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價交換不是這麽用的吧?

等價交換不是這麽用的吧?

新學期新氣象,開學一個周後周一早上開學典禮。原本只是給高一開的,結果學校讓高二高三全部一起下去集合。

學生時代這種枯燥又漫長的開學典禮都是會被學生拉入黑名單的,底下站着一堆學生,上面領導坐着講話,年年都有,年年重複着同樣的臺詞。

這會太陽正毒,麥西棠伸手擋太陽,旁邊書好拿着單詞本擱那記,麥西棠觑她一眼,密密麻麻的單詞她看得頭暈,只見書好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地背着她的單詞,麥西棠擺頭她對書好的學習厲害程度感到佩服,這麽熱的天還能心如止水般地記單詞。

她又往旁邊班級看,她的左手邊是二班,三班,四班……這樣依次下去,右手邊是文科班。

麥西棠朝左手邊的三班看,她在找陳春和的影子。

沒個幾秒,麥西棠在三班倒數第三排的位置精準捕捉到陳春和的身影,她側着腦袋看陳春和,藍白校服在少女的身上被襯得格外好看,她的臉也小,五官很精致,随意紮了個低馬尾。陳春和不算特別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的樣子,可她的腿很長,校服褲的一截白皙的腳踝裸露出來,麥西棠能瞧見她的右腳踝那有一根細小的紅繩。

她忍不住再次感嘆她的美,心想陳春和這樣的美人肯定有很多的追求者,等她再擡頭的時候和好像發現周見川站在了陳春和旁邊。

她細看,還真是。

她看着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并排站着,她只覺得好養眼。她跟周見川是朋友,平日裏只知道周見川長得帥追他的人很多,她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周見川也就見怪不怪了,可現在……

她竟然覺得周見川和陳春和有點般配是怎麽回事?

突然上邊領導的話把麥西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她剛剛的想法被打斷。

“下面讓我們請高三一班的林斯年同學為大家演講。”領導說完底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待掌聲落地,麥西棠一臉懵地看着上邊,林斯年已經站在臺上開始講話了。

“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的林斯年……”

林斯年在上面念着他的稿子,麥西棠還沒反應過來林斯年什麽時候上去的人就已經在上面了,她轉頭問書好:“書好,林斯年什麽時候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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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剛不久啊。”書好回她卻不擡頭。

“今年怎麽是他去,往年裏好像沒有這個環節吧?”麥西棠又問。

“他是年級第一又是轉學過來的,所以學校領導就讓他上去樹個榜樣了,就算是給大家打氣。”

“這樣啊……”麥西棠低喃一聲。

她擡頭看向上邊的林斯年,少年身着附中校服,烏黑短發随微風有了一絲淩亂,五官端正,下颌線條流暢,皮膚冷白,看起來有一種病感。他微垂着腦袋低頭看演講稿,嘴裏繼續念着稿子。

麥西棠看着臺上的他,直到他念完那篇稿子。

開學典禮結束,麥西棠和書好跑去超市買了吃的回來,她一進教室就看見已經回到教室的林斯年在寫題,她慢慢走過去,看見了那桌上一沓一沓的試卷和一摞練習冊。她驚訝住了,都年級第一了還要這麽努力嗎?

見他悶頭寫題,麥西棠不免有點心疼加服氣。

她看了下手裏的糖,拿了一顆糖放在了林斯年面前。林斯年看着突然出現的糖擡頭看糖的主人——麥西棠。

麥西棠站在他面前,手裏拎着一袋零食。林斯年看她嘴裏還塞了吃的,鼓鼓囊囊的像貪吃的小松鼠。

“請你吃糖。”麥西棠笑着看他說。

“你學習還是得适當放松一下,吃顆糖吧,心情會好。”麥西棠說完坐在了位置上。

林斯年看她坐在自己面前和同桌開始分享趣事,他看向桌上的糖,手上的筆停在試卷的最後一道大題上,不知道筆頭什麽時候模糊了試卷上的答案,他收起了那顆糖,把最後大題重新解了一遍。

