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028章 第 28 章
第28章
與此同時威遠候府。
“——福寧公主請求給前太子妃建廟, 聖上還同意了?還讓福寧公主在廟裏修行?”
盧宜柔不敢置信地說道。
一周前她剛得知福寧公主被忠寧王接回忠寧王府居住,一周後她就申請給親娘建廟了?
不愧是忠寧王的姐姐,一樣的虎啊!
不過建廟修行,這不就是出家當尼姑了嗎?福寧公主究竟做了什麽事情, 聖上居然會同意如此荒謬的想法。
“是啊, 這還是老爺剛剛上朝回來, 看見陛下面色不虞, 跟陛下身邊的太監總管打聽到的。不過老爺特地叮囑了我, 讓我只跟小姐你一個人說,這可關系到福寧公主的名聲呢。”
琳琅嘴上說着只跟小姐一個人說,但臉上興奮的神情, 讓盧宜柔怎麽看怎麽覺得不放心,她只得再囑咐一遍琳琅, 千萬不要把福寧公主的事情說出去。
萬一惹來了忠寧王, 她可沒辦法救下琳琅。
雖然福寧公主在上輩子只有端莊公主這麽一個印象,連臉都沒讓她記住, 可人家畢竟是那個忠寧王的姐姐。
上輩子忠寧王唯一一個逆鱗就是他姐姐,福寧公主, 只是福寧公主在14歲被送去蠻族和親後,沒過幾年便香消玉殒。
那時候已經成為京城一大禍害的忠寧王還消停了一周, 之後才再次出來鬧騰。
只不過那時候鬧騰的忠寧王徹底失了分寸, 之前還有所收斂, 但在福寧公主死後, 他便徹底沒了顧忌似的到處折騰別人。
直到被聖上當作棄子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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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那福寧公主的變化也很好解釋了。
以上輩子忠寧王對福寧公主的關心程度, 在看見福寧公主回來之後,肯定費盡心思搜羅好東西, 讨福寧公主開心,
估計給親娘建造廟宇這件事忠寧王也是在福寧公主的提醒下才想到的——說不準福寧公主一開始只是想要給前太子妃在寺廟點盞長明燈,結果忠寧王小手一揮,財大氣粗地表示,給寺廟送錢幹嘛,咱們自己造一座廟。
想到這盧宜柔抽了抽嘴角,以忠寧王的性格他說不準能幹得出來。
但令盧宜柔奇怪的是,上輩子忠寧王因為福寧公主裹腳這件事還鬧過一回,怎麽這輩子就這麽過去了……
——等下。
盧宜柔一下子反應過來,為什麽福寧公主要去廟宇中修行了,上輩子忠寧王也差不多是在今年鬧出來不想福寧公主裹腳。
而現在時間提前,事情也發生了變化。
李禦史家的妻女讓忠寧王帶走了,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忠寧王了解到了女子的不易這才沒有鬧大。
上輩子福寧公主可是受了好一段時間流言蜚語。
而說是去寺廟修行,但不管是說前太子妃不忍看見女兒裹腳落淚,還是福寧公主孝心感動聖上,總歸有理由讓福寧公主放腳。
盧宜柔想到這不由得看了下自己裙子下面的那雙大腳。
這是她爹娘拼盡全力給她争取來的。
可惜上輩子的她執迷不悟,還覺得這是爹娘害了她,甚至在自己失了貞節之後,還覺得這是小腳的錯,就是沒有小腳才讓裴沐厲不接受她。
——直到她在沿海看見了那些小腳女人的慘狀。
但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林草兒不也是一雙天足嗎?甚至在看到裹腳的女人,面上露出的都是一副混雜着憐憫和悲傷的神情,仿佛在看什麽被毀壞的物件似的。
她那時候還覺得是林草兒對那些小腳女人的羨慕,現在想想,恐怕林草兒早就知道被裹了腳的女人究竟有多麽可憐。
就她還傻乎乎地覺得她不被裴沐厲接受是因為沒有裹小腳。
“呼——呼——”
