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希望我們歲歲平安，友誼萬歲
希望我們歲歲平安，友誼萬歲。
下午自習課的時候，麥西棠被語文老師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
“麥西棠，老師這有個作文比賽的名額，我覺得你可以報名參加一下。”
“我特意為你向上面要了多的名額，你看看你想不想去。”
“雖然現在是高三，但是這個比賽花不了你多少時間，就下個月的聖誕節那天去六中那邊比完就可以回來了。”
語文老師是個很溫柔的女老師，麥西棠也特別喜歡她，她的語文成績是幾門裏面最好的一門，再差也都可以考一百二。
特意這個詞出來，麥西棠好像沒有拒絕的餘地，老師們好像都比較喜歡暗裏明示人。
麥西棠也不說不去了。
“好的老師。”
出了辦公室，麥西棠低頭看路腦子裏就是聖誕節，六中，比賽……
她準備回教室，剛擡頭旁邊的電話亭那坐着的人就被她看見了，是書好。
麥西棠愣了愣，心想她怎麽不在教室自習？
她走過去，書好手裏拿着個單詞本坐在那，她喊她一聲：“書好。”
書好擡頭看她，眼睛紅紅的，哭過？
麥西棠擔心地坐在她身邊，抱住她的肩膀，着急開口：“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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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好搖搖頭，麥西棠看她眼睛紅成這樣，不是哭過是什麽？她見書好不想說，那她就不問了。
她抱着書好，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怎麽哭了呢，我看見多心疼啊。”
麥西棠不知道她為什麽哭，但是她心疼她哭成這樣。好像從高三開始，她見書好哭過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了，以前在她面前都是笑的多。
書好臉埋進麥西棠的肩膀，沒哭，就這麽趴着。
麥西棠看她這樣就靜靜地陪着她，她看見她手上的單詞書，皺了下眉。書好真是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這東西走哪帶到哪。
兩人就這樣安靜了五分鐘的樣子。
書好從她肩上退後，麥西棠看她擡手揉了揉眼睛，聽見她說：“沒事，我眼睛剛剛進了沙子有點痛所以才流的淚。”
眼睛進沙子？這是最常見的騙人說法。
麥西棠這個人比較感性，她看見別人哭她也想哭，看見書好這樣她也想哭，但是她又不能當她面哭。
“那你為什麽要坐在這呀？”麥西棠溫柔地問。
書好恢複了平時的樣子，她輕舉了一下手裏的單詞書，淺笑道：“我出來背單詞，在教室裏記不進去。”
麥西棠看着她這樣，覺得她想現在就是在強顏歡笑，肚子裏估計憋着委屈呢。
“那背完了嗎？”她看了下那單詞書上密密麻麻的顏色筆落下的痕跡，她都眼暈。
“嗯。”書好點頭。
“那回教室吧。”
“好。”
倆人準備回教室，這離他們教室不遠。可麥西棠明顯能感覺到書好的步子變得很沉重，好似邁不開來。
“書好，你想回教室嗎？”麥西棠眼神看懂了，她不願意回去在教室裏呆着。
沉默——
麥西棠也不催她回答，就靜靜地等她反應。
一秒，兩秒……
“小西，我不想回去。”書好擡起頭看着她說。
她被書好的眼神一下子沖擊到了，這眼神是她從來沒見過她有的，倔強又脆弱的眼神，同時又堅定。
“好，不回去。”麥西棠眼裏含笑對她說。
書好愣了，下一秒麥西棠就帶着她翹了自習課。
麥西棠帶着書好來了學校的天臺很舊的一個小屋，這裏是之前拿來堆放舊桌舊椅舊東西的地方，現在被人清空了，裏面就一張桌子和椅子，還有牆上的一塊黑板。
“咳咳，這是……”書好看着這個空間裏面的環境，破舊中還泛着灰塵和潮濕的味道，她不小心吸了口灰塵咳了幾聲。
