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麥西棠,還是換我保護你吧

麥西棠,還是換我保護你吧。

十月份結束,十一月份來了。

自從麥西棠知道林斯年在咖啡店打零工後,她就聯系到之前的種種,所以林斯年下午最後一節課為什麽不在學校上課?為什麽晚自習可以請假不來?為什麽周末永遠不在家?

也是自那以後麥西棠對林斯年格外的好,好到林斯年都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邊骁和書好都會逮着他們倆人問發生了什麽,林斯年說不清楚,麥西棠說沒怎麽。

林斯年懷疑歸懷疑,身體卻很誠實。

麥西棠對他好,他沒有拒絕。

但是十月後面的時間到十一月份,中間這麽長時間麥西棠都從一而終地對他好,他這下真懷疑了。

今天是周六,林斯年需要去咖啡店打工。

他來上班的時候就聽到店裏同事提到了麥西棠。

一開始他在上班,同事坐在旁邊閑聊。他不小心聽到來北城附中高三一班幾個字,他就開始懷疑了麥西棠那段時間為什麽對他這麽好了,又是給他買吃的又是帶他去各個玩的地方散心。

他不确定地走過去問同事。

“姐,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林斯年試探性地問。

上次那個女員工看着林斯年,她哦了一聲,然後說道:“就是你們學校的啊,她叫……叫麥西棠,小姑娘名字真好聽,一下子就給記住了。”

林斯年手裏拿着擦桌子的抹布攥緊。

原來是這樣!

“你們倆是同學啊小林,上次她來店裏還同我們問你來着。”女員工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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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同桌。”林斯年說完回去繼續幹活。

晚上下班回去,林斯年在巷口處看見麥西棠穿着睡衣在外邊買烤串。

他剛下公交就看見麥西棠蹦蹦跳跳得像是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可以暖和暖和身體。

他擡腳朝她過去,低頭沉默了會兒開口喊她。

“麥西棠。”

被叫到的麥西棠一下子回頭。

林斯年穿着黑色沖鋒衣黑色褲子和黑子馬丁靴站在離她不到三米遠的地方,她看見他這副穿搭,估計才從上班的地方回來。

“林斯年。”她沖他招招手,手掌一半縮在衣袖裏邊。

老板把炸好的烤串給她,她接過來付完錢就朝林斯年小跑過去。

林斯年見她過來,他聞到了她手上烤串油膩的味道,麥西棠打開袋子,從裏面取出一串苕皮遞給他,笑着說:“喏,嘗嘗。”

“我不吃。”林斯年拒絕了。

麥西棠癟嘴看他,“為什麽不吃?這麽好吃你……”為什麽不嘗嘗,她話還沒說完,林斯年拉着她往巷口裏走。

麥西棠一只手被他拉着往前走,另外一只手還拿着那串苕皮,油都要滴到了她衣服上了。

“林斯年,你放開我一下,油要滴到我衣服上了。”麥西棠叫着他。

林斯年聽到聲音放開她,麥西棠見他放開她後立馬把苕皮放回袋子裏邊。

她放好後才看向他,對他現在的行為感到好奇怪,她看着他問:“你怎麽了啊?”

林斯年看着她的臉,想到這些天的一切,想到剛剛店裏同事說的話,原來她早就去過那家咖啡店了,所以,她也早就知道他在那裏上班了。

“你……”林斯年欲言又止。

麥西棠見他要說又不說的樣子,她都替他着急,她假裝生氣地開口:“你有什麽就說啊,幹嘛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林斯年看着她,他扯了扯嘴角,他還沒生氣她倒先生氣了?

林斯年喊她,“麥西棠。”

“我在。”麥西棠耷拉着耳朵。

“你是不是早已經去過我打工的咖啡店了?”

林斯年話音墜地,麥西棠剛要說話又給咽了回去,這會換她欲言又止了。

她攥緊衣擺不去看他。

林斯年怎麽就知道她去過了?

書好說的?

不可能啊。

書好可是她的鐵打的閨蜜,不可能說的。

難道?

林斯年看着低頭思考的麥西棠,已經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我同事告訴我的,她說上次在店裏看見你了。”林斯年看着她這個樣子解釋清楚說。

麥西棠聽完哦了一聲。

林斯年:“……”

“哦是什麽意思?”林斯年皺着眉盯着她。

麥西棠擡眼看他,手指交織在一起。

“我來問你你就一個哦字?”林斯年被她這個反應給氣到了。

“那我要什麽反應啊?”麥西棠眨了眨眼睛,真誠發問。

“麥西棠!”

“到!”

林斯年被她這軍訓報數似的正氣給氣得更不想說話了。

林斯年轉身就走,麥西棠看着他就這麽走了,一臉懵逼。

其實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裝糊塗,她知道林斯年這會問她這個事情肯定是生氣了,要麽是生氣她瞞着他這麽久,要麽就是他怕她見到他的另外一面。

麥西棠跟了上去,在後邊喊他。

“林斯年,你生氣了嗎?”

“林斯年,你真不理我了?”

“林斯年,你等等我。”

“………”

喊他這麽半天他都沒有理她,麥西棠此刻覺得手裏的烤串都不香了。

她停下腳,幹脆不走了。

林斯年還在繼續往前走。

麥西棠也生氣了。

林斯年見後面的人不喊他了,不放心地慢下步子。

他剛要轉頭看看麥西棠人在幹嘛,剛側身子就聽見麥西棠朝他喊了一句。

“林斯年,不是說好互相保護嗎?”