想到裴沐厲,盧宜柔的心又像是被攥住了一般,讓她呼吸都感覺困難。
一旁的琳琅頓時也不管什麽八卦了,而是扶起自家小姐,嘴上正要喊大夫,卻被盧宜柔給按住了。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可是小姐,你的身體……”琳琅擔憂地看着自家小姐。
盧宜柔瞧着面前這張年輕充滿活力的面孔,想着琳琅跟着自己到海邊的縣城之後那副了無生氣的模樣,面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你小姐我沒事,剛剛只是被吓到了。”
看着琳琅面上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退出去,盧宜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深呼吸了一口氣。
“不知我的猜測對不對,但福寧公主的命運已經改變了,我也不能重蹈覆轍。”
她看着今日的日歷,嘴中不由得喃喃道。
“今日已經是初八,下月月底便是大元帥打了敗仗的日子了……”
到時候城外又是一波流民,而這一次從邊寒之地流浪過來的流民當中可不乏土匪胡子。
盧宜柔甚至懷疑上輩子這些人裏面夾雜了不少的逃兵。
雖然她這種大家閨秀上輩子連哪個地兒鬧災了都鬧不清楚,只知道流民這段時間一直很多,但這次流民是什麽時候來的,她還是清楚的。
——因為這次來的流民差點将京城攻破。
雖然最後裴沐厲力挽狂瀾,将那些流民處理了個幹淨,但盧宜柔依舊記得自己在那日被母親硬生生塞進手裏的匕首。
一旦府上被攻破,她們這些女眷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與其那時候受歹人折磨還不如自戕,好歹落得一個解脫。
在那日之後,她被冰涼的匕首以及代表的意味吓得硬生生發了三天的高燒。
也就是那一戰林草兒這個從沒有裹過腳,也沒有任何大家閨秀氣質的農女出現在衆人面前。
想到上輩子林草兒的風光,盧宜柔再一次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将心中的怨氣給壓了下去,開始盤算起收購糧食的事情來。
距離不堪回首的那天還有足足半年多的時間,她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收購一些糧食,等到那些流民前來之後,雖然不說靠施粥就能将那些流民給安撫住,好歹能提供給城內百姓一些糧食。
上輩子城內雖然沒有被流民攻破,可是缺衣少食的處境可是出了好幾起,被歹人搶走糧食甚至滅了滿門的事情。
也算是做功德的同時,給阿爹和哥哥積攢一點籌碼。
這樣想着盧宜柔深吸一口氣,喊了琳琅進來,準備前往大國寺。
她得找個理由開始收糧食了。
這樣想着盧宜柔拉着阿娘坐上馬車,來到了大國寺。
‘被佛祖賜福或許是個好主意。’盧宜柔想着,異常虔誠地供奉上了香火錢,還找了慧字輩的高僧好好聽人家講了半個時辰的經。
‘佛祖勿怪,信女只是想保護家人而已,若有報應請報應到信女身上吧’盧宜柔看着大殿上慈悲的佛像,認真地祈禱着。
她是認真的,報複在她身上總比報複在父母和哥哥身上好。
——但她也沒想到,報應居然來得這麽快。
看着站在山腳下,身邊跟着一群人的忠寧王,盧宜柔僵在了座位上。
‘爹啊!您不是一直都挺慫的嗎?怎麽牽扯到忠寧王的時候你蹦出來了啊!’
*
與此同時,皇城。
“殿下,這兩份禮有點重了。”
伴讀于安委婉地提醒着裴沐厲,這兩份禮已經超過了賠禮道歉的範圍了,這要是引起皇帝的注意……
他的母親就是當年伺候先皇後的,先皇後怎麽死的,他母親最清楚,這也是他為何入宮當伴讀的原因。
“和父皇最為寵愛的子侄和解,禮物重上一兩分不是相當正常的嗎?”
