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別讓自己活得這麽委屈
別讓自己活得這麽委屈。
陳春和從服裝室出來準備去乘坐電梯下樓,她剛剛走過一遍這些地方,腦子裏還有印象。她順着印象往前一直走,她看了下周圍的這些辦公室,還有工作的員工,她心裏在想周見川什麽時候成為了岚美的老板了?
她剛拐彎走去電梯,迎面就撞上了周見川。
周見川見撞上來的人,他剛剛被一個會議叫走了,忙完過來沒見着她人,聽見有人說是那個實習生帶她回來換衣服了,他忙着趕上來逮人。
陳春和看見周見川條件反射往後退了兩步,這兩步讓周見川不悅地皺眉看她。
“這麽怕我?”他戲谑道。
陳春和強裝淡定說:“沒有。”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都沒明白為什麽見到他她這麽緊張,抿了抿唇,陳春和往旁邊站,“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周見川看她這樣,分明是不想見他。
他伸手攔住去路,陳春和擡眸輕聲開口:“你讓開,我還有事。”
周見川挑眉,“不讓。”
陳春和:“……”
周見川直接上手拉住陳春和要往自己的辦公室去,陳春和見自己被他拉住,語氣急了:“你放開我!”
“等會你就知道了。”周見川說完拉着人徑直往辦公室走。
周圍的員工全部看着他們倆,陳春和直接用包擋住臉,她才不想被別人誤會。
周見川的辦公室在獨立的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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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人進電梯按了樓層後電梯門關上,陳春和才把包放下來。
“周見川,你到底要幹嘛?”陳春和不悅。
周見川轉身看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
陳春和攥緊手上的包包,她沉默一會兒後開口:“我們已經分手了。”
周見川懶懶地掀眼看着電梯上升的樓層,冷聲道:“不用你提醒。”
電梯停了,周見川拉着陳春和出來往最裏面的辦公室走。
陳春和也懶得掙紮了。
到了辦公室,周見川推開門進去把陳春和拉進來反鎖住門,他轉身看向陳春和,心裏是她說分手的氣,但是他又不想對她生氣。
他直接把她手裏的包拿過來丢在一邊。
陳春和見包被他拿走,她擡眼警惕地看着他,“你幹嘛?”
話音剛落,周見川就把人拽過去摁在辦公桌上親,陳春和擡手想要打他,周見川把她手扣住往桌上壓。
他的吻不溫柔,帶着占有欲和強勢。陳春和見狀咬他,周見川也不停。
“周見川……你……”
周見川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撬開她的貝齒和她交纏在一起,陳春和被迫往後躲,周見川一手握住她的腰控制住她,一手扣住她的手。
陳春和眼睛瞪大逐漸濕潤,她也不掙紮了。
周見川見她不掙紮了,他停下動作,低頭看着身下的人,她哭了。
“你現在就這麽讨厭我了?”他喉結滾動,此時此刻心裏難受得像針紮,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他。
陳春和看着他,哽咽道:“不要強迫我。”
周見川愣了幾秒,他咬了咬牙,低頭閉着眼睛沉默一會兒把人松開。陳春和從他身下得到解脫,她起來抹了一下眼淚,走過去要拎着包離開。
周見川站在那眼裏是失落和冷淡,他叫住她:“陳春和,我是不是徹底失去你了?”
陳春和站在門口的身體僵住。
周見川看着她的背影,眼眶逐漸濕潤,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變得像現在這樣,竟然學會掉眼淚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連分手的理由都不知道,你說不要我就不要了。”周見川說完眼角的淚往下掉。
陳春和手攥緊,深吸一口氣。
她轉身看向周見川,周見川眼睛紅了,眼角還帶着淚。
陳春和眉心一跳。
他為什麽又哭了?