林斯年頓了幾秒,還是不忍心地轉過身看她,麥西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瞪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林斯年突然有點後悔了。

他往她走過去,麥西棠見他走了過來,心裏的氣一下子煙消雲散。

可她又有點小脾氣。

麥西棠傲嬌地別過頭看着旁邊的那堵牆,故意不去理他。

林斯年靠近她,看她這模樣,腆着腮幫然後啐了口氣,行,她是他祖宗。

林斯年被她這樣子氣笑了,他抿唇開口:“你還生氣了?”

麥西棠不理。

林斯年擰眉,繼續說:“麥西棠,你脾氣不小啊。”

麥西棠還是不理。

林斯年去拉她的胳膊,麥西棠故意歪到一邊。

林斯年臉色一變。

啧,得哄一下。

“麥西棠,我要吃烤苕皮。”林斯年看向她手裏的烤串打着算盤。

麥西棠嘟了下嘴,“切”了一聲。

手上還是誠實地從袋子裏拿出苕皮遞給他,但是不看他。

“自己拿着吃吧。”麥西棠嘴硬道。

林斯年見她不轉過來,氣笑:“轉過來。”

麥西棠不動。

林斯年:“哪家小孩這麽不聽話,要面對面和別人說話知不知道?”

麥西棠聽他說完轉過頭瞪他了一眼,故意說:“我在和別人說話嗎?有人在和我說話啊?”

林斯年:“……”

林斯年妥協道:“行了,我都還沒沖你生氣你倒先生起我的氣了。”

麥西棠摸了摸鼻尖,她看他一眼,好像真的沒生氣了。

“你為什麽要生我的氣?”她假裝不知。

“麥西棠。”林斯年又冷了一下臉。

麥西棠見狀,算了,不逗他了。

“哎呀好了,你別生氣了嘛,我真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上次陪着書好去買咖啡無意間聽到你同事說的,我沒和你說就是怕你知道了後覺得我……我……”後邊的話麥西棠突然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怕我覺得你是在同情我?”林斯年替她把話說完。

麥西棠點了點頭,低喃:“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迎來的沉默——

林斯年輕輕喚了她一聲,“麥西棠。”

“哎。”她應。

“我之前和你說過別憐憫我,別心疼我。”林斯年沒什麽表情地說。

麥西棠愣了。

“我沒有憐憫你……”

她又被打斷。

“我知道。”

她又愣。

“你知道什麽?”

林斯年看着她,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不是在同情我可憐我。”

麥西棠一聽,松了口氣。

心想你知道就好。

林斯年淡定地接着往下說——

“麥西棠,我去咖啡店兼職是為了交學費,我之前和你說過,我來附中是因為附中的學費比一中便宜,這不是騙你的。”

“我初中的時候,我媽出軌離開了家跟別的男人跑了,我爸一夜之間開始瘋狂酗酒,後面染上賭博的瘾,家裏面的錢全部被他偷偷拿走去賭沒了,後來他們就不管我了,現在住在你家樓上的那套房子是爺爺奶奶留下的錢買的,可惜他們都去世了,我現在,就是一個人了。”

“我從那個時候,開始拼命沒日沒夜地學習,因為我沒有別的出路,年齡不夠去給別人打工人家不要,所以我只能靠學習改變自己的路,這是當時的我最好也是最容易走的路,很多人都覺得我有現在的成績好像來得很輕松,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為它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也想像你,像邊骁,像周見川,像書好一樣活得快樂自在,可是不是所有人的原生家庭都是完美的,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具備天生有愛人的能力。我不太會說話,所以麥西棠,如果我讓你不高興了,我希望,你可以試着原諒我,我有錯的地方會去改正,我也想學着你對我們一樣去對待你們。”

“所以,別丢下我好嗎?”

林斯年說完,麥西棠直直地怔在原地。

夜晚空氣冷,風呼哧刮着拍打她的臉,凍得麥西棠的臉生疼,可她這會心比身體感受到的疼更為強烈。

巷子裏的店陸陸續續關了燈,只留下好早以前修好的路燈。

麥西棠手裏的烤串已經冷掉了。

林斯年手上的苕皮上的油已經被冷得凝固住了。

他們倆看着對方,周圍靜得只能聽見風聲和他們倆各自的呼吸聲。

麥西棠看着林斯年,他眼裏的驕傲灑了一地,他把他自己剖析給她看,她看見了他的不堪的原生家庭,自卑的他,還有渴望愛的他……

林斯年也看着麥西棠,人愣在原地不說話也不給他一個反應。

他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或許是突如起來的大風引得麥西棠戰栗抖了一下身體使她從剛剛那些話裏回過神來。

她看見林斯年垂首沒有看她。

麥西棠心疼他。

下一秒。

她邁開步子朝林斯年走過去。

她張開雙臂,抱住他。

她想抱抱初中的林斯年,抱抱現在的林斯年,抱抱以後的林斯年。

林斯年被突然上前的麥西棠抱住。

他僵直身體。

“林斯年,我不會丢下你的,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麥西棠抱住他,擡手輕輕拍拍他的後背想要安撫他。

她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可她想要為他做點什麽。

她安慰地緩緩啓齒開口:“林斯年,你要記住我說的,你特別特別好。”

林斯年,你特別特別好。

林斯年看着懷裏的麥西棠,她的話有種魔力,給了他力量,給了他溫暖。

他答應她:“好。”

風太大了,林斯年回抱住麥西棠。

他低頭溫柔喊她名字:“麥西棠。”

“怎麽了?”她應。

“麥西棠,還是換我保護你吧。”

你說你會保護好我,我欣喜萬分。

可我還是擔心自己保護不好你,所以,換我來保護你吧!

麥西棠收緊抱他的力道。

她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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