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慘敗

慘敗

睡了一覺一睜眼,看着屋內陌生的擺設,莊流筝總覺得忘了點什麽。

門外七皇子已經梳洗完畢,她一瞧,匆匆忙忙地起身,若是誤了七皇子的大事兒,她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離第一關試煉還有一個時辰,本是不急,但七皇子一早便醒了,昨日知道自己的對手只是商戶之女後,心中只短暫地松活了一下,很快又煩躁起來。

若是...若是...他真的輸給商戶之女了,又該如何。

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關。

不會的不會的。七皇子暗自搖頭,別瞎想了,這樣的事情怎麽會發生。

“主子。”莊流筝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擋住了七皇子面前的日光。

七皇子擡頭看她,冉流筝臉上一大片紅印,一看就是睡覺時被壓出來的,頭發也亂糟糟的,睜着一雙眼睛盯着他的樣子蠢極了,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一會兒試煉,別到處瞎晃悠。”七皇子依舊對她沒有什麽好臉色,冷着聲音警告她。

“知道啦!”莊流筝有點不耐煩,之前就叮囑過多次,她腦子又沒壞。話說出口又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太好,怕又惹眼前這位不高興,頓了頓補充道,“知道了,主子。”

兩人各自想着事,一時安然無恙。

試煉開始前,昨日的白衣少年來引。莊流筝打量着他,想着來招搖仙山之前,聽仙君與七皇子講過,與這位引路的少年要有禮些,他看着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實則比她爹娘還大上好幾歲,是招搖仙山山主上一代的親傳弟子之一。

親傳弟子,一定很厲害。莊流筝雖然不懂,但看七皇子的眼神就知道了。

來到梨花林,另外兩人也都到齊了。

莊流筝打量着她們,是兩個和她看上去和差不多大的小女童,平日裏沒怎麽接觸過同齡玩伴的冉流筝對其不由地生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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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大的年紀,別人已經敢與七皇子比試了,而她還在被七皇子喝來呼去。不過羨慕歸羨慕,莊流筝還是希望七皇子能贏下這場比試的,雖然不知這比試怎麽讓才算贏,但只有七皇子贏了,她爹娘才能真正的出獄,與她團聚。

三人抽簽,七皇子抽中了綁着紅綢的長簽,第一個入梨花林。

另外兩人用白布遮着眼睛,靜靜等着。

莊流筝看着七皇子站在林子入口,待了好久,才選定方向入林。這林子這般大,肯定要走好久。

果不其然,旁邊記時用的香都燃了兩根了,梨花林中還是沒什麽動靜,莊流筝實在坐不住,就偷偷靠着棵樹,小憩了會兒。

半睡半醒之際,安靜的梨花林中終于有了聲響,一道紅光自林中而出,莊流筝揉揉眼睛,掃了眼,旁邊第三根香也快燃盡了。

等七皇子被引出來時,白衣少年又讓他在桌上被扣得嚴嚴實實的白瓷碗中選一個,又是好一陣猶豫後,七皇子選了居中的那個。

“主子。”莊流筝見七皇子過來,飛速地擦了擦嘴角,站了起來。

七皇子在她面前沒了在白衣少年面前的笑意,垮着張臉,也沒和她多說什麽,看第二個比試者入林。

那個小女童比七皇子還猶豫幾分,看着展開在眼前的地圖入口,選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才選定入口。

又徘徊了一陣,才真正入林。

七皇子看着這場景,臉上浮現起了冷笑,莊流筝看着七皇子臉上這熟悉的表情就知道,他這個樣子定是瞧不上這位小女童。

從前每次他在七皇子面前半砸事情受罰時,七皇子臉上就是這樣的表情,随即便會移開目光,懶得再多看她。

果然,一陣冷笑後,七皇子便沒再看那入林的小女童,轉過身問她:“我入林了多長時間?”

七皇子出林子後,那計時的香就被仙山的弟子封存,因而七皇子并不知道他花了過久。

“差....”冉流筝本想說差一點兒三炷香,但想着七皇子這吹毛求疵的功夫,定會擰着眉追問她,差一點是多少,索性咽下了嘴裏話,答道:“三炷香。“

三炷香,七皇子眼中露出滿意之色,這樹林大百畝,入林之後走上幾日都屬常事,他不過只花了三炷香便找到了那顆紅色的梨花樹,自然是有大氣運加身。

心下安定幾分。

冉流筝在七皇子旁邊站着,不敢再睡,只好盯着小女童的香祈禱她能快點出來,好讓第二個小女童進去,早點結束這場比試。

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禱告,在第二柱香燃完,第三炷香方燃了個頭的時候,梨花林中便再度沖出一道紅光。

