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福是禍

江承紫吓了一跳,連連往後退了幾步,鹦哥見狀,立刻就在她面前的一棵細嫩的木槿上停歇下來,嘴裏還還喋喋不休地喊:“美人,莫怕,我無惡意。”

什麽樣的主人才能将一只鳥教得跟流︶氓似的!江承紫額上瀑布汗。

她原本想問這鹦哥的主人是誰,為何在此。但就在此時,她卻感覺到鹦哥所停歇的那一株細嫩的木槿疼。幾乎出自本能,她便指着旁邊的石欄杆說:“你莫停在上面,這木槿太細嫩,撐不起你,它疼。”

鹦哥一聽,卻是誇張地“哦”一聲,問:“阿芝,你知道它疼?”

江承紫被這鹦哥一問,不由得一怔。是啊,剛剛自己明顯感覺那棵木槿在shenyin“啊呀,好疼”。

鹦哥一邊說,一邊聽話地跳到石欄杆上,又自言自語說:“都這樣喜歡發呆,可不好。”

江承紫顧不得理會鹦哥為何知道她的名字,說了些什麽奇怪的話。畢竟鹦哥說話這種事古來皆有,并不稀奇,而明确感受植物情緒這件事就很詭異。

昨晚,那五色石碎裂。回屋時,江承紫的雙目有了夜視功能,當時她就想過或者除了夜視功能,受那五色石的影響,或者還有別的異能吧。果不其然,這會兒能感受到植物的情緒?

她還在懷疑階段,忽然一陣風吹過,牆角似乎有一棵海棠正在疼痛難忍地shenyin。似乎是遭受着鞭打刀砍的折磨。

江承紫想要袖手旁觀似乎都不行。那海棠嫩苗的shenyin聲似乎是瀕臨死亡時發出的。她沒法袖手旁觀,便往那牆角瞧了瞧,也沒個鳥雀啄,更沒有什麽毛毛蟲噬咬。

肉眼看去,那海棠苗一動不動,似乎根本沒有異常。但江承紫分明感覺到海棠苗的痛苦。所以,她喊:“雲珠姐,你且瞧瞧你種的海棠。”

“咋了?”雲珠還跟一群人在讨論鹦哥的來歷,聽江承紫大喊,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

“我看那長勢不太好,怕是土裏有蟲在噬咬,你且瞧瞧。”她經過觀察分析,得出了如下結論。

雲珠卻是将信将疑地走過去左右瞧瞧,對她喊:“九姑娘,我看長勢頗好,不像遭蟲咬。”

海棠花的shenyin還在繼續,江承紫垂眸,說:“你且挖開瞧瞧。世間萬物,植物紮根于地,其命理亦在地。植物又是這世間頂頂能忍受痛苦之物。我們斷不可以一雙肉眼去瞧。”

“那該如何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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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珠雖聰穎,也不過是跟着楊王氏,識得幾個字,走過一些地方,見識過豪門大家的規矩與爾虞我詐。如今,九姑娘在仙山修煉歸來,見識非凡,她自是崇拜得不得了,每每抓住機會,都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用心去感受,他們也是有喜怒哀樂。”江承紫的回答很模棱兩可。

雲珠似懂非懂,只仔仔細細瞧着一動不動的海棠花苗,還是想不明白如何用心感受。久久沒說話的鹦哥看她那模樣,就嘲笑:“愚笨之人,想不明白主人所言,執行即可。”

雲珠白了鹦哥一眼,便拿了樹枝小心翼翼地将海棠挖出來,将那些泥土輕輕抖落。果然在海棠花的根部有一個米黃-色的肥胖蟲子,正用用力的嘴鉗噬咬海棠肥美的根部。

“呀,九姑娘,果然啊。”雲珠驚呼,将那蟲子拍落在地。

“呀,阿芝,你竟知曉這些?”楊清讓也很是驚訝。

江承紫只得笑笑,又将這種超能力歸結于那位住在永不島上的潘師父。說潘師父曾說她仙根頗佳,所以在傳送她吐納之術之前,讓她修習與植物的溝通之術。只不過,她當日在仙山修煉時,魂魄不全,所以修習得術數時靈時不靈。

反正這是一個信奉鬼神仙道的年代,編排合理,毫無漏洞之下,即便是當今帝王也會相信她所言。

楊清讓聽聞,一臉失望,說:“若是當日,你能學全了這本事,這可是世間一等一的本事了。”

“那是大兄嫌棄阿芝礙手礙腳?”江承紫故意反問。

楊清讓沒反應過來,久久沒說話的鹦哥卻是幽幽地說:“魂魄都去修煉,豈不是駕鶴西歸了?”