“我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就不在北城了,你怎麽這麽狠心。”周見川站在那不動,語氣平靜,眼睛逐漸出現紅血絲。
陳春和聽着這話心一下子抽搐疼了起來。
“那天吵完架,我想等你消氣後去找你好好哄哄你,可是我再也沒找到你。”
“我舍不得兇你,吼你,罵你,我連你皺一下眉我都心疼,你怎麽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最後一句周見川說完聲音哽咽了。
陳春和鼻一酸,她強忍着眼淚,冷靜開口:“我給你打過電話的。”
周見川眉眼收緊,呼吸一滞,腦海裏浮現那天的畫面。
“我沒收到。”周見川解釋。
“周見川,過年那天我奶奶走了,我給你打了一夜的電話,可是你沒接。”陳春和眼底黯然神傷,哽咽着擡眸去看周見川,他的額頭青筋凸現,手上的力道收緊,指節泛白,她繼續說:“所以不是我狠心,是你。”
周見川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他想起那天前他因為和陳春和吵了一架,過年朋友約他出去,他就和他們去喝酒了,最後那部手機也被弄丢了。
“對不起。”周見川低頭沉默。
他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那天手機不在他身上,後來是朋友告訴他他手機不見了,他沒當回事只說丢了就丢了。
後來他就後悔了,等他再回那找手機的時候再也沒找到。
陳春和不再看他,輕描淡寫扔下一句:“周見川,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說完,陳春和就走了。
周見川聽見她走遠的聲音,漸漸彎腰跪了下去,眼裏的淚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打濕了地面。
麥西棠來到林斯年家。
她剛剛來的時候看見他家門是開着的,谷鴿從家裏面出來看見她和她說:“你們倆這是舊情複燃了?”
麥西棠:“……”
麥西棠搖頭,她說:“不是,我有話要和他說。”
谷鴿哦了一下,然後一臉我懂的表情,“去吧去吧。”
麥西棠無奈,她擡腳朝林斯年家裏去,谷鴿悄摸跟在身後。
她人剛進門,谷鴿就把門關了。
麥西棠皺眉,聽這動靜,谷鴿肯定又在出什麽壞主意了,她沒管太多直接去找林斯年。
樓下林斯年不在,她也不好上樓。
她拿手機給林斯年發信息。
林斯年讓她上去。
麥西棠到了二樓書房,她站在門口,先敲了一下門。
“進來吧。”
麥西棠調整好呼吸,長舒一口氣。
她進去看見林斯年坐在沙發上,她看見他的這一刻,心還是揪起了。
“過來坐吧。”林斯年聲音低沉。
麥西棠慢慢朝他過去,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
“你來找我是因為谷鴿同你說了什麽吧。”林斯年摸着戒指慢慢開口,他不去看麥西棠。
麥西棠看着他一直低着頭,也不看她說話。
“她同我說了點你在國外的事。”麥西棠輕言。
林斯年指尖停留在戒指內環的兩個字母上,來回摩挲,淡淡道:“說了什麽?”
麥西棠微怔,她現在要把林斯年在國外受的那些苦重複一遍說給他聽嗎?
“我……”麥西棠欲言又止,她開不了口。
林斯年仍然不看她,他只看戒指,他替她接話:“肯定說我很慘對吧?”
麥西棠低頭看着扣緊的手指,“嗯。”
“那她大概率是騙你的,我過得比誰都好。”林斯年說完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麥西棠睫毛顫了一下,她咬着牙,扯了扯唇角,“林斯年,別自欺欺人。”
林斯年輕笑一聲,自嘲道:“事實不就擺在你面前嘛。”
“我現在過得确實挺好的,不用擔心這不用擔心那,我怎麽就慘了?”林斯年反問她。
麥西棠擡眸看着他,側臉的輪廓清晰,模樣還是那個林斯年,可人已經不是以前的人了。
她看着林斯年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他自己,她都受不了。
林斯年,曾經附中的天之驕子,誰不知道附中有個林斯年呢?
