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婚之夜
第5章 新婚之夜
到了空中花園,婚車的車頂蓋往兩邊打開,像張開雙翼一樣,非常酷炫,何清擡頭看上去,上面有機械人在撒花,天空中布滿了氣球和緞帶,喜慶洋洋。
他又往下看,賓客們站在花園裏迎接他們,周圍都盛開着鮮花,香味撲鼻,還有小朋友拿着花籃撒花,記者的懸浮球也在直播。
段大将軍的婚禮,全國矚目。
【終于要開始了,将軍結婚新郎卻不是我嗚嗚嗚。】
【別這樣,将軍結婚還是得高興一下!祝福将軍!】
【祝福将軍!】
何清捧着一捧粉.色蓮花,和段臣晖從懸浮車上下來走上鋪滿花瓣的紅地毯,兩邊的花童一個勁地給他們撒花,小手一抓,一把花扔過來。
“哥哥哥哥!恭喜發財!”
“笨蛋是祝福99!”
“哦對,祝福99!”
何清笑着對他們搖搖捧花,花童倒是兩邊家族的都有:“小孩子都很可愛。”
“是。”段臣晖深感同意。
何清又悄悄說:“我看将軍确實很喜歡孩子,我有殘疾——”
“今天結婚就別說掃興的話,而且我們之前就說好了。”段臣晖低聲說,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看記者的攝影機。
何清再次企圖勸說失敗,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三年有些久,如果自己經常提這事将軍或許就不耐煩了,最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離婚!
何清一邊想一邊走上由花海鑄成的婚禮臺,禮官拿着禮杖點了一下他們的額頭:“祝福兩位新人,現在請兩位新人向神像發誓,此生此世,不離不棄。”
何清看了一眼那個神像,神像頭上戴着花環,雙手也拿着一個,估計是代表愛情之神,也有些像華夏神話的花神。
“我段臣晖從今天往後……”段臣晖舉起了手。
何清也一同舉起跟着段臣晖念着長長的誓言,念完後禮官在供奉的玉杯上加了酒水:“請兩位新人滴血盟誓。”
“?!”何清沒想到還有滴血這個環節,就算不是同一個時空,像祭天、滴血之類的都會聯系到天道。
何清悄悄望了一眼段臣晖,輕咳一聲:“将軍……這個滴血,我有、有血友病……”
“嗯?”段臣晖看向他的手臂,“我聽說你之前的傷口已經好了。”
“……”何清虛弱一笑,“能不能略過這個環節直接交換戒指?”
段臣晖很體貼安慰他:“不用怕,不痛的。”
何清瞄了一眼正在直播的懸浮球,全星際的人都在看着他們,他也只能繼續演下去,那就用隔空取物弄一些雞血過來偷梁換柱吧。
對不起了小雞。
段臣晖上前一步,拿起桌子上的小針,把手指湊到玉杯前,眼都不眨地紮了自己一針,滴下一滴血,然後退了回來。
何清也上前去,把捧花放下,拿起桌子上另一根針,這兩根針還用紅繩連接着,絕對不能滴自己的血。
他拿着針用手背擋住着鏡頭,飛快地滴下一滴血,然後放下針退了回去。
段臣晖望了一眼酒杯,回頭問他:“痛?”
“不痛。”何清笑笑,慢慢把自己的手拿出來,為了逼真他是真的紮了自己,所以有些紅。
段臣晖看了一眼,拿出戒指來,神使鬼差地戴到那只被紮了一針的手指上。
直播間裏的人突然卡殼了:【卧槽!将軍他來真的?】
【天啊……我不敢相信。】
【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麽?!這是最高誓言?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軌的意思。】
【草,突然很嫉妒,我那個死鬼老公就算對我很好都沒這樣!】
何清擡頭望了段臣晖一眼,雖然星際的戒指戴在哪裏都行,但他忽然意識到段臣晖的舉動有些不一樣的意味。
段臣晖接着把手伸出來,嘴角帶笑:“到你了。”
何清忽然笑了笑,既然這樣那他也回敬,演戲演全套,他也把戒指戴到了段臣晖那只有針痕的手指上。
直播間:【?!!!這是雙向奔赴?我不信!】
【我不信!!】
【但是好像……好像是真的嘤嘤嘤。】
段臣晖再次笑笑,雖然是僞裝結婚,但在婚姻存續期間他不允許有任何出軌和意外,包括他自己。
站在臺下的景義一拍額頭,他終于想起自己忘記了告訴何清什麽,所有Alpha和Enigma天性裏便自帶對伴侶的獨占欲,他們認為已婚的伴侶就是他們的所有物,無論愛不愛。
儀式完畢,何清被段臣晖拉着手,轉身下臺。
何清望了一眼兩人的手,細碎星光銀河戒熠熠生輝,雖然他們宣誓了,但他們還是陌生人。
走下花臺,來到大廳,開始了敬酒環節,何清中途被景義拽着離開了一陣子:“你知道段将軍戴戒指時的意思嗎?”