“啊?大兄糊塗。”楊清讓也不跟一只鹦哥計較,何況這鹦哥并未胡說,雖然它語氣實在很嘲諷。

“沒有的事。”江承紫笑笑,叮囑雲珠好好照顧那棵海棠。

這會兒,她再度凝神靜氣,感受周圍時,就覺出與平時不一樣的奇妙。院落裏各種植物的喜怒哀樂,她都能覺察出來。比如荷塘裏剛要出水的荷錢超級怕冷,一直在拒絕出水,等待日光再喝暖一些;花圃裏的瓜苗被寒霜所凍,正瑟瑟發抖與病魔做鬥争;棗樹神情安寧,正在閉目享受春日的美好,每個毛孔都在暢快呼吸......

果然能感受到植物的情緒!江承紫再度睜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她雖然暫時不知這樣的能力到底有什麽功效,會不會一直在。但此時此刻,她真覺得因為能感受植物的情緒,周圍的世界變得好奇妙。

“阿芝,如何?”楊清讓立馬來問。

江承紫趕忙搖頭,裝着很是疲累的模樣,撒謊說:“很耗費精神,稍稍運用一下,就覺得精神不濟。方才我是不經意間感受到那海棠花在嚎叫**。大約也是因它太痛苦,我才能感受。”

楊清讓點點頭,爾後又催促她速速去喝點粥,再去睡個回籠覺。

江承紫很鎮定地點點頭,大步往廚房去。她內心狂喜,臉上卻依舊平靜如水。

衆護衛見她離去,也便在鹦哥很犯賤的“大家退散啊”的叫聲裏悉數離開這院落,院裏再度恢複平靜。楊清讓開始打拳,雲珠依舊在擺弄海棠花。楊王氏在廂房裏收拾東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而江承紫在廚房內喝了一碗白粥,咬了兩口沒一絲鹽味的青菜,還是想着自己所擁有的不知禍福的超能力,心裏對未來充滿隐隐的期待,卻又有些許怯生生的害怕。

“喲,阿芝,阿芝,不請雲歌吃早飯麽?”鹦哥飛到廚房廊檐下的青石臺上停下,賤兮兮地問。

“你要吃啥?喝粥麽?”江承紫将粥遞過去。鹦哥連忙用翅膀作擺手狀。

江承紫讪讪笑笑,說:“我不知鹦哥吃什麽。”

她還真不知鹦鹉吃什麽,要如何喂養。上輩子,堂哥江承佑有養一只鹦鹉,但好像吃的是專門的鳥糧。

“罷了,開玩笑而已,世間廣闊萬物,處處皆美味。”鹦哥很是霸氣地說。

江承紫還是尴尬地笑笑,問:“你真不喝粥?”

鹦哥搖搖頭,江承紫覺得此鳥甚有意思,便很想知道它背後的主人是誰。于是,她一邊喝粥,一邊跟他聊天,最終繞來繞去,還是問它的主人是誰。

鹦哥一副得道高僧的口吻,說:“機緣到時,我自會告知阿芝。”

江承紫“噗嗤”一笑,便又與那鹦哥聊了些有的沒的。最終的結論:這是一只智商頗高、訓練有素的鹦哥。來此的目的不詳。就目前的了解來看,這堪比以前部隊裏搜集情報的王牌軍犬和猴子。

看來,以後處事要處處謹慎小心,步步為營,對周遭萬物都要保持警惕。否則,自己上輩子好歹是堂堂軍政世家千金,又是優秀的軍中之花,若是被一只鹦哥算計,那自己都要唾棄死自己了。

“我咋感覺你在套我話。”那只鹦哥果然賊精,在與江承紫簡單交談後,竟然來了這麽一句。

江承紫反将一軍:“你又何嘗不是在套我話呢。”

鹦哥“嘿嘿”一笑,說:“我對阿芝無惡意。”

江承紫垂了眸,正要回答,卻聽得有人喊:“六夫人,老夫人有請,望你攜小公子與九姑娘前去。”

(困啊,晚安)   名門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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