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羞惱
第06章 羞惱
雲遙幾天沒聯系嚴泊裕,他也像是完全忘了那位給他留下離別之吻的人。
指針過零點,深夜的alluring,聲樂震天,熱情似火。
二樓包間,雲遙陪客人喝酒,男人的手放在她大腿上,喂她加了冰塊的洋酒,雲遙一口氣喝幹淨,嬌聲哄他點店裏最貴的洋酒。
“好好好,都聽瑤瑤的……”男人随聲附和,大手在她的腿上摸來摸去。
包間門從外面打開,姚姐說:“瑤瑤,出來一下。”
雲遙對男人柔聲謙語,摸摸他的肩膀稍作安撫,跟着姚姐出去。
“潇哥來了,在樓上302,點名要你。”
“那這個……?”雲遙指着剛才出來的包間門。
“這個我叫朱朱過來。”
雲遙上樓推開厚重的包間門,入眼就是沙發上的潇哥。整個屋裏也只有他一人。
雲遙挂上笑臉,“潇哥來啦。”
潇哥招招手,雲遙聽話過去,不妨被他的腳絆了一下,哎呀一聲軟趴趴摔他身上,嬌嗔拍他大腿,“潇哥的腿太長了,都讓人家摔到了。”
男人愉悅地笑起來,擡起她的下巴,欣賞她波光潋滟的動人眼睛,貼近她面頰,氣聲問:“哪條腿太長?”
雲遙臉頰飛上紅霞,在包間暧昧的燈光照耀下,更顯明豔照人,羞惱拍他胸膛,“你讨厭。”
“潇哥點什麽酒呀?”
潇哥笑兩聲,放松靠上沙發,“瑤瑤說點什麽就點什麽。”
“真的?”
“騙你做什麽。”
雲遙點了店裏最貴的兩瓶酒,潇哥出了血,底氣也就充足,一把将人摟進懷裏,“今晚想去哪兒?”
雲遙為難地咬住唇。
潇哥勾起她下巴尖,“怎麽?”
“我……可是……”她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眼圈也紅起來,泫然欲泣地望着他,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找他傾訴告狀。
潇哥臉色立刻沉了下去,懷裏也摟的更緊,冷聲說:“誰欺負你了,告訴潇哥,潇哥去給你報仇。”
雲遙嗚咽一聲趴上他胸膛,哀哀痛哭起來。
她哭得男人越發心疼,“告訴潇哥!誰欺負你了?敢欺負我的女人,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沒用的……”雲遙抽泣着,體貼說。
“快告訴我,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我的女人!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打斷他的狗腿!”他大吼,為她壯勢。
“是……是……”雲遙從他懷裏擡頭,哭紅了一雙淚眼,猶猶豫豫,男人憤怒掐上她下巴,“告訴我,誰欺負你了,這是打我的臉!”
這一刻,他的保護欲達到了頂峰。
“是……蕭院長!”一口氣吐完這句話,雲遙重新撲進他懷裏,大聲又婉轉地哭出聲來。
懷裏的男人身體有點僵硬。
雲遙哭了這麽會兒,已經擠不出淚了,又好奇他會有什麽反應,從他懷裏出來,看見男人呆滞的一張臉。
“是……是四哥?你是說蕭家四哥?”他不可置信,呆呆問。
“嗯。”雲遙滿臉淚痕地憂愁點頭,自己抽張紙擦擦臉。
“……怎麽會是四哥。”他喃喃低語。
“我……我也不知道,那回在醫院,你走了之後,我太渴了,想出去找點水喝,恰巧碰上他,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叫我出去打臺球,在……在……”
她臉色紅白交錯,差點咬爛一張嘴,實在說不出那麽羞恥的話。
“那裏面還那麽多人……”她啼哭着說。
潇哥氣得猛錘茶幾!
“我當時想着在家裏的醫院方便給你看病,沒想到……沒想到!”
“我實在沒臉見你了……”雲遙哭着站起來,轉身就想走。
胳膊從後面被抓住,帶了一下,雲遙又跌回男人懷裏,潇哥有力的臂膀抱着她,擦掉她臉上的淚,“沒事兒,乖乖,沒事兒啊,潇哥不嫌棄你。”
“我不行,我不能夠,瑤瑤喜歡您,崇拜您,實在過不去那一關,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雲遙掙脫他的手臂站起來,揮淚向他告別,“潇哥,您就忘了瑤瑤吧,瑤瑤……瑤瑤怎麽可以……一女侍二夫!”
她說完就捂着臉哭跑出去。
開門正好撞上來送酒的服務生,雲遙轉個彎快速跑回休息間。
留潇哥一人坐在空曠包間,氣得咬緊牙關,将茶幾錘得哐哐炸響。
服務生吓了一跳,放下酒瓶趕緊走了。
*
天蒙蒙亮的時候,雲遙在休息間被說笑聲吵醒,幾個“公主”站在一塊聊天。
朱朱進來,坐到沙發上換鞋。
雲遙睡眼惺忪問:“你才結束啊?”
“別提了,太難纏了。哎,別說我了,說說你。”朱朱和她八卦,“你走了之後,我聽說潇哥在房裏喝了一晚上的酒,全記你賬上了,天快亮的時候才走,他怎麽了?”
雲遙訝異,竟還是個癡情種。
“沒什麽事。”
朱朱揶揄笑,“真沒事兒啊?”
“沒有。”雲遙輕推她一下,“你走不走?”
