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癖好
第014章 第十四章 癖好
車窗外，看似微笑的殺手，說着似在确認什麽的話語。
砰砰砰……
蘇格蘭的心拉響了警報，渾身細胞都在提出抗議：太危險了，快逃。
“你要怎樣的配合……”他本能地做出了類似無奈的反應，“話要說清楚才行呀，琴酒。”
明知道很危險，但他不能逃。
天真的小紅帽非常為難地說，“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死了。”
強硬的命令，不容反抗，只能用示弱來抗議。
他不期待琴酒會輕易放過他，但至少他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想法。
正在思考些可怕事情的琴酒楞了一下，轉而回以令人寬心的安慰，“不會讓你莫名其妙死的。”
蘇格蘭抿了抿唇，“老實說，你這樣，我更害怕了。”
不會莫名其妙，那就是會找個理由呢，說到底關鍵還是在死不死。
“你想多了。”琴酒收起那些陰暗的想法，似乎将身體放得更輕松了些，往前走出兩步，拉開副駕駛坐了上去，話語一并接上，“我沒有對你動手的理由……你不想知道這衣服為什麽扯不下來嗎？”
蘇格蘭的目光跟着他轉，思緒轉了幾個彎，最終是相安無事地笑了笑，故作幽默地開着玩笑，“不是詛咒嗎？何況，解決的辦法不都有了？”
琴酒懶得聽這種假惺惺的敷衍，直截了當地說：“我想送去研究所。”
意思很明顯：我要把你送去給別人研究，說不定能更快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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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的表情立刻變了，眼神中閃過寒光，冰冷且具有非凡的威懾力。
組織的研究所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他沒有聽說過，卻也有所耳聞。
充當試驗品被送進去，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作為一個獲得了代號的成員，他有他的傲氣。
即使是琴酒，也不能強迫他做任何超出底線的事。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寧願死，也絕對不服從。
伏特加正要啓動車輛的手抖了抖，從後座飙起的殺氣讓他很驚訝，還有些不寒而栗。他下意識透過後視鏡看，本該天真可愛的小紅帽兇起來竟然不必餓狼弱……有一種童年被毀的微妙感。
琴酒勾起唇角，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他透過純黑車窗的倒影描摹着變樣的「小紅帽」，不僅笑意更加明顯，甚至還夾雜了一些微顫。
他在興奮。
想要撕咬的興奮。
他渴望能聞到血腥味。
“我說了別着急，我不會傷害你。”只限于現在，以及将來确定不是叛徒的你。
殺手的語氣不慌不忙，仿佛沒有受到半點影響，“稍微相信我一次嘛。”
“……”
蘇格蘭渾身一震，緊接着洩氣了，“……別吓我啊。”
可怕，太可怕了。
果然是能做到幹部級別的人。
明明是在恐/吓，卻用着似笑非笑的語氣說本該溫柔的話語。
琴酒無聲笑了，伸手扯下嘴裏的香煙丢掉，“伏特加，去杯戶酒店。”
伏特加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應了一聲，一腳踩下油門。
“不是說研究所嗎？”被驚吓到的蘇格蘭挺起胸膛，說不上有沒有賭氣的成分。
僅憑琴酒一句「相信我」是不夠的，他需要更多的承諾，以便準确分析出，是否應當接受。
琴酒不隐瞞，“要做點準備。”
好歹是組織重要基地，不可能把一個成分不明的人，毫無準備地帶入研究所。
蘇格蘭挑高了眉，剛要說話，就聽琴酒補充道：
“放心，全是我的人，不會對你做過分的事。”
“……”
蘇格蘭頗煩惱地扯了扯帽子，感覺少掉了好幾根頭發，“行吧，希望能如你所說的那樣。”
其實沒什麽說服力，他和琴酒才第一次見面，要說有多信任，完全是扯淡。
還不如說，他對組織足夠忠誠，願意相信代表組織的頂級殺手。
琴酒沒管蘇格蘭有多糾結，在煩惱那一位的态度，回想近段時間的任務是否真有疏忽，想着今晚所有人的表現，有沒有特別明顯的異常……以及，這樣的提議假如是朗姆提供的，能不能代表那一位心中的傾向？
比起朗姆那個老家夥，自己是更被需要，還是先被舍棄？
*
杯戶酒店，房間內。
頂着小紅帽的套裝，蘇格蘭根本不敢睡，生怕一覺醒來世界就不同了。
按照黑麥的說法，他現在算是處在某種恐怖向的游戲裏，正中了奇怪的詛咒，只要詛咒沒有解除，就會有危機發生……特別是親身經歷過時空間的扭轉，他無法不去擔心，下一秒會不會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
