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狐二相求
第六章 狐二相求
“這些獵妖師真是廢物,居然連幾個狐族都搞不定。”
青蛇只不過是覺得有些煩悶,趁着為殿主采靈草的名頭不知覺走遠了些,沒想到卻是看了一場好戲。
回想到早先出現的白衣女子,青蛇的豎瞳收縮了一下:“不過狐族竟出現了這等姿色,此女也許就是主子要找的人,我得趕緊回去禀告主子才行。靈草什麽的,就跟殿主說沒找到好了。”
青蛇嘿嘿笑了兩聲,蛇影在草從中竄動,很快便也消失不見。
柳安孤身一人走在月光照耀的山道上,輕風吹動樹影,嬌小的影子跟斑駁樹影重疊。她現在很害怕,方才被獵妖師追趕着還不覺得,現在看這山上哪裏都有黑乎乎的一片,多吓人!
想到可能還有很多像自己這樣的精怪藏在這座山上,柳安吞了口唾沫,一邊疑神疑鬼,一邊讓自己想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不知道狐一跑掉了沒有?”
她望着頭上明亮的彎月,突然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老天選我穿越幹什麽?我只是一個身無長處的普通人,這個世界好像有點危險,我想回家。”
不過,即便她在原本的世界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會想她的吧?爸媽再婚後都已經有各自的家庭,早就沒有理會過她。至于将自己撫養長大的奶奶?
柳安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奶奶一直都不喜自己。她眼中只有自己小兒子生的孫子,除了叫自己這個大兒子的孫女轉錢回去,平時從來不會關心一句。
至于陳真真,想到那晚聽到的話,柳安心抽痛了一下,她是真的把陳真真當成最好的朋友的。
她已經活的很小心翼翼了,為什麽還是這麽讓人不喜呢?也不知道怎麽就活成了這樣,她還真的是一個失敗的人啊。
“怪不得老天會選我呢,因為我即便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吧?”柳安嗤笑。
沒有人想她,至少林總監還會想着她回去加班吧……算了,這個有什麽好想的。
多想也無用,還是先想想在這個世界該怎麽存活吧。這是上天給她能徹底抛開過去,重活一次的機會,她不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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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死的獵妖師,把她在這世界的的第一桶金給搶了。以前的她忍夠了,現在不想忍了!小心翼翼或者也會被嫌棄,那還不如放縱自己呢,那個獵妖師給她等着!
一路胡思亂想着,柳安重獲信心,就連一路的黑暗都沒那麽怕了。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回了白天的出結界處。她左摸摸右摸摸,沒感覺哪裏有結界的存在啊。
“難道要說暗號?芝麻開門?”
沒有反應,難道是暗號太土太過時了?不過應該不對,狐一帶自己出來的時候沒有說暗號啊。
柳安望着空氣陷入深思。
這時,一道物件不知道從哪飛出,精準命中她的腦袋。
柳安翻着白眼“诶唷”一聲,被砸暈了過去。
一道小身影驚慌失措的跑出來圍着她左看右看,有些慌亂:“不好,勁使大了,不會砸死了吧?”
哆嗦着探了探少女鼻息,狐五的小臉上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小手把那物件撿起,狐五不舍的看了又看,才把物件放到柳安手中,小身子噠噠噠地快步跑開了。
不一會兒,他又跑了回來。往柳安手裏又塞了張字條後,狐五這次跑開後再也沒有回來。
柳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大亮。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腦袋觀望四周,落葉,洞穴,這場景怎麽似曾相識?
直到看到紅衣少年出現在洞門口,她才驚叫道:“不是吧,難道我又穿越回去了?”
狐一無語:“狐六,你又在說什麽胡話?”
柳安看着他蒼白的面色,才覺察昨晚發生的不是夢,站起身奇怪問道:“看來沒有穿越回去,對了,你昨晚是怎麽逃脫的?我怎麽又回到了這裏?”