放學的時候周見川來一班找麥西棠和書好。

倆人剛背好書包就看見靠在門那的周見川,懶散姿态。

“你怎麽來了?”麥西棠看見他道。

“你忘記了上次你們倆答應我什麽來着?”周見川笑裏帶着一絲痞氣。

麥西棠和書好互相對視,随後尴尬一笑。麥西棠背上書包上前,伸手捶了一下周見川的胸,抱着書好的胳膊,對他假笑:“忘記了。”

“你們倆存心氣我呢是吧!”周見川只見麥西棠拉着書好跑開,他幾步追上去抓人。

“騙你的,沒忘。”麥西棠轉身朝他做鬼臉,可愛極了。

周見川無奈一笑,他上前揪住兩個女生的衣領将她們分開,左看一眼麥西棠,右看一眼書好,審問似開口:“我一個假期沒和你們倆相處就變得這麽皮了?特別是你麥西棠。”

書好偷笑,麥西棠想要扯開周見川的手,發現她好像不行索性放棄。

“哪皮了,這叫活潑。”麥西棠看他,臉上有淡淡的笑意。

“還活潑。”周見川伸手輕輕彈了一下麥西棠的腦門。

麥西棠吐舌,“趕緊的吧,再不去要關門了。”

“是啊,走吧。”書好搭話。

“走吧。”周見川點頭。

三人下樓。

“對了,周見川你為什麽這麽想要我們陪你去那個地方?”麥西棠問。

“因為那裏有我想要的東西。”

“什麽?”

“秘密。”

“……”

林斯年最後一節不上課這個事他已經向班主任說明情況了。

離附中一段路程附近,有家新開的咖啡店最近緊急招人中,林斯年在這兼職。

老板是北城本地人,為人挺和善的。

林斯年打聽到這裏不會接收學生做兼職,因此他每次來都會換掉身上這身校服,換上便裝。在公交車上遇見麥西棠那天他就是來這邊找工作的,目前他已經在這上了五天零班了。

工資不高,但是基本的吃穿是夠的。

他每天都會工作三四個小時後才走,老板也欣然同意了,他想有總比沒有好。

下班回去的路上,林斯年遇見了三人,麥西棠,書好,周見川。

他看着前面三個人有說有笑,中間的麥西棠臉上笑意盈盈,旁邊的男生偶爾彎腰聽她說話,聽她說完後也一起跟着她笑,他手上拎着剛剛遞給女生的吃食,林斯年只一眼便認出那個手提袋的logo——它很貴。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麥西棠後轉身朝他們的反方向離開。

最近麥西棠每每在下午最後一節課看不到林斯年的身影她都會有無數個疑惑,為什麽林斯年最後一節課都不在教室?

她沒見着人也沒問別人。

一次開班會的時候班主任就同他們說了這個情況。麥西棠只剩下感嘆,果然成績好就是任性,課不上依然能穩坐第一的寶座。

她看着後邊那無人坐的空位突然心裏有點空落感,再看到桌上那堆滿是紅勾的試卷和耀眼的分數的時候,麥西棠立即轉頭打開自己的習題冊提筆做題。

突然旁邊的書好的嘆氣聲傳來,麥西棠才做了會題就停筆看她,“怎麽了?”

書好手裏拿着剛考不久的試卷,麥西棠湊過去一看,好大一個紅色的130!她咋舌地看着對這個分數不滿意的書好,有點不理解地問:“你還不滿意這個分數啊?”

書好嗯了一聲,然後拿起桌上的紅筆開始糾正錯題。

麥西棠抿唇繃成一條直線,她真的不理解他們這些學霸的思維,明明這麽優秀了還是對自己很不滿意,一天不把自己當人似的,純純像個刷題機器。

這時前桌同學們的讨論聲傳來。

“哎!你知道嘛林斯年又是第一,我剛剛去辦公室看成績的時候看見的,他簡直太牛了,各科都是年級第一,你知道他考了多少嘛?”

同桌問:“多少?”

