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VIP] Chapter 41
第41章 [VIP] Chapter 41
路深沒有立刻回答她。
她可以放過安照雨, 和她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欠。
對于這段婚姻, 路深沒有首先委屈自己的尊嚴去成全, 所以安照雨也不必放下尊嚴來償還。
安照雨的話對她有觸動, 觸動最深的是大膽而直接的告白,這是高中的路深最想要聽到的。
可是現在,已經過了那個時間, 遲來的解釋和告白力度打了折扣,路深不再是那個只期待美好愛情的小女孩。
甚至,路深對她的愛沒有信心。
安照雨太張揚了,她想做什麽似乎都不足為奇,她想說喜歡便說了, 想要追人便追了。
路深和她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路深相信安照雨能夠克服艱難險阻實現夢想, 也相信她能憑借自己的實力去達到很多人難以企及的目标。
但是她對安照雨喜歡她這件事, 沒有信心。
唯獨這件事。
路深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她,所以更加不敢放任自己接受她。
她的張揚直率是路深最愛的, 也是最害怕的。
就像這些年的誤會。
如果有一天, 安照雨覺得沒意思, 不想喜歡她了,可能也會這樣坐在她面前真摯地和她表達想法。
Advertisement
而不善言語的路深,會獨自陷入萬劫不複。
那時候她的世界,可能真的就只剩下黑白了。
所以路深不敢答應。
“路深, 我不會勉強你和我在一起, 你讓我追你就好,”安照雨見她一直不說話, 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追她,與和她在一起,在路深看來沒什麽區別,她對安照雨的追求根本沒什麽抵抗力。
只好不讓她追。
“我對你的喜歡,沒有信心。”
路深太了解她,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麽。
這一回,沒有再縱容她。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安照雨立刻紅了眼睛。
路深是那個,哪怕全世界都不相信她,還會默默站在身後支持她的人。
可現在路深親口說對她沒有信心,這話對她的傷害值無可估量。
別人都可以對她沒有信心,但是路深不可以!
路深可以打她罵她拒絕她,怎麽能對她沒信心呢?
“我先走了。”
路深起身要走,安照雨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就像是拉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用了很大力,路深被她壓在身下,睜眼平靜地看着她。
兩個人隔得很近,鼻尖輕輕觸碰,能夠感受到對方呼吸的熱度。
安照雨牢牢扣着路深右手手腕,仿佛只要她一松手,路深就會攜着這些年她的所有感情人去樓空。
她的眼睛很紅,像是染了血色的兩顆閃耀的寶石,裏面不加掩飾地散發着濃厚的感情,有舍不得的愛戀,也有得不到的不甘心。
濃烈到随着眼淚溢出來。
明明隔得這樣近,可是她覺得和路深的距離在變遠,遠到她開着最順手的訓練機日夜兼程也追不上。
她最終還是得不到路深。
她的眼淚落在路深的眼睛上,讓路深看起來也像在哭。
可路深的眼神一直是平靜的。
“媽媽,媽媽......”
她們的寶寶就坐在旁邊玩耍,她們的身邊環繞着五顏六色的積木和玩具,可是那些暖黃的燈光好像照不到她們似的,生生将所有溫馨隔絕在外。
讓安照雨再次體驗到路深的絕情能有多冰冷。
她好像捕獲了一點什麽,寶寶并不是籌碼,路深不會因此動心而和一個人在一起,但只是一閃而過的想法。
安照雨如同一只被困的小鳥,越是掙紮,越是難以自拔,她的聲音嘶啞而顫抖,夾雜着難以釋懷的哀傷,
“路深,你想要什麽?”
路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而溫柔,卻化成最鋒利的武器擊潰安照雨的心,她說,
“高中的時候,我想要你的愛。”
“結婚之後,我想要你的責任。”
“現在,我想要你自由。”
她想要的每一件事,安照雨都沒做到。
從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安照雨眼中的希望由燃起,再慢慢到熄滅,不過短短十秒鐘。
“你也喜歡過我,是嗎?”
“是。”
她手上的勁松了,路深只是輕輕推了一下她,就推開了,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悔恨與脆弱交織成了孤獨的網,緊緊籠罩着她。
路深離開了。
安照雨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她得不到的,然後路深出現了。
她和路深糾纏了十幾年,三年高中,八年陌路,兩年婚姻。
她又以為,得不到路深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她現在才明白,得到過再失去會比得不到更痛苦。
她得到過路深,可是被她自己弄丢了。
這個事實,讓她臉色變得蒼白,嘴唇控制不住地顫抖,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冰水。
好冷。
安照雨強撐着理智,把玩累的寶寶哄睡着了。
她坐在卧室的地上,背後靠着床沿,渾身像被人抽幹了力氣。
相比于路深親手遞過來的刀子,以前的那些失意算得了什麽呢?