“這裏是我發洩情緒的地方，我高二的時候有一次去語文老師辦公室的時候她讓我順便給她扔壞了的椅子，我就來了這地，我那時候心情只要不好我就跑到這裏來發洩，挺管用的，你要不要試試？”麥西棠問。
“怎麽試？”書好看着這裏面，什麽都沒有啊，除了一張桌子椅子，什麽都沒她要怎麽發洩呢。
“跟我來。”
麥西棠走到那塊黑板面前，她搜找了會，看見旁邊角落裏的一盒粉筆，她撿起來看了眼裏面還有碎了的幾根粉筆。
她遞給書好一根粉筆。
書好低頭看着她手裏的半根粉筆，她問：“用粉筆做什麽？”
麥西棠笑着把粉筆塞到她的手上，緊接着自己拿出一根粉筆，她看了下書好，扭頭看着黑板，然後在黑板上開始寫着字，書好納悶地看着麥西棠在黑板上寫字。
麥西棠一字字開始寫逐漸成了句子。
她寫了不止一個句子。
書好看她寫的句子：
“我喜歡學習。”
“我喜歡記單詞”
“要聽爸媽的話。”
“我必須年級前十。”
………………………
麥西棠寫了很多，書好看着這些話，眉心一擰，這些話讓她心裏不是滋味。
麥西棠寫完最後一個字，粉筆也沒了，她又重新拿了一根，手上沾滿了粉筆灰。
她扭頭對書好認真說道：“你手上那根是紅色的，這些不需要你打分，你只需要打叉和打勾，對你來說是開心的你就打勾，不開心的就打叉，好嗎？”
“好。”
“開始吧。”
麥西棠說完站到一邊讓書好自己來。
書好站在這塊黑板面前，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這根紅色粉筆，她就會想到老師手裏的紅筆，也會想到父母失望的眼神，和她那些堆成山的卷子上面的紅色分數……
她拿起粉筆在第一句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她下筆的時候用了全力，粉筆斷了一截，她的手指戳到了黑板，指甲斷了，指甲裏的肉不小心被磕着出血了，但是她不覺得疼。
她在這些句子面前發洩自己的情緒，很多她都打了叉，只有幾個是勾。
她打的時候腦海裏全是老師，父母，親戚對她說話時的表情，有開心，有失望，有嘲諷……
她在最後一個句子上打了叉後手上的粉筆也沒了。
麥西棠在身後看着她發洩，手裏捏粉筆的動作頓住好一會兒了。
“好多了。”書好看着自己滿意的傑作轉頭對着麥西棠說。
“這裏面都是我認識的你，你的開心和不開心，底下這些是你開心的事，上面那些是讓你不開心的事，書好，別讓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壓垮你，你要拾掇起你的開心。”
麥西棠上前攬住她的肩膀看着黑板上這些句子，每一句都是她眼裏的書好。
“從我們進入高三，我就沒見你特別開心了，話都少了。”
“書好，你要開心一點。”
“答應我。”
書好沉默了會兒，擡頭看着麥西棠，嘴角上揚笑着說：“我答應你。”
倆人在這個地方聊了好久，直到下課鈴響。
麥西棠和書好從天臺下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林斯年和邊骁，他們也看見了她們。
倆人表情看起來不太好，邊骁叫住書好：“書好，你爸媽來了。”
書好愣住，麥西棠也愣住。
“他們在辦公室，你快去吧。”邊骁臉色緊張。
麥西棠扭頭看着書好，她沒什麽情緒，頭微微低着。
麥西棠擡手覆上她的背輕輕拍了一下，是安慰她也是鼓勵她，安慰她不要怕，鼓勵她不要怕。
“知道了。”
辦公室外。
麥西棠，林斯年，邊骁在外面等她。
他們仨站在外邊，邊骁在那來回走動，讓她有點不安。
“邊骁你別走了，我眼暈。”麥西棠對邊骁說。
林斯年站在她旁邊給她靠着，麥西棠這會不僅眼暈，她有點不安，她不知道為什麽書好的父母會突然到學校來。
“我緊張啊。”邊骁說。
“你緊張什麽？”林斯年問。
邊骁：“不知道。”
林斯年：“……”
“林斯年，我也有點緊張。”麥西棠仰頭看着林斯年說。
林斯年低頭看她，安撫道：“別緊張，我在。”
邊骁：“……”
辦公室裏書好的父母說話聲音很大，他們仨能聽得很一清二楚。書好的父母是嚴厲的，對書好的要求很高，這是麥西棠知道的，現在裏面傳來的聲音全部是責罵。
