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預感
第027章 第二十七章 預感
“當然也要謝謝你們。”
微妙的冷場後, 蘇格蘭迅速反應，“非常感謝！波本，還有黑麥。”
波本：“……”
雖然被感謝了, 但被連名感謝一點都不高興。
憑什麽琴酒能得到一個單獨的感謝？
“如果不是你們, 我可能一輩子都要活在陰影裏了！”
這道謝是真情實意的, 想想那樣凄慘的後果都害怕。
蘇格蘭情緒充沛，千言萬語道不盡的感激，“…今晚請你們喝一杯？“
還真是節省的道謝方法。
“就算不去找，到了時間也會自動解除的。”
波本軟下了态度, 不再去計較，“所以, 你不用……”
甚至不能說是舉手之勞，因為一方面這事情本就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勢必要探索一遍的，另一方面還礙于琴酒的命令——雖然不太待見琴酒, 但名義上，還是要聽從的, 畢竟是「高級幹部的命令」嘛！
蘇格蘭搖頭否定, “不是的, 我有預感，我不一定能撐到一周後。”
回顧惋惜，他滿臉感嘆：“我多想給當初自信滿滿的自己一個耳光。穿着cos裝一周，我咬咬牙能挺過去, 可它竟然會影響我的行為！”
這完全是兩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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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去一天, 他就被影響着, 做出了許多匪夷所思、極其丢臉的事, 要是等到一周後，還不知道制造了多少麻煩呢！搞不好就直接社會死亡了。
波本并不是特別能體會得到, 但還是順着話說：“的确，它的影響力超出了想象。”
甚至連他都……
不，不能想了，他沒有！
“所以——真是幫大忙了！”蘇格蘭充滿了感激之情，一想一杯酒的感謝略敷衍了，立刻改口：“幹脆我請你們去哪裏大吃一頓吧！”
波本楞了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真的不用…”
然而，蘇格蘭已經做好了決定，怎麽會輕易改變，大聲說：“救命之恩啊波本——！”
“……”
蘇格蘭越想越害怕，“萬一時間線再拖長一點……”
他這都能去牽着波本跑街、撲倒琴酒了，以後還不知道能有多瘋狂。
失智之下做出了無法挽回的錯誤，他的人生就毀了。
“還有，黑麥。”
“不要對我客氣。”
黑麥扯了扯嘴角，看着蘇格蘭期待的臉，竟然說不出話來。
換位思考，他大概也不能理解，蘇格蘭如此激動的原因。
雖然做出了奇怪的舉動，但還不至于要命。
沒有生命危險的事都是小事。
情緒激動的蘇格蘭想起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感極高，立刻轉身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沉默已久的琴酒：“一起來吧，你不是喜歡「Scotch」的口感嗎，我們可以喝個夠。”
琴酒不認為自己需要別人請客才喝個夠，看着很有誠意的蘇格蘭，無情地拒絕：“不去。而且，我不止喜歡「Scotch」，「Rye」也有不錯的。”
黑麥高高挑起了眉毛，非常懷疑這是一句騷/擾話，“我也喜歡杜松子酒哦。當然「Scotch」也很不錯。”
波本蹙緊了眉頭，再次體驗到了被排斥的滋味！
琴酒看了眼迅速回應的黑麥，依然冷酷無情，“現階段沒有能用得上你們的地方——下車！”
被排斥在外的波本很不爽，卻非常敬業，幾乎是脫口而出，“江守直美的弟弟——那個「許願人」不用去調查嗎？”