沒有哪一刻,她比現在更想逃避現實,她又想喝酒了,只要被酒精麻痹,她就可以暫時忘記這一切。
她甚至拿起手機準備下單。
可是看見睡得正香的寶寶,小小的身影讓她內心被愧疚席卷,她如果喝醉了,寶寶半路醒來怎麽辦,她又把手機放下。
“小宙……”
寶寶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慰藉,越長越開的小孩子五官輪廓有了幾分立體感,她身上和路深相像的地方開始慢慢出現。
安照雨天然地很愛她,從心底油然而生,好像理解了路深對寶寶的愛,作為母親對小孩的愛,不受到其他因素影響的愛護。
那種名為責任的感情,壓過了她所有想要為所欲為的天性,哪怕有些遲了。
她徹底歇了借酒逃避的心思。
喝酒又怎麽樣呢,不過是自欺欺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喝醉了她也忘不了路深,甚至會比清醒的時候更想要路深。
半夜原本睡得不安穩的安照雨被一陣燥熱折磨,水仙的香氣已經在整個卧室彌漫開來,她的發情期到了。
結婚以後她就沒怎麽記錄過自己的發情期了,反正有路深在身邊,路深不會看着她難受。
水仙從淡淡的清香逐漸濃縮成強烈而窒息的濃郁氣息,她的身體被不斷升騰的熱潮侵襲,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白皙的長頸不由自主地向上昂起。
“路深……”
現在是半夜三更,外賣點不了,家裏也沒有準備過抑制劑,安照雨渾身難受,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床單,指節發白,指尖深深印入柔軟的布料。
在這張床上,路深标記過她很多次,安照雨的腦袋裏閃過一個個熟悉而迷離的畫面,身邊的空氣似乎都被欲.望填滿。
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會刺激到Omega敏感的皮膚,像是一種無形的挑逗,讓她心頭一顫,渾身不自然地顫栗着,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求什麽。
雪白的肌膚上泛起一朵一朵粉色的漣漪,安照雨忍受着難耐,到衣櫃裏把路深那套長衣長褲拿了出來。
可能是原本就沒打算要,所以路深把它留在了這裏,那上面是整個屋子路深氣息最濃烈的地方了,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氣。
安照雨找了安宙喜歡的一個半人高的娃娃熊,把路深的衣服套在熊身上,抱着這只娃娃熊縮在被子裏。
好想,好想路深。
其實安照雨以前有想過,在路深出國的那段時間裏,她有想過實在得不到路深就算了,這世界上除了路深,沒有什麽是她得不到的。
但是現在她才明白,她只想要路深,其他都可以不要。
她這樣忍耐到了早晨六點,半發情半清醒,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讓她送抑制劑過來。
“你一個人沒事嗎,要不要媽媽在這邊照顧你?”賀南春很是心疼,看她這樣就知道不是剛剛才陷入發情期的,已經忍了好一會兒。
“沒關系,媽媽幫我帶小宙就好,”安照雨輕輕地說,她沒什麽力氣了。
“要不要t告訴深深?”
“不要,我們已經要離婚了,”安照雨想起路深昨天的話,心裏又疼了幾分,“別去找她,媽媽,我自己沒問題。”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好了告訴媽媽一聲,回家吃飯。”
“嗯。”
安照雨請了一天假,還好那邊溫雲誠現在能頂事,否則她怕是走不開身。
路深今天沒有提前出門,如她所料,昨晚的話對安照雨傷害暴擊,安照雨沒來給她送早餐了。
那樣驕傲的SSS級Omega,怎麽會受得了這種打擊?
路深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什麽,看了一眼往常安照雨停車的地方,把車子緩緩開出了院子。
原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也能讓她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
還好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這種微不可察的失落,還沒有發展成恐慌,在心底悄然滋長,形成一種無形的空虛。
如果真的放任安照雨追求了,以後要用多長的時間才能填補那種巨大的空虛?
