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就這麽不值得嗎
第六十六章 我就這麽不值得嗎
“是那天那個逃走的狐妖！”
很快就有獵妖師将柳安認了出來，場上衆人議論紛紛，不少普通鎮民吓得連連退後。
“這狐妖是？”豐元驚訝望着場中的柳安，又看了看面色黑如水的沐風雲，思索了一番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呀，他說怎麽那天沐風雲怎麽一直不出手呢。原來是看出來這狐妖的不同，想背地裏動手。
沐風雲百般算計最後反倒成了他人的嫁妝，這怎麽能叫他不舒心？
聽到豐元肆無忌憚的笑容，沐風雲臉色更黑了。
柳安渾身是血，被衆人圍觀着指指點點已覺得麻木。她在人群中找到了顧子凡的身影，對上他的視線。
那是什麽眼神？緊張？還是害怕？
柳安朝顧子凡冷嘲一笑，都這種時候了還跟她裝有什麽用呢？是她太過天真，她認輸，就當一片真心喂了狗。
如果有來生的話，她定要個絕情絕愛的人。什麽愛情不愛情的，比水中撈月還要不靠譜，也許她這種人本就不值得。
只是還有來生嗎？
柳安的眼眸有些濕潤，她閉上眼睛不讓眼淚留下，她絕不在顧子凡面前示弱！
顧子凡望着她，臉上一片慘白，緊握的拳頭已滲出血跡。
公孫啓文打量着柳安，面上的喜色絲毫不遮掩：“栾秋，你是說神果在這個狐妖身上？”
栾秋：“是的主人，雖然神果的力量有些微弱，但确實在她體內無疑。”
公孫啓文大喜，問向柳安：“狐妖，你可是吞吃了神果？老實交代，本國師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柳安面色冰冷：“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神果。”
公孫啓文輕笑：“你不承認也沒用，栾秋不會出錯。沒想到你小小狐妖竟有如此造化，不過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若是神果真被你吞吃，你的修為不可能這麽弱。栾秋，這是怎麽回事？”
公孫啓文有些困惑，眼神望向栾秋。
栾秋似是思索了一番，突然一把抓住柳安的手。
元火之力從栾秋眼中閃過，栾秋好半晌才在公孫啓文期待的眼神下開口道：“她體內只有半枚帶核的神果，不知為何并沒有被她煉化，只是一直呆在她體內妖丹中。”
公孫啓文有些驚詫：“神果被這狐妖吞食了居然沒有被煉化，這倒是奇事。不過好在是帶核的那一半，果核內潛藏的力量更甚，這可真是雙喜臨門。”
見公孫啓文喜上眉梢，豐元屁颠颠地上前：“這狐妖哪裏有這個福氣，您看神果最終還不是落在您手裏了嗎？這肯定是上天特意留給國師您的造化啊！”
沐風雲和丁榮真同時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馬屁精。
“你啊你啊。”公孫啓文搖頭失笑：“豐掌門說話的确風趣，不過确實說的也在理。上天讓這狐妖得了這機緣，卻并未讓她煉化，如今成了我的，也許真是我命中有此福報！”
豐元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大人您說的沒錯。”
柳安聽着兩人的對話嗤笑了聲，索性閉上了眼睛。要殺就殺，當她的面逼逼賴賴那麽多幹什麽。
什麽鬼機緣，如果可以她真的寧願選擇不要！
明明一直告誡自己有骨氣一點，可她還是不受控制的看向顧子凡。
他算計了這麽久，如今被別人截胡了，終究卻還是落了一場空。只是過往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難道真的都是假的嗎，他可曾有過後悔？
“栾秋，把這狐妖的妖丹取出來！”終于想到正事，公孫啓文臉上帶着興奮。
栾秋搖頭：“主人，妖丹并沒被她煉化，強行取出妖丹只會讓神果受損。”
公孫啓文皺眉：“那該如何？”
栾秋的聲音一貫冷硬：“主人，我可以将她煉化，只需九天之後就能把她融成灰燼，到時候神果便可完好無損地取出來。”
顧子凡面色一白，身體下意識動了，猛地被沐風雲拉住。
沐風雲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低聲喝斥：“如今這狐妖已經被國師看中，我們混元宗已是無望得到這半枚神果，你莫要做傻事！”
沐風雲自是以為，顧子凡不甘心這算計許久的神果最後為他人做了嫁衣。沐風雲又何嘗甘心？可他們混元宗如今已然落寞，哪裏能對上國師和朝廷這種龐然大物。
公孫啓文滿意點頭，眼中帶着興奮的光：“那你還在等什麽？栾秋，給我煉化了她！”
他話音一落，栾秋便化作一只巨大的青鳥飛上天空。巨大翅膀煽動得此地飛沙撲面，人人再度捂面遮掩。
青鳥張開巨口對準柳安，猛地吸了口氣，周圍空氣形成一個旋渦朝她口中瘋狂湧入。