“需要。”琴酒看了眼波本，之前那點兒不爽，因為對方積極的工作态度而消散。很滿意，連語氣都有所緩和，“我另外有人選，你們不用管。”
在情報方面，比起不夠熟悉的波本，合作了多年的貝爾摩德更值信任。
在游戲開始前，考慮到那一位對貝爾摩德模糊不清的态度，他才會放棄這位最合适的幫忙……
現在不同了。
他需要貝爾摩德。
無論是為了在那位心中添加籌碼，還是單從能力上考慮，貝爾摩德的重要性都沒人能比。
考慮到游戲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他不打算在下周直接讓貝爾摩德參與，而是先讓她接觸一下相關事宜，等到合适的機會——或許是游戲規則更改，或許是……有人被迫退出游戲了！
波本輕呵了聲，不明着吐槽琴酒過河拆橋，“是嗎…”
“這幾天你們好好休息。”琴酒沒在意波本的态度。
出于将來會有的「互幫互助」的考慮，他不想将關系弄得太僵。
“我有預感。”他沉着臉，似多了一絲不明的忌憚，“下一次，沒那麽輕易…”
三人心中一凜，非常不幸的——他們有相同的預感！
這一次看似經歷了很多，但從難度上來看，其實只能算一般。
比如蘇格蘭解開詛咒——只是交上去一個答案，對方甚至沒能确認…
陡然間想到了什麽，四個人同時愣住了——！
沒能确認？真的嗎？
“我去看看！”波本第一個坐不住，性急地拉開車門往銀/行走去。
黑麥同樣在意，并且他擔心波本認不出接頭人，“我也去。”
蘇格蘭舉起了手，“要不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琴酒的眼神堵住了。
有一種自己說了蠢話的微妙感。
琴酒沒在意蘇格蘭的心情，當面撥打了個號碼，簡單問了下情況。
得到的回答是：這段時間沒有人靠近保險櫃。
很快，波本和黑麥到了現場，立即查看。
通話的聲音有些失真，但他們還是聽清了，波本說：“東西不在了。”
“我知道了。”琴酒吐出口氣，有了結果反而讓懸着的心回到了原處，因為這結果是推測中的一種，只不過是壞的。但也是在意料之內的。
“你們回來吧。”說完便結束了通話。
這一趟下來，稍微讓波本和黑麥接觸了下他的人。
在尚未明确兩人當中有沒有卧底前，需要讓接觸過的人換個地方生活。
蘇格蘭有點後怕：“真的有神奇的能力嗎？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以未知的手段得到指定的東西……”
它…與組織究竟有多少關聯？
“不知道。”
琴酒回答得很果斷，他的态度沒有變，實話實說他确實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神奇的力量…
他們能做得其實不多。
至少在現階段，只能邊走邊看。
“總有一天會弄清楚是誰在搞鬼。”
無論多麽離譜，他此時要做的就是穩住心。
只有堅信一定會真相大白，這條看不清前後未來的路，才能走下去。
蘇格蘭看着琴酒的側臉，沉默了片刻，點頭說：“嗯，我相信你。”
琴酒收回投放在車窗外的視線，看了看蘇格蘭，莫名笑了下。
“嗯？”蘇格蘭眨了眨眼，似乎很困惑。
“不。”琴酒似笑非笑地回答：“只是覺得你會很受歡迎。”
很能說嘛——說是沉穩的性格，還以為是那種老古板，沒想到是不動聲色俘/獲人心的天才。可惜了，他從來不會輕易相信那些感性的話語，反而會更加警惕——為什麽要說這些話，散發善意的目的呢，是不是有所圖謀？
蘇格蘭驚訝了一剎那，接着也笑了，“那你歡迎我嗎？”
琴酒咧了咧嘴，毫不猶豫：“當然。”
他當然歡迎，舉雙手的歡迎。
危險的人物放在眼前，一旦有異動，就馬上處理掉。
比起組織裏其他人，他才是專業的處理人。