很久沒有用過抑制劑了,當冰冷的液體注入血液,安照雨并沒有感覺到好受很多,也許是夜晚忍得久了,她竟然覺得忍耐的滋味比抑制劑舒服。
也許是因為,她對路深的欲.望,很大一部分與發情期并無關系。
昨晚的難耐喚醒了離婚前那個夜晚的記憶,她猶然覺得是夢,那場夢裏并沒有發情期,也沒有信息素,但她還是十分動情。
抑制劑無法舒緩她的欲.望,哪怕後頸發燙的腺體已經安分了,規規矩矩地回到原來平靜的狀态。
本能的欲望易解。
心中的欲.壑難填。
安照雨走進浴室,細碎的水滴聲漸漸淹沒了腦袋裏傳出的叫嚣,她将淋浴頭調成冷水,期望這股冰涼能帶來一絲舒緩。
然而,當冰冷的水流灑落在皮膚上,內心的燥熱卻沒有如她所願地被驅散,反而如同渾濁的海浪,湧動得更為狂烈。
身體在冷水的沖擊下變得緊繃,沒有絲毫的放松,更像一種無形的壓迫,冷冽的感覺并未減輕心中的焦躁,反而使每個微小的渴望更加顯現,如同黑暗裏中閃爍的光點,不斷牽引她的注意力。
讓她更清楚地意識到,她有多喜歡路深。
“路醫生,隊長怎麽了?她今天居然請假了,這可是兩年頭一回!”得空的溫雲誠立馬跑到了腺體科,找到了正在開醫囑的路深。
請假了?路深目光略顯遲疑。
能讓安照雨在工作上請假,這實在有點出乎路深的意料,哪怕昨天的話說重了,但安照雨也不是一個會輕易請假的Omega。
“我不知道,”路深輕輕搖頭。
“啊?”溫雲誠懵了,居然連她都不知道,“隊長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他這句話,讓路深心口微微發緊。
“安隊長和路老師已經離婚了,”江楚在旁邊說,“她怎麽會知道安隊長的事情。”
“哦,”溫雲誠想說什麽,但是看着路深有點心不在焉,又憋回去了。
“也許是去哪裏喝酒了吧,你想找她還不如去酒吧那條街看看,”江楚語氣有點幸災樂禍,最近安照雨追路深追得緊,昨天路深打電話和江陵聊天,說了拒絕安照雨的事情。
以那位Omega的性子,發什麽瘋鬧脾氣做不出來?
“不會的,隊長再過分,也不會拿工作開玩笑,”溫雲誠忍不住回道。
哼,江楚冷笑一聲,誰知道呢?
溫雲誠走後,路深拿起了兩次手機,摁亮以後看見空空如也的界面,又熄滅。
算了,不要管了,路深心裏微微嘆息,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醫囑上。
下班時也沒見到安照雨的影子,路深把車子開進了安家,今天輪到她帶小孩了。
等離婚以後,路深打算讓外婆幫忙白天帶一會兒小孩,或者請個阿姨,這樣每天都要來安家,有些不妥。
“阿姨,我過來接小宙,”路深對賀南春打了聲招呼。
因為安照雨招呼過,賀南春沒有多說什麽,把寶寶交給路深,常規問了一句要不要留下吃飯。
“不了,謝謝阿姨。”
路深總是這一句拒絕,賀南春沒覺得意外。
“媽媽呢,媽媽,”安宙被路深抱進了後座,她在路深臉上親了一口,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路深,“小宙還有媽媽。”
寶寶又長大了些,開始知道說短句子了。
平時都是兩個人來接她,今天只有路深一個,她知道少了一個人。
路深低頭看着她,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阿姨,她......今天請假了?”路深還是問賀南春了,她總要給寶寶一個交代。
“小雨啊,她今天有點不舒服,沒關系,說是在家休息一天就好了,”賀南春柔聲回答,看得出來,她還是在擔心安照雨。
路深點點頭,上車對後座在玩手的寶寶說,“媽媽今天不舒服,明天小宙就可以看見她了。”
安宙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路深這邊寶寶沒什麽印象,畢竟只來過一回,來到陌生的環境,她明顯表現得很不适應,離了路深的懷抱就哭鬧。
把包放下,路深一直抱着她在屋裏走,讓她熟悉這裏。
她在路深的懷裏,眼睛四處游移,望着陌生的家具和裝飾,小小的額頭微微皺起,臉上的表情從抗拒漸漸轉為好奇。
為了她的到來,路深提前做了準備,安照雨那邊的玩具她都買了一份相同的,只是這邊客廳沒有那麽大,路深把原來鋪的地毯換成了彩色的爬爬墊。
見她還是蜷縮在自己懷裏,仿佛在向這個新環境發出無聲的抗議,那些鮮豔的玩具也似乎失去以往的吸引力,路深把她帶到卧室,那裏有一整面牆的熱帶雨林。
滾動的霧氣和游動的小魚終于勾起了安宙的興趣,她在偷偷觀察那面牆,緊緊拽着路深衣服的小手松了些。
“小宙,下來走一走好不好?”路深在她耳邊輕聲說,然後慢慢蹲下來,把她放下。
安宙扶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向前邁出了一小步,卻又很快退回她懷裏,聲音帶着稚嫩的哭腔,“媽媽。”
路深無法,知道她沒那麽快習慣,陪着她又在屋子裏走動起來。
現在已經不早了,她本來打算給寶寶做點吃的,但是寶寶這樣黏着她不肯松手,路深實在抽不出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聲音不大,路深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沒有點外賣,這兩天也沒有快遞,姑姑要過來會提前聯系她,會在這個點過來的人,只有......