可現在,眼前這個林斯年,就像是被人折了翅膀,再也飛不回去了,只剩一身粉碎的傲骨。
“林斯年,你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麥西棠不忍心看他這樣,他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林斯年嘲笑自己,他摸着戒指輕笑,“我也想知道我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
麥西棠擡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林斯年,放過自己吧。”
倏地,林斯年擡眼看向麥西棠,他見她紅着眼,濕着眼看他。
林斯年牽起一絲笑容,“麥西棠,我不是和你說過嘛,別憐憫我,別心疼我。”
麥西棠直愣愣地看着他。
這句話,一下子跳進她的腦海裏。
當年他紅着眼和她說:“麥西棠,別憐憫我,別心疼我,還有……別丢下我。”
可現在,
他只說了前半句。
麥西棠攥緊雙手,她強忍心裏的難受,倔強地看着他,“我不會憐憫你,我也不會心疼你。”
林斯年在戒指上的手重重地往下壓,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和脆弱在她眼皮底下溜走。她看見了他眼裏的神傷,明明自己不是想說那句話,可為什麽偏偏說出來了。
人總是這樣,明明在乎對方,可還是喜歡用傷人的話來刺激對方。
室內很安靜,窗戶半開着,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得揚了起來,桌上的書翻了頁,沙沙作響。
麥西棠說完那句話後不去看他。
“那你來這做什麽?”林斯年輕笑一聲。
麥西棠直言:“來給這六年一個交代。”
林斯年眼睑一動,他沉默了。
“林斯年,我知道你是因為什麽出國,也知道你在國外過的是什麽日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
“林斯年,我原諒你了。”
話音剛落,林斯年要開口的話就像是被堵在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道坎過不了就別過了。”
“別傷害自己。”
麥西棠說完,林斯年擡眼看她,麥西棠頭垂着腦袋看地面。
“你為什麽這麽輕易原諒我?”林斯年哽咽問她。
麥西棠摸着食指的指腹,輕描淡寫道:“原諒你也是放過我自己。”
林斯年沉默。
他想到那天邊骁和周見川兩個人和他說的那些話,他沉默了。
六年裏,
麥西棠過得不好,
過得一點都不好。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向前看吧,林斯年,放過你自己。”麥西棠輕聲說。
“你就這麽輕易原諒我這個混蛋了。”林斯年苦笑。
麥西棠閉了眼,轉哭為笑:“原諒你了,我已經過了這個坎。”
林斯年繼續看着戒指,輕聲喊她名字:“麥西棠。”
“嗯。”
“沒人教過你,做人不能太善良嗎?”
麥西棠聽完嘴角勾起一定弧度,眉眼彎下去,她淡然一笑:“有人教過我,要成為一個特別好的人。”
林斯年指尖一頓。
“林斯年,我不是對你說過嘛,你是特別好特別好的人。”
林斯年心口頓疼,為什麽還能有這麽傻的姑娘,明明是他丢下她走了,明明是他害她過得不好,到頭來卻是她在安慰他。
“林斯年,做回以前那個林斯年,好不好?”麥西棠輕言細語裏帶着委婉的請求。
一秒,兩秒,三秒……
林斯年沉默不語。
麥西棠看着他,他也不說話,她就看他一直低頭看着手上那枚戒指。
沒一會兒——
“林正偉肇事逃逸那天,是過年的時候,我後來處理完他的事情回到家才看見你給我發的消息。”林斯年慢慢開口。
麥西棠愣了愣。
“出國是家裏人安排好的,拿錢做交易,我當時窮,沒辦法還清林正偉欠下的債,剛好家裏人也要把我強行送出去,所以我答應和他們做這個交易。”
“出國後我就在想辦法賺錢還清他們給我的錢。”
“之後他們就沒管我了,我也沒臉回國見你們,索性決定就在國外生活吧。”
“後來,林正偉在牢裏失心瘋了。”
麥西棠看着林斯年說話的神情,無助又迷茫。
“谷鴿告訴你應該是在為我賣慘吧,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喜歡管別人的事。”
“在國外遇見谷鴿的時候,她是留學生,遇上搶劫是我幫的忙;從那以後我跟她成了朋友,國外那些年也是她幫忙我渡過來的。”
他頓了幾秒,繼續說。
“麥西棠,別輕易原諒我。”
林斯年說完最後那句話站了起來,他将戴着的戒指的手攥緊,看了眼麥西棠,似叮囑道:“別讓自己活得這麽委屈。”
他不想她受委屈,他不想她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委屈自己,錯的不是她,沒必要像現在這樣來遷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