“語文145,數學150,英語150,理綜290,整整735分啊,總分都才750呢。”那個人說完書好手的筆突然掉在地上,麥西棠看了一眼書好然後也沒忍住心裏對林斯年這人再次樹立起學霸的形象,這是人考的分數嘛。

書好撿起筆後繼續糾錯。

前面的讨論聲沒停,麥西棠收起八卦的耳朵,她看着書好人已經把好幾道錯題整理歸一了,她瞧見書好臉色和情緒都不大好,猜到肯定又是因為這個成績的原因。

“你考得很好了書好,別給自己這麽大壓力。”麥西棠有點擔心地望向書好,她跟她從高一進來就是同班同學,分科了也是。她知道書好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就是家長嘴裏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她也知道書好爸媽都是老師,家庭書香氛圍肯定濃厚,所以難免對自己就嚴格了些,但是她又不忍心看書好每天鑽書眼裏這樣沒點其他事做分散注意力讓自己放松精神狀态,說實話她很擔心。

書好看着明晃晃的分數,聲音很小地說了句:“還不夠,他們不會滿意的。”

麥西棠沒聽清疑惑地嗯了一聲。

“沒事,我整理會錯題。”書好說完垂目繼續寫。

麥西棠哦了一聲後也獨自做題,她對林斯年的學習能力感到無比的佩服,怎麽能有人做到數學拿滿分的。她輕輕吐氣,拿出自己的卷子,上面特別顯眼的100在正中間。她心裏搖頭,算了,她還是努力抓緊學吧,別後面成績往下掉回去又得挨林芝的批了。

開學已經近一個月了,麥西棠和林斯年,陳春和兩個人的關系也近了許多,和陳春和更近,跟林斯年還只是維持着同班同學關系,還不是朋友。

最近學校給新進來的高一新生要辦個迎新晚會,引得高三衆學子無比羨慕,原本高三是不能參加這樣的活動的,不知道是群衆的呼聲太高還是怎麽,學校批準了高三的學生也可以一同去看晚會,還要有表演節目。

表演節目被推給了理科班頭上,這是他們幾個理科班萬萬沒有預料到的,就有人悄摸讨論為什麽不是文科班表演,典型的又要學習又要湊熱鬧。

附中一直以來都特別注重理科班的學習,對文科班的關注度沒有對理科班高,往年高三的學生是不能去這種晚會湊熱鬧的,今年也不知道是開了什麽竅了,居然會放他們去。

他們這一屆高三是幾屆裏面最難帶的一屆,打架鬥毆不在少數,尤其是理科班裏的學生,但是他們這一屆也是往年幾屆裏成績最好的一屆,能上重點大學的人數已經被預估可以超前面好幾屆了,對于這個時候還讓他們去玩,這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這個事情一經通知下來,文科班的學生對理科班滿是羨慕,只有他們理科班的同學自己知道,這對他們無疑有點困難。

節目表演不多,理科班湊起來有三個表演就夠了。

前面的一到五班一個,六到十班一個,十到十五班一個,加起來一共三個節目。

這個事情麥西棠不感冒,她屬于只是想去看看節目那種人。

一班的人對這些好像不感興趣,但是又必須得出人頭。他們學校的幾個專業性強的音樂老師就在學校的演播廳那邊等他們這些班級出人然後過去排練。

麥西棠瞟了眼自家班主任站在講臺一句話也不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們這些紛紛垂首的等待下“死亡令”的羔羊。

“你們一個都不想去啊?”方勇站在講臺上倍感意外地問他們。

底下無人回應。

方勇沒忍住笑了,他說:“按平時你們應該很激動才是啊,怎麽現在一個個都不想去了?”

麥西棠也疑惑,他們班什麽時候這麽團結一致了?!