小女童很快也被引了出來,在白瓷碗中選了左邊的那個。選完以後,小女童環顧四周,看到七皇子和冉流筝,似乎是想過來搭話,但在原地躊躇了些功夫,最終并未過來。

冉流筝暗暗替她慶幸,在那道紅光出現時,七皇子原本回溫的臉色又重新入了冬,這個時候若是那位小女童再來搭話,估計得受好大一通氣。

冉流筝也悄悄往後挪了挪,希望不要引起七皇子的注意。

也就這會兒功夫,第二個女童入了林,和前兩人都不同,這女童随意在地圖上看了個方位,便走了進去。

這次比七皇子和第一個小女童都快,第一炷香還沒燃完,紅光出現,人就被引出來,選了右邊的白瓷碗。

比試結束,是揭曉結果的時候了。

白衣少年把三個比試者喊道一處,先是公布了他們出梨花林的所花的時長,剛好和她們入林的順序颠倒了過來。七皇子所用的香最多。

冉流筝暗叫不好。

七皇子掐着手,勉力維持着自己的表情。第二關的比試也很快有了結果。白衣少年讓三人各自到他們選擇的碗前站好,同時拿下扣在上面的白瓷碗,露出裏面的靈珠。

冉流筝遠遠看着,這碗下的靈珠很像是宮中進貢的東海珍珠,白白一顆,光華流轉,在白日裏也顯得不凡,只是三顆之中,七皇子那顆明顯要黯淡些。

“好了,前兩關比試已經結束。”白衣少年記下三人的比試結果,笑眯眯地道,“最後一關擇日,你們誰先來?”

話音落下,三人面前浮現出十張木牌。

七皇子沒有作聲。

他左手邊的小女童朗聲道:“我先來吧。”随即走到木牌面前,随意抽取了一張,展開一看,寫着個二。

右邊的那位小女童見狀,也上前抽了張牌,寫着個一。

到最後,七皇子才慢吞吞得上前,拿了張牌,展開後,上面寫着個五。

“好了,今日辛苦三位了。”三人都抽完牌,白衣少年揮手喊來人将他們都送了回去。

一路上七皇子都沒有言語,莊流筝跟在他身後,頭皮有些發麻,按今日的情狀來看,七皇子應當是輸了比試,她心裏也不好受,憂心自己爹娘的處境,也怕一會兒七皇子這火還得撒在自己身上。

然而等回到院兒裏,七皇子倒是一反常态,一個人默默回了屋,壓根就沒搭理自己。

這刺激估計受大了,沒挨罵,莊流筝吐出口氣,心下微松,随即又緊張起來,若真輸了,她爹娘該怎麽辦...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冉流筝站在七皇子門外,幾次想沖進去問問,最後卻也只敢坐在院裏焦慮地啃着手指。

而比莊流筝更在乎這場輸贏的,自然是七皇子自己。

彼時,七皇子呆愣地坐在屋裏,還未緩過勁兒,自己怎麽會輸,自己怎麽會輸,那兩人分明只是商戶之女,怎麽會比他的運道更好。

就這樣呆坐至深夜。

一陣輕風吹開未合上的木窗,發出吱呀響聲,七皇子愣愣得循着聲音望去,有些不敢置信:"仙...仙君?"

而那頭,睡在院子裏的莊流筝的身體重新被葉棠玉接管,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

“仙君怎麽會來這裏?”七皇子連忙引仙君坐下。

葉棠玉等兩人都進了屋,才有所動作,從院子裏悄無聲息地接近了過去。

“此前與你所說之事,你如今可考慮好了?”仙君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

七皇子聞言像被扼住了咽喉:“...我...”

"你可知,今日兩場比試其實便可以定下輸贏,不過是看在你出身皇室,又有我的關系,才加了這最後一場。"仙君的話說得不留情面,“我可為你蔔上一卦。”

那仙君一番動作後,指着卦象說道:“明日多雲日易昏,時而有風,是個陰天,日光不足但也舒适,後日天朗氣清,萬裏無雲,是這十日裏最為明朗的日子,而你選的那個日子...”

"狂風大作,雨落不止。"仙君逐字逐句,說得清楚,“這三場比試,你會輸得一敗塗地。”

七皇子沉默着沒有出聲,眼睛卻憋得通紅。

“你有別的路可走。”良久,那仙君開口,朝屋子裏的角落處一揮衣袖,一只木筆輕飄飄地便落到了七皇子眼前,“你身邊的那個女童,就是你的出路。”

七皇子對上仙君的眼睛,從前只覺得這位仙君氣質出塵,如今看來,竟有着森森的冷意。

仙君看着他,輕聲說道:

“若你的運不夠,就去借旁人的。她是你的侍女,她的命握在你手裏,她的運也在你股掌之間。”

“只需要握住這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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