為什麽不肯管一管安照雨?

只要路深肯說一句。

只要路深肯多在乎她一點點。

只要路深肯……她可以收起所有的任性,也可以每天哄小宙到睡着。

但是路深不肯。

路深只會和她說沒關系。

和路深一起出門陪安宙去社區醫院做體檢,一歲內的寶寶每個月都要去體檢,路深對這些日子總是記得很清楚。

不像安照雨,她從來不需要去記住這些,路深對她沒有任何期待,更不會依賴她。

安照雨看到圍着寶寶團團轉的路深,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她給機長發了一條信息。

——今年的參賽名額,我要了。

參加那場競賽,是安照雨十七歲的夢想,而選在這個時間,是因為安照雨知道,再不參加,她可能就再也不會參加了。

可能再也不會有那種堅定,去尋找和捍衛她的自由。

因為,她開始不想要自由了。

那頭機長很快給了她回複:

——好。

接連着,後面又跟了一句勸她考慮清楚的信息,這個競賽有風險,并不适合已婚有小孩人士參加,機長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安照雨知道這場競賽有危險,她并不在乎。

對于這些比賽的結果,她從不在乎,她只是享受極限挑戰帶來的刺激,她是個瘋子。

如果她不是瘋子的話,怎麽會想看路深失控,想看路深因為她而失控,想把路深逼得無路可走,想讓路深情緒爆發。

最好是面目全非,這樣她才能感受到路深對她的在乎。

由此可見,當初哥哥罵她的那句話實在是精辟,現在安照雨也想這樣對自己說。

安照雨,你可真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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