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色隐去的少年
第2章 雪色隐去的少年
冬日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沉沉的,太陽也是沉沉的,已經是6點多了,天還是暗的,一輪月還在空中挂着。我執了一盞燈站在門口,昏黃的燈光只能照出我素白的裙擺和地面厚厚的積雪。
我把燈籠往前挪一點,希望能照得更遠。鼬已經從屋裏出來了。我回眸看向他,猶豫着問:“不多呆一會兒麽?天還黑着,山路不好走”
鼬看看被雪淹沒的小徑,又看向我,仍是目光清冷,卻透着溫和。他淡淡開口:“不了,再不回去,父母要擔心了”
我不再答言,看向院裏雪地上零落的緋紅梅花。鼬站在一旁猶豫着要不要走,過了好一陣子才好像下定決心似的邁步。我卻匆忙回頭叫住他:“你等我一下”然後跑向屋內。
好一會兒我才氣喘籲籲地拿出一個袋子遞給他:“我把……每一樣糖果……都……裝了幾個”
鼬接住袋子,然後笑着向我道謝,再然後,我就看着綿延的雪将他黑色的衣服隐去。
後來我每每想起這一天都會笑起來,如果鼬在身邊,我就會笑着對他說:“你那天道的謝該是一生最多的了。“然後歪歪頭糾正,“不對,這樣前後算起來,是兩天。”可鼬最大的反應也就是用清冷的目光看我,嘴角含笑。再然後我就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可那時的我并不知道這些後來,我只以為鼬走了,也許他不會再回來。我略微抑郁的提着燈籠回屋,然後想着等哥哥回來了就把我認識鼬的事告訴他,哥哥一定又是揉亂我的發,溫柔地笑着,和鼬不同的,哥哥的笑總是帶着眼角眉梢都是溫暖的,然後緩緩說:“多認識朋友是好的。”
哥哥回來後的反應也确實如此,唯一不同的是,我并沒有告訴哥哥他叫宇智波鼬。我只是私心想把這當成是我和鼬的秘密,我并不知道鼬會不會告訴別人,但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哪怕是哥哥,然而我又想起依鼬的性子斷然不會和別人說起此事,至多說成是在山洞裏躲了一晚雪。
我又不可抑制的懊惱起來,剛才果然還是不要和哥哥說了,現在秘密從我這裏洩了一半。然而心情還是不可抑制的雀躍着,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想着也許是因為鼬不會洩密,可那又怎樣,他只是不願多言。可我依舊高興着。
哥哥看我高興的樣子,也溫柔的笑了,招呼着讓我出去,一塊兒在梅樹底下收集掉落的花瓣,準備泡茶喝。那時一天中最盛的陽光打在哥哥身上,素白的衣服就像鑲了金邊,哥哥回頭看我,帶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我不知是太陽太暖,還是笑容太燦,只覺得心裏好像融進了一股暖暖的水。
那時我想着如果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宇智波鼬離開後,我的生活還是一樣過,只是偶爾哥哥會提到那個男孩,說着一定要見他一面,我笑笑不語,想着也許再也見不到了。
可是世事無常,就像天氣忽變,讓人措手不及。
在木葉50年秋,哥哥再一次外出買貨時,我第二次見到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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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這座不知名的山,白色的扶桑花仍舊開遍漫山遍野,如那年冬天的雪。
小木屋還坐落在青石板的小徑旁,門前梅樹只剩枯枝,倒是木屋旁的空地被籬笆圍起來,是我和哥哥在春天時候弄的,準備載上一些時令花,再留一小塊種藥材。不然的話只剩屋後大朵大朵的白扶桑不免過于單調。
鼬到來時,我正忙着給籬笆內的野菊澆水,然後聽到有誰用溫和的聲音叫我“璎珞”我直起身子回身看向來人,手中還提着水壺,卻歡歡地笑了。
我忙放下水壺,引他進屋,為他泡好菊花茶,又抓了些糖果放在桌上。他仍舊微抿一口茶,然後靜靜地吃起糖果。
我笑着看他:“你這次是來幹什麽?”我并不認為他是專程來看我的。
事實也并不是。“我出任務,回去時正好路過,就來看看你”他是這樣答的。
我有些吃驚“出任務”然後才看到他額頭戴着火雲标志的護額“你成為忍者了?”
“嗯”依舊簡短的回答後,他還是靜靜喝着茶,我靜靜看着他。
我感覺他不會停留太長時間,遂起身像上次一樣幫他裝糖果。
鼬卻突然問我:“怎麽不見你哥哥?”
我笑着看向他,道“買貨去了”
鼬也像往常一樣,清冷的目光卻唇角帶笑。我說是像往常一樣,可實際上我們也不過見了兩次,可我卻近乎偏執的認為,這樣淡如水的交談是只該發生在多年好友身上的。我并沒有說是知己,因為其實我并不知他,他也不知我。
鼬果然坐了一段時間就要走了,我把包好的糖果遞給他,然後忍不住問他“你還回來麽?
他說:“會的”
我笑起來,道:“口說無憑。我們做個約定吧”我說着已走向門外,鼬跟上來,我指向屋後開滿了的扶桑花,道:“只要這些花不敗,你就要遵守約定”我仍是笑意盈盈。
鼬應了聲好,清淺的眸子溫和的看着我。
我不再說話,兩人默默站了會兒,鼬就踩着青石板的小徑離開了。
我沒有告訴他扶桑花是四季花,是不會敗的。我偷偷以為自己奸計得逞,卻不知道鼬的謊言總是編的完美無缺。
多年後再想起這些事,總感覺就像一場鏡花水月,那時眉目如畫的人如今都只将青衫隐去,又有何人再陪我看一場梅花滿地,零落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