景義舉着光屏給他看。
何清一目十行,神情淡定:“阿彌陀佛,我不會破戒,問題不大。”
景義一想,推了推眼鏡:“也對,你那邊的什麽修真好像也需要靜心。”他是知道一點點的。
“對。”何清比景義和段臣晖還篤定自己不會動凡心,他看了看外面,“敬酒環節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景義也望了一眼:“他們大概想灌醉你們。”
何清嘴角帶笑,走出去:“但我千杯不醉。”
景義拿着相機笑笑:“等等,我要錄下來。”
“那你要跟緊我了。”
千杯不醉的何清回到段臣晖身邊,推着段臣晖滿場跑,人們一開始以為何清是太高興了,直到最後見識到何清把所有人都灌趴下的壯舉。
直播間:【草!這個自稱很柔弱的Omega他千杯不醉?】
【額……或許他雖然廢柴,但也有優秀的地方吧,天生不醉?】
【有些基因确實是……但技能樹點得歪了,啧,可惜了。】
段臣晖其實也很意外,但他還是有些擔心:“你喝不醉?”
何清輕輕一笑:“我大概只有這個優點了……”
段臣晖看着眼前被灌趴下的何家人,招手讓機械人送了一杯解酒茶來:“這是蜂蜜水,喝一杯緩解一下。”
“多謝将軍。”何清接過去,慢慢喝下,喝完後突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段臣晖一愣,低頭看着他,千杯不醉,但喝蜂蜜水竟然一杯倒?
直播間:【??怎麽回事?是後勁上來了?】
【看來只是反應遲鈍,确實還是挺柔弱吧……大概……】
段臣晖無奈,起身把何清抱到自己的輪椅上,探查了一下,何清确實只是醉了而已,可能是後勁發作,他推着他出去,走到門口擡頭望了一眼花園。
“十號,回去。”
“是。”段臣晖的懸浮車開了過來,AI自動打開門。
段臣晖把何清抱進去,有人半醉半醒跑過來:“将、将軍……你們回去了?”
“我們先回去休息,這裏還有流水宴,大家多喝一些。”段臣晖坐上車,對親朋好友揮手。
車輛升空,直播間也突然漆黑一片。
直播間:【??這就結束了?洞房花燭夜呢?】
【樓上的在想什麽呢?洞房花燭夜怎麽可能直播!】
【可惡啊啊啊但我想看!将軍一定很猛吧!】
【喂喂喂!這是能說的嗎!雖然我也想……】
*
何清迷迷糊糊醒過來,按了按額頭,對了,他是一朵花,喝蜂蜜會因為某種原因而醉倒,蜂蜜對他來說相當于百花釀,甜蜜而上頭,就很容易倒地不起。
但是這裏是哪裏?