方勇雖然見大家都不去感到有一絲欣慰,看來大家都是想花心思在學習上的。只是不想去也得出幾個人去走個過場,他清了清嗓子,換了副表情表情看着他們說:“學校要求了每個班得出個人去,老師們都在演播廳那邊等着呢,你們都不說話那就投票。”

啊……

底下一陣哀嚎。

“我現在點名字,如果你們贊同這個人去就舉手。”方勇說着從門那邊第一排開始一個一個念,然後一個一個舉手方便他統計投票人數。

一個,兩個,三個……

一直輪下來,到了書好這幾乎沒什麽人舉手,方勇叫到麥西棠的名字。

“麥西棠。”

方勇念完,從第一排到第四排都有人舉手,麥西棠突然慌了,她左看看右看看,瞪着眼看大家,意思是你們為什麽都來舉我啊?

最後方勇報了個票數,30票。

好吧,她現在想死了。

一個班總共就才四十個人,她占掉四分之三。

“不錯啊,看來大家都很喜歡你啊麥西棠,連林斯年同學都給你投了一票。”方勇說完轉身在黑板上記她名字和票數。

聽見這句話沒麥西棠猛一下回頭看向林斯年,舉着手的動作正要放下去就被麥西棠突如其來的怨氣給逼回。

“你幹嘛投我啊林斯年?”麥西棠不解。

她什麽都不會啊,跳舞肢體不協調,唱歌跑調,走路都能被自己給絆倒的人,她去表演什麽,表演胸口碎大石嗎???

林斯年手沒有放下了,随意擡了擡,他看着面前這個生氣的麥西棠,果然兔子急了會咬人的。麥西棠倒不是生氣,只是她真的沒有任何才藝可以展示啊。

林斯年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麥西棠,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麥西棠蹙眉,“什麽玩意兒?”

林斯年放下手後拿起筆就要寫題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好好準備。”

麥西棠無語住了,她見他低頭寫題不說了無奈只好回頭看向黑板上那些票數,她最高。方勇叫到林斯年的時候,麥西棠也給他投了一票。只是結局顯而易見,她還是最高那個。

就這樣,她成功代表一班出戰。

下課鈴一響她像是被人打了一樣,蔫了吧唧地往演播廳那邊去。她心裏面把那些給她投這一票的同學都給記下了,心裏盤算着後面要是有這種投票環節她一定全部投他們。

她無奈但是心裏又安慰自己,反正又不一定選的上,哦,是一定不會被選上。要是那些老師選上她才真的是耳朵有問題了,她就這麽在心裏給自己洗腦,一下子又釋然了。

她正踏上去演播廳的臺階上就看見同樣和她被選來的陳春和走在自己前面。

“春和。”麥西棠興奮地喊她。

陳春和回頭就看見站在後方的麥西棠,“西棠。”

麥西棠幾步跨上臺階走到陳春和身邊,親昵地挽着陳春和的手。

“你是不是也是被你們班那些人推選出來的?”麥西棠和她邊說邊走。

陳春和遲疑片刻,她是但又不是。

“不是嗎?”麥西棠見她沒說話,難不成自己主動舉薦的???

陳春和嗯了一聲。

麥西棠驚訝地看着她,嘴巴微張,臉上寫着我不信。

陳春和略微擰眉,她想到剛剛發生的那幕就有點難說……

原本三班也是用投票方式選人的,但是後來班主任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這任務就落到了她的對家鄒莉身上,鄒莉是她們班的文藝委員。陳春和早就知道這事落在鄒莉手上她肯定難逃了,本就不對付的兩個人,鄒莉逮着機會肯定會好好羞辱她一把了。

“是鄒莉推選的。”陳春和平靜地說。

麥西棠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她看了看後面沒人,靠近陳春和低聲問:“你怎麽答應了?”

“大家都同意她這個行為我沒什麽理由再說不啊。”陳春和無所謂地笑道。

麥西棠替她捏冷汗,她又氣憤地開口:“你們班那個鄒莉怎麽這麽讨厭啊老是欺負你。”

陳春和見她為自己說話,她拍了拍麥西棠的肩膀,寬慰說:“沒事。”

麥西棠由氣憤轉為擔心,她道:“那你會才藝嗎?”

“不會。”陳春和說。

“啊!”