“走走走,先去李記吃個早飯再回家?”
“行。”
離開之前,雲遙去財務姐姐那看了下賬單,連連咋舌,全是酒吧最貴的,比她來alluring半年的提成還要多。
朱朱摟上她肩膀,笑眯眯說:“這個潇哥對你不錯哦,沒有興趣再往下發展發展?”
“少來,可別打趣我了。”
“早餐請客?”
“沒問題。”
……
雲遙在家裏睡到日上三竿,被樓下的鬧聲吵醒。
幾道男聲,可能是張清讓朋友。
她去衛生間經過二樓走廊,樓下張清讓叫:“瑤瑤姐!”
雲遙攏着頭發往下看一眼。
張清讓說:“瑤瑤姐,我們準備在院子裏燒烤,你吃不吃?”
“東西夠嗎?”
“夠!特別多。”
“那帶我一份,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雲遙洗漱完又洗了個澡,拆了床單薄被都塞洗衣機裏,早上回來時太困,一身酒氣就上了床。
一個小時後下樓晾床單被子,幾個男生在院子裏已經烤上了。
張清讓邊烤邊吆喝:“瑤瑤姐快過來吃啊。”
雲遙走過去,幾個男生連忙給她讓凳子,打過招呼坐下。
張清讓将剛烤好地遞給她,“瑤瑤姐嘗嘗我的手藝。”
羊肉串還冒着熱氣,雲遙吹幾口氣,小心放進嘴裏,嗯一聲點頭,“味道不錯,就是火候過了,有點幹,時間可以再短一點,你是不是沒刷油?”
張清讓驚訝,“瑤瑤姐也會烤嗎?”
他從來沒見她下過廚房,還以為不碰人間煙火呢。
“我不會,看別人烤過。”
“……是你前男友嗎?”張清讓小心問。
雲遙笑笑,“猜的很對。”
“那……他是做什麽的?”
“他還在上學吧,我們認識的時候還都是學生。”
“那他是什麽樣的人?”
張清讓問完,其餘幾個男生也好奇,“姐姐的前男友是什麽樣的人?”
“……什麽樣的人?”雲遙咬着烤串回想。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少年的形象還很清晰,“他……挺安靜的,有外人在的時候都不敢跟我說話,只有沒人的時候才敢說,還很害羞,我碰碰他的手,他能臉紅到脖子根。”
幾個男生笑起來。
“他還特別有反骨,我不讓他做什麽偏做什麽。”
讓輕點,慢點,非要用力地撞,重重地碾磨,非要和她較勁,逼她告饒。
“他長得怎麽樣?帥嗎?”有人問。
“還行吧。”
山上光照強,麥色皮膚很糙,當然沒有城裏的孩子帥氣。
吃了幾串就膩了,雲遙回屋後給張清讓轉了一百塊錢。
……
傍晚,alluring休息室。
雲遙看着微信裏安安靜靜的頭像,思索下一步該怎麽做。
頭像是一個徽章,她之前查過,是嚴家自己的家族徽章,微信名就是男人的名字。
劃開朋友圈,盡是些集團的新聞播報。
很讓人懷疑這是他的工作號,拿來敷衍她的。
男人不找她,她卻不能一直這麽被動地幹等着。
雲遙問:嚴公子,之前說我感謝您的事,怎麽樣了呀~
再發個星星眼的表情包。
這條消息一直到淩晨才被回複。
嚴泊裕:外地出差。
瑤瑤: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呀,瑤瑤好想您吶。
嚴泊裕:後天。
雲遙找個比心的表情包發過去。
又過兩天,雲遙在陪客的時候收到嚴泊裕的微信,他發了一個地名,問她在哪,需不需要來接她。
瑤瑤:不用啦,我自己過去。
借口進衛生間,雲遙發語音問他:“這個地方價格不貴吧?”
這次他回的很快,“保證不讓您破費,好麽?”
細聽聲音含笑,貌似心情還不錯。
隔天傍晚,雲遙看着滿櫃的衣服,思考了半天要穿什麽。真是應了那句話,女人的衣櫃裏永遠缺一件衣服。
又臨時進服裝店挑了件清新色吊帶小短裙,路上披了件外套,進飯店之前,脫下來丢進垃圾桶。
一路走進去時,她這身清純火辣的穿着引來男男女女的側目,雲遙不适地縮起肩膀,緊張拘謹地跟着服務員走到嚴泊裕定下的位置。
男人今天穿的休閑,白T恤白色條紋襯衣,脖子上挂了條黑色項鏈,瞧着更顯年輕了些。
嚴泊裕蹙起眉頭,脫了外套遞給她,“明明不适應,為什麽還要穿這件衣服?”
他記得那天在臺球館,她也是在外面罩了件防曬衣遮擋裏面火熱的身材。
“因為我想讓自己更漂亮一點來見你。”雲遙披上他的襯衣外套,臉蛋微紅,羞澀又勇敢地望着他說。
男人臉上不見高興,反眉頭更緊,“你不必這樣。”
仿佛煙花消散,雲遙眼裏的光一剎黯了,臉也白了下去,過會兒,頗為固執地咬唇,“可是……可是瑤瑤想在您心裏留下最美的樣子。”心裏沒底,又低聲呢喃,“……即便您一直都不喜歡我。”
她說的時候一直注視着男人的眼睛,他定了兩秒,依舊皺着眉頭,但也沒再說什麽,遞給她菜單,“先點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