波本和黑麥很快回來了，下意識地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我說，這到底……”敬業的波本剛要讨論下正經事，忽然發現後座兩人很奇怪。他半眯着眼，細心地觀察——兩人各坐一邊，隔着一段不短的距離，連坐姿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銀發男人手中多了支剛點燃的香煙，手肘搭在車窗上，此時正看着他。
短發的男人也用大眼睛盯着他。
沒什麽不對，但又有點奇怪。
他說不上來。
只是直覺一個勁地在報警。
“真糟糕。”黑麥将一切收入眼底，神色不變，“我多次檢查過了，保險箱裏沒有任何機關——敵人的手段，我們還沒有一點頭緒。”
琴酒淡定極了，或許從那一位和朗姆一同把事情丢給他時，他就該猜到事情不簡單。更何況還涉及到了其它時空間。
“想這些還太早，放寬心，早點回去吧。”
趕人的心思無比迫切，沒有一絲要隐瞞。
蘇格蘭語氣幽怨：“我怎麽有一種利用完被丢棄的感覺？”
“随便你怎麽想。”琴酒不置可否輕哼了聲，視線淡淡地掃過蘇格蘭，他們中間還隔着紅色的cos裝，“你多觀察自己，有問題及時向我反映。”
詛咒雖然被解除了，可誰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其實作為第一個「試驗品」，蘇格蘭這段時間應該24小時在他身邊的。
但是——
他很忙。
有些事不想讓立場不明确的人接觸。
蘇格蘭面露為難之色，“可是，我沒有你的號碼啊…”
琴酒語氣敷衍，“我會發給你。”
小看了組織的辦事能力！
波本和黑麥面無表情。
甚至覺得有點多餘。
“伏特加——”
自認為事情辦完了，琴酒搖下車窗，沖前方喊了一句。
說起來…伏特加為什麽一直在外面？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黑麥意味不明地說：“最後還是伏特加的勝利啊。”
波本快速地瞥一眼，越發想知道聊天室的消息了。
或許還有新的思路——
把範圍限定在他們仨和琴酒之間，格局太小了，完全可以随意擴張嘛。
無論是喜歡看熱鬧、并親口編造謠言的基安蒂，還是整天喊着“大哥最棒”的伏特加，想必都會很樂意在琴酒的關系網中、占據一席之地！
“你不是說要請客嗎？走吧？”
想通了的波本只想快點離開這裏，去查看聊天室的記錄。
“嗯。”蘇格蘭微笑點頭，這次不用催促，主動下了車。
跟翻臉無情的殺手告別，“那麽，我先走了哦。雖然很想和你打電話，但還是希望無事發生。”再來一次，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琴酒想到了雪莉的建議，帶着點恐吓意味的笑，“再出事，我們幫不了你，你只能試着去找巫女了。”
“巫女…”
黑麥眼神微妙，雖然大家口口聲聲喊着「詛咒」，但內心還抱着一絲科學的期待，沒想到會從琴酒口中聽到，就好像已經接受了一樣。
蘇格蘭害怕極了，“……絕對不會！
想想還是得來一句：“惡靈退散！”
“……”
你可真「可愛」。
伏特加一聽到喊聲，就立馬收拾好情緒，手機按靜音。
跑過來還得繞一圈，問：“大哥？”
“開車。跟我去個地方。”琴酒回答時，目光轉了一圈。
剛才還賴着的威士忌組全下了車，恢複了正經打工人的模樣。
別的不怎麽樣，變臉技術倒是強。
伏特加直起身，打算繞回去，但先遇上了笑眯眯的波本。
“小心點開。”
“……嗯。”
救命！他好可怕！！
不就是說錯了話麽，這誰能知道啊！
你和蘇格蘭手牽手、臉紅心跳的，看上的居然是我琴酒大哥！
這就是——我喜歡你，但我不告訴你，我只會暗搓搓阻止別人靠近你——嗎？套路可真多，要不是基安蒂一通分析，他還明白不過來呢！
畢竟，正常人都不會在追求喜歡的人之前，先成為情敵吧？
伏特加快步繞了過去，剛巧和黑麥對上視線……
“呵。”微昂着頭的男人垂下眼，語氣意味深長，“不要太急。”
伏特加：“……”
救命！他也好可怕！！
是因為發現喜歡的人有了喜歡的人，心裏不好受嗎！？