演播廳裏,底下坐着學校的音樂老師。

臺上是此次肩負重任的高一至高三的十幾名學生。

麥西棠挨着陳春和站好。

底下一老師說讓她們先試試話筒,然後可以随便挑一首自己喜歡的歌試音,試完音登記好名字就可以回去了。

麥西棠臉都黑了,這跟淩遲處死有什麽區別!

老師說依次按照順序來,麥西棠瞅了一眼,她是最後一個。

她拽了拽陳春和的衣角,悄悄說話:“春和,你待會試完就回去吧不用等我了,高三了我們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學習時間,不能浪費。”

陳春和一聽,她有點遲疑半刻看向麥西棠。

麥西棠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歪頭看着其他人試音。

一個接着一個試音,中途麥西棠跑去廁所了一直到陳春和結束她才回來。

“你就試完了?”麥西棠回來看只剩她們倆了,底下老師在讨論着什麽。

陳春和點頭把話筒遞給她,說:“到你了。”

麥西棠赴死般地接過話筒,直到老師對陳春和說了句可以先走了麥西棠才敢挪步到中間。陳春和已經走了,她松了口氣。老師示意她可以開始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來開始了她的表演。

剛出演播廳的陳春和還沒走遠,就聽到跑調嚴重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裏,但是又完完整整地繼續往下唱,可以聽得出是很努力了。

陳春和抿唇輕笑,沒作長時間停留便離開了。

麥西棠廢力表演完這趴,她看見底下老師都在搖頭她心裏也就放心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老師還是讓她寫了名字後才讓她離開。

麥西棠好不輕松,她一臉樂呵地朝外邊走去,結果剛出演播廳的樓梯就把自己腳崴了,她一下子差點滾下去,吓得她趕緊抓住旁邊的扶手。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脖子,疼得她咬唇。她試着挪動一下腳,結果扭到的痛感襲來,她倒吸一口涼氣。

麥西棠一瘸一拐地朝醫務室去。

原本不明顯的包現在逐漸腫脹起來,出現了淤青的痕跡。

好不容易到了醫務室,她朝裏邊探頭望想看看醫生在不在,結果撞見周見川在裏面。

她敲門進去,醫生正在給周見川包紮。

周見川也看見麥西棠來了,他先是看見她臉然後挪眼看見她受傷的腳,腫了好大一個包。

她慢慢靠近看見周見川胳膊被纏了紗布,她擔心問他:“你怎麽了?”

“受了點小傷,你怎麽了?”周見川解釋後問她。

麥西棠眼睛盯着她的胳膊,嘴上回答道:“不小心扭到了。”

他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

醫生給周見川包紮好給他說了注意事項後看向麥西棠,說:“你先坐好,我給你找藥。”

“哦好。”麥西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周見川包紮好後沒走,等麥西棠。

醫生給麥西棠噴了跌打損傷的藥,塗抹了其他藥然後纏了紗布,給她開了單子說後面還要繼續過來換藥。處理完後麥西棠被周見川扶着出了醫務室。

“你那只手怎麽受的傷?”麥西棠看向他的胳膊,纏了好長的紗布,看起來不像是小傷。

周見川愣了個兩三秒,他輕描淡寫地說:“被玻璃割傷了。”

“玻璃?口子大不大?”麥西棠想不通,玻璃?人好好的怎麽會被玻璃割傷。

“不大。”

“誰幹的?哪個家夥不想活了居然敢傷你周少爺!”麥西棠見他臉色不好開玩笑逗他說道。

周見川瞥她一眼,輕笑:“這麽大聲幹嘛”

“那是誰幹的啊?”麥西棠聲音放低。

周見川皺了一下眉然後放松,“沒人,不小心撞上的。”

麥西棠将信将疑,她又低頭看自己的腳,她也很難啊,疼死她了。

“我今天送你回去。”周見川看她走路都打單腳了,不放心道。

“行。”麥西棠點頭應。

迎新晚會表演者名單出來了,麥西棠成功地沒有進入候選名單。

她可高興了,班裏同學對此也沒有感到多意外。麥西棠平日和班裏同學都挺要好的,所以大家也都沒有說其他的。

與她相反的是,她和陳春和吃飯的時候知道她入選了。當時就拉着陳春和問個究竟,說她明明說自己不會才藝的,怎麽就選上了,覺得是在忽悠她。陳春和解釋說她真的沒什麽才藝,她也不知道老師為什麽就選中她了,麥西棠半信半疑聽進去了。