裴沐厲看了看面前的禮物說道。
父皇覺得一個手裏掌握着大軍的大元帥太危險了,很巧,他也這麽覺得。
但他比父皇好的是,他比大元帥年輕很多。
但這并不妨礙他看着他的這些兄弟姐妹去給裴沐初找麻煩。
裴沐初要是感覺到自己被欺負了,他是真的會去父皇那裏哭,而父皇為了大元帥自然會護着裴沐初,順帶糟踐一波裴沐初的名聲。
不過在裴沐初的眼中,父皇估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白大元帥就算将勢力交到裴沐初手上,說不準也會被父皇給哄了去。
那麽既然父皇可以……
他為什麽不可以呢?
當然不能做得太明顯,一個因為想要博得父親關注,所以去讨好父親最喜歡孩子的兒子形象最為适合。
“好了,将這些禮物全都打包吧,對了,除了送給福寧和裴沐初的禮物,再多準備一份給那個林草兒的,那件事她也受到了驚吓,送過去也正好堵住其他人的嘴巴。”
伴讀聽到裴沐初的話有些不太理解,不過随後再看見禮物的豐富程度,以及裴沐厲面上不耐煩的神色之後,像是明白了些什麽,瞧着那些禮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過介于禮物有些多,等到全都打包完,距離傍晚也就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伴讀不由得加快了點動作。
随後伴讀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說道。
“殿下,好像威遠侯家的小姐這段時間沒過來打擾您了。”
裴沐厲聽到這個名字也忽然想起這件事,确實,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了,明明以前都是跟在自己身後跑的。
不過裴沐厲只是想了一會,便将這件事抛到了腦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裴沐厲看着禮物裝車他也上了馬車,他還沒有蠢到像太子和其他皇子那般騎着馬在城裏到處亂逛。
李四方這條瘋狗最近因為吃泔水掉茅廁這件事被傳得到處都是,目前正在瘋狂咬人。
看看街上的人吧,只要是一臉興奮地交頭接耳,肯定是在聊着李四方吃泔水這件事。
‘都快一周了還沒有消停嗎?但也正常,正七品掉茅廁這種事情真的少見。更何況還有忠寧王鐵口直斷的傳聞。’
裴沐厲想着。
馬車很快來到了園子上。
裴沐厲聽見裴沐初想要在郊外修一座廟給前太子妃的時候,還覺得裴沐初瘋了,廢太子的死有元興帝插手,前太子妃又是那等神仙妃子,供奉前太子妃,這是生怕百姓想不起太子,生怕自己的頭在脖子上呆太久了啊。
——然後他就得知元興帝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同意了。
這下輪到裴沐厲沉默了,他是真的沒有預料到,自家父皇居然對前太子妃如此深意重。
居然連建造廟宇都同意了,好在元興帝還是有理智的,并沒有同意前太子妃的身份暴露,只是同意了以神女的名義積德行善。
“格拉。”
伴随着馬車停下的聲音,裴沐厲掀開了窗簾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園子上。
他下了馬車便要往施工工地裏走,他可不嫌棄這施工工地都是漫天的灰塵。
小時候在後宮的時候,這裏的條件可沒比那裏好上多少。
“裴沐厲!你怎麽在這兒!”
還沒等進去呢,老遠便聽見一道兇巴巴的聲音,裴沐厲站在院子門口,看着裴沐初從那些叮叮咣咣正在施工的人群中走過來喊道。
——如果裴沐厲再往前走兩步,一轉頭他就會看見他的那些兄弟們正貼着牆根兒,被繩子捆着嘴裏還塞了帕子。
公主們不在這,全送到後院的福寧公主那了。
顧有幸還不至于和元興帝一樣下作,對着小孩子的名聲下手。
裴沐厲并不知道一牆之隔他的那些兄弟們正在牆根聽着他說話,他并沒有上來就露出讨好的笑容,只是板着張臉揮了揮手。
“于安,讓人把禮物送下來。”
這話一出,貼着牆根的皇子們,甚至包括有單獨待遇坐了個小板凳的太子都開始嗚嗚直叫。
‘說好的過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呢!你小子怎麽送上禮了!’