“書好犯什麽錯了她爸媽這麽生氣？”邊骁問。
麥西棠擔心地看了眼微敞的門縫裏邊，對邊骁說：“她爸媽對書好很嚴，今天來學校這事我也不知道。”
“有多嚴？”邊骁繼續問。
麥西棠被問住了，她想了想，從書好和她說過的印象裏來說，她爸媽非常看重成績，書好如果掉出年級前十她就會被她爸媽訓話，再後來她很少有出來玩的時間，她爸媽給她報名了很多學習方面的補習班，還有鋼琴課，小提琴課，外語課，各種興趣課，書好根本沒有什麽時間是自己的，除了在學校的時間。越到後面，書好已經不能允許掉出前二了，天天抱着那些學習資料看，她一開始不能理解，直到高二的寒假她去書好家裏玩，她在她房間看見很多獎狀和獎杯，從她小學開始就很厲害了。但是麥西棠看見了她房間有安監控，她當時問書好那是什麽的時候書好回她的是眼睛。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她爸媽每天在會在手機上監視書好在房間的情況，有沒有學習，會不會偷懶。
“很嚴。”麥西棠沒法用詞來形容書好爸媽的嚴，她勉強加個字代替下她想形容的樣子吧。
一開始她以為書好爸媽可能是單純希望書好搞好學習，可是高二後她就不覺得了，在房間裏安監控每天像犯人一樣被監視，換作是對她她會很壓抑，但那對書好已經是習慣了。
邊骁正想說話，突然，辦公室裏的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們仨一下子愣住了。
“卧槽。”邊骁皺着眉頭想要進去看個清楚。
他還沒進去麥西棠率先推開門沖了進去，她一進來，就看見書好臉被打偏過去。辦公室裏只有班主任和書好，書好爸媽。
麥西棠愣了幾秒鐘她跑去抱住書好。
方勇看見幾個闖進來的學生，他安撫着書好爸媽的情緒，心疼地看了眼被打的書好。
“書好媽媽別打孩子，書好在班上是很乖的，學習也很優秀，班裏同學們都很喜歡她，昨天那個事情不怪書好這個孩子，那個犯錯的學生我們學校也給予了處分開除了。”方勇看着書好的父母解釋說道。
“她哪裏乖，她哪裏優秀了？”書好媽媽大聲吼着書好，她爸爸也不看他們，低着頭處理手機上的工作，嘴上附和着書好媽媽的話。
“我看她就是時間太多了，學習永遠不行，永遠不如她舅舅家的孩子，在學校還和同學打架，不敢和我們說只會躲起來哭，哭有什麽用，現在高三了什麽都做不好，這幾次考試你哪次考好了，我們給你最好的，給你報了這麽多補習班，你就是這樣學的？”書好媽媽越說越生氣。
麥西棠聽她說完心裏突然不是滋味，她心疼地抱住書好試圖讓她不要去聽。
林斯年和邊骁在後邊面色難看地聽着這些刺人心的話。
“好好，爸爸媽媽每天這麽忙，你能不能聽話一點讓我們省省心。”書好的爸爸放下手機過來說書好，語氣生硬，表情嚴肅。
麥西棠感覺到懷裏的人在顫抖，她緊緊抱住她。
方勇作為老師想要勸書好爸媽話到嘴邊又被書好媽媽訓斥的聲音給淹沒。
“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聽話，越來越讓我和你爸爸失望了！”
“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女兒。”
書好媽媽說完最後一句話，這個世界就要安靜了一樣。
麥西棠不敢相信為什麽明明是書好的爸爸媽媽，要說這些傷害她的話。她聽完都覺得自己要喘不上氣了，窒息感侵襲她的全身。那書好呢？她要怎麽承受住這些傷害極強的刀子。
麥西棠心裏難受，她用不理解，不明白的眼神看向書好的媽媽。
書好從她懷裏站好推開麥西棠的手，麥西棠看着她，書好好像要碎掉了。
書好背挺直地走到她媽媽面前，她紅着眼，嘴唇發白微顫，眼眶濕潤。書好擡手抹掉眼淚，倔強地看着她爸媽，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是不如別人家的孩子，我考不了年級第一，我的手和腦子也給不了你們想要的名次，我活該被欺負，別人家的孩子受欺負了知道回家和爸爸媽媽哭訴，我就只能呆在家裏那個牢籠裏邊每天想着怎麽拿第一，我還每天每天想着什麽時候你們能不和我說學習的事，可以關心關心我，可你們沒有。我讨厭書好這個名字！我讨厭學習！我讨厭拿第一！我讨厭回家！我讨厭你們！”