何清眨了眨眼睛看着頭頂上的蚊帳,轉頭見到段臣晖從外面進來,對方手上還拿着一碗東西。
何清心裏一顫,這裏是将軍的寝室!他連忙爬起來,規規矩矩站在床邊:“将軍,我醒了,我先出去了。”
“喝了。”段臣晖把那碗東西遞過來。
“是什麽?”何清小心翼翼接過來,低頭一看,是一碗清茶。
“醫生說你蜂蜜過敏,喝了它就好。”段臣晖也有些稀奇,竟然有人會蜂蜜過敏。
“應該是。”何清笑笑,說他蜂蜜過敏也沒錯,他擡頭把清茶喝完,但依舊覺得有哪裏不舒服,但他一時間分辨不出來,腦袋也有些迷糊,他要回去念經醒醒腦袋。
段臣晖見他喝完就拿着碗發呆,笑着接過來,把瓷碗放到床頭櫃上,有些玩味地說:“睡吧,今晚是洞.房花燭夜。”
何清摸了摸額頭,回頭看着婚禮大床,被大片的豔紅色迷了眼,他應不應該履行夫夫責任?應該不需要吧……
何清閉了閉眼睛默念心經:“段将軍,我是不會破戒的。”
段臣晖看了他一眼,他确定何清還沒清醒過來,他坐到床的另一邊,拍了拍床墊:“上來。”
何清看了看他,猶豫片刻,坐上去:“……我真的不會破戒。”
段臣晖幹脆利落脫掉外套。
何清又猶豫片刻,捉住段臣晖解衣服的手:“将軍……我真的不——”
“我知道,你說你不會破戒。”段臣晖笑着把一個藥瓶怼到他面前,“給我上藥。”
何清一怔,徹底清醒過來,立刻翻身下床:“将軍,在下失禮了。”傳聞百花釀會讓植物系妖精産生開花的念頭……難怪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大腦迷迷糊糊的。
段臣晖觀察着他,嘴角勾了勾:“終于醒了?”
“醒了……”何清接過藥瓶看了一眼。
“對我來說不算失禮。”段臣晖又說。
何清瞄了他一眼,但他的心理又不是真的Omega,他看着段臣晖的腳說:“我能治療将軍的腿,治好後能離婚嗎?”
“在新婚之夜也只有你會說這麽掃興的話。”段臣晖靠着床頭,“那你想用什麽治?”
“咳……我的花粉……”何清猶豫着說,“但現在我還沒有……”變成妖精後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具有藥效,最有功效的自然是花朵。
何清又望了一眼段臣晖,反正将軍也喜歡喝蓮花茶,還吃蓮子和蓮藕,那就沒關系了,而且他本來就是一棵植物,應該沒關系。
段臣晖以為他在開玩笑,笑着說:“那我等你開花?”
“好,将軍一言為定。”何清眉開眼笑,殷勤跑上去想撸起段臣晖的褲腿,“那我現在給你塗藥?塗哪裏?”
段臣晖猛地捉住他的手腕:“我開玩笑的,我自己來就好,你出去吧。”
“讓我看看嚴不嚴重?”何清還想繼續,但被段臣晖捉得更緊。
段臣晖微微眯眼看着他:“何清,我是Enigma,我今晚也喝得有些多。”
何清望着他的眼睛,從對方的瞳孔裏見到自己的影子,他隐隐嗅到空氣之中傳來冷冽的酒香,他忽然意識到這是段臣晖的信息素,并不是因為他們喝酒喝多了。
“咳……那将軍晚安,再見。”何清掙開段臣晖的手,飛快跑了,還給他關上門。
段臣晖望着房門的方向,鼻腔裏有一股清新的蓮花味,還混雜着自己的味道,突然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段臣晖按了按額頭,他低頭給何清發信息:【你的信息素溢出來,打一支抑制劑吧。】
*
何清坐到床上就收到段臣晖的信息,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果然是喝了蜂蜜的原因,再加上他确實是Omega。
【好。】何清嘆氣,原來自己的信息素影響到段臣晖了,這個世界的信息素如此強大,就算不相愛的兩個人也可能會被信息素蒙騙。
【要我幫你打嗎?】段臣晖下一秒又問他。
【我有抑制劑,紮一下就行了,我會。】何清從空間裏拿出一支冰冷的綠色液體來,重生以後的三年內他都沒有打過抑制劑,可能因為白塔裏都是Omega,基因覺得沒有勾引人的必要?
何清挽起衣袖,比劃着自己的手臂,用現代科技來打針他還是第一次嘗試,感覺有些新奇,他正想紮下去就聽到敲門聲。
“何清,開門。”
“将軍??”何清帶着疑惑打開門,段臣晖站在外面,衣着整齊無比,手上提着一個藥箱。
“我給你打。”段臣晖說。
何清舉起針筒:“我覺得很簡單。”
段臣晖看着何清晃動針筒的動作眼角跳動着,他走進去,指了指書桌旁的椅子:“坐下,挽起袖子。”
看着臉色黑如鍋底的段臣晖何清乖乖坐過去,段臣晖大概看出來他沒有自己打過抑制劑,他拉起衣袖:“那請将軍演示一下,我下次就能自己來了。”
“那你仔細看着。”段臣晖首先給他消毒抹藥,重新拿了一支抑制劑出來,擰開防菌蓋,放完氣泡,低頭望着他的手臂,但過了一會兒都沒動。
“怎麽了?”何清疑惑擡頭。
“沒事。”段臣晖拿着針筒的手指微頓,随後控制着力度以及角度打進去。
何清側頭看着針頭:“沒什麽感覺,将軍的技術很好。”他不動神色吹了一個彩虹屁。
段臣晖似乎松了口氣:“都是科技,你自己拿着棉簽。”他蓋好針筒,用密封袋裝起來扔到垃圾桶裏,“明天會有機器人過來分類。”
“好,多謝将軍。”何清把棉簽松開看了看,肉眼根本看不出什麽痕跡,段臣晖似乎确實是把他當成嬌弱Omega來對待?