她才剛直起身子便有東西掉落,她下意識伸手一接。
是被切了一半的植物根基,黑不溜秋的。
“這是什麽東西?”
旁邊還有張小紙條,她拿起一看。
“這本來是打算給你們的封口費,沒想到出了一點小意外。不過那都不重要,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要是告發我,那你們就是同流合污!注:狐五留。再注:砸暈狐六不是我故意的,狐六之前也踹飛了我,這下我們扯平了。”
柳安一臉黑線,這臭小子。
狐一:“昨晚我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暈倒的你還有這紙條,內容我也看了,想來這便是他尋到卻沒上交的靈草了,如今我倒真不好去向老祖告發他。”
他尴尬的輕咳了一聲,畢竟他昨晚為了療傷,不得已去吸收了這靈草的部分藥力。
不過想到能得這靈草,還是狐六的功勞,所以他便只吸食了小部分。
“又是那小子,每次遇到他我都得倒黴。”柳安摸着腦殼上隐隐的包,咬牙切齒。
随後狐一跟柳安講解了怎麽吸收這靈草的藥力,有些感嘆:“怪不得狐五想着偷留這靈草,這靈草名叫龍須草,這一株吸收日月精華已經有幾百年的沉澱,就連老祖那也是沒有的。我昨晚傷勢不輕,吸收了這一半靈草的部分靈力,讓我傷勢大好的同時居然還令我修為精近了許多,可想而知它的厲害。想必你吸收完後,修為也如我這般會漲一些。”
想到昨晚上被獵妖師追捕的狼狽記憶,狐一冷道:“這些獵妖師給我等着,有機會我定是會報仇的!”
柳安:“可是他們人多,咱們打不過的。”
狐一一噎,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有點志氣,先不說打不打的,咱們言語上好歹先硬氣起來。”
柳安聳聳肩,打打殺殺的有什麽好,她還是想過安穩的小日子:“不過咱們都是吃靈草啥的來修煉嗎?我還以為修煉是要吸食凡人魂魄啥的。”電視上好像都這麽演的。
狐一搖頭:“那種修煉方式有傷天和,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會遭遇最兇猛的雷劫。咱們靠着吸食天地靈氣和靈草靈丹,雖然會慢一些也靠機緣,卻是不用度那九死一生的雷劫。”
“還有這學問。”柳安小雞啄米般點頭。
接着兩人便分別大略講了自己分開後發生的事。
狐一:“沒想到姬憐兒的魅惑之術比我強了不少,昨晚我也是用了魅術的,卻只撐了半息就被他們破了。昨晚若非姬憐兒出手,我定是沒了性命。”
柳安:“咱們狐族都會魅惑之術嗎?”
“那是自然。這是咱們狐族天生就會的術法,只不過看個人資質,效果便也不同。”
柳安眼神有些閃躲,那咋搞,她這個冒牌貨可不會這個魅惑之術。
想到昨天一起跪着的絕美少女,她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說奇怪不奇怪,姬憐兒昨晚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狐一:“她也是化形不久,據她說昨晚也是想着出去找人試驗一下功力。撞上了我遇險,同族一場還能練手便出手了。”
而從昨晚兩人分離時她得意的神色來看,姬憐兒對自己的魅惑之術定是很滿意了。
“那這棵靈草要不要分些給她呢?她也算是出了力。”柳安雖然有些肉痛,但還是舉起靈草,比劃着應該在哪裏下刀。