她因為腳受傷了行動不便,大多數時候是書好給她帶飯帶喝的。

今天書好生病請假了,這個任務落到了林斯年頭上。

麥西棠也覺得意外,但是這個事是班主任說的,林斯年也不得不聽。

她乖乖地坐在教室等林斯年給她帶飯來,她先偷偷看了會小說。為什麽說是偷偷呢,因為麥西棠好幾次看小說都會被監控裏的老師抓住然後沒收她的小說。

她看得入迷的時候,一份打包盒進入她的視線裏。

她仰起小臉,看向給她帶飯的林斯年,感恩地說:“謝謝。”

林斯年不小心看見了她桌上的小說,只瞥見了幾個字眼,都是不太合宜的詞。林斯年收回視線,他看麥西棠開心地拆袋子,淡淡道:“不客氣。”

麥西棠看他走去自己的位置上。

她拆開袋子,裏面好幾份盒子。她一一拿出來看,有肉,有菜,還有湯,份量很足。她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湯,心裏困惑,莫非林斯年覺得她很能吃嗎?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她也才九十斤,不胖啊。她拆開盒,有紅燒肉,有蝦,有青菜,湯也是排骨湯,這把她補得太好些了吧,她回家都還沒這個待遇呢。

她轉頭看着林斯年,再次謝謝他,“林斯年,謝謝了。”

林斯年沒擡頭繼續寫作業呢。

麥西棠看他寫題,她繼續道:“你怎麽給我帶了這麽多,我待會吃不完了。”

林斯年摁了一下筆帽,擡眸看她。他側了一下身子看向她的桌上,淡定地說:“吃不完倒了就是。”

麥西棠覺得那多可惜啊。

“那你花了多少錢我待會給你”麥西棠看着這些吃的,一看就花了不少錢,她還是問一下免得自己忘記這事。

林斯年眼神深邃而平靜地看着麥西棠,回:“不用了。”

麥西棠啊了一聲。

“不行還是要給,哪能白吃啊。”麥西棠覺得做人不能這樣,他們現在還是學生,身上的錢都是父母給的,她可不能亂花別人的錢。

林斯年筆微頓,随後說:“不算白吃。”

麥西棠沒懂,“為什麽?”

林斯年沉默片刻,語氣溫和:“上次你不給了我一顆糖。”

麥西棠砸舌,一顆糖?等價交換也不是這麽用的吧!

麥西棠欲開口就被林斯年打斷,“快吃飯吧,我寫題了。”

被打斷的麥西棠見他不想說話了索性就閉嘴了。

麥西棠果然吃不完這麽多的飯菜,最後還是倒掉了,不過她把湯給喝完了。

迎新晚會在這個月的中旬,周五晚上。

最興奮的莫過于高一的學生,手裏捧着一堆熒光棒。高二和高三興致一般,談不上有多激動。

附中校園很大,體育館裏能容納三個年級的學生。

高一被安排坐到高二高三中間。

特殊待遇。

學校搭建的舞臺正對着高一年級,在最中央的位置。有節目表演的學生現在在後臺化妝,麥西棠和書好剛坐下她就朝三班那邊望過去找陳春和的影子,看半天沒見着人,估計後臺準備去了。她收回視線扭頭對書好說話就看見她在看數學題,麥西棠無語凝噎。

她伸手把書好手裏的數學題搶過來藏好。

“這個時候還看題呢?就不能放松一會兒?”麥西棠頭疼地看了眼她剛剛奪過來的數學題,滿滿的三色筆記,書好愛學習的樣子真的是随她名字了。

書好見手裏的題被麥西棠拿走,她側頭想要拿回來。剛伸出手就被麥西棠抓住,然後看着她把那數學題塞進校服裏邊。

“小西,快給我。”書好要拿,麥西棠不幹。

“你自己看看你這手背上的輸液痕跡還沒消呢,現在我不會給你的,先看表演放松放松,看完了我再給你。”麥西棠說着拉上校服拉鏈,一把抱住書好的胳膊把人摁住讓她準備看表演。