安照雨只來過一次,但是她記得很清楚。
“誰?”路深抱着寶寶站在門邊。
“是我,路深,”安照雨說,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沙啞而低沉。
門開了,安照雨帶着白色口罩,手裏拎着剛買的菜。
她知道寶寶的性子,換了新環境肯定不适應,要鬧一陣子,這是第一天,路深一個人肯定分.身乏術。
路深看了她一眼,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眼底還有一圈青色的陰影,看起來很憔悴,可以知道昨晚肯定沒睡好。
“我會讓你對我有信心,”安照雨已經恢複平靜了,只是說話的時候喉嚨如同被刀割般疼痛。
她還是不肯放棄。
“先進來吧,”路深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媽媽!”安宙認出了她,眼睛放光,朝她伸出小手。
“今天媽媽不能抱你,”安照雨刻意和她們保持了距離,換好鞋子後就去了廚房。
“我來做吧,”她看起來感冒有些嚴重,路深不想讓一個病人做飯。
“小宙不用你陪着嗎?”口罩底下,安照雨笑了一下,幹澀的嗓子讓她的笑聲很嘶啞,仿佛砂紙相互摩擦的粗砺。
路深沒說話了,她來得确實很及時,安宙現在一秒都不能離開路深,可她又想吃東西了,拿着路深的手放在小肚子上。
“媽媽,小宙餓餓。”
“出去玩一會兒吧,很快就好。”
“不舒服了和我說,”路深看了她一眼,她的精神看着還可以,除了臉上那些疲憊。
“好,”安照雨應下了。
路深這邊廚房比家裏要小一些,但是很幹淨,東西不多,安照雨想,幸好她買了鍋碗過來。
下樓去車子後備箱裏拿了兩趟東西,很快就把路深這邊的廚房裝得滿滿當當,布局和家裏那邊的一樣,方便她動手。
然後她開始做飯。
身體其實不太舒服,但是也并不是很不舒服,安照雨平時身體一直很好,能夠見到路深的喜悅沖淡了這種不适,讓她維持着興奮的狀态。
路深其實有點不放心,一直注意着廚房那邊的動靜,規律的切菜聲偶爾□□澀的咳嗽聲打斷,她抱着寶寶到房間裏找了一些感冒藥,還有體溫計,剛才看她臉有點紅。
飯很快做好了,和平常的瞧着差不多,安宙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她的小飯碗,平時她吃飯專門用一個分隔區域的不鏽鋼飯盒,上面有小黃鴨的t圖案,安照雨細心地把家裏那個帶過來了。
路深嘗了一口,有點不對勁,有道菜她好像忘記放鹽了。
“怎麽了?”安照雨沒什麽胃口,坐在旁邊看她們吃,路深這邊的廚房不是開放式的,沒有空調,她熱得滿頭大汗。
“沒事,”路深低頭繼續吃飯。
安照雨在她這兒吃了一些感冒藥,然後等她們吃完把碗洗了,再把廚房收拾幹淨,垃圾打包好放在門口。
在這邊吃了東西,安宙好像适應一些了,沒之前那樣害怕,非要路深抱着不可,兩個媽媽都在身邊,她坐在客廳玩玩具,路深陪着她玩,安照雨坐在一邊看着,順便等待體溫測量結果。
家裏是用的水銀體溫計,比電子的要準一些,只是稍微麻煩點,要等十分鐘。
“你燒到三十九度了,”路深看完體溫計後聲音冷了下來。
“不會吧,我出門的時候還是三十六度,”安照雨自己也看了,水銀柱确實是到了三十九度。
在路深出聲趕人之前,她立刻起身,“沒事,不用擔心,我讓保镖開車來接我。”
她并沒有打算利用感冒換取路深的同情,從家裏出門之前她确确實實測過體溫,确認沒問題她才出的門。
“媽媽,”安宙見她要走,本來就還有些警惕陌生環境,立刻擡起頭看着她,很沒安全感地喊。
“媽媽明天來看你,”安照雨不舍地拉拉她的手,像往常路深那樣和她告別。
剛轉身走到門口,腦袋一陣眩暈,就直直倒了下去。
身後路深正好扶住她,伸手一摸她的額頭,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