但他是修仙的,皮膚實際上“無堅不摧”……不知道将軍如果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氣到吐血。
“那你好好休息吧。”段臣晖臨走前小小地觀察了一下何清的房間,何清的房間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冷清。
幾乎是黑白色的配置,床頭櫃上整體地放着文房四寶,書本被疊在桌角,沙發上沒有抱枕、茶幾上沒有小零食,沒有年輕人所喜愛的一切東西。
段臣晖眼神微晃,回頭望了何清一眼。
何清對他微笑:“将軍怎麽了?”
“沒事。”段臣晖腳步一轉走了出去,關上門,看了一眼樓下的金魚缸,他以為他多少了解何清,卻第一次那麽清晰地知道,他一點都不了解何清。
就像他不知道野生的金魚到底是怎樣的,因為這裏并沒有野生的金魚。
*
房間裏,何清鎮定地送走段臣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寝室,驚覺失策,段臣晖是将軍,還是很厲害的将軍,自己的寝室在凡人的眼裏可以說是毫無生氣……
早知道就不開門了,何清扔掉棉簽,抱着木魚敲了敲:“木魚木魚,我該怎麽辦?”
木魚自然是不會回應他的,何清敲完木魚,決定給自己找補,連夜上網去買了一些這裏的年輕人都愛的東西,例如機甲、飛船、中央智能翻版模型等。
他看了一眼機甲,他只見過段臣晖那一架,确實很精美,不知道坐上去是什麽感覺?
如果有機會他還是想試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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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清起來,為了讓自己正常一點,把臉色弄得更加蒼白,但段臣晖看了一眼就吓了一跳。
“你不舒服?”
“總有那麽幾天……”何清支支語語。
段臣晖不好再問下去:“如果還有不舒服可以找家庭醫生來看看,來吃飯吧。”
“是。”何清成功逃過被追問。
在外人猜測EO到底會做幾天時,何清這邊正在和段臣晖相敬如賓地坐在飯廳吃早餐。
為了表演逼真,過了幾天段臣晖才出門:“我近幾天可能不回來。”
“沒事,将軍努力工作吧。”何清目光一亮,那他可以在家裏煉制丹藥了。
段臣晖挑了挑眉望了他一眼:“你就快開學了,準備好東西吧,不用我送你吧?”
何清馬上擺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又不是小孩子。”
看着何清恨不得立刻撤清關系的模樣段臣晖淡淡點頭,低頭用刀子用力割開一塊牛排。
何清望了他的牛排一眼,默默吃自己的沙拉,原來連Enigma也有情緒不穩定的易感期?
段臣晖吃完牛排,按了按眼角,站起身:“那我出門了。”
“好,将軍路上小心。”何清見段臣晖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決定乖乖送他到門口,“将軍再見。”
“再見。”
看着段臣晖上了車何清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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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臣晖坐在車裏望着外面,楊凡嗅到一些特殊的酒香有些驚訝:“将軍,你到了易感期?”
“嗯。”段臣晖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一支抑制劑,挽起衣袖就紮下去,并沒有給何清打針時那麽講究。
楊凡嘆了口氣:“你現在需要Omega或者Alpha的安撫——”
“不需要。”段臣晖冷冽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冰冷。
楊凡只好說另一件事:“将軍,我查過拍賣會那個人,但查不到他的賬號……可能确實是外族人,我們被外族那邊的中央智能攔截了,需要申請權限。”
“暫時不用管。”
“嗯?”
“他還會出現。”段臣晖側頭看向外面。
楊凡專心開車,他又望了一眼段臣晖,最近将軍的精神力還是比較穩定的,沒有之前那麽容易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