書好無奈,只好作罷。

倏地,體育館內的燈光了,留了幾處亮着。舞臺上的燈光閃閃,高三和高二離得比較遠,看得不是特別清楚,已經有學生上臺在做準備了。

化妝間裏。

陳春和沒有讓老師給她化妝,她不太喜歡帶妝,因為嫌卸妝麻煩。

其他人都在化妝換服裝,陳春和坐在位置上認真看自己待會要表演的歌的這些詞。

沒一會兒,不速之客鄒莉進來了。

她一進來就看見穿着校服坐在角落看歌詞本的陳春和,她擡腳靠近她,陳春和在記詞,突然一道影子落在她的歌詞本上。

陳春和擡眼,鄒莉雙手交叉擺臂站在她面前,一臉高傲模樣。陳春和懶得理她,站起來準備離開這卻被鄒莉攔住去路。

“別急着走啊。”鄒莉語氣帶着挑釁道。

陳春和想伸手打掉攔在自己面前的這只手,還沒等她有動靜,後邊進來兩個女生。陳春和認得,她們班的。

陳春和不屑,淺笑道:“怎麽,想在這打一架?”

鄒莉看着陳春和,她看不慣的就是陳春和這副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樣兒,她眼神示意那兩個人後,陳春和被她們帶到簾子後邊摁坐在椅子上。

“陳春和,你是哪裏來的底氣這麽嚣張的?”鄒莉伸手拍了拍陳春和的臉。

陳春和随即眼神冷了下去,她冷眼地看着鄒莉,鄒莉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她現在處于得勢方,但是她還是被陳春和這眼神給吓到了一下。鄒莉哪裏是這麽會輕易被吓退的人,她伸手拽住陳春和的頭發,致使她得不被迫往後仰。

突然鄒莉拿起旁邊的剪刀往陳春和脖子上比劃。別說吓沒吓着陳春和,摁着陳春和的兩個人先被這一幕給吓呆住不敢動。

“我告訴你陳春和,我跟你之間還沒完,上次的事,我記着呢。”鄒莉一收一回地玩着剪刀,樣子瘆人。

反觀陳春和的反應,沒有一絲懼怕。

她嗤笑,慢慢開口:“那你可要記久一點了。”

鄒莉見她是這種反應心底的無名火就上來了,啪的一巴掌甩在陳春和的臉上,她臉被扇得倒向一邊。

“呵。”陳春和被打臉也已經開始泛紅,她笑,她們仨卻不知道她在笑些什麽。

“陳春和,這只是開場,後面的好戲才慢慢開始,我會陪你好好玩。”鄒莉拿起衣服口袋裏的口紅擰開蓋子往她身上倒,鮮紅的口紅液侵染了藍白校服。

幹完這一切,鄒莉讓那兩個人放開了她後趾高氣昂地走了。

陳春和看了眼身上的校服,完全見不得人了。她拉開簾子問老師有沒有其他服裝,老師看她臉也紅了衣服也髒了問她怎麽了陳春和只是搖頭說沒事,老師翻找了好久才給她找到了一條裙子,然後化妝老師怕她上臺亮相不好看就給她化妝遮了一下。

等她化完妝,第二個就輪着她表演了。

麥西棠和書好看了這一會兒的表演,興致高漲。不止她們,周圍同學也是。她也沒想到今年的表演比往年質量好了太多啊,一個比一個好看。

麥西棠只見怎麽還沒輪到陳春和表演她有點急,心急。

“怎麽還沒到春和?”書好随意問了句。

麥西棠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沒跟我說上臺順序。”

兩人剛說完,舞臺上主持人就在說話了。

“下面,讓我們請高三三班陳春和為大家帶來《阿楚姑娘》。”