書好情緒激動越說越大聲，直到失聲痛哭吼着說完最後的幾個讨厭，她眼淚止不住往下掉。麥西棠看她這樣也忍不住哭了，她看着書好身體發抖得厲害。
林斯年看着麥西棠哭得厲害過來給她靠着，邊骁想要拉住書好，他還沒上前就聽到一記重重的巴掌聲落地。
書好被打到嘴角出血，臉也腫了。
麥西棠跑上去抱着書好想和她的爸媽好好說清楚，結果書好從她懷裏跑了出去，邊骁沒抓住人。
“書好！”麥西棠在後面喊她，邊骁和林斯年也追了出來。
書好跑出去往教學樓上跑，麥西棠吓到了趕緊跑去追她，林斯年和邊骁兵分兩路往樓梯沖跑上去。
這會學校裏邊同學都陸陸續續回來了發現了不對勁全部往他們這邊來。
麥西棠腳上的動作一刻也不敢停下來，她怕了，慌了，不敢停。
書好跑到天樓來站到邊上，後邊是六樓的高度。麥西棠趕到的時候吓得停止了哭，她試圖挽回她最後一絲魂魄：書好。
時間如同靜止一般。
麥西棠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她忘記了呼吸。
書好不看她一眼。
書好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不要！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死亡即将到來的恐懼中。
她沖過來要抓住她，但她沒有抓住。
林斯年和邊骁抓住了書好。
“不準死。”邊骁怒吼的聲音把麥西棠從殘留的一絲魂魄中拉回來。
她伸手想去抓住書好，林斯年讓她往後，這邊太危險了。
她臉上的淚止不住往下掉。
“書好，我求求你，不要跳。”麥西棠哭得失聲缺氧，可她不能停，她必須拯救書好。
書好絕望地看着他們，嘴裏說着胡話。
“求你，我求你。”麥西棠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林斯年和邊骁用力準備把人拉上來，後邊老師和她的父母趕來過來。
“好好！”書好爸媽吓得愣住哭泣。
“書好，活着，為你自己活着！”林斯年看着書好絕望的眼神，他突然看到了初中時他的影子，絕望，無助，窒息……
“不準死，書好！”邊骁喊她，想要喊醒她。
林斯年和邊骁對視一眼，兩人用盡全力拉着書好上來。
書好被林斯年和邊骁合力拉了上來。
教學樓下面早已圍滿了學生，底下衆說紛雲。
麥西棠捂着嘴吓得不敢哭，直到書好被拉上來，她沖過去抱住書好，用盡渾身的力氣抱住她，抱住她僵硬的身體，抱住她快死亡的魂魄。
她抱住書好放聲大哭。
書好爸媽哭跑着沖了過來，麥西棠緊緊護着書好，林斯年和邊骁擋住書好爸媽護着她們。
“好好，你要吓死爸爸媽媽啊？”書好媽媽哭着說。
“好好，爸爸錯了。”
麥西棠看着書好，書好臉色慘白，嘴唇發白，眼神空洞絕望。她捧着書好的臉，試圖喊醒她，“書好，你看看我，看着我。”
“我是小西，我們剛剛不是說好了嘛，你不是答應我要開開心心的嘛？”
“你在我心裏面永遠都是最好的那個書好。”
“我會永遠陪着你，關心你，保護你。”
“你不喜歡學習那我們就不學了，不喜歡拿第一我們就不拿了……你不喜歡那些我們就不要了。”
麥西棠哽咽着快要說不出話來，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林斯年和邊骁心疼地看着麥西棠和書好。
書好眼眶逐漸濕潤，沒幾秒，她抱住麥西棠放聲大哭……
麥西棠見她有反應了，她也抱住書好，兩人哭得厲害……
書好爸媽也哭得傷心，方老師走過來安慰着書好後拍了拍林斯年和邊骁叮囑了幾句就去學校領導那邊處理這件事。
“小西，對不起。”書好抱着麥西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沒事，沒事，我在呢，有我在呢，我會陪着你的。”
“我…我會一直陪着你，好好，對不起，對不起……”
兩個女生緊緊抱着彼此痛哭，哭到聲音沙啞，哭到眼睛通紅，哭到不能自己……