*
皇子們嗚嗚直叫喚試圖引起裴沐厲的注意,可惜施工的聲音也遮掩住了他們的叫聲,裴沐厲根本沒有看向他們的這。
他們只能聽着老四讓下人搬着禮物賠禮道歉,他們甚至連質疑都不行。
因為老四根本沒說自己過來是給裴沐初一個教訓的!
瞧着外面一點一點搬下來的禮物,裴沐初有些茫然地張大了嘴巴,像是鬧不明白裴沐厲這是鬧的哪一出。
“之前誤會你的賠禮。”裴沐厲言簡意赅地說道。
“……我不稀罕!”
裴沐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臉,憋了半天才吐出來這麽一句話。
“你喜歡就行,福寧公主的我放在這邊了,還有給林草兒賠禮道歉的禮物,她能過來嗎?”
裴沐厲像是根本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說道。
裴沐初這下更別扭了,四頭身都快擰巴成麻花了。
好一會兒才聽見他說道:“李嬸,喊下林草兒。”
轉頭又兇巴巴地對着裴沐厲說道:“禮物我收下了,但你要是再胡亂冤枉我,我照打不誤!”
裴沐厲相當自然地點頭,看的裴沐初又別扭了好一會兒,直到林草兒過來拿走了屬于她的那份禮物。
“……多謝殿下!”林草兒也沒預料到居然還有自己的禮物。
不過她也沒覺得是裴沐厲把她放在了心上,估計是這位皇子和忠寧王之間有什麽事情吧。
這樣想着林草兒一個轉身——正好看見了那邊灰撲撲蹲在牆根兒的那一串兒。
林草兒下意識一驚,不過看着周圍人都一副平常的樣子,最近因為忙着做大鍋飯還有采購,熬得頭暈眼花的林草兒下意識忽略了其中的不對勁,只當那些東西是堆放在那邊的大石頭。
眼睜睜看着那個農女往這邊看了一眼之後,直接扭頭走人的皇子們:“……嗚嗚嗚嗚嗚!”
裴沐厲也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對勁,原本他送完禮物就要走的,但是裴沐初卻別扭地請他在園子上過上一.夜。
“……我只是怕你回宮的時候宮門關了,你進不去。”
裴沐初嘴硬地說道,裴沐厲倒是沒發現裴沐初居然這麽好騙,幾句話一些禮物就能哄得他掏心掏肺。
“那多謝忠寧王了。”
裴沐厲難得來了興趣勾了勾嘴角說道。
四頭身的小孩聽到這話再次紅了耳朵根,良久才說道:“……只要你以後不搶我東西就行。”
裴沐厲的注意力全在裴沐初身上,并沒有注意到他踏進院門之後,身後那一串石頭正在瘋狂地蠕動。
等到了安排好的院子,裴沐厲更加察覺不到有什麽問題了。
這個院子完全符合一般的待客标準,倒是讓裴沐厲有些驚訝,他還以為園子上各種灰塵這裏也會沾染上一些的。
但裴沐厲看着面前的小院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忘記了,等他快要想起他的那些兄弟好像也來過這時。
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四弟,你也在這?”
裴沐言一臉驚喜的模樣出現在院子外,裴沐厲下意識打了聲招呼,卻滿腦袋問號。
‘老三不是病得快起不來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
“原來如此,堂弟和福寧倒也是做了一樁好事。”
裴沐厲在亭子裏聽着裴沐言輕聲細語地說着事情的經過,時不時還給對方倒茶。
他這三哥的身體着實單薄,看上去就要倒的模樣,這豔陽天還穿了厚衣服,看上去身體就不好,他還是勞累點吧。
不過他都沒想到福寧和裴沐初居然還能做好事,解救了章嫔的兄弟,怪不得今天三哥上門道謝。
裴沐言也點點頭順着裴沐厲的話說下去:“元寶其實是好孩子來着,就是霸道了點,但知道分寸的,本身并沒有什麽壞心。”
這話倒是讓裴沐厲愣住了。
啊?