狐一:“這倒不用,靈草之事只牽扯你我就好,不宜讓過多人知道。昨晚我已給她送了謝禮,你這幾日先把這靈草的剩餘靈力吸收了吧。我估摸着,到時候差不多也是咱們去妖宮的日子了。”
想到昨晚自己珍藏了多年的靈草被姬憐兒拿走了大半,狐一就還有些肉痛。
等狐一離去後,柳安便用着他方才教的法子,把靈草放在眼前,盤腿吐納收息了起來。
她閉眼間,感覺到一絲絲縷縷的靈氣從靈草裏蔓延出來,随着她的吐息進入了身體。柳安感覺體內有股奇怪的力量牽引着這靈氣在她體內游走蔓延,讓她吸收的速度和效果都突飛猛進。
她不知道別的妖是不是都這樣,便沒有多想。她只覺得渾身暖洋洋,整日陷入一種似睡非睡的境界。
不知不覺,又是兩日過去。
期間狐一又過來了一趟,見她吸收的效果奇佳,心中有些豔羨和驚嘆,難不成狐六的資質竟是六人中最出衆的嗎?以前怎麽沒有看出來。
奇怪歸奇怪,狐一自己還要養傷,便教了柳安進出狐族結界的口訣後就沒再來了。
等柳安吸收完靈草,興致勃勃自己去嘗試出了狐族結界,已然是紅雲滿霞的傍晚時分。
她未注意到的是,一道健碩的身影也偷摸随着她出了結界。
“當妖精真好啊,不吃飯也不會餓,都省錢了。但是不吃呢,還是感覺缺少些什麽,随便吃點吧。只不過不知道妖精到底都能幹啥,這種體驗簡直太奇妙了。”
柳安啃着野果漫無目的的走着,想着昨晚修煉的奇異場景,心中對目前的生活多了些期待。
只是想到很快就要出發去妖宮,她又嘆氣了:“打工打工,怎麽當妖精還是要打工。”
“前面的狐六,你等我一下。”
忽地,一道奇怪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像是男人捏着嗓子說着婉轉嬌媚的腔調,說不出的別扭。
柳安回頭,便看到一個穿着花花綠綠的健碩身影朝她走來。那人粗礦的臉上抹着厚重胭脂水粉,一雙唇紅的刺目。那人眼神柔媚,步伐妖嬈婀娜。
柳安口中咀嚼的野果噴了一地,瞪大眼睛脫口道:“是你嗎?如花!”
“什麽如花?人家是狐二了啦。”那人已到她近前,嬌羞狀地朝她甩了甩帕子。
“狐二?”柳安呆滞,她們這六人組的其中一個?
不是說狐族長相是出了名的嗎?這幾日她在族內看到的,只要是成功化形的就沒有長得難看的,最少也能算得上一聲清秀。
眼前這個是什麽鬼?異裝癖嗎?她有些淩亂。
“大叔,你找我幹啥?”
“什麽大叔,人家是女孩子了啦。”狐二羞惱的一跺腳,臉上的厚粉簌簌掉落。
柳安連忙躲閃退後,這麽多粉太吓人了。
狐二一甩粉帕子,面色羞紅的追着湊近道:“狐六你怎麽這麽愛看玩笑,以前人家都沒認出來。人家跟你說正事了啦,這次你可得幫幫人家。”
原來這狐二昨日也趁着終于化為人形的時機,新鮮勁兒起就偷摸下山了。
她跑去涼涼山下的鎮子上好奇的東逛西逛,沒想到鎮上卻有一個獵妖師将她認了出來。狐二匆忙回涼涼山的半路被那人追上。兩人纏鬥了一番,狐二僥幸逃脫後回來細想一番,想着那人的模樣和淩厲的氣度卻是突然春心萌動。
被人暴打後還喜歡上人家,這狐二不會是抖M吧?
柳安一邊聽一邊腹诽的時候,又聽到狐二用癡迷的神态描述起那人。
“你說那人長什麽樣?一身黑衣背負長劍,面色冷得像冰雕,嘴巴還不客氣?”柳安的聲音都大了些,這不就是搶她錢那個混蛋嗎?
“小點聲。”狐二緊張的左看右看,随即又小聲道:“人家這不是聽說你前幾日與幾個人族有過接觸嘛,定是比人家更了解人族,這就找你參考參考。你說,人家要怎麽樣在不被挨打的情況下,跟那個公子再說上話呢?”
