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些情意啊

第8章 那些情意啊

又是一年春來到。天降小雨。春雨如酥。我撐了三十二骨的油紙傘,趿着木屐再次去了渭雨寺,去拜祭哥哥,以及澹臺苳。

寺院并沒有什麽變化,古舊斑駁的院門,長滿青苔的牆壁,只是長石階旁火紅的彼岸花已經謝了。

我像過去一樣提着木屐,歪着傘,微微側着身子赤腳往上走。院門前的青石板上靜靜躺着一雙布鞋和一把歪着的墨梅紙傘,盡都殘破不堪。是我8歲時遺失在這裏的。算來我已多年未至。

我拜祭過哥哥和苳後回到院門,站在青石板上,再一次隔着雨幕看山裏朦胧的風景,只是這次我沒有看到月上柳梢頭,淡淡瞥了一眼,就又撐起紙傘往回走,沒有雨珠砸在身上,我也沒有再感到生疼的意味。只有那把墨梅紙傘和一雙布鞋依舊歪在那裏。

當我再回到家,站在雨裏朦胧的蒲公英面前時,我再次看見宇智波鼬。這一年,是木葉57年。

他仍穿着黑底紅雲的袍子,法令紋愈加深邃,眸子仍是清冷,發絲因為雨水的緣故貼在臉頰上,顯出唯一的一絲柔順。他靜靜地看着我。我緩緩走過去,擡手,讓紙傘為他遮去細密的雨簾。在擡手的一剎那,我才驀然驚覺,他已經長得這樣高了。

“鼬,這是……”當聽到略顯喑啞的聲音傳來時,我才注意到鼬身邊還站了個藍皮膚的人。有着鯊魚一樣的臉。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想要介紹自己,卻愣在當場,并不知要如何說。我看向鼬,後者已經轉身向屋內走去,一貫清冷的聲音在雨中擴散,“進來避避雨。”

我不知他是在和誰說話,還是撐着傘站在那兒。身邊的人已經率先答言:“知道了”然後又看向我:“你怎麽不進去?”

我有些詫異他會和我說話,略微笑了笑,道:“我想再拿些東西,您先進去吧!”他不再說話,邁着大步走進我的小木屋。

我到花圃裏摘了一束蒲公英才踱着步子走進去,鼬已經拿起一本書安靜地看着,我把花放在他身邊,轉身去沏茶。恍惚間好像聽到他說謝謝,回頭卻見他仍在看書。也許只是錯覺。

泡好槐花茶從裏屋出來,鼬還在看書,藍皮膚的人卻坐在鼬身邊一臉不拿煩的坐在那裏把玩一把大刀。

我略微愣神,正猶豫着是否要拿過去,就聽鼬淡淡地說:“把你的鲛肌收起來。”藍皮膚的人詫異地看他,瞥我一眼才悻悻的放下。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沒關系的。”然後把茶端過去,低下身子放下茶盤,随意地問:“先生怎麽稱呼?”

那人大咧咧地指指自己,道:“我?你不用叫先生什麽的。我叫鬼鲛。”

Advertisement

我直起身子,淡淡的笑着,“鬼鲛……前輩好”我還是覺得應該用敬語,盡管他并不在意。

鬼鲛前輩其實是個很和善的人,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他和我說了許多有趣的事,都是我從未見過的大千世界。而鼬一直都在安靜地看書,我偶爾看向他,竟覺他眼角帶了笑意,再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我沒有問他當初發生了什麽事,沒有問他為什麽會成為叛忍。就像他說的,我只是個路人。

他們坐到黃昏就起身離去,我把他們送到門口,然後回眸看見桌上躺着鼬未拿走的蒲公英,花朵恹恹地躺在桌上。我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跑進裏屋拿出一袋糖果,然後飛快的跑出去,卻被門前青石板的檐絆倒,糖果撒了滿地,滾得到處都是。我坐起身子,素白的衣服上沾滿泥,頭發也散在泥濘的道路上,我舉目四望,怎麽也找不到鼬的身影。

我抓起裝糖果的布袋,裏邊還有僅剩的幾個糖果。我早就準備好了的糖果,想着總有一天可以送給他,而今卻滾落在泥濘裏。我拿出一顆放進嘴裏,濃郁的甜。

我擡眸看着梅樹糾纏的枝桠,張張嘴唇,發不出一言。

——只想問君歸不歸。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