而且還是小紅帽的裝扮！
死得極其沒有尊嚴！
別人看到他的「屍體」肯定會議論紛紛的吧？
說着“啊，這個人好惡心啊，明明是個男人，卻穿女裝”、“自殺的吧，一定是自殺的”、“因為愛好不容世俗，所以只能逃往那個世界了”……
那種話，他死也無法瞑目啊！！
明明是一大好青年，憑什麽要被冠上變/态的愛好啊！！
不，還有更變态的，畢竟基安蒂的思維已經快進到，他願意“為愛變性”了……
“因為喜歡男人，但人家不喜歡同性，于是只好狠一狠心将自己變性了，到頭來還是不被喜歡”……這樣的猜測，他就算在十八層地獄裏也無法安生啊，絕對是能氣活過來的程度！
伏特加玩了會兒游戲，剛轉身想找杯水喝，就看見蘇格蘭渾身散發着陰暗的氣場，就像漫畫一樣，黑線仿佛要實質化了。着實有點吓人。
雖然總體上不是他的錯，但多少有點逃不開的責任，畢竟是他第一個先點的名、問的問題，“那個…琴酒大哥已經在安排了，肯定會沒事的。你再堅持堅持。”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蘇格蘭兩眼無神，看了一眼伏特加，“什麽……”
“琴酒大哥很厲害的，你要相信他。”伏特加有點害怕，默默後退，就怕蘇格蘭想不開的後果是拉他陪葬。
“是嗎…”蘇格蘭卻是不怎麽相信，他沒聽說過琴酒有解咒的能力，而且真有辦法，他早就解脫了。
“是的，琴酒大哥無所不能！”伏特加超級大聲，仿佛只有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懷疑的。
“……”
沒想到伏特加是個琴酒吹。
蘇格蘭想着未知的人生道路，尋思着是不是應該附和，“是嗎…”
但他思來想去只能吐出這個詞，仿佛複讀機再世。
伏特加瘋狂點頭，“是的，是的，琴酒大哥超級厲害的！”
所以，他會選擇你，一定有他的原因。
會發生這樣的事，也一定可以解決的。
蘇格蘭找回點活下去的信念，沒那麽黑暗和喪氣了，轉而變成了玩笑與好奇，無害地說：“看得出來，你很相信他……能說說，他有多厲害嗎？”
伏特加瞬間來精神了，“有一次任務中，我很莽撞，差點暴露了身份，是大哥提醒了我。”
盡管剛開始被叮囑了，不要說出大哥的身份，以及曾經合作過的事情，但他尋思着現在應當是不需要了的——
波本已經揭穿了大哥的身份，大哥又點了他來開車，顯然是沒把蘇格蘭當外人。就算他不說，別人也能猜到的。還不如抛出點不那麽重要的，拉近彼此之間的關系。
“大哥當然很厲害啦，無論是怎樣的絕境都可以化險為夷！”
“……”
蘇格蘭微笑，聽着伏特加翻來覆去誇贊琴酒很厲害。
并非沒有幫助，至少他對琴酒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了新的了解。
從聽說到親眼見到，并有過短暫的患難，再加上聽聞的內容……
原本在他心裏模糊不清的輪廓早早注入了靈魂，變得更加清晰了起來。
無法否認，琴酒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無論是形象還是性格。
正在說笑着呢，房間門“咔噠”一聲打開，琴酒先走了進來。
伏特加立馬不吹了，起身迎接，“大哥！”
蘇格蘭深感自己做得不夠，但他現在的心思也沒放在如何取悅上司、趁機多搞點好處上，畢竟性命重要。他無意識地揪緊了裙子，思緒發散——
他很清楚琴酒出去是為了接個人，也知道那個人的工作，可……
會是什麽樣的人呢？性格好不好？會不會當場把他解刨了？
畢竟不科學的事不常有，科學家都有點獵奇的心理…
從後面走出來了，那個科學家……
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
茶色的短發，看起來有一種不符合年齡的幹練？
琴酒先讓女生進門，再随手關好，“介紹一下，他是蘇格蘭。”
蘇格蘭想着要不要笑一個，在如此尴尬的處境下。
真少女VS僞少女……
他真的還想要面子的。
少女給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冰冷，但一開口——
“這就是你半夜找我的原因？”
“讓我看你的特殊癖/好？”
雖然蘇格蘭有點娃娃臉，但男人和女人，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大半夜cos小紅帽，琴酒還叫她來看……
她不是很理解，沒當場驚叫都是她克制能力超絕。
蘇格蘭再度沮喪，還得勇敢地質疑琴酒，“你沒說嗎？”
琴酒非常好脾氣縱容了一只逐漸暴躁的小紅帽，“先看看。”
固有印象會影響判斷，他需要更直觀的結果。
少女詫異了一秒，再次開口：“女裝/癖找我看是沒用的。”
蘇格蘭：“……我沒有女裝/癖。”
果然，人生開始變得灰暗了。
就算詛咒解除，都不能好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