裴沐初是好孩子?
那個當衆毆打他這個皇子,他的堂哥的小霸王?
那個當衆搶走李禦史妻女的混世魔星?
啊?
裴沐厲用一種發現新東西的眼光看着自家三哥。
不是,他怎麽不知道他三哥身體不好居然還能影響眼睛的?
裴沐言無視了四弟的眼光,平靜地喝着茶水。
他天生耐熱,正好适合在大熱天裝病。
不過剛剛的話他倒是真心的。
裴沐初和福寧救下舅舅們是一回事,而裴沐初本身的品德又是另一回事了。
裴沐初在他看來真的只是被寵壞的孩子而已,柳丞相的孫子,禮部尚書的兒子,都是這樣,不然當年參加宴會的時候,他為什麽會被這些人按在地上,還想要把他當馬騎呢?
要不是那天那個小女孩,他恐怕真的要受到這種屈辱了。
而之後呢?
父皇只是嘴上罰了下那些人,再次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已經通過背後的尚書父親丞相爺爺經營好了自己的名聲,變成了人人稱贊的棟梁之材。
但他們現在幹的事情和裴沐初有區別嗎?
裴沐初這個堂弟吃虧就吃虧在沒父母,沒有人細心替他謀劃,也沒有替他遮掩。
他只能依靠自己,依靠父皇,将事情鬧大他才能不吃虧。
可惜父皇從來不是他的依靠。
甚至當年太子的死……
裴沐言低垂着眼眸盯着茶湯,最後笑了笑對着茶水一飲而盡。
“……是嗎?看來裴沐初在你面前應該挺乖的。”
裴沐厲尴尬地說道。
“元寶本來就很乖巧懂事啊,每次都會乖乖喊哥哥,說實話,一開始我還以為元寶會看不上這些禮物呢,沒想到元寶居然很喜歡,這可讓我松了口氣。”
裴沐言笑着說道,一副元寶真的很可愛的模樣接着說道。
“他還會別別扭扭地跟我道謝呢,明明是我上門感謝他的。”
裴沐厲瞧着裴沐言的樣子,再次确定了裴沐言眼睛估計有問題了。
他雖然覺得裴沐初別扭的樣子有點小孩子模樣,也不那麽讨厭,但真心覺得裴沐初乖巧懂事?
裴沐厲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他還沒有瞎到這種程度。
但也沒有明說,他人還在裴沐初的地盤呢,到時候要是裴沐初大半夜地跑到他房間裏給他來個泰山壓頂,他可沒處說理去。
裴沐厲從不懷疑裴沐初真的能幹出這種事。
三皇子看着裴沐厲這副忌憚模樣倒是笑了笑,雖然裴沐初看上去大膽,但從之前的事情來看,他本能地會讓自己處于道德高地,更大的事情,他反正是幹不出來的。
裴沐言這樣想着,嘴角的笑容倒是帶上了一絲真心實意。
兄弟倆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很快便到了晚膳時間,這個時候他們才和福寧公主見了面。
不過奇怪的是福寧公主面色卻有些難看,并且還時不時瞪一旁的裴沐初一眼。
裴沐厲覺得是裴沐初死活讓福寧過來建廟祈福,讓福寧心生不滿。
三皇子卻覺得福寧的倒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不滿,因為那道目光中帶着無奈。
但三皇子怎麽也想不出原因所在,直到入睡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好在一.夜好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裴沐言被踹門的聲音驚醒。
一睜眼便看見了禁衛軍在他的床頭一臉激動。
“終于找到您了,還好三殿下您沒事!”
裴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