差一點，就差一點，
麥西棠就要失去她最好的朋友了。
這件事被學校壓了下去，禁止學生再提及此事。
書好被她爸媽帶回家了，請假一周。
晚自習麥西棠和林斯年還有邊骁都沒有去上。
麥西棠回家的時候林斯年緊緊跟在她身後，她沒有靈魂似地往回家的方向走着。
回到家的麥西棠躺在床上，手裏拿着她高一和書好出去玩拍的大頭貼照片，一共六張。
每一張的書好都笑得很開心。
她看着這些照片，眼角的淚滑落到枕頭上。
她心疼書好。
一個周的時間，麥西棠都會去書好家裏看看她，陪着她聊聊天，晚上會陪她一起睡覺……
這個周裏面書好誰都沒有見，只見了麥西棠。
她知道原來書好生病了，她之前的不開心是因為她生病了。
還好，還好來得及。
還好她來了。
一個周後，書好正常回學校上課，學校裏大家都沒有到她面前說起這事，一班的學生也閉口不談。
麥西棠在學校去哪都帶着書好，有時候是林斯年，邊骁，有時候是陳春和，有時候是周見川，大家都陪在書好身邊，她的狀态也逐漸好了很多，慢慢地臉上開始有笑容了，恢複得比以前好很多了。
十二月份，天氣變得更冷了。
周六早上。
麥西棠是被林芝給吵醒的，一大早她就聽見廚房傳來的砍東西的聲音，吓得她一激靈從床上爬起來。
她踩着拖鞋出門去看，林芝女士正在剁骨頭。
她揉着眼問：“媽，你一大早忙活什麽呀？”
林芝女士回頭看了眼頭發亂糟糟的女兒，嫌棄地說：“我熬點湯你中午幫我帶去給小書，反正你都要去看她。你能不能收拾收拾一下你那雞窩頭發？”
麥西棠：“……”
她伸手抓了一下頭發捋順說：“我這不才起床嘛。”
“你記得把桌上早餐吃了。”林芝提醒女兒。
麥西棠側目看了眼餐桌上，哦了一聲回了房間換衣服。
中午的時候，麥西棠拎着林芝女士熬的骨頭湯準備去書好家。
她剛開門換鞋就看見一堵人牆站在她家門口。
她先是看見來的人的鞋，一雙黑色的短靴，她一路往上看，他穿的黑色褲子和黑色沖鋒衣，一身黑。她看見他的臉，皮膚冷白，鼻梁高挺，五官端正……麥西棠腦子裏把那些形容好看的詞都給過了一遍。
林斯年站在她家門口雙手抄兜靠在身後的樓梯扶手上，什麽都沒幹，就靠在那兒等人。
“我不是讓你去樓下等我嗎？”麥西棠看了眼家裏邊轉頭對林斯年小聲說。
屋裏林芝還在叮囑女兒。
“小西啊，你記得給媽媽和小書問問她下次想吃什麽啊？”
麥西棠穿鞋應她：“哦，知道了。”
“對了，媽媽之前老早就跟你提過的事情你也記得再和你同學說說。”
麥西棠蹙眉，她問：“什麽事啊？”
“媽媽不是讓你請同學來家裏吃飯嘛？就是那個叫林斯年的和陳春和的同學啊，還有小川和小書。”
麥西棠穿鞋的動作停了下來，她讪讪地看向站在門外的林斯年，依舊靠着，眼神柔和地看着她，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敷衍地應了一聲：“有時間我會問的。”
說完她趕快穿完最後一只鞋出門。
她拉着林斯年下樓。
到了底樓，她松開林斯年的手，結果被他給反握住手。
“你幹嘛？”麥西棠驚呼一聲。
她向四周望了望，這會沒人，天氣冷了大家都不怎麽愛出門了。
“牽手啊。”林斯年眼睛從他們倆手上離開擡眼看她說。
“只準牽一會兒啊。”
麥西棠看着沒人讓他牽，待會出了巷子她可不讓他牽了，怕遇到熟人。
“啧。”林斯年發出聲，麥西棠故意找茬道：“怎麽不滿意啊？不滿意現在幹脆不牽了。”
“我沒說不滿意啊。”
“那你還啧。”
“抒情。”
“……”
他們幾個人錯着時間陸續來到書好家，今天是書好的生日，他們要給書好過生日。
每個人都給書好準備了份禮物。
他們在書好的房間圍坐在一起聊天談心，房間裏沒有原來一直在的攝像頭，也沒有堆積如山的學習練習冊，有的只是他們這幾個小夥伴在為一個女孩過着每年都有一次的生日。
他們一直在書好家待到了下午五點多才走。
走之前大家和書好一起許願拍照，吃蛋糕。
書好許了個願望。
關于他們這六個人的友誼的。
與此同時。
麥西棠也在心裏默默許下一個願望。
願望是：
希望我們歲歲平安，友誼萬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