這誰知道，你喜歡波本啊——！！
難怪之前蘇格蘭向你表白，你要冷酷無情地拒絕！
想想也挺慘的，從波本的留言中可以看出，一直誤會黑麥喜歡大哥。
……但這跟我伏特加沒什麽關系啊，我甚至沒讨論你的事！！
心裏害怕的伏特加不敢說話，幹呵了一聲，迅速上車。
黑麥還「好心」地給他關了車門。
獨立的空間，擺脫了令人害怕的笑容，激動亂跳的心才恢複正常。
伏特加悄悄吐出口氣，從後視鏡看他琴酒大哥——
總而言之，不管蘇格蘭是不是大嫂，波本套路有多深，黑麥會不會是真情敵……大哥都是在風尖浪口上的最主要的角色啊。
“要去哪裏啊，大哥。”
琴酒瞥了眼外面的三瓶威士忌，不知為何感覺輕松了許多——
這幾個人工作能力還行，但人是真的難纏，非必要，他不太想接觸。
“杯戶飯店。”
“好的。”
“那麽…再見了，琴酒。”
微笑的蘇格蘭彎下腰，朝他搖手告別。
琴酒目不轉睛，心想：還是伏特加省事，聽話且從來不多嘴。
有些人僞裝再好，也改變不了本性。
*
三瓶威士忌在保時捷開走後，自然走到了一塊。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
沒有穿外套的蘇格蘭有點冷，但他非常慶幸及時擺脫了詛咒。
“走啦，說好的，請你們吃飯。”
黑麥恢複沉默寡言的狀态，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吃飯還是次要的，主要是趁機交換一下情報。
盡管彼此間還談不上信任，但至少在這件事上，他有把握，不會有人蠢到刻意編造謊言或隐瞞事實。
波本同樣沒有拒絕，他有很多問題，醞釀着在一個合适的機會問出來。
從米花銀/行轉而來到了一家拉面館。
倒是很願意來一杯，但長時間折騰下來，三個人都有些疲憊。
何況，蘇格蘭情況不明，總不能喝醉睡死。
“你們相處得不錯。”黑麥意有所指。
“你是說琴酒嗎？”蘇格蘭要了一杯水正在喝，“他沒那麽難相處。”
黑麥想了想，沒有否定，畢竟那要看怎麽比、跟誰比。
比起傳聞中殺人不見血的殺手，琴酒這個樣子确實令人驚訝。
不過，他并不認為這是全部。
那個男人剛見面時的殺意，可不是作秀的。
而且……
他想到女友在無意中提到琴酒時的恐懼，更不敢大意了。
但琴酒能放下耐心跟他們周旋，一定有目的。
在目的達成之前，不需要太過于擔心。
“說起來，這次的懲罰是女裝…”黑麥心思轉了轉，覺得以他們不太熟的關系，不需要刻意去提醒，便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下一次會是什麽？”
直接受害者嘆了口氣，“反正我絕對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黑麥不語，正好拉面端上了桌，他便拿起了筷子。
所以預感不會有錯啊，因為有了蘇格蘭這個先例，大家都知道失敗了真的會遭受懲罰。在完全不清楚會是什麽樣的懲罰前，肯定不會有人想要以身犯險——就算是最聽琴酒話的伏特加。
下周的「游戲」，絕對不會輕松。
他們會一改最初的不在意、無所謂的态度，更加積極地去面對。
只有勝利才能避免淪為下一個受害者。
“拉面已經上了哦。”蘇格蘭沒再去想之後的艱難，剛要吃口面條時，發現坐在另一側的波本正在玩手機，當即無奈地提醒：“不要玩了。”
正在親手制造流言的波本：“……”
一擡頭先對上蘇格蘭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目光。
他心虛地把手機放下，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夾了口面條——
“你好像玩得很開心。”
猝不及防聽到了帶着笑意的聲音，但……
“可以讓我看看嗎？”
“咳咳咳——！”
太要命了。