柳安墨發飛舞，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子離開地面倒飛了出去。
她苦笑了一聲，沒想到她居然會是這樣的死法。
她終是成為不了主角，只是一個無足輕重任人擺布的炮灰而已。
算了，好累，她認命了。
柳安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身體朝天空飛去。
突地，人群中有驚訝的聲音傳來，她的身子也猛地被人拉住一滞。
柳安睜開眼，對上顧子凡死死抓住自己的手！
狂風中，她看見他眼中的血絲，顧子凡目眦欲裂的表情讓她呆了呆。原來他就這麽舍不得放手她體內的所謂神果？
淚水蓄滿了眼眶，她腦海快速閃過過往一幕幕的場景，最後只剩眼前顧子凡瘋狂的模樣。柳安終究是忍不住心底的不甘心和委屈，哽咽道：“我就這麽不值得嗎？”
“柳安，你……”顧子凡愣住，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一道刺眼的白光卻突然打在他身上。
他噴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眼睜睜看着柳安迅速被吸進了青鸾鳥的口中，只從地上掉落下來那條捆妖索。
“柳安！”顧子凡面上混合着血和淚，憤怒地嘶吼！
即使身體已經疼痛到站不起來，他也仍舊一步步挪動，奮力朝那飛走的青鸾鳥方向爬去。
公孫啓文：“無知小兒，竟敢與本國師争奪神果！”
一道白光再度落下，顧子凡最後只聽見一道怒喝聲，噴出一大口黑血後便沒了意識。
“請國師大人息怒！”沐風雲面色大變，直接擋在昏死過去發顧子凡面前，“弟子年少氣性大，他一路為了這神果花費了許多心思，如今執念未消沖撞了國師！求國師看在神果已落在您手裏的份上，饒了我這不成器的弟子！”
公孫啓文挑眉：“這麽說，你是自願上交神果的咯？大家都聽見了，可不是本國師強取豪奪啊。”
沐風雲咬了咬牙，聲音洪亮：“正是，這神果乃我混元宗自願上供給朝廷！”
公孫啓文冷笑，都到這地步了還跟他玩文字游戲，說什麽給朝廷卻不說是給他。不過他卻無所謂，皇帝那老兒為了長生什麽都聽他的，上交給朝廷到時候不還是他的！
公孫啓文：“看在你混元宗找到神果有功的份上，此次功過相抵，本國師便饒了這小子。若有下次，本國師直接要了他的命！”
說罷他揮袖朝自己馬車走去，豐元和丁榮真幾人連忙跟了上去。
“國師大人，您這是要去那裏，不前往小院歇息一番嗎？”
“還歇息什麽歇息，你以為鎮子外面的十萬大軍是來陪本國師游玩的嗎？栾秋吞了那狐妖，對另外半枚神果感應更強烈，已經朝那方向去了，我們現在要趕緊跟過去！”
“原來如此，栾秋姑姑果然厲害，老夫立刻讓弟子們準備好一同前往……”
看着那輛豪華的馬車被衆人簇擁着離開了鎮子，沐風雲回頭望着地上的顧子凡嘆了口氣，朝身旁的衆弟子道：“你們現在收拾好東西，我們也盡快跟上國師他們的步伐！”
就算國師把一個神果都霸占了，他們跟在身後吃不到肉也好歹還能喝道第一口湯。随着他們一起出戰，即便是弄到部分妖丹也是極好的機緣。
“是，師父！”衆弟子回話。
沐行雪蹲在顧子凡身旁哭成了淚人：“可是父親，大師兄怎麽辦？”
沐風雲皺眉：“他還死不了，待會兒叫兩個弟子把他擡回去。雪兒，你就不必随我們一道去了，留在他身邊好好照顧吧。唉，他也是沉不住氣的性子，木已成舟還當着國師的面出手又是何必呢？也罷，念在他是為了師門，你就在為父的房裏給他找藥，讓他好好修養吧！”
沐行雪抽噎點頭：“好的，父親！”
等沐風雲帶着一衆弟子匆匆離去沒多去，已躺在屋裏的顧子凡悶哼一聲猛地醒來。
正為他包紮傷口的沐行雪吓了一跳，随即喜道：“大師兄，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怎麽樣？是不是行雪把你弄疼了？”
顧子凡捂着胸口，臉色白的像一張紙。在沐行雪的驚叫聲，他掙紮着起身。
沐行雪急忙要去扶，卻被他用手制止。
顧子凡喘息了幾口，聲音異常嘶啞，令沐行雪聽了都心驚：“師妹，師父他們跟着國師他們去了嗎？”
沐行雪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卻見顧子凡身體不穩地朝門外走，沐行雪一把攔住他，焦急道：“大師兄，你傷的太嚴重了！你不能跟着他們進靈萃山脈，你得好好養傷才行，不然你會死的！”
顧子凡沉默了一瞬，才悵然道：“多謝師妹你一直關心我，可惜子凡無以為報，師兄真心祝願你以後能找到良人。如今我有我必須去的理由，就算死了我也在所不惜。”
沐行雪的表情變得很憤怒：“你是去救那個叫柳安的狐妖對不對？難道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顧子凡窒了一窒，沉默了半晌最後似想通了什麽一般，聲音透着從未有過的堅定：“是，我喜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