說着,狐二羞澀地用手帕捂臉,壯碩的身子跺了跺腳。
柳安:“……”先不說什麽人妖之別,光是你這樣子對那人去表白,想不被挨揍也很難吧?
不過這狐二說她跟人族有過接觸,應該說的是獵戶那一家吧?這都傳出去了嗎?這些妖族真愛八卦。
不過知道又怎樣,她那是去拿精神損失費的好不。
廢了半天勁把那一家吓得半死,好不容易才拿到銀子,但最終那筆銀子卻被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搶走了。
這狐二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啊,柳安看着狐二嘆氣搖頭。
柳安:“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去捉弄了一下人族。誰讓他們當初趁我在采食月光修煉的時候偷襲我,害得我差點命都沒了。所以對這些人族我還也不怎麽了解,至于怎麽搭話我就更不懂了,你還是找別人吧。”
她可不想再遇上那家夥,只要一想到他就氣的牙癢癢。
“你就幫幫人家嘛,狐六~~”
狐二讨好的朝她不停撒嬌,弄的柳安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左躲右閃,躲都躲不開。便連忙阻住她的動作,疑惑道:“我都說了我也不懂,你還想要我幫你什麽?”
狐二一聽,羞澀地從懷裏掏出個花花綠綠的小袋子,跟她這一身衣服莫名搭配。
柳安接過一看,小袋子上面歪歪扭扭的縫着狐二送的三個字樣。
這是啥,荷包?
“人家向族中老人打聽過,凡人兩情相悅有送荷包為定親信物的傳統。”狐二扭着帕子,“昨日人家與他初相見有些不愉快,人家想着你幫忙跑這一趟看他願不願意收下。你放心,這次就當人家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會回報你的,絕不讓你白白做事。”
柳安不想做這種事:“咱們素不相識的,你還是找別人幫忙吧。”
狐二詫異地看着她:“咱們兩人以前不是經常一起修煉嗎?你現在不想幫人家,怎麽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狐二用帕子擦着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柳安噎住,這狐二跟原身居然認識,她可不能穿幫了。
柳安再度演技上身,捂着額頭苦惱道:“我這不是那天被人族捉去摔到腦袋了嗎?醒來後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我還以為咱倆真不認識咧。”
狐二放下帕子,眼神狐疑:“真的假的?”只是她的眼睛周圍脂粉厚厚一層,哪有什麽哭過的痕跡。
“當然是真的了,我騙你又沒什麽好處!”柳安幹咳一聲:“行了行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看在咱倆過往相識的份上幫你一把吧。”
柳安轉念一想到那人收到狐二荷包氣急敗壞的樣子,她就惡趣味的笑了。
柳安:“不過倒不是我不想幫你,但我也不知道那厮現在在哪裏啊。”
“這個你放心,人家昨日留意過了。涼涼山的南邊山腳背風處,多了處凡人的營地,他定是在那……”
深夜時分,苦逼的柳安在山腳下蹲點許久,終于等到遠處營地的火光都逐一熄滅。
等過了一會兒,她豎耳仔細聆聽微風帶過來的聲音,聽到了那此起彼伏的打呼聲,柳安才放心的潛了進去。
“妖精的耳朵就是好使,這不當竊聽情報的特工人才都可惜了。不過說起來,我穿越過來怎麽老是晚上幹這種偷摸的勾當,難道我真是這方面的可造之材?”
柳安一邊小聲地嘀咕着,一邊緊張的翻過一處處處帳篷。
她四處伸頭探腦,卻并沒有發現那個男人。
等将所有帳篷都搜看了一遍,柳安走出營地,皺眉思索:“奇怪,那小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去哪裏了啊?”
輕風吹來,帶來了空氣中輕微的聲響。
柳安的耳朵不自覺動了動,這點聲音立時被她捕捉。
遠處的樹叢後有水聲?
她眼睛一眯,悄悄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