主持人說剛完底下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麥西棠也激動得鼓掌,她期待地看着舞臺上,燈光暗了下去。

沒一會兒,燈光突然亮起,大家都紛紛看向舞臺上的女生。

陳春和穿了一條白色收腰及膝長裙,兩根細細的肩帶使得鎖骨突顯,微卷長發披散垂在身後,臉上化着淡妝,将她本就清冷的氣質襯得更甚。

麥西棠沒忍住說了句是仙女啊。

陳春和身上獨特的氣質引人注目,她站在那就像大多數男生心中的白月光,眉眼清絕,眼神溫柔而堅定,似茉莉花那般純潔無暇。

她手裏拿着銀白色的話筒,人坐到一旁的準備的白色高椅上,朝旁邊作了一個可以了的手勢。

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只見她拿着話筒開始唱歌。

陳春和唱的是《阿楚姑娘》。

——“在距離城市很遠的地方,在我那沃野炊煙的故鄉,有一個叫烽火臺的村莊………”

她唱得很好聽,很動人。底下的人都給她剛一開嗓的聲音給予了熱烈的反響。麥西棠也沒想到陳春和唱歌的聲音會這麽好聽,讓人一下子被她帶進去了,她也難逃。

書好拉了拉麥西棠的手臂說:“春和唱歌好好聽啊。”

麥西棠點頭,“我也覺得。”

“她怎麽這麽厲害?”書好問。

“我不知道啊,她跟我說她沒才藝來着。”麥西棠回,現在她都覺得她真的是被陳春和給忽悠了。

“這還叫沒才藝?”書好反問。

“等我逮着機會問她。”麥西棠說完安靜地欣賞臺上的畫面。

陳春和的聲音給人一種不一樣的聽感,自帶故事感,能讓大家聯想到歌詞裏的畫面,深陷其中。

——“時間的淚眼撕去我僞裝,你可記得我年少的模樣,今夜你會不會在遠方,燃篝火為我守望,溫柔的晚風啊,請你帶走我的惆悵吧,別讓我追随不可遺棄的彷徨,阿楚姑娘…………”

一曲結束,底下又是一片歡呼聲和掌聲。

陳春和唱完結束下臺,麥西棠扭頭和書好對視,她笑得開心,“媽呀,我愛上她了!”

書好戳她,“矜持一點。”

麥西棠抓着書好的胳膊貼上去,撒嬌道:“我要是個男的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去追她。”

書好跟着笑,她說:“我也是。”

三班最後一排站着的周見川的視線随着陳春和的下臺收回。

旁邊他的朋友伸手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沒想到陳春和不僅人長得好看就連唱歌也這麽好聽啊。”

周見川聽見這話蹙了一下眉。

“你看隔壁班這些男的一個個開始往我們班這打聽人來了。”

周見川聽朋友說完後眼神不經意落在旁邊的班級後面這堆男生上面,他看見他們朝自己班裏的人打聽陳春和的名字,陳春和的聯系方式以及陳春和的戀愛情況。

他想起剛剛在臺上表演的女生,一襲白裙模樣,化着漂亮的妝,唱歌聲音也好聽,底下的人都在為她鼓掌歡呼。

周見川将剛剛的人和前幾天的她聯想到了一塊兒。

那天他胳膊上的傷是因為陳春和和鄒莉兩人起沖突受的傷,他們班級後面有前幾天來換窗戶的師傅落下的幾塊玻璃,被勞動委員放在了後面忘記扔了,剛好就放在了他們這桌後面的櫃子上。陳春和被鄒莉一推不小心往後退差點撞上櫃子,他見狀一把給人拉過去的時候校服袖口不小心勾住了櫃子上的釘子,那幾塊玻璃接着就倒下來砸在了他的手臂上和背上。當時的他快速把陳春和護着攬在懷裏,陳春和才沒有受傷,而他胳膊被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流了很多血,所以才有了後面和麥西棠在醫務室撞見的場景。

周見川略顯煩躁,他拍了一下朋友的肩膀說了句走了人就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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